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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十回:可怜一身荣华锦,幡然悔悟浮生梦


  王宫里凝安回来得知星阑已经走了,也就没有多想什么,等着太阳快要下山就出来将院子里晾晒的枣子收在竹筐里,坐在主殿里的椅子上绣着刺绣。

  眼看天色渐渐暗了下来,凝安终于坐立不安,赶紧跑到华音宫去找王后。“什么?郡主殿下还没有来?”王后惊得将怀里的猫都吓跑了,走下来看着凝安道:“本宫并不知道郡主殿下的去处,要不你去问问怜夫人。”

  凝安又快速的跑到云光居找到了怜夫人,怜夫人听闻,仔细想了一下前几日,算了一下时间突然说道:“今天是第五天,是郡主殿下帮我去醉筱酒楼取弦丝的日子,她会不会在那里用膳而误了时辰?”凝安说道:“怎么会?郡主殿下是中午离开的,现在已经过了三个多时辰了,不行,我要去找王上!”看着疾步离去的凝安,怜夫人心上突然有了不好的预感,不放心的跟着凝安前往怡月宫。

  “你说阑儿到现在还未归?”赫连泽拿着毛笔的手抖了抖,鲜红色的朱砂滴落在奏折之上。“凝安,你先不要告诉太后,孤王去醉筱酒楼找找,若是两刻中后孤王还未到承风殿,你就去太后那里,让她立刻派侍卫全城搜寻!”

  凝安点点头,目送王上离开之后就站在原地对着天空祈祷道:“阑儿,你一定要平平安安回来,求天神保佑!”刚到怡月宫的怜夫人只觉得眼前一阵风吹过,然并无他物。

  一路上,赫连泽骑着马在街道上飞奔着,一盏茶的时间还未到就来到醉筱酒楼,抓住管事的衣领急声道:“今天有一个在这里取东西的姑娘,在哪里?”

  管事的被吓住了,支支吾吾的说道:“在——在下没——没有看见什么姑娘。”

  赫连泽立马松开管事的衣领快速的穿梭在每一层之中,“七层主事处有一个暗道。”耳边传来风的声音,赫连泽又快速的跑到七楼。

  赫连泽一脚踏开管事处的门就发现还有一个门,顺着这个长长的走廊赫连泽终于走到第一个客房,打开门却是空无一人,此时的他因为紧张以及一路上的奔波额头冒出了许多汗珠。青筋暴起的他快速的查看着这条走廊里所有的房间,终于在第十一个客房里看到了客厅里的一片狼藉……

  此刻的赫连泽屏住呼吸缓缓走到屏风后,颤抖的手慢慢拉开垂在地上的红色帷幔,希望这一切都不是真的。他闭上了双眼这样安慰着自己,可是天意弄人,等到他再一次睁开双眼之时看到的却是让他这一辈子都会心痛的画面,“不——!”

  赫连泽没有压制住内心的悔恨而大吼了出来,他粗重的呼着气,将床上被锦被遮住的三个人挨个翻了过来却不见阑儿的踪影,她去了哪里?

  “二哥!”就在赫连泽为自己定下的大局出了破绽而后悔的时候却感觉到背后一重,那熟悉的味道萦绕在他的鼻尖。“阑儿!”赫连泽惊喜的开口道,连忙转过身上下打量了一番星阑关切的问道:“可有受伤?”

  星阑笑嘻嘻的摇着头,还不忘拽着二哥的袖子调皮的说道:“二哥,现在我昏迷了,你要抱我回去。”说着便白眼一翻,两脚一蹬装睡。

  赫连泽悬在心头的石头终于落地,熟练的抱着星阑离开了醉筱酒楼。就在两人离开的同时,风出现在了客房,手里提着一个昏死过去的小厮模样的男人,走到香案前将怀里的香片放在香炉中然后消失不见。

  太后得知自己的闺女被人下药昏迷在醉筱酒楼,担忧的来到怡月宫,看着床上昏迷的星阑,叹了口气坐在床边,握住星阑的小手问道:“泽儿,这次多亏了你,要不然再慢一步我的闺女可就被呜呜呜——”说上心头,太后便止不住痛苦了起来,所幸没事,所幸没事啊!

