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 一直造假一直爽

　　行完了拜师礼，福山福全问道：

　　“师父，今天收的这几件东西，您打算什么时候出？”

　　佟奉全饮了一口茶，缓缓说道：

　　“师父今天就给你们上第一堂课，教你们卖东西的门道。”

　　一听这话，福全立马转身离去。

　　“福全，干嘛去？”佟奉全疑惑问道。

　　“师父，我去拿纸笔把您说的话都记下来。”

　　“甭拿了，这些东西是要记到脑子里的，还得活学活用。”

　　“嗯，”福全点了点头。

　　佟奉全清了清嗓子说道：

　　“古玩这行，卖东西及其有讲究。

　　比如说咱们今天收的这几件玩意儿，如果撮了堆儿去卖，一下子出这么些清三代的东西，势必会掉价。

　　所以最好一件一件拿出去卖，而且中间隔得时间不能太短。”

　　福山福全听得兴致勃勃，提问道：

　　“师父，那成套的东西，该怎么个卖法？”

　　佟奉全没有直接回答他们的问话，而是反问道：

　　“你们觉得成套的东西该怎么个卖法？”

　　沉思片刻，福山先回答道：

　　“师父，成套的东西，按理说应该一块儿卖价钱更高吧。”

　　“福山，你说的对，但又不全对。

　　成对儿的东西价钱卖的是高，但遇到真正的好东西，你把它拆开了卖，第一只看起来卖的会便宜一些。

　　但第二只，买家为了成套配对，便会绞尽脑汁，价钱就能朝上翻个跟斗。”

　　福山和福全连连点头：“师父，我们懂了。”

　　佟奉全又吩咐道：

　　“福山福全，你们今个儿先抽个空，看看我书架上的《石渠宝籍》，师父晚上再给你们上课。”

　　……

　　第二天清早。

　　佟奉全告诉徒弟，自己要去山西收点货，可能要好些天才能回来。

　　并叮嘱他们看好铺子，有要紧的事儿找葛老爷子商量。

　　离开燕居阁时，佟奉全问道：

　　“福全，沈江河今天还是没来店里吗？”

　　“师父，他从头到尾都没露过面呢。”

　　佟奉全不禁疑惑：

　　“呵，奇了怪了，是这沈松山求我给他留个脸面，先让他儿子在店里待着，怎么现如今他儿子的影子都没瞧见？”

　　“难道他儿子也拉不下这个老脸？”

　　“也罢，反正我已经仁至义尽了。等忙完回来，就把招牌给换了。”

　　佟奉全挎着个包袱，并没去什么山西，而是来到了城外一偏远村子。

　　他四下观察了半晌，这才敲开了一家院子的门。

　　开门的是位五六十岁上下的大叔。

　　大叔锁好了门，笑着问道：“奉全呀，这次又准备仿什么？”

　　佟奉全拍了拍肩上的包袱，“金师傅，我准备做几件清三代的瓷器。”

　　“嗯。”金师傅点了点头，“奉全呀，你上次走时让我买的料子都齐了，就等着你来呢。咱这就开工吧。”

　　别看这大叔一副庄稼汉模样，其实是位造假做旧的好手，也是佟奉全的好搭档。

　　当初佟奉全卖给沈松山的那只汝窑三足奁，就是和金师傅一块烧的。

　　虽然造假作旧不是什么上台面的事儿，但佟奉全并没有感到内疚。

　　因为他不得不这么做。

　　一来，他要想防着被那群王八羔子坑害，就得跟有权、有势、有枪的人搭上线。

　　而钱便是最好的穿针引线之物。

　　其次，他要想实现自己的商业宏图，一样得要本钱。

　　于他而言，来钱最快的方法莫过于造假做旧。

　　虽然这么干有风险，但他打小在格物斋学的就是造假做旧，所以他对自己的手艺充满信心。

　　而且，这看家的本领长久不使，就容易荒废。

　　佟奉全也想好了，造假的东西只卖给两种人。

　　一是当年坑害过他的人。

　　二便是洋人。

　　这样，他也就心安理得了。

　　本来，他准备带着福山福全一块来的，好把这手艺传给俩徒弟。

　　但他对这两人并不完全放心。

　　这次，佟奉全花了整整十天，终于造好了四只成化斗彩杯、两只珐琅彩橄榄瓶。

　　古玩这行，造假做旧也是有讲究的。

　　一次造的东西不能太多。

　　一来是为了保质保量。

　　其次，同一样东西出来的太多，后面就越卖越贱，不值当。

　　还有，同一种假玩意儿卖出来太多，容易被人怀疑，被人瞧出是赝品的几率也就大大增加了（虽然佟奉全对自己的造假手艺很有信心）。

　　忙活完后，佟奉全给金师傅付了工钱，背着东西离开了村子。

　　他从后门小心谨慎回到了泛古堂。

　　出来时，佟奉全发现福全也在店里。

　　他疑惑问道：

　　“福全，你怎么不在燕居阁看着，也不夹包袱窜宅门，跑这儿来干嘛？”

　　瞧见师父回来了，福全先是一愣，然后神色慌张支支吾吾道：

　　“师父，出事了，沈江河告了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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