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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一回 沛公霸上约新法 长史


第四十一回      沛公霸上约新法      长史荥阳斗旧人3

        【刘邦听严不识之言,正当萧何、张良、樊哙几个不在身边时。如此安排,甚妥甚妥。

        张耳、陈余翻脸,不用直写,只借报说,妙!】

        此日,刘邦记起张良的话,写了许多柬帖,差人去咸阳及附近城县,将各县长者与当地豪杰,一齐请到霸上大营来。众人给赏了座位,也不知刘邦是何用意,都不敢说话。却见刘邦望着众人作了一揖,道:“诸位且勿拘谨。咸阳方定,赢秦不复存,刘季今将众人召集到此,非为他事,只向诸位求取关中百姓安生之计。”见仍无人说话,刘邦道:“关中父老受秦苛法,亦当长久:诽谤者灭族,私语者弃市;虽为秦人,却与天下苍生同苦,岂有善待?今秦已亡,所立旧法当弃之不用。诸位有何见教,只管说来。”方见一老丈站起身道:“关中百姓苦秦法已久,心生麻木。闻沛公仁义,今不求奢望,但能平安度日足矣。”刘邦道:“怀王曾有约,先入关者为王。刘季得怀王差遣,领兵西向,吊民伐罪,天喜率先攻取咸阳,今不敢践约,当做这关中之王。众人皆会聚在此,刘季自恐失了人心,当与诸位约法三章:杀人者死;伤人及偷盗者抵罪;凡亡秦所立法度,一律废弃。官吏各安其职,民众各行其事。从今往后,安枕无忧,无须顾虑有甚侵害。刘季昨日所以还军霸上,正要等诸侯军马到齐,再一起完备法度。”当即传令三军,就地驻扎,不得扰民,违令者斩。众人听了,又惊又喜,齐跪在地下,望上叩拜。

        第二天,在咸阳城中张贴了布告,又使人同了秦国降官到各县城、乡邑,张榜告谕。当地军民奔走相告,皆颂扬刘邦好处。百姓无不喜欢,纷纷持了牛羊酒食,来霸上犒劳楚军。偏刘邦教人固辞不受,却把话来推辞:“军中粮食充足,未曾短缺,不敢劳烦破费。”秦人见他如此,更是感激,将刘邦敬作了救星,唯恐他不当这关中王。

        一晃数日过去,萧何、张良、樊哙几个都到各县巡察民风,不在身边。刘邦闲散无趣,正要个人来面前说话。时值十一月的天,秦川地面早已起冻,不见日头出来,愈发寒冷得紧。到得晌饭时分,各营军帐中都生起了炭火。门下人摆好肉食菜蔬,刘邦独自一个,饮起酒来。刚喝了几口,见个人掀帐帘进来。刘邦看时,笑道:“来得好,正要有个熟人说话。”原来那人姓严,双名不识,也是沛县人,最早随刘邦起事;虽无十分的本事,却人品端正,忠义不二;长一张秀口,说的圆润的话;却有一样,随去哪里,都辨得道路,如活的地图一般;大凡远路探事传信,少他不得。当时进得帐来,坐下说道:“河北传来消息,说鲁公已然降服章邯,正夜以继日,往这里赶。”刘邦道:“项兄弟河北鏖战,实属不易。他若引兵来,我当以地主之礼恭候。”严不识道:“闻鲁公不记前仇,却拜章邯做了雍王。到时随了诸侯来,关中之王须是他的。秦沃野千里,富甲天下,乃形胜之国,若凭关据守,一万人足挡百万之众。主公何不令军马守住函谷,拒诸侯于关外;一面征集关中之兵,以备不测。”刘邦被他提醒,道:“不是你说,差些疏忽了。”忙将薛欧、奚涓、朱轸、周灶、郑忠唤来,拨给一万兵卒,教赶往函谷关驻守,勿使他人兵马入关。五人领命去了不提。

        话分两头,且搁着刘邦这里不说,转回身来再说河北之事。前面说到项羽收服章邯,有心率兵西进,要夺关中。便将兵马分了几拨起行:前军着司马欣为上将军,董翳在旁辅助,领二十万降卒作开路先锋;第二队却教英布、蒲将军引三万精兵做接应;自率了大队人马中军压阵;且把诸侯军马放在最后,以壮声势;让赵王、张耳催督粮草后备,陈余往来押运。一切安排妥当,一声号令,向西开拔。

        军马方行出五十余里,后面忽传来变故。项羽问起详细,报事的道:“赵王见粮草已备齐,便在城内设了宴席,要替随征的将士践行。谁知酒席之上,丞相张耳与大将军陈余,一语不合,竟翻了脸。”项羽道:“他二人结的刎颈之交,亲同父子,缘何几句话语便反目成仇?”报事人道:“说来话长,皆为先前困守巨鹿时,陈余拥兵不救起的怨恨。酒席上,张耳数番追问张黡、陈释二将死因。陈余再三解释,终不能说服张耳,反怀疑为他所害。陈余见张耳不听,一时气恼,便与他争执起来。虽得众人解劝,却难歇怒。陈余哀叹:‘不想公竟这般怨恨我,教人无奈。也罢,我陈余也何惜此将印?’便去身边解下印绶,推给张耳。事出突然,倒把张耳惊在那里,不敢来接。偏此刻陈余要如厕,那印搁在了桌上未曾收起。时张耳身后有一门客,私下道:‘天与不取,反受其咎。陈将军今既肯将此印予公,公若不受,有违天意。趁他不在,可速取来。’张耳听了他言,便将那印绶收在腰间。陈余本以为张耳不致如此,及回转身来,见那大将军印已挂在他身上,如何不气?二话不说,拂袖而去。只有夏说、张仝、贲郝、戚逵几个引了数百人跟随,也不知投哪里去了。如今,张耳身兼丞相与大将军二职,尽收河北军兵马,同了诸侯西行。”项羽听罢,叹道:“一朝结怨,十年情谊便化作云烟。岂不可叹!”也顾不得许多,催动三军,沿着黄河,浩浩荡荡,望西进发。

        却说前军司马欣、董翳,领了二十万军马,一路西来。所经城县守将,多半是早先留驻下的旧部,听说是司马欣引军前来,无不开关献城,闻风而降,故此不曾费甚么刀兵。于路无话,军马早到荥阳境内。原来这荥阳乃是三川郡府,驻扎守军不下数万。郡守苏茂,本也是中尉军出身,与司马欣一般熟。可他却是赵高提携的人,如何肯降?听得司马欣军马进入荥阳地界,怒道:“这厮竟然降了贼寇,引兵来犯我疆界。他却敢在我的地盘上撒野,须捉了来,解到咸阳请功。”便将郡尉蒙柯、骁将祭宁请来商议。祭宁好战,听说了,便嚷着要厮杀。苏茂仗着这位猛将,自有三分狂妄。当下传下号令,整点军马出城迎敌。秦国制度,一郡之内,郡守上管军马,下管百姓,号令一出,郡尉以下,不论郡丞、长史、别驾、主簿、功曹、掾吏,一应提辖军职的武官,各率部曲,到兵马司衙门领了车马军械,随去征战。苏茂披挂整齐,上马提刀,出得城来,却将兵马在郊外空阔野地里摆布好阵势,只等司马欣人马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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