  一旁的太上王不忍妻子再哭下去,连忙走上前将太后扶起来说道:“泽儿,这件事情务必要查个水落石出,还敢欺负到我们赫连家族的头上来!”“是。”赫连泽淡漠的看了一眼表演过头的,所谓的太上王心里冷笑了一声。

  两天过去了,醉筱酒楼的事情也算是进展的不错。星阑斜倚在院子里的贵妃椅上,看着纸上面的内容,写的是怜夫人派宫女给郡主送信,暗中和醉筱酒楼掌事串通一气,为的是除掉郡主,巩固自己在宫中的地位。

  “呵”星阑讥讽的笑了一下,将纸叠好放在一旁重新躺在椅子上看着蔚蓝的天空。郡主威胁夫人的地位?这可真是好笑啊,在他们看来怜夫人之前为自己弹箜篌就是一场阴谋罢了,可谁会愚蠢到将自己往火坑里推?看来风说的不错,张家真的有问题,不过那种香二哥怎么会有?

  接到通知的凝安走到承风殿,看着在院子里晒太阳的星阑笑道:“阑儿,时间到了。”星阑闻声收起了自己的思绪和凝安一同前往怡月宫。

  此时的怜夫人早已失去了昔日的华贵,一双惊吓坏了的眼睛像是小兔子一样可怜无助,此时的她浑身颤颤巍巍的地,小声的陈述道:“郡主殿下喜欢妾身弹箜篌,所以前几日妾身都为郡主殿下弹着,只是五日前不知怎的,我那箜篌的弦丝断了,幸好得郡主殿下帮助,才为妾身取回弦丝。”

  “哦?”赫连泽反问道:“怜夫人很会避重就轻,怎么没听你提起缄札的事情?”

  “缄札,什么缄札?”怜夫人被王上的话问糊涂了,疑惑的问道。

  赫连泽向下方的一侍卫示意到,只见一个缄札扔到怜夫人身边,她颤抖的捡起打开一看里面的内容,吓得当场昏迷了过去。

  “来人,泼冷水!”坐在星阑对面的太后发话道。

  于是,一盆冰冷彻骨的水就这样毫不留情的泼在了怜夫人身上,一个寒颤,昏迷过去的怜夫人微微转醒,看到眼前的一切怯怯的坐起来努力摇头道:“王上,你要相信妾身,这封信不是妾身交给郡主殿下的,臣妾自始至终并没有写过什么信!”

  太后冷笑道:“没有?你旁边的这位侍女可是将所有的事情都交代清楚了,你还想狡辩?”怜夫人闻声连忙转过身,不可置信的失声道:“是你?你为什么陷害我!”

  “带他上来!”太后命令道。只见一个侍卫将那人带到跪在怜夫人旁边,坐在旁边的星阑见到来者眼睛眯了眯,说道:“正是这个人将我带到贵宾房的。”

  “周郎?”怜夫人不可置信道。那个被叫做周郎的人认真的看着怜夫人道:“怜儿,你相信我,我从来没有见过郡主殿下!”

