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9章 弥补
月贵妃瞪着墨允，明艳的眸子里尽是不可置信。
“呵呵。”墨允笑了，“贵妃娘娘值得本王去针对么？如果本王针对你，本王的方法多得是。”
他的目光缓缓落在了皇上身上。“是吧？父皇？”
皇上也看向了墨允，“你在说什么？”
“父皇不知道儿臣在说什么，但是父皇一定知道，儿臣的母妃，梅妃娘娘到底是怎么死的。”
墨允的声音轻轻的，皇上在听到这句话后，眼底中突然瞬息万变，最后他变得好没有底气。
仿佛刚刚发脾气的根本不是他。
看到他的反应，墨允的眸底多了一分寒色，果然，皇上的态度已经说明了一切。
蒙千言亦怔住了。
她又想起自己在柳元道长面前听过的那些话。
墨允的母妃是被皇上杀死的，而梅妃娘娘的心上人也是皇上杀死的。
难道，这些都是真的？
“父皇，你还有什么要说的么？哦，对了，儿臣还知道，母妃之所以被父皇杀掉，都是贵妃娘娘的功劳。”
月贵妃的肩膀一抖，“你，你是怎么知道的？”
“贵妃娘娘，儿臣没有说错吧？”
月贵妃懵掉了。
她没有想到墨允会提起这些来。
她喃喃着，“不是，不是啊，本宫没有想杀人，本宫一点也不想杀人的。是梅妃，是梅妃抢了本宫的皇上。本来皇上是本宫的，可偏偏她来宫里看本宫，很快，她就怀了龙种，你说，谁能忍受自己的亲姐姐跟自己抢男人呢？”
月贵妃的脸上也是漫漫的痛楚。
她缓缓蹲下身子，抱住了自己，“是，梅妃是因本宫而死，可本宫没有冤枉她，她本就是在宫外有一个相好的。而且，本宫付出了代价的，梅妃死后，皇上跟本宫约定了，本宫这辈子只能生一个公主，本宫必须把十七皇子养大成人，本宫都做到了呀。”
说到后面，她已经抱着自己的头痛哭起来。
在寂寂的冷宫外，火苗随风跳动着，月贵妃的脸明明灭灭，看起来狼狈而可怜。
蒙千言深深握住了洛子衍的手，她怎么也没有想到，居然会挖出这些过去的事情来。
而皇上，怔怔然了许久。
墨戈意远嫁多年，从来都不知晓这些事情，她默默地关注着，扶着皇上，“父皇，这其中怕不是有什么误会。”
皇上闭了闭眼睛，深深叹了口气，秋风中的老者，不知何时变得有些佝偻。
墨允依然望着他，眼底陌凉如秋。
也许他想要一个交代，也许他根本不在乎这个交代。
也许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到底在做什么。
但是他看到皇上的时候，真的毫无敬慕，也毫无悲悯。
皇上终于摇了摇头，“并不是什么误会。他们说得都是真的，朕杀了梅妃，是亲口派人让人用白绫让她离开的。那时候，她才生下允儿没有多久，月妃来告诉朕，说宫里混进了一个男人，男人居然偷偷和梅妃会面，朕当时很愤怒，就下令杀了她，这些都是真的。”
墨戈意皱起眉，“如果梅妃和那个男人有什么的话，赐死也不是说不过去吧。”
墨允的眼底毫无波动，“贵妃娘娘，你告诉父皇，本王母妃和那位到底是不是有不好的关系？”
月贵妃啜泣着，用力地摇头，“没有。没有。只是姐姐产后，一直精神不好，而他来求我，想见姐姐一面。我开始的时候，也是出于好心，可是我看到他们见面，我的内心就有了那个邪恶的念头。对不起，允儿，这件事的确是我的错。”
“呵呵呵。贵妃娘娘一直怕被抛弃，可今天，父皇还是为了苏寐茹而抛弃冷落了你，你所惧怕的终于还是到来了。”
月贵妃缄默下去，她无话可说。
皇上对月贵妃的说法，没有太多的惊讶，“贵妃也真的骗了朕——”
“臣妾该死，皇上。”月贵妃跪倒在了皇上的跟前。
皇上摇摇头，他的目光凄迷，仿若透过这重重冷宫，看向了很多年前的那时候。
“但是那不是她一个人的错。那段日子，是朕一生当中最昏庸的日子，朕那时候才登基不久，朕太昏庸了，临幸了很多女人，也辜负了很多女人，也荒废了很多朝政。不光是梅妃的死朕太武断，就连戈意的远嫁怕也是朕的昏庸造成的。若不是贺芯的病逝，怕是朕一辈子都无法清醒。咳，咳咳咳——”
“父皇。”墨戈意扶住皇上。
皇上摆摆手，“朕，朕这后半生一直都在用力地弥补，弥补太子，也弥补允儿。允儿，朕真的很努力在弥补了，你不可以，不可以原谅朕吗？”
“儿臣原谅父皇，难道父皇能让儿臣的母妃死而复生么？能让儿臣免受这些年贵妃娘娘对本王的厌恶和冷漠么？父皇，错了就是错了，弥补是弥补不了的。”
“朕，朕不是有意的，朕那时候失去了一个太重要的人，才会迷失了自己！”皇上焦灼地解释着。
呼吸越来越艰涩了。
“朕，朕——”
“父皇。”
“皇上！你这是怎么了？”
“皇上！”
“来人，传御医啊！”
承乾宫里，皇上躺在龙榻上，双眸紧闭，嘴唇带着淡淡的乌紫色。
几个老御医跪在榻前，一遍一遍地为皇上诊脉。
不远处，墨戈意在椅子上静坐着。
洛子衍和墨苓一同从外侧走了进来。
墨苓脸上还挂着余惊，“姐，事情的来龙去脉我已经知道了，我也派人把苏寐茹和墨允全部都关进了死牢。”
墨戈意点点头，“关于墨允和苏寐茹先放一放，现在关键的是，父皇到底是怎么了？”
洛子衍看向了龙榻那边，“不应该是急火攻心么？怎么嘴唇却是这样的颜色？”
“唉——”
龙榻那边的一个老御医转过了头来，“太子，公主，皇上这——”
“到底怎么了？你说啊！”墨苓问。
“说实话，老臣实在也是不知道这皇上是怎么了？说是气晕过去，可是不像啊，脉象这么乱，老臣在宫里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遇到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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