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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64、师徒同性别不同命


  “头顶一个天,脚踏一方土,风雨中你昂起头,冰雪压不服。捓

  好大一棵树,任你狂风呼,绿叶中留下多少故事,有乐也有苦。

  欢乐你不笑,痛苦你不哭,撒给大地多少绿荫,那是爱的音符。

  风是你的歌,云是你脚步,无论白天和黑夜,都为人类造福。

  好大一棵树,绿色的祝福,你的胸怀在蓝天,深情藏沃土。”

  教师节,献给我们永远敬爱的老师。

  四月中旬,京城的雨更加连绵,真应了“清明时节雨纷纷,路上行人欲断魂”这句传唱了千年的不朽诗句。

  现在这个时节下点雨也是好事,临近谷雨,雨生百谷,这个时候田地里的庄稼农作物最需要雨水的滋润,充足的雨量才能很好地让庄稼茁壮成长。捓

  四月二十三日,周末,难的是一个大晴天。

  大半个月没见面的慎之,在这一个天,突然,也不打招呼一个人就登门来看望他。

  “哟?今儿什么风把张会长吹来了?”

  张慎之拎着东西进院,骆涛躺在葡萄架下的逍遥椅上,眼也没有睁,嘴里揶揄之词如虎狼一般咆哮而出。

  这小子翅膀越来越硬,自从当了他们五道口学校学生会的会长,连来家的时间都挤不出来。

  慎之也不觉得尴尬,喊了一声刚才给他开门的何姐,“何姐,劳您累帮我把这些给师爷师奶还有师娘买的东西拿过去。”

  何姐接过东西,快步离开。捓

  “老师,今天我就是来给您请罪的,您就不要生我的气了,这段时间在忙一些事情,实在分身乏术。”

  骆涛微微睁眼,打量着他,看样子没有说谎,看他这段时间老老实实没有捣乱的份上,“嗯!”这事就算翻篇了。

  可想到他今儿好像没有给自己买礼物,就有点小不开心。

  “你小子今儿可有点厚此薄彼啊!”

  这话慎之一听就明白了,感情老师也在意这些俗的东西。

  脸上带着笑,从自己的公文包里拿出一东西,骆涛的眼睛死死盯着他掏东西的左手。

  一个长方形的蓝锦匣子,看着就透露出不凡,骆涛对里面的东西充满了好奇心。捓

  “老师您给掌掌眼。”蓝锦匣子没有打开。

  骆涛疑惑的把东西接了过来,掀开蓝锦匣子盖,一卷长筒躺在红布上,一看就是新装裱好的。

  装裱后看上去长度大概就在十五公分左右,不是大书画作品,像碑帖和手札之类的小作。

  轻轻拿了出来。

  慎之非常有眼力劲儿,赶紧从骆涛手里接过蓝锦匣子。

  未解开扎带,骆涛道:“回头从家里拿个香楠木的匣子放,这樟木的匣子太次。”

  慎之高兴的应了一声。捓

  骆涛很小心地慢慢展开,就见黄韵的纸张上写着:承事松轩卢君廷玉像赞。范阳之望华,葑塘之世遐,善为家宝,义作生涯。于乎,堤于我乎,甃梁于我乎,构槥于我乎,给粟于我乎。授义之就也,圭田被郭验其孝,书声满屋验其教,命章之锡验其贵,宅里之表验其道。善之效也,无烦余赞,风声永耀,吴公有文,孝皇有诏。应天府通判祝允明赞。

  以上所写简单汇成一句话,这就是祝允明看人家画像写的一个人物小传,写的人叫卢廷玉。

  “不错,哪儿淘的?”

  “前几天在西单陪子君闲逛,在一个大爷手里花六百块钱,匀给我了。”

  得到骆涛的肯定,他很是得意:“这不装裱好就拿家来让您给掌掌眼。”

  前天刚买到手,慎之就急不可待的想过来让骆涛给看看,但他也知道这阵子骆涛事太多,也便不好来打搅。

  搁至今日才来。捓

  “嗯,你还算有点眼力见儿,占了个大便宜,这是祝允明的真迹。”

  慎之买的时候凭直觉就感觉这东西不假,再加上书体似祝允明,还带有“赵”的韵味,另外这几年他也得了一些骆氏秘决,学到不少怎么判断纸张年代的方法。

  凭他所学的两把刷子,认定这幅作品所用纸张应在明朝之前。

  除此之外,慎之就没有多少判断这副作品的真伪例证。

  “老师,您是怎么就如此断定这就是祝允明的真迹?”

