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还以为你能跟他坚持至少一年

　　“阿玉好武，驸马为将军之子，武艺不凡，两人倒是般配。”宋恒斜靠在榻上，把一粒花生送入口中，折扇轻摇。我收回视线，只听他又道，“这就叫做，什么马配什么鞍。”

　　我凝视着他们二人，喝了口酒，口中冰凉，淡淡道：“公主这桩亲事选得的确好。”

　　“还真是放弃了？”宋恒煞有介事的问。“还以为你能跟他坚持至少一年。”

　　“我从未放弃。之所以这般说，只是因为陛下想要听到这样的话而已。”我说道。

　　“就事论事，何必带着个人情绪。其实朕也明白，若不是你入宫，怎么能便宜了她。”宋恒喝了一口茶，用折扇敲了敲自己的后背，但总是敲不到点子上，把扇子递给我，用手指指了指后背的某个位置，让我来给他敲。我很是无语，接过扇子一边给他敲着，他一边问：“你与公主都倾心驸马，朕实在好奇，驸马哪里好？”

　　不知宋恒又生出什么伎俩。我集中精神应对：“陛下说这话倒是不怕公主听到不快。一母同胞，何必闹得势同水火。若是从前也便罢了。如今你与她都是我的学生，若是你们再这般，倒显得我不会教导。”

　　“这有什么，公主不在这儿，但说无妨。”宋恒伸了伸懒腰，从我手中取走扇子，“若是不说，朕便要拿着同样的话去问公主。公主脾气秉性，你也知晓，她万一多想，生出乱子朕也无能为力。”他一副无可奈何的模样威胁。这倒是让我必须要说上一说。俗话讲，光脚的不怕穿鞋的。说的便是宋恒与我现在的关系。

　　“自然是因驸马文武皆行，又长了一个好相貌。故而我心漾之。”我敷衍道，我真实的心想所想，定然是不想与他这种人分享，“不止我，其实全京畿的女子，遇到这样的儿郎，都是想要嫁的。”

　　“这就奇怪了。我天启文武皆可的儿郎，不在少数。样貌好的也不在少数，你怎就对他一人神往？”他的扇子落入手心，更是觉得费解，扬眉挑起我的下巴，“该不是随便扯了理由来糊弄朕吧？”他的眼中蹦出精明的光芒。

　　“不敢。”我往后退了一退，距离他的扇子远了一些，免得再让他做出无礼的举动，“陛下既让我说，我说了陛下还不信。想必，陛下心中已有答案，既是如此，为何还要来问我？该不是在为公主出气？”我故作气恼地说道，“若是如此，咱们便要辩一辩，陛下究竟是在为哪件事为公主出气？那件事，究竟是我的错还是公主的错？”

　　“老师多想了。”宋恒靠在椅靠上，半真半假的平定我的情绪，“你是朕的老师不假，从族谱上，其实咱们还是表亲。表亲也是亲，但若是不互相了解，便不再是亲了。闲聊本就是为了增强感情，不要总是多想。”

　　我起身，跪在宋恒面前。宋恒的折扇放于桌上，脸上悬起笑问：“老师这是何意？”

　　“臣要小解。”

　　宋恒“噗嗤”一声笑出声，笑声传到外面的场地。我的余光扫到宋玉和祝巡，他们皆看向我们所在的方向。宋玉自是没有好脸色，祝巡露出担忧的神色。宋恒摆摆手，让我随意。我起身离开，没有去厕轩，而是去了一处山坡上。利用山坡上的植被，三下五除二制作出一件简易的弓箭。

　　随后，我把弓箭放到了给来此的女眷单单搭建的简易厕轩。一番布置，谁也看不到厕轩周围有弓箭。但若是有人进来，触及到地上悬空的草蔓，则会启动弓箭。随后，为了万全，我又做了一番布置才离开。

　　一切安排妥当，我回到观阁坐到宋恒身侧。宋恒随口问道：“老师去了许久。”我做出窘迫的笑容，尴尬地回道：“没有找到厕轩，只能就地解决。”为了演得真实，我又带着几分认真的补充道，“女眷来此实在不方便。今后军中还是要照顾到女眷的生活，在近处多建几处厕轩才好。”

　　“老师说的是。”宋恒把一粒花生米放入口中，吩咐，“这件事，交给你督办了。但也不着急，今年办好即刻。”

　　“让帝师来督办军中厕轩一事。一来，与下官的职能不匹配。二来，怎么看都觉得帝师平日里没有正经事，传出去也不好听。”我推辞道。

　　宋恒折扇轻摇：“老师是觉得督办厕轩是下贱人做的？”

　　“绝无此意。”

　　“那便最好。职能不匹配也无碍，朕允了，你去做，也无人敢说些什么。至于说出去不好听之事，实在简单。这件事做好了，大家得到了利益，老师的名声也就好听了。”

　　“陛下，下官根本不懂如何修厕轩，若是为工匠所骗，岂不是浪费了国库的银两，耗费了百姓的血汗钱。”我抬眼看他，他对我抬抬手，让我靠近一些。我略一沉思，挪到他身侧，他凑到我面前：“不懂那就学着懂。还有一点，你得明白，修厕轩不能花朕国库的银子，朕的国库，没钱。”他用扇子点点我的肩膀，假模假样的鼓励：“好好干。这事儿干好了，我可给你准备了一个非常之大，人人欣羡之奖赏。”

　　给我准备了一个大大的坑才是吧。我心中这般想。我抬头看看天色，午时将近。我招呼宋玉到观阁用餐。宋玉叫上祝巡到了观阁入座。席间，我给宋玉倒上一杯酒道：“公主，这杯酒臣给公主赔罪。”

　　宋玉当即冷笑：“是要赔哪门子的罪，本宫竟是不知老师何事得罪了本宫。”她故作糊涂，话里有话。祝巡面色生变。

　　我给自己满上一杯酒，端到她面前：“公主，我所道歉之事，自然时今日课堂之事。大人有大量。这杯酒，臣先干为敬。”我当即喝了这杯酒，宋玉露出不屑神色。

　　她的酒杯动也没动，冷笑：“既是老师要与我喝，那我便给老师这个面子。但只喝一杯实在无趣，倒不如行酒令。若是谁输了，谁便喝。如何？”

　　宋玉毕竟是皇族贵胄，她若是认真起来，其架势风度，皆有几分大将之风。但也仅仅是架势和风度而已。毕竟，谁都看得出，她此番目的是想把我灌醉，让我难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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