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3章 缘，妙不可言
聚餐的饭店选在松江船院正门附近的一家中餐馆。
202的人先到，525的人后到。
看着坐在对面的525寝室几个春兰秋菊各擅胜场的女生，徐凉不得不佩服于晗的眼光和202的运气。
虽然除了妆容精致的白宁之外，另外几个女生在徐凉眼中还都有些稚嫩，但样貌、气质都很好。
这个水平的女生，竟然一年了还没有名花有主，不知道是她们眼光太高，还是就这么巧被202赶上了。
202寝室上次缺席的是徐凉。
525寝室上次缺席的是一个叫钟一的女生，这次仍旧未到。
孙雪主动解释道：“钟一今晚有一节选修课，不能一起，我代她向大家说一声抱歉。”
这当然是托词。
于晗来前已经收到了孙雪的短信提醒，岔开话题道：“钟一学姐虽然没来，但是我们老徐来了。咋样，妥妥的精神小伙一枚吧！”
在非主流横行的零六年，留着一头干练短发的徐凉实在是一个异类。
除了白宁撇了撇嘴之外，另外几个女生都感觉徐凉不太一样。
他精神帅气，眼神深邃，气势沉稳，没有其他同龄人身上的那股浮躁。
王春元在桌下给许敬尧发了条短信：你这个室友，有点意思。
许敬尧感觉到手机震动，在桌下掏出来看了一眼，微微一笑，又揣回兜里。
于晗看了眼许敬尧，许敬尧说：“既然人都到齐了，让服务员上酒吧。大家感情酒，喝好别喝倒。”
饭菜一样样被端上来，几箱啤酒也被送进包房。
白宁端着架子，无论谁和她喝酒都浅尝一口，礼貌而又拒人于千里之外。
喝了几轮酒，气氛渐渐热烈。
于晗说：“男女搭配，干活不累，我们穿插着坐吧，省得有人喝酒耍赖。”
这时候换坐是很有讲究的。
于晗当然坐到了孙雪旁边，孙雪却硬拉着徐凉坐在她另一边。
于晗知道孙雪要借机向徐凉请教戏腔改编的事。
王春元主动大方地坐到许敬尧身边，朱凡也和夏天看对了眼，杜佳见自己手慢一步好的都被选走了，只好坐到宋佳奕身边。
宋佳奕忍不住猛搂了几眼宋佳的大胸，然后眼观鼻鼻观心，看似平静实则内心慌得一批。
宋佳说：“要看就大方地看，姐姐不怕看。”
宋佳奕剧烈地咳嗽起来，心里已经慌成狗。
换完坐后，白宁和尹明两个一直没有主动选择的人坐到了一起。
两人一个满脸嫌弃，一个杯到酒干不发一言。
酒没了，夏天红着脸看着朱凡傻乐，把朱凡看得脸都红了，白了他一眼：“看什么呢，我脸上有花啊！”
夏天傻乎乎道：“你比花儿还美！”
这土味儿情话让一旁的徐凉直呼好家伙，朱凡也被弄得有些受不了。
于晗叫道：“哎，你们看，朱凡的脸好像红苹果！红的都快出水儿了！”
宋佳奕也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听到出水了三个字一口啤酒直接喷了出去。
还好他及时扭头，一口酒都喷到了地上。
“咳咳咳！”宋佳奕剧烈地咳嗽，一旁的宋佳赶紧给他拍背。
于晗有些懵逼地问：“室长，你咋了？”
宋佳奕摆手：“我没事，咳咳，喝急咧，呛嗓子眼里咧。咳咳咳，你们继续，不用管我。”
徐凉这时候才反应过来，心想这货才是真的骚啊！
朱凡被夏天看得受不了，伸手把他的胖脸推到一边。
夏天却感觉脸上传来一阵滑腻的感觉，还有一股淡淡的香味儿，笑容更灿烂了。
夏天转过头，朱凡再推。
夏天再转，朱凡再推。
如是再三，看得重人直呼看不懂。
