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2章 桂花树下之约
“想回天凤国，只能借助仙绫红玉，所以我自私的把仙绫红玉也带到了天凤国。那时候，我心里还留着一丝希望，希望我离开的这段时间，父皇能够回心转意，也希望孩子出世后，父皇看在孩子的份上，可以同意我们在一起。”
“谁曾想，来到天凤国后，我们坠落在原始荒山上，走了半年多才走出那片荒山。更没想到的是，出山后，杨家就出事了……楚诗没有武功，四处被逼杀，我身怀六甲，带着他四处逃亡……”
“后来的事，你应该知道了。那天我难产，他为了引开追兵，也为了百姓们，孤身一人出去，最后被活活钉死峭壁上。”
玉千寻尽量压制心中的痛苦，说出来的话，依旧哽咽。
黄真真无法想像，眼睁睁看着自己最心爱的男人被活活钉死在峭壁上，她的心有多痛。
她也无法想像，那么多年过去了，杨楚诗的尸体依然被钉在峭壁上，她的心又该有多痛。
若是她，即便拼着一死，也绝不会让自己最深爱的男人爆尸悬崖的。
她是一个伟大的女人。
“你不问我为什么会来到这里吗？”黄真真反问。
玉千寻只是轻轻一笑，语气无喜无悲。
“因为小清凡死了，你为了救他，想逆天改命，回到过去改变一切，对吗？”
“你怎么知道这么多？”她明明没有去过未来的。
难道她有什么办法可以救小凡凡？
“我不仅是玉国的公国，也是玉国的圣女，懂得看一些天象。早在清凡出世的时候，他本该夭折，是我用全部的功力替他续命，也是我用禁忌之术维持他的性命。即便如此，清凡在未来，依然会早亡，这是人力无法改变的事实。”
正是因为她为了救小清凡，这才把自己弄得人不人，鬼不鬼，一身病症。
黄真真无法接受这个说法，也不相信他的话。
她脸色难看，使劲摇头，“不，不可能的。在未来，死的人是我，是他逆天改命救了我，自己才丢掉性命的，既然他能救我，我自然也能救他，顾宇哲说了，只要回到过去，在不改变他人命运的时候，阻止小凡凡逆天改命，小凡凡或许不会死。”
玉千寻捂着胸口轻轻咳嗽起来。
她喉咙里堵着一堆的话，却不忍心说出来，只能握住她的手。
“你是个好孩子，小清凡能娶到你，是他的福气。”
黄真真紧紧盯着她，似乎想从她脸上得到什么答案，可她脸上的神情，让她心里幸存的希望一点点的破灭。
“婆婆，你能不能把话说清楚，小凡凡他能活的是不是？”
玉千寻欲言又止。
眼前的女人焦急无措，眼含热泪却始终倔强的不肯滑睛，着实让她心疼。
“或许……是我推测错了。清凡的命格有些复杂。”
黄真真紧紧盯着他。
“他是一出生就必死的命格，任何人力也无法扭转，可他却活下来了，这是一个奇迹，也许，未来也会有奇迹，但是这个希望非常渺小，你还年轻，有些事，该忘记就忘记了。”
黄真真抽回自己的手，倔强的将眼泪咽回去。
这辈子，除了玉清凡，她谁也不嫁，谁也看不上。
她不信天，不信地，更不信命。
如果老天真要跟她做对，夺走小凡凡的命，那她就跟天作对到底。
黄真真薄凉一笑，语气意味分明，“婆婆的话真真记住了，不过我想做的事，从不会放弃，我只相信人定胜天，真真先告退了。”
就在黄真真即将走出屋子的时候，床上的人悠悠说了一句，“你若真想复活小清凡，那就去找小云墨，或许，他有办法。”
小云墨？
杨云墨？
黄真真转身，有些不解的看向玉千寻。
“据我推测的星象，清凡跟云墨两人的性命联在一起，云墨活，清凡可能也会活着，反之，如果云墨出了事，那清凡便真的一丝活着的机会也没有了。”
黄真真破泣为笑。
杨云墨是吗？
若是有朝一日回到未来，她定会竭尽全力保护杨云墨。
“婆婆，你的意思是，让我去找杨云墨帮忙？”
“不，他没那个能力，若是他有，早就帮忙了，绝不会等那么久。我怀疑他们生命共连。”
甚至有可能是一魂两身。
不过这是她的推测，玉千寻不敢说，怕说了以后，又让黄真真白高兴一场。
“生命共连？”黄真真隐隐知道她的意思了。
“谢谢婆婆。”
“你先别急着谢，云墨的帝星逐渐黯淡。他……怕是有危险……”
帝星？
杨云墨是皇帝？
玉国的皇帝？
