第十三章 是完成约定的时候了
在原地休息了好一阵，宁次才从术式的副作用里缓过来。
本就疲劳的精神，再加上太多刺激性消息的冲击，让他感觉脑子里像在烧开水。
背靠虬结树根地换了个更舒服姿势，做了次深呼吸，然后不慌不忙拿出随身携带的纸册，记下心网术式的使用数据，时而停下思考，时而更换纸册演算全新的术式思路。
不过几个来回，挂在头顶天幕的太阳已往大地边际落下。
一边书写，一边在脑海里模拟术式的实际应用。
尝试，总结，然后加以改进。
而随着这种研究推演的进行，他混乱的思绪也总算平复下来。
让笔尖离开纸面，目光也不再留恋写得密密麻麻的草稿，直接落在惠比寿身上说道：
“我知道你能听见，15天后，黄泉将在雨之国的山椒鱼之森打开，虽然不知道你是怎样避开我的能力影响，但你最好提前到那里做好准备，机会仅此一次。”
看着不为所动的惠比寿，宁次的表情逐渐添上些许讽刺。
他并不肯定“芽”有在惠比寿身上做手脚，但一个能在六道仙人眼皮底下逃走，并在忍界苟活数千年，时刻跟随时代发展的脚步，还能在木叶里当上超级学霸的老古董，绝不可能把自己的命运交给别人。
否则它决然活不到遇见宁次的时候。
不回应？
那就让无声的对峙继续，反正尴尬的又不是自己，他可不想因为自己的能力生效导致“芽”遗忘，让计划失败得莫名其妙。
笔尖在纸册上来回点击。
细如蚊吟的笔纸碰撞声宛如钟鼓齐鸣，一波强过一波的涌向惠比寿。
“唉……”最终是有些无奈的叹息声打破了平静。
惠比寿诡异的扭过头。
它染上紫色光辉的复眼死死盯住宁次，声音瞬间变得生硬而沙哑：
“你们这些天外来客还真是麻烦，就不能找个地方随便打打完事吗？非得把这个世界搞得一团乱，毁掉这个世界对你们有什么好处！”
突然的质问，让宁次皱紧眉头。
“发生了什么？”
又是一阵死寂般的沉默。
宁次已经感觉到情况不对，在这个时间点，他确实不能再承受更多意外了，正是这种急迫的心理，促使他追问道：
“你寄生过卑留呼和千手芽衣，就应该知道我不希望这个世界出事，别告诉我你无法确定这一点，跳过这些虚张声势的环节吧，我没功夫在这和你浪费时间。”
听到这些话，惠比寿眼中的紫光好一阵闪烁。
待光芒平复下来。
惠比寿振翅飞起，最终背对着宁次悬停在他眼前，不断扑扇的黑白双翅上，鬼面纹开始诡异的变换，逐渐变得鲜活的脸谱不断开合着嘴巴“说”道：
“又有魔神被杀死了，还是追杀牙那的那个鬼东西，之前牙那逃走，故意把那个家伙引到脱离封印躲藏起来的片耳豚那里，但谁也没想到，能在声音里瞬移并且分身无数的那家伙，仅是一次撕咬，就被杀死了所有分身，呵！这才是第一个，接下来是大鸣山主，轮火火……直到最后，所有躲在忍界苟延残喘的魔神都被杀死，当牙那无法再逃时，它传出了最后的讯息……”
说到这里，“芽”的声音出现了明显扭曲。
“呵呵呵……呵呵，真是疯子，有人在忍界的地层中布置了数量庞大的爆破装置，超过上千处，经过地灵和熔岩两个老东西验证，这些布置都在地层与火脉的节点上，只要数量超过一定界限，毁灭世界轻而易举。”
“……”
“嘿，你不希望这个世界出事，你又能做什么？你甚至都不知道这疯子到底布置了多少这玩意儿，唯一能解决问题的片耳豚已经被杀死，已经结束了。”
“……”
“哦，也不一定，要是你也能分出数十万分身，再把地灵和熔岩放出来，给切成个几万片当雷达，扛着那鬼东西的追杀，下地入海，把全忍界被处理过的节点都清理一遍，也不是不能……嘿嘿嘿……”
面无表情的听到这里，宁次有种想捂脸的冲动，而且非常强烈。
对面的家伙明显已经有些情绪失控了。
宁次也大概能理解，一个还没出生就遭遇重创，流离失所，在忍界艰难苟活数千年的老古董，既没有掀起血腥杀戮的残忍，也没有称霸忍界的雄心，只不过想回到出生地完成孕育，就是这么简单的目标，却在终于看到希望的当下，一切都失去意义。
换成谁都会发疯的。
“芽”还能保持理智，并且回应自己的呼唤。
很难说它最后的嘲讽话语，是否真的在期待宁次能解决问题。
深吸一口气。
宁次既要忍住笑，更要忍住想要逃走的莫名尴尬。
好不容易调整好状态，对面的声音经过短暂的停歇，已经再次响起，只不过这次传来的声音已经散去所有情绪，就像卸下了所有伪装，只剩下冰冷：
“不管你出于什么目的想要帮我，都谢了，接下来我要离开卑留呼的身体，和几个擅长逃跑的老东西去拖住那家伙，尽量帮地灵和熔岩多争取一些时间，但那家伙很克制我们的不死特性，如果你也不希望这个世界被毁掉，就帮那两家伙遮掩下行踪吧，这对你来说应该不难。”
通过对查克拉的感知，宁次知道对方已经打算离开。
这可不行。
