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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五章


然而并没有向我想象的那样,婴宁并没有出来见我。看来,她是不相信我啊!或者说,不是她吗?算了算了,我没有继续想下去。我将桌子上的东西吃完,思考了一会,便睡去了。迷迷糊糊之间,阳光照射到了我的脸上。

        “今天早上没有鸡叫声吗?”我自言自语道,然后便发现了有些事情不太对劲。我轻轻地走下了床,有问题。我将青钢剑从潜意识里唤了出来,虽然不知道是谁,但是还是要小心点。看着桌子上热气腾腾的早餐,如果说昨晚你给我带了吃的,那你第二天早上,还给我带吃的,而且在我不知道的情况下,进入了我的家中,那可真是奇怪了。

        我蹑手蹑脚地,将大门推开,眼前的一幕,让我整个人都愣在了原地。一名女子,正在烧水,看样子,似乎要煮什么东西。虽然说她的穿着非常朴素,但是在我看来,她身上的那股气质,依然是不可磨灭的。

        很美,是那种非常自然的美。这就是过去的女人吗?我看着她,不禁愣了神。女人似乎察觉到了有人看着自己,连忙转头看向了我。女人微微一笑,便转过头去,似乎有些害羞了。我也注意到了自己的失礼,连忙摸了摸头。

        “那个,不好意思啊!你是谁啊?”看着这个女人,我不禁放下了警惕。这么漂亮的女人,我似乎,没有理由怀疑她。而且她身上,散发着丝丝的灵气,难不成?

        “昨天真是谢谢你了!虽然不知道你为什么想要帮我将母亲和父亲合葬在一起,但是非常感谢你。你说你需要我的帮助,想要见我。昨天我实在是有些害羞,所以就没好意思出现在你的面前。”婴宁说话的时候,脸上一直保持着笑容。不愧是婴宁,笑起来真美。

        “是的,我确实在找你。有些事情,需要你帮忙!”我将目光转移开,说实话,我不能一直盯着婴宁的脸看,看多了,总感觉有点奇怪的感觉,有点让人上头。

        “你先坐下吧!一直站着,应该是我站着才对。毕竟,我才是客人!”婴宁有些害羞地说道,我尴尬地笑着,坐到了矮凳上。“有些事情我想要问你!”婴宁点了点头,从她的眼神之中,我可以察觉到一些伤心之情。看来,王子服的事情,对她打击有一点点大。

        “先不说我的事情!我和你说领一件事情,好吗?虽然不知道你要干什么,不过我觉得,这件事情应该会对你有帮助的!”婴宁看着我,眼中流露出了真情。我点了点头,不知道会和我说什么事情,不过对我有帮助的话,那应该没有什么很大的问题吧!

        “事情是这样的:我有一个朋友,他的名字,叫做席方平!”好家伙,席方平!这席方平,还真的存在啊!我原以为,席方平只是蒲松龄先生虚构出来的。没想到,席方平居然是真是存在的。那也就是说,蒲松龄先生写的那些东西,都是真的咯?

        可是,这世上,不是没有鬼吗?只有灵魄一说,为何会有恶鬼呢?我想不明白,不过婴宁要和我说这件事情,那我还是好好听一听。而且和婴宁相识,让我总觉得,古籍似乎瞒着我什么,或者说,这古籍给我很不对劲的感觉。说不出来,不过,要么是古籍有什么问题,要么就是它瞒着我什么。

        “我的朋友叫席方平。席方平,东安县人。他父亲名叫席廉,生性戆直。与同乡姓羊的财主结了怨,姓羊的先死;过了几年,席廉也病倒床上,临危时对人说:“姓羊的买通阴间差役来打我了。”

        顷刻全身红肿,惨叫几声便断了气。席方平看到父亲惨死,悲痛得连饭也吃不下,说:“我父亲老实忠厚,钝嘴钝舌的,今天遭到恶鬼欺凌,我要到阴间替父亲申冤去。”从此不再讲话,时而呆呆地坐着,时而傻傻地站住,象是得了痴癫病。原来,他的灵魂已经离身了。

