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五章 老病
苏卉儿的事情告一段落之后，轩辕小玉顿时感到舒心了不少，收回了位于武功山的分身，将武功山的事情交给萤小莹去处理了。比起鸢曲这样的武将，还是萤小莹更加适合坐镇大本营。
鬼王虽然还不知行踪，但是轩辕小玉并没有觉得这是一件值得头疼的事情。
鸢曲是桃源高山战神一族特意培养的精英刺客，在追踪和战斗这方面根本没有什么好担心的。
如今战争学院还在赶路的途中，途径一个规模不大的小镇，正在全体修整。
战争学院的实践课堂也是十分为人诟病的，先不说财力的消耗，光是把参与人员的精力大部分花费在路上，就算是一件不合理的事情。但是它之所以能够一直存在，就是因为郑一板的坚持，作为XX大学的元老之一，他的意见在学校管理层决策的时候，往往会直接影响到结果。
虽然这次的修整和之前的修整没有什么两样，但是轩辕小玉还是察觉到了一些异样。
“总感觉还不到修整的时候，食物和必需品都还有的用。”趁着不长的休息时间和易摇光一起到咖啡馆约会的轩辕小玉说道。
虽然说是约会，但是两人都不知道该做些什么，于是就这么相对而坐，有一搭没一搭地聊了起来。
“嗯，感觉早了那么三四天。”易摇光对这件事同样有些疑惑。
“而且好像也没有看到学姐。”相较于提前休息，轩辕小玉还是对这件事情感到更加奇怪。
郑伶是一个十分爱凑热闹的人，基本上是哪里有热闹就会出现在什么地方。然而这一会轩辕小玉在什么地方都没有看到郑伶。
“大概是和罗铉、宦安澜他们在一起吧。”易摇光猜测到。
“为什么？”轩辕小玉好奇的问道。
“嗯……”
易摇光狡猾地笑了笑。他们正因为喜欢的人被抢走而在失落，郑伶在安慰他们，这种话易摇光是在是说不出口。毕竟抢走轩辕小玉的不是别人，就是他自己。
“嗯？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吗？”轩辕小玉觉得易摇光的表现稍微有些异常。
“可能他们要一起去吃什么东西吧。最近他们好像一直都呆在一块儿。”易摇光信口胡诌了一个理由。
“吃东西？！”轩辕小玉一脸疑惑，这是什么神奇的解释……
“先不要管他们了，我们是不是应该做一些我们该做的事情了……”易摇光盯着轩辕小玉红润的嘴唇说道。
“什么事……”
轩辕小玉虽然清楚易摇光在想什么，并且这件事她也在想，但是也不可能就这么答应下来。先不要说轩辕小玉现在还没有做好准备直接进行肌肤之亲，就算是有了这个准备，就算有了准备，她也不可能是在咖啡馆这种公众场合下。
易摇光不好意思地挠了挠耳后，说道：“就是男女朋友之间都会做的事情啊。”
轩辕小玉脸上微微一红，低头不语。
易摇光见状不由得，伸出手来，抓住了轩辕小玉放在桌子上娇嫩柔软的双手。
轩辕小玉想要抽回自己的双手，但是易摇光去抓的紧紧地，死活不肯放开。轩辕小玉见状，也不再用力，前不久才刚刚被萤小莹吐槽过自己对于力量强弱完全没有把控。这要是又因为约会的时候一个不小心，把易摇光的胳膊给扯下来就不太好了……萤小莹恐怕会嘲笑她一辈子。
然而就在两人你侬我侬，气氛正好的时候。罗铉忽然气喘吁吁地赶到了咖啡馆。
轩辕小玉看到刚刚走进门的罗铉之后，连忙朝易摇光使了一个眼色。易摇光回头看到了罗铉，这才依依不舍地松开了轩辕小玉的手。
“轩辕小玉，肥仔学长，不好了，出大事了！”罗铉喘着粗气说道。
罗铉身体健壮如牛，现在却喘成这个样子，看来是一路狂奔来找轩辕小玉和易摇光的。为了避免被同学老师看到，轩辕小玉和易摇光可是跳了一个离停车点较远的地方来约会。