  “哟!怜儿,周郎,叫的可真是亲密啊,怜夫人怕是忘了自己已经成为王上的女人了吧,还这样在私底下不干不净的!”王后忍住笑意调侃着。赫连泽斜睨了一眼坐在下方惬意喝茶的王后,对周管事命令道:“将昨日发生的事情说出来。”

  “是。”周管事跪拜了一下说道:“前几日我去总部汇报财务项目,昨日晚上才回到这里,却不明白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要把我绑到这里。”

  星阑故作头疼的揉了揉太阳穴,说道:“我记起来了,昨日我碰过那封信笺,而恰巧的是我平时喜欢在手上涂抹一种膏药,听说是西域进贡的王室专用膏药,而且只要沾染上它,不论怎样清洗,那种独特的香味儿短时间都是洗不掉的,只有等着三日之后味道才会渐渐散去。凝安,帮我把那盒膏药拿来吧。”“是。”凝安快速退了出去。

  不一会儿,星阑从凝安手里接过那盒膏药,打开之后递给一旁的侍女,让她给在场的所有人都在手上抹上这种膏药。王后放下茶杯,从盒子里沾了一些这白色的膏药抹在手上嗅了嗅,笑道:“郡主殿下莫不是看玩笑,这种膏药的味道若是不仔细问是闻不到的,就这么淡的味道怎么会保存三日之久。”

  星阑擦着手平淡的说道:“西域的胭脂配料可是闻名整个大陆的,他们的配料妙就妙在了人的意想不到,这只是其中之一,王后。”

  赫连泽看着手里的盒子,说道:“这是天烬皇城赏赐给各封国的礼物,只有两盒,孤王就将它一盒给了母后,一盒留了下来,幸运的是小郡主在外历练平安回来,孤王就将这仅剩的一盒送给了小郡主,王后不知道也正常。”

  星阑看了一眼赫连泽,说道:“既然王上都确认了此物合格,那就开始吧,为了不会冤枉人,就找一个宫医来查看,他们的嗅觉很是了得,得下的结论在座的都会信服。”

  “就照小郡主说的办。”太后发话道。不一会儿就请来了三位宫医,最终经过判断,周管事的手上没有这种香味。

  “奇了怪了,阑儿,你可要好好瞅瞅他,他分明是你见过的那个人。”

  星阑肯定的摇着头说道:“错不了,脸是这张脸,但是人不同。”太后听了更是疑惑道:“闺女,你在说甚?”

  “母后,小妹说的是江湖上流行的换脸术,俗称易容术。”只见花卿和奕王拉着手走到殿内朝着太上王夫妇行了一礼而后站到一旁。

  “易容术?”太后疑问道:“奕王妃,你说的是真的?”奕王见母后不相信,就说道:“母后大可相信,您忘了,卿儿以前可是江湖侠女!”

  太后冷哼了一声,嫌弃的看了一眼花卿,转身对侍卫吩咐道:“将醉筱酒楼所有的人员都检查一番,本宫就不相信揪不出幕后黑手!”坐在这个大殿里的所有人都有着不同的心思,星阑撇过脸暗中观察着王后,嘴角勾起一个不易察觉的弧度,似是在讥讽着某些人。

  太后见星阑斜着脑袋,以为她累了,就关切的问道:“闺女,你是不是累了,若是累了就让凝安扶你进去休息。”

  星阑拿着手里的帕子在脸颊上擦拭着,楚楚可怜的瘪着嘴抽泣道:“义母,真凶未出我怎能睡得安心!我一定要等凶手出来,我一定要让她生不如死!”说到失控时,紧捏着手帕的指节泛着森白。

  太后见星阑的情绪有些偏激,连忙起身走到身边轻轻拍着星阑的背,缓声安慰着。半个时辰之后,三位宫医骑马赶到,两名侍卫将一个五花大绑的小厮带到大殿,赫连泽冷冷的盯着他道:“说!”

  那小厮轻浮的笑着,说到:“我也是收了钱给人办事的,我说什么?你要问,就该问托我办事的主家。”说着还看向太后怀里的星阑,调侃道:“哟,这不就是昨天那个要弦丝的姑娘。”

  “说!”坐在上方的赫连泽严声吼道。

  那小厮挑挑眉,说道:“昨日我收到这封信,信中说让我找三个小倌到十一号贵宾房伺候里面的贵人,我就照办喽!”