  骆涛关爱的看了他一眼,这翅膀真是硬了,现在都敢质疑老师的水平。

  慎之也觉得自己刚才的话问的有问题,慌忙纠正道:“老师,我是说您有什么依据……”捓

  不如不解释。

  骆涛咳嗽了两声,反问道:“你是怎么认为这是真迹?”

  他回答的十分爽利,把他知道的都说了一遍。

  骆涛白了他一眼,“你真是傻人有傻福。”要是没学纸张断代的知识,他这次纯属走狗屎运。

  不过,也要必须承认,他确实有些运道在身上。

  另外,真迹看多了,很能锻炼人的眼力见儿。

  慎之站着傻乐。捓

  他还是想听听骆涛是如何断定这作品是否是真迹。

  对于慎之的求知若渴,骆涛也是有求必应,“你知道祝允明做过应天府通判吗?”

  “这上面不是写着吗?”他不理解骆涛为什么会如此问?谜底就在谜面上,老师是看不到吗?

  此时骆涛翻白眼的技术一点不输朱老师,这孩子没救了。

  唉,叹了一口气,真后悔收他。

  “这上面写什么就是什么了?这些年你都学了什么东西在脑袋里?辩真伪之前,记住了这上面所有的信息都必须是假的,然后你用真凭实据,一个一个把这上面假信息都成真,有一条信息对不上,就不能说是真的,严谨点叫疑似真迹。”

  “祝允明他做过应天府通判,祝京兆的别号就是从这儿来的,他在应天通判的任上大概做了近一年时间,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应该是嘉靖元年。”捓

  “你看最后他明署的是应天府通判,这个很符合他书风严谨的特点。”

  又道:“你再看此内容寥寥百余字,很有古风。‘于乎,堤于我乎,甃梁于我乎,构槥于我乎,给粟于我乎’。

  这些力追古奥的句式都彰显他作为“古文辞”运动的主要倡导者的文学追求。

  一般人是写不了这类有此古风的短文来。”

  看着他一幅受教的模样,骆涛很是满意,不懂不可怕,就怕还不学。

  “还有他写的卢廷玉,史书上却有其人,义门传里还提到过他,卢廷玉的义举跟祝允明的价值观很合,这一点也能证明这是他的真迹。”

  慎之不解道:“为什么?”捓

  “这能说明祝允明给卢廷玉写画像赞是有根源的,不是平白无故。”

  说完自己的鉴定观点,骆涛轻轻地把作品给卷了起来。

  放进蓝锦匣子里,道:“此作品祝允明所用的纸是宋代的。”

  “我也感觉差不多是宋代,就不是很肯定。”

  他说出这话,骆涛很想给他一戒尺,丢人的玩意儿,这话真好意思说出口。

  师徒俩切磋好书画鉴定技术,骆涛才想起一个问题,这东西花了六百块钱,他哪里来的这么多钱?

  “你小子最近发财了?”捓

  他乐了,很是得意,“老师说笑了,我看看书还可以,对做生意那是一窍不通,不能跟老师您比,您学究天人,在经济、文学、书画鉴定等等领域都造诣极深……”

  这拍马屁的水平见涨,已经跟上他学生会会长的身份了。“打住,打住,再说下去,我就要躺在鲜花翠柏之中了。”

  他拍的这通马屁,听着更像是墓志铭。

  他呵呵笑着:“那您老也是永远活在我们心目中。”

  骆涛上去就是一脚,这小子来京城上大学,好的没学多少,老京城这点损人的把式他倒是给学个透彻。

  慎之吃痛的咧嘴笑。

  “说钱的事?”捓

  “呵呵,这也没什么好说的。”他还忸怩作态了起来。

  “说!”不严厉点,他不老实。

  他有点不好意思道:“子君的钱。”

  这话可没把骆涛的老腰给闪出门外去,好家伙,这就属于吃软饭了。

  骆涛愁眉紧锁,手指点点,半响儿说不出个子丑寅卯来。

  “也不全是花她的钱,还有我的一半。”

  这句说的更不要脸了。捓

  “爷们儿,咱们有点志气好吗?花你媳妇的……”骆涛觉得自己说的不严谨,及时纠正道:“花你女朋友的钱,这可不太像话。”

  慎之被骆涛说的更是窘迫,苦着一张脸,解释道:“我也不想花她的钱,是她硬塞给我的,让我先买下这东西。”

  越听越气,同是男人,做人的差距怎么就那么大呢?

