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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四章 挖一个鱼塘给你,咋样?


  盛夏至看着那个原本应该泼水还击自己的人,现在正两只脚站在小河里面,半蹲着伸手慢悠悠地撩拨着河里面的水。

  下午太阳渐垂,小河水潺潺,少年身量纤瘦,伸着手放在河里,清澈的河水顺着少年骨节修长的手指淌过,四周一片静寂。

  盛夏至都忘记了把自己的手从河里面抽回来,呆愣地望着孟复臻。

  他们不是要打水仗的吗?

  怎么画风突变,突然就岁月静好起来了?

  盛夏至觉得现在安静的气氛有些怪怪的,她故意用手在河里面快速地撩水,发出了清脆的哗啦声。

  “孟复臻!孟复臻!”盛夏至见水声没有吸引到孟复臻的注意,就出声喊他。

  孟复臻还是没有理盛夏至,兀自盯着缓缓流淌的河水。

  “你是不想理人吗?还是你不想说话?你咋还进了河里之后,就像是换了一个人似的?”盛夏至盯着孟复臻看着,她原本的打算是让奓毛的猫咪变回乖巧的小绵羊,这怎么还进了河里之后就变成了忧郁的大狗了?

  无奈之下,盛夏至只好自言自语。

  “你要是真的不想说话,那你就听我说吧。”盛夏至能猜到孟复臻今天心情不好是和骆文有关系,只是她不清楚骆文和他之间曾经发生过什么。

  骆文的家世她不知道,从盛东山能和他交好这一点来看,骆文家里至少在镇上应该是还算有头脸的那种。

  那和骆文似乎是有亲戚关系的孟复臻,他们家之前究竟是做什么的?

  他和孟奶奶又是为什么放着镇上的清闲日子不过,非要跑到柳树村来过苦日子?

  这些问题以前盛夏至并不是很感兴趣,她觉得那些都是孟复臻自己的事情,和她没有什么关系。

  今天发现了孟复臻的反常之后,看着他将自己的情绪都竭力掩藏起来,她就对那些问题好奇起来。

  不过现在孟复臻不说,她就不问,只留心观察着他。

  “这水温温的,好舒服。”

  “看到河里面的小鱼,我就想起之前我让你抓鱼,然后我们卖小鱼的事情来了。我那个时候还想着要自己挖一个鱼塘呢,孟复臻,你说我在哪里挖一个鱼塘好呢?”

  “在我们家的地里直接挖?不太好,我家的地都是好地,听我娘说今年的地里的庄稼长得都很好,所以还是留着吧。不然我再另外买一块地吧,买哪里好呢?”

  盛夏至说到了鱼塘的事情,就不由得想起了她在现代时曾经听到的那个关于“鱼塘”的梗。

  “孟复臻,我挖一个鱼塘给你,咋样?”

  梗虽然在现代是一个老梗了,不过在这个时候,恐怕孟复臻根本就听不懂。

  盛夏至说完了,觉得自己刚才好像是又变回了女总裁的身份,正对一个无知的嫩生生的小鲜肉,霸气的调戏着。

  啧啧啧,盛夏至这样一想,她都不用去看自己在水中的影子,就知道自己的脸肯定又红了。

  她今天可真是,咳咳,不要脸啊!

  盛夏至还沉浸在自己的恶趣味里,孟复臻则是完全的状况外,他在听到盛夏至说要给自己挖一个鱼塘的时候,也只是抬头望了她一眼。

  在孟复臻的心里,盛夏至会和自己说这样的话,应该是因为之前的时候一直都是他在帮忙抓鱼,她才会有把所有和鱼有关系的事情都交给自己去做,不过就是为了省事罢了。

  盛夏至并没有注意到孟复臻刚才看了一眼自己,她还在为自己今天的反常而反思着自己,她怀疑自己是看到盛立春有了媳妇之后,满面含春的样子,被他给影响到了,竟然把小绵羊给拐出来欺负了。

  盛夏至还怀疑自己刚才脑子里面想的什么安抚孟复臻的想法,都是她的潜意识给她自己扯的一块遮羞布!

  盛夏至被自己的想法给吓到,打了冷颤。

  她怕不是脑子抽了吧?