  “嘶”

  王后一个不留神将端在手里的暖炉撞开了盖子使得手烫伤,赫连泽看着向手指不断吹气的王后说道:“王后这是怎么了,这么粗心把暖炉的盖子给拧开了?”

  呵!真是话里有话啊,星阑面不改色的看着旁边。王后表情僵硬的笑道:“有劳王上关心了,臣妾没事,都怪侍女没有拧好这暖炉的盖子。”

  那小厮继续道:“托我办事的人说了,要在客房的香炉里添上她带来的玩意儿,而那些玩意儿可都原原本本的放在信笺的流苏上头的木珠里。总之,我知道的就这么多了,现在就算你们对我用刑,也是无济于事。”

  “宫医。”一个宫医走上前打开香炉嗅了嗅里面的香块,然后观察了一下香炉内部,发现有很多白色和黑色的粉末,眉头紧蹙,眼睛闪烁了一下说道:“臣不确定这是何物。”

  “哦?”太后头疼的看着这里的一切。“既然不确定,那就将两种都点燃,看看有什么效果。”一旁的花卿建议道。于是,两位侍女分别将香炉里的粉末倒在纸上,然后一个一个点燃。

  白色的烟雾渐渐钻入这个侍女的鼻中,只见这个侍女脸颊开始泛红,脚底不稳跌倒在地上昏迷了过去,另一个侍女见机将一杯凉水撒在这个侍女的脸上,这个侍女才清醒了过来,见大家都盯着自己看,以为是自己刚才犯了什么错误,连忙跪下请罪。

  “既然是白色粉末有致幻的作用,那就将怜夫人的寝居上下全都搜查!”太后没有忘记这个小厮刚才说过的一个细节,那就是这些粉末是幕后主使给他的。

  “太后,你大意了,你以为凶手会将自己的作案东西乖乖放到自己家里?”小厮故意瞅了一眼旁边的王后提醒道。太后思量了一会儿,迟疑不肯发话。

  赫连泽命令道:“将整个王宫搜查一遍,先搜查居住的地方!”不一会儿一个侍卫在王后的华音宫的凤座下面搜到了这个药包,怜夫人听到这个消息,瞬间瘫坐在地上,两眼无助的看着上方的王上。

  一旁的宫医瞧见了药包上的字,立刻惊得跪了下来颤声道:“王上,此迷香是东蛉国的特产,天烬皇城规定断绝这种迷香的交易已有两百年,却不知怎的出现在这里。”

  “东蛉国的特产?孤王记得掌管两国贸易的人是尚书令张大人,而这种迷香突然出现在王宫,着实有些匪夷所思啊。”赫连泽略有深意的盯着王后。

  太后闭上双眼,叹了口气道:“王后失德,贬为夫人,永禁华音宫。”王后不可置信的瘫倒在地,这封信可是爹爹给她的啊,若是知道爹爹这样图谋不轨,她无论如何都不会答应!“哈哈哈——”王后蓦然回首发觉到了自己的过失,奔溃的仰天大笑着,真是讽刺,身为张家所谓的嫡女难道就是要利用的吗?

  晚膳,一家人坐在圆桌上,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终,太后轻声对星阑说道:“阑儿,母后知道你的心里很委屈,毕竟出了这种事,但是张夫人的母家是尚书令,是朝中一品官员,若是处死了他家这个嫡出的长女,会让朝堂势力不稳的。”

  星阑放下碗筷,睫毛遮住眼里的异样,平静的说道:“听了义母的这番解释,确实很有道理,为了临江封国的内部稳定,我会释然的。”

  太后见星阑这样深明大义,欣慰的笑着,连忙殷勤的给星阑夹着菜。

  “母后,怜夫人在宫内与人关系不清不白,儿臣打算废了她夫人之位,贬为庶人赶出宫外。”

  太后低着头只顾着给星阑夹菜,随便说道:“你看着办,当初是你主动娶的人家,她是否存在都不会影响朝堂稳定,母后这些日子有些累了,全靠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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