  货比货得扔,人比人得死。

  朱老师什么时候能这样,不,一半自己就省心了。

  骆涛发现不能跟他继续聊下去了,年龄大吃不消这一把把狗粮。

  “中午留下吃饭吧!”捓

  “哎!”他好似就在等这句话。

  两人聊完,朱霖才走过来,“慎之,以后想买东西到家来,别老让子君帮你出钱,时间长了,就会有风言风语,对你们的关系不好。”

  “哎!师娘说的是,以后我会注意。”又笑着说:“那天也就是赶巧了,不然,怎么都不会让她出钱。”

  “嗯,心里知道就好。”朱老师浅谈即止。

  进了客厅,苏桂兰见到慎之,她就没有什么顾忌,问人家明年就毕业了吧?还出主意让他毕业就跟夏子君结婚,不能吊着人家姑娘,吊长了人家就跟你不亲了。

  “哎!您老说的话我都记在心里。”

  “你小子真是榆木脑袋,我说的是要你行动,别总停留在嘴上。”苏桂兰摆出一副怒其不争的模样。捓

  “啊?”老太太的话,震的慎之老半天回不过来魂。

  心想如今京城老太太的思想都这么前卫了吗?

  “啊个什么?你这思想观念还没我个老太太超前呢,孩子,现在社会变了,你们小年青谈恋爱自由着呢。”老太太对男女情感问题现在研究最深。

  没办法,想给人家介绍个对象,就必须学习男女感情这一课。

  “以前搞对象都是偷偷摸摸的,恨不得找个老鼠洞,到里面去谈,现在不一样了,公园、护城河随处可见谈恋爱的小年轻手拉着手,还……”

  “那画面我是说不出口,他们的有些行为,我就够开明的,在我看来还是过了,有碍观瞻,影响市容市貌建设。”

  干过小脚侦缉队就是不一样,说话都能给扯到城市形象上来。捓

  慎之听的很想逃,可在老太太一双眼睛盯着下,他又不敢。

  “现在年轻人胆子是真大,特别是女孩子,穿衣服太不会保护自己,露肩,露胳膊,露腿,生怕别人不知道她有手有脚,净学人家老外的臭毛病。”

  慎之心想这才一会儿的功夫老太太的态度转变这么快。

  作为五道口的高材生他此时对男女情感问题很是迷茫,实在是一时分不清老太太的话哪儿是对?哪儿是不对?

  听老太太絮叨了十几分钟,骆涛才把他解救出苦海。

  饭后。

  “老师,这东西是我送给您的祝贺礼物,还希望您收下。”捓

  慎之以骆涛到地区开发小组当顾问为由,把祝允明真迹作为贺礼送给他,感谢他这些年对自己的关心帮助。

  “快拿回去,我怎么能要你的东西,说出去让人嗤笑。”骆涛极力不要,学生的东西自己要是要了,肯定招人骂。

  而且还是如此贵重的东西。

  慎之也是极力要送,师徒两个推来推去推了半天。

  骆涛道:“这东西算是你和子君在一起的一个见证,我不能要,我可以先替你保管着,等你们结婚时,物归原主。”

  慎之也知道这事不能强为,东西在自己眼里是好东西,在老师眼里可能就很平常。

  “我听您老的。”捓

  “你给我把那个老字去掉。”

  见面才几个小时,就扎了好几次肺管子。

  “哎!”慎之笑着回应。

  骆涛懒得看他,把祝允明真迹放博古架上。

  手上多了几本书,道:“今后要老老实实在学校里面读书看报,少点玩心,多在所学领域上面下功夫。

  今儿也暴露出你的知识面还是太窄,给,这几本书都是一个收藏家要涉猎到的典籍,多数是晚明时期所著,对你在书画鉴定之道上多有益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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