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章 圣诞
用完餐后傅宸和顾倾晗与众人一一道别，夜色微凉，溪水潺潺，小溪两边安置的灯盏顺着溪流接连一路向下，水面流动着的粼粼波光，潋滟不断。架在溪流上方的木制吊桥，随着晚风轻轻晃动。
顾倾晗抓着他的指尖小心翼翼地迈着步子，她看了眼身边的傅宸把憋了一晚上的话说了出来：“我感觉你今晚有点奇怪。”
傅宸牵着她下了吊桥走进梅林里，捏了捏她掌心的软肉淡淡一笑：“哪里奇怪？”
顾倾晗抬手碰了碰梅花花瓣若有所思：“嗯……感觉你今晚有点高调一直在炫富，虽然你确实是挺有钱的，而且也姓傅。”
傅宸轻轻扳过她的身子，见她面色微红带着几分微醺，水盈盈的眸子就这么一瞬不瞬地看着他。想起她在席上喝的几杯红酒无奈一笑，“都让你别喝那么多了。”
“没喝多，就一点点。”她用两指量出了一小段距离又晃了晃他的胳膊，“你还没告诉我你怎么突然炫富了。”
傅宸哂笑，额头与她相抵，“大概是年纪大了，只能靠炫富来刷存在感了。”
顾倾晗仰起小脸“咦”了一声，“你怎么突然承认自己年纪大了，受刺激了？”
傅宸捧着她的脸将重点放在了前半句，“真觉得我老？”
他半眯着眼，眼底晦暗不明。顾倾晗就着他的话凑上前认认真真地将他打量了一番，随后眉眼弯弯，指尖点着他的唇角说道：“实际年龄呢……确实有点。但是长得超帅，颜值吊打一箩筐的小鲜肉，而且我最喜欢。”
傅宸难得听见顾倾晗这么直白的表白，嘴角压不住的笑意。他把人抱进怀里，侧脸贴着她的耳畔，“算你识相。”
逛完一圈梅花林，顾倾晗已经被酒的后劲冲得脑袋晕乎乎的，整个人要醒不醒的趴在傅宸背上。花香清冷，踩着地上的枯枝轻响，灯火将两人依偎在一起的影子拉得深长，麻雀清啼送走这两个归家的人。
昨晚的几杯红酒下肚，导致顾倾晗一觉睡了个底朝天。
第二天一早，顾倾晗匆匆洗了个澡后连早饭都没来得及吃，顶着一头乱糟糟的头发跑下酒店。在楼下足足等了十几分钟的田娜娜快步迎上前接过她手里的化妆品包，往后一瞥，后面还跟着手里提着饭盒和毛巾，大步流星赶来的傅宸。
田娜娜看了眼时间顾不得其他，直接拉着顾倾晗上了保姆车，身后的傅宸也躯身跟上。
“转过去，我给你擦擦头发。”傅宸一手抓着她还滴着水的头发，一手把饭盒往前一递，“把早饭吃了，别饿着肚子。”
顾倾晗接过，胡乱地夹着菜往嘴里塞。从酒店到演出现场不过十分钟的车程，她现在可没那么多的时间耽搁。
傅宸看了眼她吃得鼓鼓的两颊，伸手拭去她嘴边的米粒，“慢点吃。”
“昨晚就不该喝酒的，都睡过头了。”
“嗯，这事怪我，没看住。”傅宸摸了摸她已经干得差不多的头发接过田娜娜从化妆包里拿出的气垫梳梳理着。
顾倾晗盖上饭盒，偏头看他，“今天集团不用开会吗？”
最近傅宸一直在忙项目，虽然嘴上没说，但顾倾晗看得出来，他是真的很忙三天两头开一次会，有时候底下人做的方案不好还会发通脾气。
他停下了手里的动作，捏着她的脸颊轻轻一晃，“看你表现好，今天舍命陪美人了。”
一早上的兵荒马乱，刚进后台顾倾晗就被人拉去化妆，试礼服了。这场演出刚好跟圣诞节碰上，节日气氛甚浓，窗外银装素裹，不多时街上已有身上装点着艳红色系配饰的人们，三三两两结伴而行。
想起昨天乘着空闲匆匆和顾蓉问几声好的顾倾晗当即给远在新西兰的顾蓉拨了视频电话，那边接通后祖孙两人热络的闲聊着。
同样是十二月份，新西兰那边气温暖和不少，两位老太太只穿了条半袖长裙。
“奶奶今天真好看！”顾倾晗夸着，实际上她已经很久没有看见顾蓉打扮得这么美丽，优雅的样子了。
