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7章 变了质的爱情
今天天气的确很好。
阳光撒落在海平面上，海鸥低着翅膀翱翔，水上波光粼粼。
这世间有很多好的风景可以令陈曦驻足，换做从前，她会毫不犹豫的拿出手机拍几张，再发给朋友们欣赏。
可现在的她心如槁木，觉得一切都失去了原有的光彩和意义。
阳台上摆放着两个躺椅，刚来的时候，她会和莫沛琛坐在一起，一边看书一边晒太阳，享受难得的清闲。
陈曦缓慢的坐了下去，感觉一切和从前都没有太大的变化，可很多事都再也回不去了。
……
莫沛琛在家耽搁了几天，公司里有不少事需要处理。
他睡了一小会儿就开车去了公司，临走前，照例亲吻了陈曦的唇，嘱咐她不许乱跑，乖乖待在家里。
陈曦噙着笑意一一答应，顺便给了他一个拥抱。
她已经做不了什么了，唯一力所能及的就是少给他添麻烦。
莫沛琛一走，偌大的别墅里瞬间变得一片死寂。
她神情呆滞的坐在阳台上，无论多炙热的阳光，都暖不了她冰凉侧骨的身体。
叮——
许久没有人联系过的手机牟的响了起来，她哆嗦了一下，麻木的按下了接听。
“喂。”
“陈曦么？我是赵兰。”
“有事么？”她不觉得自己和赵兰之间有任何可以聊的话题。
“沛琛已经很久没回过家了。”对方的声音听起来很难过，“作为母亲，我每一天都很煎熬。”
陈曦苦笑，“如果您当初没有做出那些事，或许一切都不会发生。”
“是啊，我很后悔，但是陈曦，你真的不适合跟沛琛在一起。”
“不管适不适合，我跟莫先生已经走到现在了，不管怎么样都不可能和他分开。”
赵兰：“你染上了瘾，还没了生育的能力，莫家怎么能让你这样的人进门？”
陈曦如遭雷击，瞳孔瞬间收缩，“什么叫没有了生育能力，你说的清楚点！”
“你不知道么？”赵兰惊讶道，“你的身体很虚弱，当时大出血，只能被迫动了你的输卵管，这样一来，以后怀孩子的几率基本为零。”
基本为零！
陈曦的身体从每一个细胞里蔓延开了寒意，连呼吸都泛着疼。
电话里在说什么她已经听不清了，耳朵里“嗡嗡”的响着。
她一直以为，只要能成功熬过三个月，等待着自己的就是曙光和黎明。
不曾想尽头之处根本没有曙光，有的只是无尽的深渊。
晚上七点，莫沛琛还没有回来，
陈曦煮了一碗面条，如同嚼蜡般的咽进了肚子里。
她不知道下一次发作是什么时候，不能出门，也不能随随便便去见朋友，只能如同鬼魂一般在别墅里飘荡。
叮咚——
门铃忽然被按响，她立即起身去开门，没想到外面站着的竟然是傅雪。
“黛娜，莫总出事了！”
……
陈曦没想到下午分别时还在对自己说着情话的莫沛琛，晚上就躺在了病房里，手臂上缠着厚厚的纱布，血染红了他的白色衬衫。
据王秘书说，他是劳累过度，开车的时候精神恍惚，不小心撞到了路边的栏杆上。
还好当时没有人或者其他车辆，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黛娜，你也不要太自责，发生这种事，谁也不想的。”傅雪试图给她安慰。
陈曦从来了之后就低垂着眼帘，一声不吭，也不流眼泪，这种状态令人很担忧。
“严重么？”
沉默了半晌后，她终于开了口。
王秘书，“不算太严重，但伤筋动骨一百天，估计要养很久，手臂才能恢复正常。”
“是啊，莫总年轻体壮的，很快就能恢复，你别担心了。”
“都是因为我。”平日里应付公司里的事已经够头疼了，现在还得分出精力来兼顾自己，莫沛琛这段时间该有多累？
“别这么说，情侣之间为彼此付出都是很正常的，再说莫总都是心甘情愿。”
可她怎么能继续折磨莫先生？
这可是她放在心尖上的男人，不该变成这样的。
“王秘书，傅雪，麻烦你们替我照顾好莫先生。”
傅雪抓住了她的手，“黛娜，你要做什么？”
“我很累，想回去休息。”
知道她身体状态不好，傅雪很谅解的点了点头，“也好，那你到了之后给我发条短信，这里就不用操心了，一切都有我们。”
“嗯。”
陈曦深深看了病床上的男人一眼，仿佛下定了什么决心，扭头离开了医院。
……
南岸咖啡厅——
蒋闵行没有心情享受咖啡，神色凝重的看着对面的女人，“你还好么？”
“如你所见，不算太好。”
“唉。”
他习惯了满身带着朝气和自信的陈曦，眼前这个颓然阴沉的女人，和记忆里的模样完全搭不上边。
“闵行，我有件事想和你商量。”
“你说。”要不是因为他，陈曦也不至于得罪蒋景程，更不会变成这样。
“我打算离开Z市。”她侧过脸，隔着窗户看向了布满阴霾的天空，“莫先生因为我已经身心俱疲，再这么耗下去，我不知道什么时候才是尽头。”
蒋闵行不赞同道：“你们已经错过了一年，难道还要再错过一次么？医生也说过，只要熬过三个月就可以，现在已经过了一大半了。”
“恢复了之后呢？我没了生育能力，赵兰不可能同意我进门，况且，我的情况已经被不少人知道了，一旦泄露出去，不单单是我的名誉，包括莫先生也会受到牵连。”
“可要是你离开了，莫少会很难过。”
“比起难过，我更希望他能轻轻松松，毫无压力的活着。”这一次，她不会再闹失踪，偶尔会给莫沛琛打电话或者发短信。
他们都需要一段时间来沉淀和思考。
“谈恋爱都这么艰难么？”蒋闵行颇有感叹，“这明明是个值得享受的过程，为什么在你们身上只剩下了负担和煎熬？”
“你说的没错，爱情本该是轻松的。”当它成为了一种负担，那就证明已经变了质。
变质的喜欢和爱，本身就不该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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