  这脑子里面想的都是一些什么跟什么啊,盛夏至还没有把孟复臻给安抚好,自己就先因为自己刚才说的一句“挖鱼塘”的话陷入了深深的自我怀疑中。

  孟复臻还在等着盛夏至继续说话,等了半天也没有等到,他忍不住又抬头看了盛夏至一眼,发现她也一动不动了。

  他低头看了看自己在水中的影子,站了起来,迈步往盛夏至所在的方向走去。

  “哗啦——”

  “嗯?”盛夏至感觉到自己的手背上刚刚被一点水花给溅到了,她很自然地抬头去寻找刚才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这一抬头,她的视线刚好对上了孟复臻望过来的视线。

  “你啥时候站过来了?我咋没看见你过来呢?”盛夏至狡黠地勾了勾唇,这回可是你先出手的,那就不能怪我了!

  “哗啦啦——”

  盛夏至趁着孟复臻在听她说话,没有防备的时候,猛地掬起一捧水,对着孟复臻泼了过去。

  眼看着孟复臻身上穿着的青布衣裳变成了深青色的,盛夏至笑弯了眼。

  “你说你咋还不知道躲开呢?”

  孟复臻看着盛夏至脸上得逞的笑意,唇角也微微上扬。

  “你现在心情好了吗?”

  “啊?”盛夏至两只手都在河水里面,正盘算着还要不要再泼水,就忽然听见孟复臻来了这一句话。

  “好,好了吧……”盛夏至想起了刚才自己为了哄孟复臻而编出来的谎言,含糊地回答道,然后又问道:“那你呢?你现在心情好了吗?”

  孟复臻抿抿唇,吐出了两个字,“不好。”

  盛夏至一副求知欲很强的样子,看着孟复臻。

  孟复臻低头看了看自己湿了一大块的衣裳,很委屈地低声说道:“我的衣服湿了。”

  盛夏至:“……”

  衣服……湿……了……

  这个好像是她的锅……

  盛夏至有点想哭,她的目的是让孟复臻高兴起来的,怎么到最后她反而成了让孟复臻不开心的罪魁祸首了?

  “我们赶紧回家吧,你回去换一件衣服。”

  这是盛夏至能想到的最快速方便的解决办法了。

  “可是我现在不开心,不想回家。”孟复臻又可怜又委屈地说道。

  盛夏至眨眨眼,好像奓毛的猫咪不见了,小绵羊又回来了呢。

  “不然你把我的衣服也泼湿了?或者你还有啥办法是能让你开心的?”盛夏至扯着自己小褂子的下摆,主动让孟复臻把自己的衣裳也给泼湿了。

  孟复臻的视线在盛夏至的小褂子上停留了一会,又抬头看着她。

  “我刚才觉得好像天上有啥东西掉下来落到我脑袋上了,你帮我看看。”孟复臻在盛夏至旁边蹲了下来,顺便还把自己的脑袋伸到了盛夏至的手边。

  盛夏至没有多想为什么孟复臻突然就转换了话题,顺从地低头去看孟复臻的脑袋。

  “没有啊,你脑袋上面啥都没有。”盛夏至看着孟复臻那一头乌黑光洁的头发,心里偷偷羡慕着,她现在的这一头头发,都已经被她养了这么久了,才勉强算是变黑了些,要是想要养到孟复臻现在的头发的程度,那还不知道要多久呢。

  “真的?可是为啥我觉得就是有东西掉在我脑袋上了?不然你在我脑袋上再找找看?”孟复臻没有动,还伸着脑袋等着盛夏至。

  盛夏至心念一动,她觉得她自己刚才好像是会错了孟复臻的意了。

  这个人,实际上就想要自己再摸摸他的头,哄一哄他吧?

  想要被摸头就直接说呗,这个借口找的,还真的是闷骚啊。

  盛夏至好像是发现了孟复臻的小秘密似的,心里偷笑,伸出了手去摸了摸孟复臻的头。

  “好了,你脑袋上也是啥都没有。”盛夏至在孟复臻的脑袋上摸了几下,在她心里面的那种怪异的感觉没有再次升上来之前,就收回了手,对孟复臻说道。

  孟复臻“刷”的一下站了起来,不太自在地摸了摸刚才被盛夏至摸过的脑袋,“我们回家吧。”