继续下去，让这些远古魔神不计生死的参与进来，这个忍界就真要乱得无法收拾了，将脑袋里准备好的所有言辞浓缩为两个字，平静而快速地吐出：
“是我。”
？？？
已经准备好离开的“芽”，被宁次的回答弄懵了，好一阵儿都没反应过来他在说什么。
但不需要等它发问，宁次就平静而自然的接着说道：
“那些爆破装置，是我的布置，名为‘世界毁灭计划’，并不是会随便动用手段，所以……不用担心，它很安全。”
随着“芽”听清宁次在说什么。
惠比寿翅膀扑扇的速度越来越慢，但它仍然漂浮在半空，紫色光辉自黑白鬼面纹的双眼中绽放开来，演绎了另一种版本的目瞪口呆。
不确定对方是过于吃惊，还是因为不信任，宁次开玩笑似的说了句：
“需要我引爆一个节点证明看看吗？”
可他不知道的是，这句缓解气氛的话语彻底刺激到了“芽”的敏感神经，伴随一声尖声厉啸，紫光猛地爆炸，光辉如刃，凶狠地刺向宁次。
而状态不算好的宁次，没能第一时间开启白眼。
他来不及惊讶，手掌就下意识动起来，在穴窍共鸣下，正面攻来的紫芒刃幕就在手掌的正反挥动间，遭受一次拉扯后，被拍成无数光屑。
这瞬息之间，宁次就已经开启白眼，用视线将对方牢牢锁定。
在白眼洞察下，他顺着查克拉的流动，捕捉到了对方控制惠比寿的核心，只需要他心念一动，就能直接封印这个“后门”。
这时候他也反应过来是什么情况了。
“芽”恐怕是有些被气昏头了，居然想直接扼杀他这个能毁灭忍界的幕后黑手，把危机消灭于萌芽。这些魔神和忍界的关系，比他想象的更加特殊，居然不惜身死沉眠，也要阻止世界被毁灭，这倒是意外的收获。
“看起来你是相信了。”
被宁次的视线锁定，又被话语点醒。
“芽”终于意识到他面前的并不是普通人。
不管对方显露的气质有多么像忍界原住民，都无法抹除他是天外来客的现实，这些家伙可不是那么好杀的，被反杀的概率反而比较大。
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芽”突然有点慌。
出现这种被愤怒压过理智的情况，代表它的状态再次变差了，这个结果可比预期来的更早。
看着宁次有些戏谑的表情，它讪笑着说道：
“这是个意外，我目前的状态不算太好，情绪波动会比较大，要不……聊聊打开黄泉的事？”
是或不是？
谁在意呢，“芽”这张意外拿到手里的牌，可是有面板认证为支线任务的，视线微不可查地往下瞄了一眼。
在那里，刚弹出半透明的面板，正显示着描述更新的支线任务：
【支线任务】神的救赎
【任务描述】应被神统治的世界，被来自天外的强盗终结了历史，让原本各有使命的神明走向末路，不死神话破灭，只有补全黄泉才能让背负使命的魔神走向正轨，请帮助？？突破大筒木羽衣的封锁，回到黄泉获取真名，完成任务你将获得全体魔神的好感。
从最开始仅提醒他们需要帮助，到现在的具体任务描述。
其中关键就是他和任务目标有明确交互。
这说明他至今都没有接触到所谓的“灾祸之源”，这或许也是他主线任务阶段三至今没有进展的根本原因。
那么，他推测中的魔神，就应该不是他任务中的灾祸之源。
时间还剩4年半。
大战将起的现状也没有改变倒计时，这本身似乎就是一种提示。
是短时间内不会爆发，还是在久远的未来才会降临？
收拢思绪避免更加深入的展开，在脑海里请面板收起，然后挂上标准假笑地站起身，伸出手，让惠比寿能停歇在他手指上，释放出水流般的查克拉清除现场的所有痕迹后，转身走进树林中。
宁次那多了几分生气的声音被压成一线，笼罩在惠比寿身周。
“两个办法，我暴力破坏一个连接黄泉的时空缝隙，据我所知，六道仙人对黄泉的封锁很严格，连通灵术都要进行隔绝，更不会允许有人打开通道，而我最少能保证牵制对方5分钟，如果对方亲自降临，我也能争取1分钟。”
没有意外宁次能正面对抗六道仙人，更没有傻傻的追问为什么只能争取1分钟。
他们可不是什么关系紧密的盟友。
就算宁次能争取更多，也不是它提出要求的理由。
双方筹码在对方愿意出手对付六道仙人本体时，就已经出现严重失衡，这份好处的分量甚至已经到了它目前根本拿不出等价筹码的地步。
得了好处最起码也要赔笑脸。
苟活数千年，这点智慧还是有的，而且为了避免被好处撑死，不是还有第二个办法可选么。
“那……第二个办法是？”
而发现目标上钩，宁次不自觉用大拇指摩挲食指的指侧，话语中更多出一丝笑意地说道：
“这个办法不一定有效，得看你算不算生物。”
“我有预感，这是个好办法。”“芽”适时送上一记恭维。
“也没什么，做我的通灵兽就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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