“怎么了？出什么事情了？”轩辕小玉问道。罗铉会如此慌张地跑过来打断他们的约会，一定是发生了比较严重的事情。
罗铉深深地喘了两口气之后，说道：“郑老头生病了。”
轩辕小玉和易摇光听了之后都微微一愣，虽然说生病不算是什么好事，但是也没有严重到可以称之为大事。也用不着如此慌忙的跑过来告诉他们。
“生了什么病？”易摇光问道。
罗铉犹豫了一下之后，说道：“你们还是赶快回去看看吧！”
“郑老头现在在什么地方？”
“在预定好的宾馆里。”
易摇光见罗铉不肯说，当即拉起轩辕小玉的手，便往宾馆的方向跑去。
郑一板虽然与易摇光并非是亲人，并且在课上对易摇光等人要求的都即为严格，但是在易摇光看来，郑一板就是和自己的爷爷一样的存在。无论是郑伶还是郑一板，在易摇光看来，都要比易青天要亲切的多，更像是家人。
“郑老头？”易摇光推开宾馆的门，看到了躺在床上的郑一板，还有围在他身边的郑伶，刘亦晨等人，焦急地呼唤道。
“小声点儿，还没死呢！”郑一板没好气地说道。
除了几名学生，童月明也在房间里，此时她正在床边不知道与谁在进行语音通话。
易摇光将郑一板从头看到脚，发现郑一板似乎和平日里没有什么大的区别，顿时舒了一口气。
跟在易摇光身后走进来的轩辕小玉看到易摇光之后，眉头微微一皱。
“罗铉刚刚通知我们说你生病了，是怎么回事？”易摇光问郑一板道。
郑一板笑着摇了摇头，说道：“我能有什么事，就是有些头晕罢了，休息一会儿就好了。”
易摇光听了之后顿时又担忧了一起。头晕这种事情，可大可小，都是视情况而论。
“有没有叫医生过来？”易摇光问郑伶道。
郑伶点了点头面色如常，说道：“刚刚在这小镇上的医生来过了，看过之后说没有什么大事，好好休养就可以了。”
易摇光这才放心了下来。
在确认郑一板没有什么大碍之后，易摇光才和众人一起出了房间，留下郑一板一人在房间内休息。
众人离去之后，郑一板掏出了一张照片，那张照片上印着一个三四岁的女童，那是郑伶小时候的样子。郑一板看着照片不自觉地默默笑了起来。
“一转眼就是十几年过去了呀。”郑一板不由得感慨了一句。
房间外，郑伶还在向易摇光解释状况。
由于之前一次的车辆人员安排，童月明，易摇光，轩辕小玉都不和郑一板同一辆车，所以对现在的状况还是有些不了解。
“这次提前休息，其实也是因为我坚持的。”郑伶说道。
“老头子在车上的时候已经昏倒过一次了。虽然很快就有清醒了过来，但是我还是有些不放心。原本以为稍微休息一下就好了，但是没有想到刚刚又昏倒了。”
郑伶在说这些话的时候，脸上已经没有了刚刚在房间里的时候那种轻松。
“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易摇光明白，刚才在房间里，郑伶的表现并不是真实的。同样的医生诊断的结果恐怕也不是郑一板所说的没有什么大碍。
郑伶的嘴唇微微动了动语言又止。
“老病？”一旁的轩辕小玉说道。
郑伶点了点头，承认了轩辕小玉的说法。
易摇光听罢，喉结上下动了动，一时没有说话，其他人也没有出声，一时间走廊上一片沉寂。
“什么嘛，郑老头郑老头，他要是不老的话，谁老？老也算是病吗？”在等了一段时间之后，易摇光见没人说话，于是干笑了两声打趣似的说道。
这一次依旧没有人说话，空气就像是静止了一样，让人呼吸起来都有些困难。
所谓老病，便是人类年纪大了以后身体机能下降，导致身体器官无法正常生活所产生的病状。
“医生说是供氧系统老化，如果不注意的话，恐怕……”
