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独上昆仑
往后几天，李衍全盘听取了岳亭川的计划。这个计划，称之为丧心病狂都不为过。陷入其中过后，这辈子可能都会被天下人所唾弃。
但李衍并没有抽身离去，因为岳亭川能帮到他，并且理解他内心的苦楚。当一个人接二连三失去珍视的东西过后，便会漠视世人的看法。
加入十殿阎罗后不久，李衍便开始了闭关。而他告诉岳亭川，闭关的时间是三年。
师父留下的芥子里，低阶精丹并不少。三年时间，李衍有信心利用这些低阶精丹，修炼到橐龠期。
…...
李衍闭关的第三个月，岳亭川又再带回一个面色阴冷的男子。如果李衍在的话，一定会认出眼前这个男子，正是被人称作疯狗的凌寒宇。
一月之后，最后一座茅屋在疯狂流转的玄气冲击下支离破碎。岳亭川和李衍之前见过的七人同时现身，等待着凌寒宇突破结束。
凌寒宇顶上莲影凝实之后，玉花境修者的神魄力量渐渐蔓延开来。略微感受了一下玉花境的强大，凌寒宇收敛起气息，站在七人最末。
岳亭川看了看李衍闭关的茅屋，回头过来说道：“除了还在闭关的平等王，其他九个殿主到齐了啊。”
一个国字脸，表情庄严肃穆的中年男子沉声问道：“需要等他吗？还有九年时间，不算太长。”
他在这里的地位仅次于岳亭川，其他人尽皆沉默不语。
岳亭川摇了摇头道：“不必！再等下去，你们怕是按捺不住了。既然我们手里有了重新定义公平正义的能力，现在就开始吧！”
中年男子点了点头，身影逐渐消散。其余七人闻言，脸上也露出狂热之色——这个疯狂的计划，足以让整个海角域震颤。
……
三年后。
那道许久未曾打开过的门，忽然动了。门上的青苔与菌类，因为门突然被打开，整块脱落下来，带着一股发霉的气息。一道修长的身影背负玄晶棺，自茅屋的阴影里走出。
其余八人，这两年多里，早已把整片海角域搅得腥风血雨。如今这个村子里，只剩下岳亭川还在等着久未出关的李衍。
岳亭川和三年前相比并没有什么变化，他望着眼前这道人影满意地点了点头，淡淡道：“三个月后，昆仑山巅有一株回魂草要长成了。”
“至于九阶圣兽的精血和南海青莓，那是我们第二步计划再说的事情。”
岳亭川帮李衍打听余下三样东西的下落，作为交易，他答应参与岳亭川的计划——覆灭楚国皇室是岳亭川第一步计划中的一环，由他来完成。
李衍点了点头，早已不复当年的孱弱，郑重道：“好！”
岳亭川忽然想起了什么，提醒道：“如果逼不得已的话，往昆仑山巅外的深渊跳下去，说不定有那么一成的机会可以活命。”
……
昆仑山位于楚国西面，山势连绵，横跨六个小国和四个宗派。山上玄气浓郁，每隔数年便会出现一两株天材地宝，引发周遭的国家、宗派争夺。国家里面，当然也包含了最为强大的楚国。
楚国北边是赤沙大漠，东边是东塞大草原，南边是南荒森林，只有西边接壤数十个小国和宗派，上百年来从来都是横行霸道。
三年前那场惊世大战的结果，对楚国霸权统治造成了不小的冲击。失去玉花境修者坐镇，周边小国宗派与楚国之间的摩擦也多了起来。
从元婴期跨越到玉花境，最重要的就是神魄力量的凝练。天地之间能够增强神魄力量的药材少之又少，回魂草便是其一。
得到回魂草，不一定能让元婴期后期的修者就此踏入玉花境，但至少多了一分踏入玉花境的可能。当年楚国皇室三名玉花境修者，便让西边所有小国乖乖听话，可见玉花境修者的威慑力。