        席方平自己觉得刚走出家门,茫茫然不知该往那儿走。只要见到过路人,便打听县城的去处。不多久到了城里。他的父亲已经被关进监狱。他赶到监狱门口探望,远远看见父亲已经躺在屋檐底下,看上去已被折磨得不成样子。席廉抬头瞥见儿子来了,眼泪禁不住扑簌簌地往下掉。便对席方平说:“监狱里的差役全都得了姓羊的钱,没日没夜地打我,我这两条腿都给打坏了。”

        席方平一听火冒三丈,大骂狱吏说:“我父亲就是有罪,自有王法,哪里能由你们这伙死鬼任意摆布。”说完走出监狱,挥笔写好了一纸状子,趁着城隍坐早堂,闯进衙门,大声喊冤,送上状子。姓羊的害怕,里里外外用钱打通关节,才出庭对质。那城隍得了贿赂,便说席方平告的不是事实,没有道理,不准他的状。”

        果然是这样的,这席方平的事情,是真的。“那也就是说,席方平真的进入了地府,这世上,真的有鬼吗?”婴宁听到我的话,似乎是被逗乐了,连忙说道:“是啊!难不成,你不知道吗?”

        我点了点头,说道:“我只知道有灵魄这一说法,并没有听过鬼呀之类的,还有城隍什么。在我看来,夜叉可能只不过是一种怪物而已。只不过,是太多的人,或许是因为害怕和恐惧,才认为是鬼之类的!”

        婴宁听到我的话,觉得似乎也有些道理,不过她似乎也想到了一个事情,说道:“你知道妖鬼吗?”不过刚说完,婴宁的脸色就变了,似乎意识到说了什么不该说的。“算了,我和你说说席方平的事情吧!或许我和你说了,会对你有些帮助。”

        我点了点头,没有深追妖鬼的事情。从婴宁的表情可以看出来,似乎对于妖鬼,她有些忌讳。不过对于我来说,这倒没什么。而且说不定,能从婴宁手中知道更多的妖鬼的事情。

        席方平一肚子冤气没处伸诉,于是连夜赶了一百多里,到了府城,把城隍差役们受私枉法的事向郡司申诉。拖延了半个月,才开庭审理。郡司扑面就给席方平一顿毒打,又把状子批给城隍复审。席方平到县里,受尽种种酷刑,满肚子冤气,郁结得解不开。城隍怕他再次上告,派差役押送他回家。

        差役把他送到家门口就走了。席方平不肯走进家门。又偷偷跑到阎王府,控告郡司、城隍的贪赃枉法。阎王立即下令,把郡司、城隍传来对质。那两个狗官暗地里差心腹向席方平讲情求和。答应送给他一千两银子。席方平不理睬他们。

        又过几天,客店主人对席方平说:“先生你太执拗了。当官的向你求和,你硬是不肯,现在听说他在阎王面前都送了礼物,恐怕事情不妙了。”席方平认为这是道听途说,还不很在意。一会儿,一个穿黑衣的差役来传他去过堂。上了公堂,只见阎王怒容满面,不容申诉,劈面就喝令打他二十大板。

        席方平虽然承受了这样的痛苦,但是依然不肯屈服,厉声责问:“我到底犯了什么罪?”那阎王象没听见似地理也不理。席方平被打,大喊:“挨打活该,谁叫我没有钱啊!”阎王更加恼怒,喝领带下去受火床的刑罚。就有两个鬼役把他揪下公堂。只见东厢台阶上有架铁床,下面烧着熊熊烈火,烤得铁床火红火红的。

        鬼役剥光席方平的衣服,将他提起来掼到火床上,又翻来覆去地揉他捺他。席方平痛极了,筋肉都给烧焦了,巴不得早一点死去。这样折磨了一个时辰左右,只听鬼役说:“行了。”就把他扶起来,催他下床穿上衣裳,幸亏一跛一拐地还勉强走得动。又回到公堂。阎王问:“还敢再告吗?”席方平凛然地说:“大冤还没昭雪,我这颗心是不会死的,如果说不再上告,那是欺骗你老爷。一定要告!”