郑伶变得哽咽了起来，导致她没能将话说完。
“这就是人类吗？寿命竟然如此短暂。”轩辕小玉心中想道。
在走进房间的那一瞬间，轩辕小玉便已经察觉到了，郑一板身上已经没有任何混沌之力了。混沌之力对于每一个生物，每一个种族来说，都是立命之本。没有了混沌之力，任何生物都不过是一堆肉泥罢了。
郑一板身上的混沌之力如今已经消散殆尽，就是轩辕小玉也是回天乏术，只能看着郑一板死去。郑一板并不是修士，混沌之力没有强到可以留下魂魄，称为鬼族的程度。现在能够做的不过是等待着死亡，等待着意识烟消云散，肉体归为尘土罢了。
“如果我之前多关注一些，如果我对混度之力的感知再敏感一些，是不是就能救郑院长一命呢？”轩辕小玉心中默默想道。
无论是轩辕小玉为郑一板输入混沌之力，还是将《长生经》交给郑一板修炼，他都能够继续活下去。可惜的是，这几天轩辕小玉忙于恋爱，忙于帮助苏卉儿脱离五仙街，都没有注意到郑一板身上的混度之力已经消散了……
轩辕小玉正在这么想着，易摇光便将轩辕小玉拉到了一旁的无人处。
“小玉，你能救郑老头吗？”易摇光一脸期待地看着轩辕小玉。
轩辕小玉是神族，易摇光是知道的。传说中的神族能够散豆成兵，也能医活白骨，所以易摇光也认为轩辕小玉说不定有什么方法。
轩辕小玉看着易摇光期待的眼神，心中一阵难过。但还是摇了摇头。生老病死，有时候就算是神也无能为力。
“郑院长的混沌之力已经消散了。我也没有办法，如果没有郑院长原有的混沌之力做引的话，我输入的混沌之力只会被当做外来物被郑院长的身体排斥，然后加速死亡。”轩辕小玉解释道。“已经没有任何办法了。”
易摇光听完也知道自己说的事情对于轩辕小玉来说有些勉强了。
“还有多久？”易摇光问道。
“最多三天。”轩辕小玉保守地回答道。
依轩辕小玉来看，郑一板现在的身体状况也就正能支撑一天而已。
易摇光点了点头，默默地走开了。
郑一板的身体忽然恶化，对于易摇光来说，就是一个晴天霹雳。他有些难以接受，前几天生龙活虎的郑一板在几天之后就会离开人世。
越是这种时候，易摇光反而越有一种不真实的感觉，她总是会想起从前的一些事情。郑一板在课堂上如何严厉，在平日里又如何的亲切，还有他如何为战争学院的学员考虑，这些事，都还历历在目……
虽然千般不愿，但是易摇光还是接受了这个事实。郑一板虽然嘴上没有说什么，但神情多少还有些伤感。
郑一板与童月明简单的商议之后，决定暂时停止实践课堂活动。郑一板虽然不愿意因为自己的原因为学员和老师们造成困扰，但是还是支持了这个决定。毕竟在赶路的途中离世和在小镇上离世，两相比较的话，还是在小镇上离世带来的问题少上一些。
这天晚上，郑一板的意识便有些模糊起来，呓语不断。除了郑伶以外，他几乎已经认不出任何人了。
轩辕小玉也听说了，郑家的人正在想这里赶来。轩辕小玉有所预感，之后的这些天，这个普通的小镇，将不会在平静下去了……而他们的实践课堂或许会就这么直接结束掉。情况更加恶劣一点的话，说不定就连战争学院的存在都会岌岌可危。毕竟XX大学会坚持设置战争学科，也是因为有郑一板这个元老存在。
夜晚的风总是有些清冷。
凌晨三点五十二分，郑一板微微呼唤起了郑伶的名字。一直没有合眼的郑伶慌忙拉起了郑一板瘦弱干枯的手掌，贴在了脸上。
“伶儿，爷爷去了……”郑一板用微弱的声音说罢，被郑伶牵着的手缓缓滑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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