“这你就不知道了吧，你奶奶呀，今天到剧场拉琴去了。”宋子衿说道。
“拉琴！”
顾蓉笑着解释道：“奶奶也很久没上台演出了，正好你宋奶奶跟音乐厅的管理人熟，给了奶奶这个机会。”
“晗晗，你是没见到，那曲子拉完后整个厅的人都站起来喝彩，你奶奶拉的琴还是那样好。”
“是嘛，真想看看奶奶拉琴的样子。”顾倾晗撑着下巴，表情略有遗憾。
“放心，奶奶给录下来了，回头发给你。”宋子衿笑眯眯的，“怎么聊了这么半天，没见到那个臭小子。”
顾倾晗当然知道她指的是谁，忙解释道：“他出去外面接个电话。”
“那就好，我还以为你这要上台演出他没跟来呢。”
“晗晗，阿宸那么忙你可不能跟他闹脾气，多体谅他一些。”
听着顾蓉的嘱咐，边上的宋子衿不耐地抬手抵了抵她的胳膊：“有你这么胳膊肘往外拐的奶奶吗？女孩子就是要来疼的，再说了他哪里忙了，底下一堆人帮他干事，清闲得很。”
“诶……”
两个老人又开始拌起嘴来。
距离正式演出还有一个小时，场外的粉丝们都已经开始排队检票。顾倾晗与视频通话那边的宋子衿和顾蓉道别后，便匆匆去找工作人员换礼服。
演出场地是在C市最大的体育馆里，下午两点馆内座无虚席，灯光，布景，音效以及全场的工作人员，全部准备就绪。
馆内昏暗如拉下了一层幕布，场下的应援棒接连亮起汇成一片星海，异彩斑斓。
舞台中央的升降台缓缓升起，顾倾晗和柯以两人在聚光灯下分外耀眼，琴弦缓缓拉动，琴声接而响起伴随着歌声，缭绕四方。
到了下半场，顾倾晗便退到了后台换了一件休闲的衣服悄然到了台下傅宸的位置旁。
他低头看着手机丝毫没有察觉她的到来，灯光落在他的头顶上，晕出了一层淡金的光圈，整个人柔和了不少，黑睫纤长闪着星碎的光，低垂着，盖住了眼底的神色。
顾倾晗偏头看了许久，冷不丁的往他脸上亲了一口，见他有一瞬的怔愣，歪头笑弯了眼。
傅宸将她往身边一揽，“怎么下来了？”
顾倾晗神秘一笑：“后面是柯以哥和唐心姐的主场，我可不能抢风头。”
“我刚才拉得好吗？”顾倾晗靠在他肩膀上问道。
傅宸吻了吻她的唇角低声道：“赏心悦目。”
一首情歌进了尾声，舞台灯光忽地暗了下来，大荧屏上缓缓放出一张合照，照片上的两人穿着学士服相视而笑，是那时候还在上大学的柯以和唐心。
“今天是我们相遇的第一个十年，往后的十年，二十年甚至是三十年，我都想和你一起。所以……”
“嫁给我吧，唐心。”
这一大胆的举动另底下惊声四起，但大多都还是祝福着两人。
顾倾晗在底下也激动地挥舞着应援棒，随着人群朝唐心大喊：“答应他，答应他，答应他。”
最后一场求婚圆满结束，有情人终成眷属。
日落之时，天边霞光满天，璀璨夺目。
演出的工作告以段落，顾倾晗和傅宸牵着手绕着河畔行走。
她吸了一口手里的热奶茶喟叹道：“十年啊，柯以哥和唐心姐真是太纯情了，人有多少个十年可以等。”
“嗯。”傅宸摸了摸她的脑袋，“我是不会让你等这么久的。”
顾倾晗“腾”的一下，红了脸，“说什么呢！”
“害羞了。”傅宸好笑地戳了戳她的脸颊，转而语气又带了点控诉的意味，“今天圣诞，你看看人家怎么表示的，再看看你，半点动静都没有。”
“谁说的！”
“嗯？”
接受到傅宸质疑的眼神，顾倾晗心虚地抓了抓鼻尖。
好吧，她确实忘了这事。
残阳映入他的眼底，点亮了那双琥铂色眸子。顾倾晗踮起脚尖，落下一吻在他唇上卖着乖：“我下次一定补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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