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1 断秋风
“淑妃也入宫多年了，这些陈年往事记不清也在常理之中。”还是皇后打了个圆场，给了淑妃台阶下，“倒是皇上好记性，记得比臣妾都清楚几分。”
凌盛笑笑不置可否，又专心品起面前的茶来，偶尔瞥一眼旁边神色淡定的安碧云，嘴角的笑也是若有若无的。
群芳殿的总管太监脚撑倒还挺快，没一会儿就快步回来了，朝着凌盛跪下道：“皇上，奴才已经将参加此次殿选的秀女全部带至殿外待选了，奴才请旨，是否现在就开始殿选？”
凌盛还没说话，就见旁边的安碧云脸色微变，捂着肚子就轻吟了一声，皱着眉头神色有些痛苦的样子。
这下可吓到了皇后，她神色紧张地向前探了探身子：“贵妃怎么了？可是身体有哪里不适？”
“回禀皇后娘娘，臣妾也不知道是怎么了，就是小腹有些胀痛。”安碧云说着就躬下腰去，像是已经无法忍耐的样子，“臣妾没事，皇后娘娘不必担心。”
“都这样了还没事？”凌盛的声音在她头顶上方想起，她还没抬起头就感觉自己被人横抱了起来，她的眼神有一瞬间的惊慌，在对上凌盛似笑非笑的表情和了然于心的眼神后，就知道对方早就看穿了自己的小把戏，只是陪着她演戏罢了。
慌乱也只是一瞬间的，安碧云是如何的了解凌盛，自然没想过用这种手段就能骗过他，如今对方已经知道了自己的小动作却没有拆穿自己，安碧云反而更加有恃无恐起来。她干脆就窝在凌盛怀里皱起小脸轻声道：“皇上臣妾真的没事，应该只是正常的胎动，休息一下就好了。”
“朕怎么不知道爱妃什么时候还懂医术了？”凌盛丝毫没被她的话影响，仍旧抱着安碧云就往后头走去，“依朕看来，还是要朕看着你好好休息。”
“皇上！”眼见着凌盛就要抱着安碧云走出去了，皇后实在是看不下去地站起身，犹豫了一下还是劝道，“皇上，选秀马上就要开始了，您不在场不合祖宗规矩。”
“皇后放心，朕心里有数，只是陪贵妃休息一会而已。”凌盛回答地干脆，回头看了一眼皇后写满忧心的神色又补充道，“让那些秀女们等一等想来也无大碍，贵妃身怀龙裔，朕是以皇嗣为重。”
皇后被凌盛一句话就堵了回去，想再说些什么却张不开嘴，只得坐回自己的座位上脸色有些难看，反观坐在地下的淑妃倒是神色淡定，只是在安碧云刚刚呼痛的时候站起来好像关切地看了几眼，随后便再没什么动作了。
“可是皇上，吉时…”群芳殿的总管只觉得自己浑身是汗，现在最为难的人就是他了，这边皇上重视皇嗣宠爱贵妃不为过，那边几十个秀女盯着自己什么时候开始殿选，实在让他很难做。
凌盛一个眼神过去就让他禁了声，凌盛冷哼一声：“朕是天子，什么时候轮到你来编排朕了？”
“皇上恕罪！奴才绝没有不敬之心啊！”群芳殿总管膝盖一软就朝着凌盛跪下了，对方却根本没看他一眼，抱着安碧云就大步流星地往大殿后头的偏殿休息去了。
整个大殿的气氛也随着凌盛的离去急剧降温，淑妃看了一眼脸色铁青的皇后娘娘，不声不响地坐回了自己的座位上。群芳殿总管跪在地上头磕地，没有皇上皇后的命令他也不敢起身，吓得浑身直打哆嗦。
“皇后娘娘，臣妾看这奴才胆子也太大了，竟然敢和皇上顶嘴。”淑妃稍微放松范了些，看着瑟瑟发抖的总管调侃倒，“这样的奴才留着有什么用，不如皇后娘娘替皇上打发了他？”
“…”皇后没说话，只是将目光移向总管，眼神有些意味难辨。
“皇后娘娘，奴才真的冤枉啊！那吉时也是请人选了的，奴才也是怕耽误了事情才提了一句，奴才哪敢与皇上顶嘴啊！”总管太监一脸的欲哭无泪，与皇上顶嘴还大不敬这个帽子也不知怎么的就扣到了自己头上，这可是要杀头的罪啊。
“…本宫知道了，你起来吧。”皇后脸色不好，却还是挥挥手让他起来了。
淑妃的眼神在两人之间徘徊了一会儿，忽然开口笑道：“还是皇后娘娘仁慈，总管，你可要好好记着皇后娘娘的恩情。”
“是，是！奴才谨记皇后娘娘的大恩，以后愿为皇后娘娘效犬马之劳！”总管也是奴才里成了精的，自然知道不吃眼前亏，见风使舵的道理，此时如何讨得皇后娘娘的欢心才是要紧。
更何况苏贵妃总给他一种不安的感觉，在她眼里自己就像个被野兽盯上的猎物，没有一刻不是浑身发毛战栗的。
“本宫不需要你效力，以后做事当心些就是了，不要惹得皇上心烦，本宫就救不了你了。”皇后冷着脸，并没有要接受他谄媚的意思。
总管松了一口气，小心翼翼地用袖子擦了擦头上的冷汗，还没等他缓过神来，淑妃却又开口了：“皇后娘娘，臣妾记得以前群芳殿的总管并不是这个太监，看来也是有些本事的。”
也不知道淑妃是不是故意的，一个劲地将话题往他身上引，总管好不容易止住的汗又冒出来了，他苦着脸犹豫不决道：“奴才，奴才原先是副总管，只是总管身体抱恙，奴才这才接任了总管之职，淑妃娘娘说奴才有本事就是谬赞了。”
“是吗？”淑妃轻笑一声，“本宫可听说了你不少好事啊，比如，上一任总管是怎么死得，我想你心里最清楚了。”
“奴才！奴才冤枉！”总管脸色苍白地辩白道，“皇后娘娘明鉴，奴才真的没有做过那些伤天害理的事情！”
“奴才是贵妃娘娘抬举上来的人，皇后娘娘您应该相信奴才才是啊！”
听他说出这句话，淑妃的嘴角微微扬起，像是自己的目的终于达到了。
果然如她所料，‘贵妃娘娘’四个字在如今的皇后耳朵里就像是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她的表情已经完全冷了下来：“是吗？那就去你该去的地方吧。”
“来人，将群芳殿总管打入规步堂，严加拷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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