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4章 失明
陈曦这次伤的很重，加上身体原本就很虚弱，差点丢了半条命。
她醒来时恰好是个阴雨天，窗外乌云密布，寒风卷着细雨拍打在窗户上，发出噼里啪啦的响声，听着很吵闹。
睁开眼睛的瞬间，陈曦没有看到任何光亮，目光所致之处全都是黑色。
她微微拧起眉，试图打开灯，可手摸索了半天，什么都没有触碰到。
为什么会这么黑？连一丁点光都没有。
空气里消毒水的味道这么浓郁，她肯定在医院里，照理说走廊应该开着灯才会。
她正胡思乱想着，手忽然被一把握住。
“你身上到处是伤口，别乱动。”
这声音是……莫沛琛。
“莫先生，你能帮我开一下灯么？好黑。”
男人沉默了好几秒，随后指尖轻柔的落在了她的脸上。
“医生说爆炸的时候你的眼睛受到了火光刺激，会失明一段时间，很快就可以恢复。”
失明？
陈曦莫名恐慌了起来，猛的反握住了他的手，“你说的一段时间，具体是多久？”
三天？一周？还是一个月？
她的电影还没有拍完，最近刚刚浮现出灵感的设计稿也没有开始绘制，眼睛怎么能失明？
“这个不好确定具体时间，黛娜，从今以后我就是你的眼睛，不管什么时候都会陪在你身边。”
这样的承诺，换做哪个女人都会觉得感动，但陈曦现在浑身颤栗，脑子里‘嗡嗡’的响。
确定不了时间，如果一辈子都看不见该怎么办？
她要永远当一个瞎子么？
“莫先生，我……我有点害怕。”
莫沛琛心如刀割的将她抱进了怀里，“别怕，有我在。”
男人的怀抱很温暖，陈曦鼻子发酸，不知不觉间已经泪流满面。
接受自己变成瞎子的过程并不是很容易，陈曦从前是个很独立很要强的人，但是现在不管做什么都很困难，哪怕是喝杯水都得莫沛琛代劳。
已经是深夜三点，陈曦肚子里有点不说了，想去一趟洗手间，她分不清黑夜白昼，但生物钟还是挺准的，知道现在肯定是大半夜。
为了不打扰到莫沛琛，她掀开被子，小心翼翼的下了床，双手到处摸索着。
“砰！”
这个过程并不容易，她的腿不知道撞到了什么东西，疼得五官都有些扭曲。
莫沛琛几天没有睡过一个好觉，本来正沉沉睡着，听到动静，立即睁开了眼。
朦胧的光线下，陈曦穿着一身病号服，头发凌乱的披散在身后，白皙的面容上看不到任何血色。
这是他最心爱的女人，平日里就算掉一根头发丝都会舍不得，现在却伤成了这样。
莫沛琛眼底充斥着悲痛的情绪，起身走到陈曦身边，搀扶了一把，“想去洗手间么？”
“抱歉，我吵醒你了。”她腿疼的站不起来，但仍旧保持着不算太好看的微笑。
“没有，我自己醒的，走吧，先扶你过去。”
“嗯。”
她去洗手间解决完生理需要，摸索着打开门走了出去。
“莫先生，你公司里肯定还有很多事等着处理，不如帮我请一个护工吧，这样会方便一点。”
“我想亲自照顾你。”
陈曦浅笑，“可是谁也不知道我到底什么时候能恢复，如果一辈子都这样，莫先生难道要一辈子不去公司么？”
“不会的，医生说一定能恢复，只是时间问题。”
“我明白，但是不想因为个人原因耽误你的事，莫先生，你答应吧，不然我没法安心养伤。”
莫沛琛知道她性格执拗，最终选择了妥协，“好，我明天就帮你找个护工过来。”
“嗯。”
也许是白天睡多了，这一夜陈曦辗转反侧，怎么都没法入眠。
为了不吵到身边莫莫沛琛，她只能安安静静的睁着眼，强迫自己接受无边无际的黑暗与恐惧。
翌日。
陈曦先等来的不是护工，而且何甜甜。
她伤势恢复的挺不错，看到陈曦毫无光亮的双眼时，呜咽一声哭了出来。
“怎么会这样。”
“好了，你一哭我也想哭，别弄得太伤感，早晚都会好起来的。”陈曦轻声安慰着她，随后转移了话题，“你伤口愈合的怎么样了？”
“我早就没事了。”何甜甜哽咽道，“当时你不该救我的，如果早点跑出去，也许……”
“没有那么多如果，事情已经发生了，后悔也没有用。”再说她也没觉得有什么可后悔的，甜甜腿伤的那么严重，要是不把她拖拽出去，后果不堪设想。
“甜甜，能帮我一个忙么？”
何甜甜抹了一把眼泪，“帮我和导演说一句抱歉，电影恐怕要麻烦他另找女二号了。”
还好更换了角色以后，她的镜头一个都没来得及拍，这个时候就算再找个人也不会有什么影响。
“嗯，我马上就去给关导打电话，你好好休息，不要想太多了。”
陈曦朝她露出了一抹安抚的笑容，“嗯，知道了。”
两人说完话，何甜甜去走廊里给关鸣打了一通电话，对方知道这件事以后非常震惊，甚至觉得懊悔。
“要是没有更换角色，她根本不会离开剧组，说不定就不会发生这种事了。”
因为临时撤除了陈曦女一号的事情，何甜甜对关鸣怀揣着很多不满的情绪，但大家毕竟都是朋友，周辰还是他一手提拔起来的，总不好闹的太尴尬。
“关导，这个不怪你，或许是老天爷注定她演不了这部电影，麻烦你另找一个女二号吧。”
“那她现在情况怎么样了？我抽空就去探望一下。”
“还是再等等吧，她刚失明不久，肯定不想见到过去的熟人和朋友，再说您剧组里那么忙，不适合来医院耽误时间。”
哪怕何甜甜掩饰的很好，关鸣依旧能在她的语气里听出埋怨。
“你们是在怪我更换角色么？”
“导演您多虑了，这都是剧组里的人协商以后决定的，不关您什么事。”
“这个决定确实太草率了，是我对不住陈曦。”
“关导别这么说，您先忙吧，我得去照顾她了。”
关鸣叹了口气，“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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