        阎王又问:“你告什么呢?”席方平说:“亲身遭受的痛苦,通通都要说出来。”阎王更加恼火,下令用大锯锯开他的身子。席方平被两个鬼卒拉去,见那里竖立着一根木头柱子,高八九尺,还有两块木板平放在它的下面,木板上下血迹模糊。鬼卒刚要把席方平绑起来,忽然听得堂上大声呼叫:“席方平!”

        两个鬼卒立即把他押回堂上。阎王问说:“还敢再告吗?”席方平回答:“一定要告!”阎王喝领起来快捉去锯。席方平被拉下公堂后,鬼卒用那两块木板把他夹住,然后绑在木头柱子上。刚下锯时,他只觉得脑壳渐渐裂开,痛得忍受不了;但他还是咬紧牙关,不哼一声。

        只听见鬼卒称赞说:“这个人真是条硬汉子!”大锯隆隆地锯到胸口,又听到一个鬼卒说:“这是个大孝子,没犯什么罪,我们将锯子拉偏一点,别损坏他的心脏。”席方平就觉得锯锋曲曲折折地往下锯,倍加痛苦。顷刻间,一身已裂成两半。

        鬼卒刚解开木板,两半身子都扑倒地上。鬼卒上堂大声禀报。堂上传下话来,让合成一身再去受审。两个鬼卒将两半身子推合起来,拉着就走。席方平觉得身上那条裂缝,痛得好像又要裂开,刚挪动半步就跌倒了。一个鬼卒从腰里拿出一条丝带给他,说:“这条带子送给你,以报赏你的孝行。”

        席方平非常感动,于是将那带子接过来,扎到身上,马上觉得浑身矫健,一点也不疼了。于是走上公堂伏在地下,阎王问的又是方才那句话。席方平恐怕再遭毒刑,便说:“不告了。”阎王立即下令把他送回人间。差役带他走出北门,指给他回家的路,就转身走了。

席方平离开之后,心里想着:这阴间衙门的黑暗比阳间还更严重,可惜没有门路让玉皇大帝知道,传说灌口二郎神是玉皇大帝的亲戚,这位神灵聪明正直,如果告他那里一定有效,暗喜两个差役已经回去,就调转身子朝南跑去。正在急急忙忙地往前奔跑,那两个差役又追了过来,说:“阎王疑心你不回去,现在果然如此。”

        说着就揪他往回走,又押到阎王面前。席方平心想这下阎王要更火了,肯定要受一场更残酷的刑罚;不料那阎王脸上一点怒意也没有。对席方平说:“你真是个大孝子!不过你父亲的冤屈,我已经替你伸雪了。他现在已经投生在富贵人家,用不着你到处喊冤叫屈了。我现在就送你回家,希望你不要再闹事了!”

        “再者,我赏给你千金家产,百岁寿命,总该满足了吧?”阎王说着就把这些记在生死簿上,盖上大印,还让席方平亲自过目。席方平道过谢就退出公堂。差役和他一道出来,到了路上,差役一边赶他快走,一边嘴里骂道:“你这刁滑家伙,一次又一次地翻来覆去,害得老子来回奔波,跑得累死了。再敢这样,就把放到大磨盘里,细细地碾成粉末。”

        席子方平瞪起两眼怒斥道:“鬼东西你们想干什么?我生性经得住刀砍锯锯,就受不了辱骂。请返回去问过阎王,要是他让我自个回家,哪里还劳驾你们来送。”说着就往回走。两个差役害怕了,低声下气央求他转回来。席方平故意一拐一拐慢吞吞地走,没走几步,就停在路边歇一下。那差役虽没好气,却不敢再发牢骚。