  说完话,他就抢先转身往家的方向走去。

  盛夏至追了上去,两个人并肩走回了家。

  与此同时,盛家大房的屋里,大房的人还有盛老爹和盛老娘以及盛二伯几个人围在炕沿边上,看着躺在炕上昏迷不醒的盛东山。

  “大夫是咋说的?”盛老爹一个人占据了炕头的位置,盘腿坐在炕上,烟袋锅不离手,不过这会儿他倒是没有抽,问着盛大伯。

  “大夫说东山子身上的伤都没啥大事,是皮外伤,上些药就行了。但是他这个头上的伤情况不大好,而且他到现在也还没有醒过来,就怕里面存了淤血。考虑到他昨天晚上在外面躺了一个晚上,没有得到及时的救治,具体的情况还要等东山子醒了之后再看。”盛大伯费力地回忆着大夫和自己说的话,复述给盛老爹听。

  “那大夫有说东山子啥时候醒了吗?”盛老爹一直蹙着的双眉在听完了盛大伯的话之后,蹙得更紧了。

  眼瞅着就要考试了,怎么就赶上了这个节骨眼上出事情。

  盛大伯回忆了又回忆,对盛老爹摇了摇头,。

  盛老娘又气又急,直拍大腿,“造孽哟!我们东山子是要考试做官老爷的人,是哪个王八羔子不长眼睛,把我们东山子给打了的?老大,找到打人的人了吗?”

  “没有,我是在医馆里把东山子给接回来的,根本就没顾上找打人的人。等东山子醒了,问问他知不知道是谁把他给打成这样的。”盛大伯到了镇上之后,就直奔医馆,看见的就是已经昏迷了的盛东山,他连付医馆的诊费都没有,匆忙又有些狼狈地回到了家里面。

  “等到东山子醒了,那不是啥都晚了?把东山子给打成了这样,一定要找到打人的人,让他负责。老大,你快去报官,不能让东山子白挨打了。”盛老爹看着昏迷着的盛东山,心里只有一个念头,他得为自己的大孙子讨一个说法,不能便宜了打人的人,要是耽误了盛东山的考试,那他就要打人的人负责到底。

  盛大伯的口袋里面一文钱都没有了,攒的那些小金库都在上一回哄小翠的时候,花光了。

  盛大伯母现在又把钱看的严,他不容易拿到钱,就不愿意往外跑。

  和衙门差役联系到一起的事情,哪一件不都是要花钱的,他才不去呢。

  “爹,东山子现在还没有醒,我这得在家里面照看着,万一他哪一时醒了,我还要去给他把大夫请过来。”盛大伯没有直接拒绝盛老爹提的去报官的要求,而是先说明了自己现在很忙,抽不开身去做其他的事情。

  “爹,你看,要不让老二帮我跑一趟,咋样?他反正现在闲着也没有啥事情要做,老二,要不你帮你大侄子一个忙,去把他挨打的事情给报官。”盛大伯的姿态放的很低,好言好语地劝着盛二伯跑一趟,去报官。

  盛老爹马上就看向了没有怎么吭声的盛二伯,“老二,你看你帮着你大哥和你侄子跑一趟咋样?”

  盛二伯爽快地答应下来,“行,爹,大哥,我回屋换件衣服就去报官。”

  盛大伯母抬眼看了一眼盛大伯,没有说话,又低头去给盛东山上药。

  盛二伯把去报官这件事当成了一件郑重的大事,他以前从来没有被爹这样委派着去做过什么事情,都是盛大伯和盛木去做的,现在突然需要他出头去办事了,让他的心里面隐隐有一种兴奋感。

  “孩子他娘,你快把我出门的衣服给我找出来,我要往县上跑一趟。”盛二伯兴冲冲地进了二房的屋子,对着坐在炕上纳鞋底的盛张氏说道。

  盛张氏一言不发地下地,到箱子里面给盛二伯找了一身去年新做的衣裳出来。

  那身衣裳是她去年给大井村的富户张万财家做媒,他们家给的布,她拿回来之后给盛二伯做的衣裳。

  “家里的钱在哪呢?我去县上身上不能没有钱,你把装钱的匣子给我拿出来。”盛二伯又问盛张氏要钱匣子,这家里面的钱,他觉得应该是他来拿着才对,这回要出来,他就不打算再给盛张氏了。

  盛张氏就是一个又蠢又笨的懒婆娘,他娘说的对,她拿不得家里的钱。

  ------题外话------

  孟复臻:竹子你出来,我们谈谈。

  竹子:你要谈什么?

  孟复臻:为什么我在夏至的心里,一会是绵羊,一会是猫,一会又是狗,我为什么不能是个人!?

  竹子:你说啥?我……听……不……清……

  *

  盛东山要考的是童生,参加县试,是在二月举行。文中他考试的时间被我做了改动,不是在二月举行了。

  之后还有一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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