打仗需要拼军力，但是玉花境修者，足以让任何自身没有太强实力的帝王寝食难安。一个玉花境修者灭不了国，但是不留后路的话，杀掉一国之君倒是有几分机会。
任何一个小国或者宗派，但凡出了一名愿意为皇室卖命的玉花境修者，那便是真正意义上拥有了和楚国叫板的筹码。
……
昆仑山脚。
“玄岩铠！”一名年约二十三四岁、浑身肌肉、上身赤裸的壮硕男子一声爆喝，周身的玄气流转成一圈赤黑色的护体铠甲。他身后是数名面色惊恐的少男少女。
对面是三个身着楚国军服的士兵。为首高瘦士兵轻蔑地看着他问道：“你们玄岩门真想和大楚作对了？”
壮硕男子怒道：“我们先发现的蛇血果，已经在这守了半个月，就等着这几天成熟了采摘。你们直接来抢，未免也太霸道了吧？”
高瘦士兵手指间火苗一阵跳跃，嗤笑道：“无主的东西，不是谁拳头大就归谁吗？”
壮硕男子看了一眼蛇血果和身后的师弟师妹，折中道：“那行！我们两个单挑，不关我师弟师妹和玄岩门的事，如何？”
他不愿忍气吞声放弃蛇血果，又不想连累他人。
高瘦士兵手中火苗猛地一冲，变成巴掌大的火焰，气势也猛涨一截。火焰呈现淡青色，燃起的瞬间，周围的温度隐隐约约有上升的迹象。壮硕男子身后的数名师弟师妹，望向这淡青色火焰，眼里满是担忧之色。
高瘦士兵盯着壮硕男子道：“既然你非要找死，那就别怪我了。”
说完，他右脚一蹬，右手带着淡青色的火焰，猛地向壮硕男子胸口挥去。壮硕男子见状，脸上也是一片凝重，双脚分开，玄气流转速度加快，护体铠甲的颜色更深。
“轰！”
火焰接触到玄气铠甲后猛地炸裂开来，向壮硕男子全身蔓延而去。高瘦士兵手掌与玄气铠甲接触的地方，不断传来“吱吱吱”的声响，玄气铠甲有了凹陷的迹象。
淡青色火焰的温度透过护体铠甲传来，壮硕男子满头大汗，全身被烫得通红，胸口处的皮肤甚至已经开始有了灼伤的迹象。
“张师兄……咱们别跟他争了吧……”身后一个扎着马尾，一身黑色束腰长裙的少女害怕地说道。
她从小便是美人胚子，自幼就被宗门里所有的师兄弟宠着。这次回魂草出世，也是她和许多师兄弟第一次外出历练。唯一有江湖经验的张天志正在和人拼斗，她早已慌了神。
壮硕男子并没有收手，继续勉力支撑着。他也看见了高瘦士兵渐显疲态的脸色和额头上的青筋。只要能撑下去，他未必会输。像他这种练硬功的，获胜全凭一个字——耗！耗到对手没力气，那就赢了。
壮硕男子胸口的皮肤已经烫起了一个水泡，水泡内液体翻滚，突然破裂开来。玄气铠甲防得住兵刃劈砍或者玄气冲击，但却防不住火焰那无孔不入的温度。胸口处玄气铠甲凹陷越来越深，终于被淡青色火焰贯穿。
壮硕男子吃痛，周身的玄气铠甲瞬间碎裂开来，被高瘦士兵一掌印在胸口之上，连连后后几步，一个不稳，重重坐在地上。
壮硕男子胸口血肉被火焰烤焦，并没有流血。浑身赤红之色，已经痛到发痒。这种情况最是难受，挠的话必然全身皮肤被抓破，不挠的话又是瘙痒难忍。
高瘦士兵也耗费了不少玄气，不住喘着粗气，一脸厌恶地看着壮硕男子道：“现在你可以滚了吧？”
“咻！”
壮硕男子疼痛得来不及说话，一把黑剑直挺挺插在高瘦士兵面前。
高瘦士兵扭头一看，一个背着玄黑石棺的男子正慢吞吞向自己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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