        席方平约莫走了半天,来到一个村庄,有户人家大门半开着,差役招呼席方平一起坐下歇歇。席方平便在门槛上坐下来。两个差役趁他不提防,把他推入门里。席方平惊魂稍定,看了看自己,已转生为婴儿了。气得大哭,一滴奶也不吃,三天后就死了。

        席方平的魂魄飘飘荡荡,总忘不了要到灌口去。大约跑了几十里路,忽然看见一辆用鸟羽装饰的车驰来,旌旗如云,剑戟林立,大路都给遮断了。席方平赶忙穿过大路回避,却不小心冲犯了仪仗队,被开路的马队捉住,绑着送到车前。他抬头一看,见车里坐着一位青年,仪表魁伟、神采焕发。他问席方平:“你是什么人?”席方平满腔冤愤正无处发泄,又猜想这青年一定是大官,或许他的权力能决定人的祸福,可以替自己伸冤雪恨。因此,就把亲自遭受的苦楚,从头细细说给他听。

        车上那青年听后就叫人给席方平解开绳子,让他跟着车队走。一会到了一个地方,有十多名官员,在路旁迎接拜见。车上那青年一个个和他们打过招呼,然后指席方平对一位官员说:“这是下界的人,正想上你那儿告状,应该及时替他解决。”

        席方平私下向随从人员打听,才知道车子上坐的是玉皇大帝的殿下九王;他所交代的官员就是二郎神。席方平不禁打量一下二郎神,只见他高高的身材,满脸胡须,不象世间传说的那副模样。九王走后,席方平跟着二郎神来到一所官署。原来他父亲和姓羊的以及差役们全都在这里了。

        片刻工夫,来了一辆囚车,从里面走出几个犯人,原来是阎王、郡司和城隍。当场对质,席方平的控告句句属实。三个狗官吓得索索发抖,那丑态就象绻伏着的老鼠。二郎神提起笔来立即判决,说道:“一会儿,发下判决书,传令让和这个案子有关的人都看清楚。”

        这判决词上面是这样写道:“据查阎王这人,荣任王侯爵位,身受玉皇鸿恩。本应廉洁奉公以作下属表率,不应贪赃枉法败坏官府名声。而却耀武扬威,只会夸耀爵位的尊贵;又贪又狠,竟然玷污人臣气节。敲诈勒索,小民的骨髓全被榨干;以强吞弱,微弱的生命实在可怜。应当提取西江之水,为你洗涤肮脏的肚肠,立即烧起东壁的铁床,让你尝尝火烤的滋味。”

        “城隍、郡司:身为地方官吏,奉上帝命令来管理人民。虽说职位低下,能够鞠躬尽瘁的人就不辞劳苦;即使被上司的权势所逼,有骨气的人也决不屈服。而你们却象鹰鸷那样凶残,上下勾结,全然不念生民贫困;又象狙狯那样狡猾,耍尽奸计,甚至不嫌穷鬼瘦弱。只是一味贪赃枉法,真是一群披着人皮的狼!对这些狼,就要剔掉骨髓,刮去毛发,先判他们阴间的死刑;还应剥去人皮、换上兽革,让他们投胎作牲畜。”

      “阴差鬼役:既然沦入鬼藉,便不是人类。本应在衙门里洁心行善,也许会转世为人;怎能在苦海中推波助澜,又犯下弥天罪孽?横行霸道,狗脸生霜,酿成不白之冤;狂呼乱叫,狐假虎威,阻断伸冤大道。施展银威于阴间,人人都领教狱吏的厉害;助长昏官的残暴,大家说起刽子手就不寒而栗。应当在法场上,剁碎他们的四肢;再在汤锅中,捞取他们的筋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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