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好久不见
梳好头发，只见那女婢又很是仔细地，在梳妆锦盒里挑选了一支发簪，轻轻地插在了刚刚为她梳理好的发髻上。
飞蝶紫玉簪，衬上她今日这一袭衣衫刚好恰当，淡紫色的飞蝶流苏随意的散落在她的发丝间，映入眼帘，颇有一种飘然若仙的感觉，小牧不免打心底佩服这位心灵手巧的女婢。
左右瞧着住女婢应该比自己大上个不少，小牧便张口道了句感谢之语。
“姑姑，您这打扮人的手艺，还真是巧妙。”
小牧此言一出，那女婢脸色顿时大变，立马退到一旁，像犯了什么错误似的，跪下回话道：
“奴婢身份卑微，实在担不起顾小姐您这声‘姑姑’，小姐折煞奴婢了，想是奴婢伺候不周，奴婢这就自罚。”
语罢，那女婢便开始狠狠地扇自己的耳光，出手毫不含糊，不一会儿便自嘴角流出血来，吓得小牧赶忙起身制止。
这时，方才那位为首的女婢走了过来，向小牧行了个礼，回身对身后受伤的女婢开口说道：
“今日是顾小姐心慈，饶你不死，还不赶忙退下。”
说着，她摆手退下了这位受伤的女婢。
“顾小姐，在这王宫里，有的只是主子奴婢，小姐下一次还是不要再说方才那种降低自己身份的话了，不然，咱们这些做奴婢的，可就要倒了大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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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到梳理打扮好，小牧都一言不发。
“祸从口出”这四个字，她便就此亲身领教了。
在一名女婢的带领下，小牧走出偏殿，临走前还不断回头张望着，想弄清楚阿竹被带到了哪里。
那女婢瞧出了小牧的心思，压低声音在她耳旁说道：
“顾小姐，您不必担心，那位姑娘只是被带下去，换上女婢该有的服装配饰，待你回来时，自然见得到她。”
听到此话，小牧稍稍安心了些，随着那名女婢入了正殿去了。
一入正殿，小牧便瞧见富贵堂皇的大殿上，坐了两位穿着打扮十分雍容高贵的男女，既然是来拜见王上与王后的，那不必说，这二位肯定便是了。
如此思量着，小牧已经走进了殿内，在她的身旁立了一位一身玄色衣袍的男子。
“儿臣拜见父王，拜见母后，父王母后身体吉泰万安。”
直到那男子开口说话，小牧才发觉出来，他就是今日带自己回宫的五王爷宇文宪啊。
与之前的一身白衣不同，现在的他身着一袭玄袍，衣间几处金丝绣线绣出的祥云为点缀，衬得他的侧颜更加的棱角分明。
一头如墨的黑发半披在颈肩，头上梳着一个整齐的发髻，套在一枚精致的玉质发冠之中，额间微微几缕碎发，显得他更加的亲近随和，不似之前那般的有距离感。
“宪儿不必多礼。”
听到坐于殿上的王上如此说，宇文宪才直起了身子，收起了行礼的动作。
“宪儿，站在你身边的这位姑娘，想必就是顾将军的女儿吧。”
坐在王上身边的王后此时开口问道。
“回母后，正是。”
宇文宪微微侧头看了一眼小牧，用眼神示意她，应该上前同王上和王后回话了。
可一时间，小牧实在不知该如何反应是好，就连先迈出哪一条腿，她都犹豫了半天。
还算宽松的衣袖下，她紧紧地扣着自己的手指。
这时，一只有力的大手伸了过来，拉住了她略带冰凉的小手，让她仿佛一下子找到了安全感。
宇文宪轻轻拉着小牧上前了一步，然后他弓着身子，朝殿上之人分别行了个礼。
“父王，母后，念久她这一路周折，很是疲乏，加之她之前并未见过同父王母后这般的尊贵之人，一时间才显得如此局促，还请父王母后见谅。”
语罢，宇文宪微微侧身，看着小牧说道：
“念久，还不快给王上王后请安。”
此时的小牧，已经不似方才那般的不知所措了，她想起之前那位女婢同自己行礼时的动作，又学着宇文宪方才请安时的话语，向王上王后行礼回话道：
“小女顾念久，给王上、王后请安，祝王上体态康健万安，王后娘娘倾城美貌永驻。”
小牧这话一出口，王后娘娘便听得喜笑颜开的，宇文宪也投给她一个肯定的眼神。
“好啦好啦，不要拘泥于这些礼数了，宪儿，快差人带着顾小姐下去，到王后安排好的殿里歇息去吧。”
“是，儿臣告退。”
出了正殿，这偌大的地方，小牧不知往哪里走是好，便只能跟在宇文宪身后。
走出了好大一段距离，宇文宪才回身看着她说道：
“念···念久。”
“嗯？”
“没什么，只是想跟你说···好久不见。”
此时的宇文宪显得稍微有点局促，想说什么，又好像很难以表达的样子。
殊不知，此时小牧的心里更是不安，她的内心早已不似表面上看起来那么淡然了，宇文宪的这一句“好久不见”，着实让她慌乱不已。
“好久不见。”
听到小牧如此说，宇文宪先是一愣，然后满眼惊喜地望着她：
“念念，过了这么多年，你还记得我啊？”
宇文宪的这一句，让小牧更是摸不着头脑了，她也只能硬着头皮接话道：
“以前的很多事情，有些记得，有些便······”
“我明白，小时候发生的事情，哪有几个人能记得那么清楚，没关系的。”
抬头望着宇文宪的阳光般的笑脸，小牧心里实在复杂，不知道说什么是好。
“念念，我带你去见一个人吧。”
小牧朝宇文宪点点头，任由他拉起了自己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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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自正殿跑出了好远，才到了宇文宪要带她去的地方。
抬头望见宫门上的几个字，小牧小声念了出来：
“云芜宫。”
“嗯，走，咱们进去，我带你去见一个人。”
“好。”
一直到进了宫内，宇文宪都没有松开小牧的手。
达步干夫人自里屋出来，见到他们，脸上尽是喜悦。
“母妃，你看这是谁？”
宇文宪将小牧拉倒达步干夫人面前，言语里听得出的兴奋。
“宪儿，这姑娘···便是你日夜惦念的那位顾家小姐吧。”
达步干夫人语气略微带着点调侃，宇文宪听了抿嘴笑了笑，松开了小牧的手。
见此，达步干夫人笑着走到他们身旁，温柔地拉起了小牧的手。
“顾小姐长得可真是漂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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