“据我推测，云墨的帝星一日比一日黯淡，照你穿越过来的时间预测，大概还有一两年的寿命。”
“这怎么可能，那个腹黑男武功高强，诡计多端，身体完好无损，寻常人如何有够伤到他。”
“你看人都只看表面吗？”
黄真真心里一震。
难道真是她没有好好了解过杨云墨？
是她对杨云墨的偏见太大了吗？
“那我现在要怎么做？”
“有些事别太勉强。”
别太勉强？
什么意思？
黄真真还想再问，玉千寻已经换了一个话题，“在未来，清凡跟云墨生活得怎么样？”
“小凡凡幼年生活比较辛苦一些，不过他后来遇到杨楚若夫妇，还拜了月相惜为师，大家都待他很好，他武功高强，生活安乐，还是白国背后真正的掌权人。”
玉千寻不知道白国是哪个国家。
听到她说玉清凡日子过得安乐的时候，也替他开心。
是她亏待了玉清凡，让他半生受累。
只是……
她不愿玉清凡再涉江湖，这才没教他武功，怎么后来又学起武功了。
“杨楚若没死？”
“对，杨楚白也没死，他们两兄妹活下来了，日子也过得很好。天凤国被杨楚若灭了，杨楚若是楚国皇帝楚宇晨唯一的妻子，在未来，只有楚国，没有天凤国。”
玉千寻紧紧握着拳头，“那个昏君，死一万次都便宜他了。”
黄真真有些沉默，没有告诉她，天凤国的皇帝轩辕锦泽并未死去，而是被杨楚若砍了右臂。
她不知道杨楚若是否原谅了轩辕锦泽，灭门大仇想必永远也无法原谅的吧。
可她选择放下仇恨，并没有真正杀了轩辕锦泽。
“那云墨呢。”
“杨云墨的事情，我不是很清楚，因为我没有去过玉国。不过听说他从小锦衣玉食，受尽万般宠爱，玉国的人，应该都很疼他。”
玉千寻眼角绽放一抹柔光，痴痴的笑道，“皇兄跟父皇把我疼入骨髓里，我的孩子，他们肯定也会视如己出，万般宠爱的。那我父皇呢……”
这辈子，她最对不起的人，便是父皇跟云墨。
她伤透了父皇的心，父皇应该很埋怨她的吧。
还有云墨，她生了他，却从未养育过他，也不知他心里恨不恨她。
黄真真别过头，有些低沉道，“听说，玉国的皇帝已经去世了。在去世前，他……一直想着如何来天凤国，找回自己的女儿。”
玉千寻哒的一声落泪，久久无法言语。
黄真真嘴角动了动，好一会才说道，“既然仙绫红玉能把你送到天凤国，也能把我送到这里，应该也可以把你送回玉国的，我们想办法，让顾宇哲送你们回玉国，如此，你也可以跟家人团聚。”
“不用了，这样挺好的。”
她没有几天可活了，何必再回玉国，让自己至亲的人，又一次经历生离死别。
“孩子，你答应我，无论清凡跟云墨未来能不能活下去，你都不能太为难你自己。”
“好……”除了说好，黄真真也不知该应她些什么。
从玉千寻的屋子里出来，黄真真独自坐在村尾的桂花树下，落寞的眺望星空。
她把玉千寻话里的意思想了一遍又一遍。
每想一遍，她都感觉玉千寻是在暗示他，小凡凡跟杨云墨两人可能都会死，让她要看开些，别太为难自己。
她更想不通的是，小凡凡的生死怎么会跟杨云墨连在一起呢。
身子忽然一暖，淡淡的梅花香飘来。
黄真真转身，却见玉清凡拿了一件衣服盖在她身上，冲着羞涩一笑。
黄真真的心里顿时温暖起来，大手一捞，将他抱在怀里，盖在身上的衣服，也披在他的身上。
“瞧瞧你这小手冰凉的，我不冷，你自己穿上。”
“姐姐，你看到那朵梅花了吗？在严寒中，它依然可以傲然盛开，不畏风雪。清凡愿意陪着姐姐，帮姐姐扫除风雪。”
黄真真狠狠亲了他一把。
“我的小凡凡就是贴心，你答应我，以后无论发生什么事，都不可以以身犯险，牺牲自己的性命救我，好不好？”
玉清凡没有回话，只是握起她的大手，不断帮她呵气取暖，那双清澈不染丝毫杂质的眼里，倒映的都是她。
黄真真湿了眼角。
这一幕多么熟悉。
她畏寒，每当冬季，小凡凡都会帮她呵气取暖的。
黄真真享受性的让他温暖自己的手。
“姐姐，我们做个约定，无论谁都不能离开对方，如果万一走散了，每年的今天，我们就来这颗桂花树下等，好不好？”
“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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