许敬尧和王春元安静地坐在一起，在如此放松的一个场合，俩人竟然在小声讨论对毛选的不同见解！
可见不是一家人，真的不进一家门！
每个要和王春元喝酒的都被许敬尧拦下来，杯到酒干。
酒没了。
于晗开门喊服务员要酒，一个女服务员有些吃力地抱进来一箱啤酒。
“钟一！”白宁突然叫道。
屋内霎时安静。
202和525的人齐齐看向愣在原地的服务员。
素面朝天，就像一朵雏菊。
钟一强笑道：“这么巧，你们多吃一点，我找老板给你们打折。”
气氛一时有些尴尬。
徐凉走过去接过钟一手里的啤酒，温和地笑道：“谢谢。”
钟一感激地朝徐凉笑笑，对几人说：“你们慢慢吃，有需要叫我，我先出去了。”
说完，逃也似的走了。
气氛一时有些沉默，只有夏天还嘿嘿嘿地看着朱凡傻笑。
朱凡对这个白胖子真是又爱又恨，他似乎不会生气一样，自己怎么捏他掐他都不生气，就会傻笑。
正赶上钟一这档子事，朱凡心里有些堵，见夏天还朝自己傻笑，双手捏着他的大胖脸，故作凶狠道：“笑！还笑！再笑我就把你吃掉！”
夏天只觉得一股若有似无的香味儿不断地往自己鼻子里钻，不停地挑逗自己日趋成熟的那根神经！
两行鼻血缓缓流了出来。
朱凡尖叫一声，赶紧拿纸巾帮夏天止血。
于晗说：“赶紧去洗手间洗洗，用凉水拍拍额头。”
夏天摇摇晃晃地起身：“凉，凉哥陪我去！”
徐凉说好，扶着夏天往洗手间走。
收拾完后，鼻孔塞着两个纸团的夏天拉了拉徐凉的衣袖：“凉哥。”
“咋了？”
“一会儿吃完饭，能不能让我请唱K？下次你再请。”
原本在寝室的时候说好的，上次徐凉缺席，这次既然525的人请吃饭，那饭后唱K就由徐凉来请。
徐凉笑道：“行，没问题，给你在美女面前表现的机会。”
夏天嘿嘿笑笑，和徐凉走回包间。
吃完饭，夏天站起来说他请大家去唱K。
202的几人同时看向徐凉，徐凉微微点头，几人也就知道咋回事了。
几人走出饭店，正赶上钟一下班。
孙雪说：“钟一，一起去吧。”
钟一摇头：“不了不了，你们去吧，我想回宿舍休息了。”
众人都喝多了，一起起哄让钟一必须去，不去不给面子，钟一有些手足无措。
徐凉走过去说：“一起去吧，不会太晚的。一起过去坐坐就走，你坐我旁边。”
钟一见其他人都看着自己，大有绑也要把自己绑去的意思，只好点头。
到了KTV，几个男生争抢着为自己心仪的女生献唱。
徐凉挨着钟一安静地坐着，缓缓摇动手铃给大家伴奏。
看着眼前成双成对的青年男女，徐凉想起了自己和薛灵在一起的日子，几个好朋友一起凑钱去唱K。
那时候大家都没钱，点不起什么小吃，最多要几瓶矿泉水，一份爆米花。
钟一坐在徐凉身边跟着节奏轻声哼唱，但谁让她唱一首，她都不好意思地摇头拒绝。
夏天正在陪朱凡唱哆啦A梦的主题曲。
于晗凑到徐凉身边：“凉子，你也来一首吧，联谊晚会的时候唱的多棒啊！”
徐凉沉默片刻，“那帮我点一首...我是真的爱你吧！”
“好咧！”
于晗给徐凉点了一首李宗盛的我是真的爱你，又和下一首的宋佳奕打了个招呼，把徐凉的我是真的爱你置顶。
音乐响起，钟一瞪大了眼睛看向徐凉。
这个男生竟然喜欢李宗盛吗！
徐凉缓缓开嗓：
曾经自己
像浮萍一样无依
对爱情莫名的恐惧
但是天让我遇见了你
...
我初初见你
人群中独自美丽
你仿佛有一种魔力
那一刻我竟然无法言语
...
...
我全心全意
等待着你说愿意
也许是我太心急
竟然没发现你眼里的犹豫
只是你又何必
狠心将一切都抹去
你绝情飘然远离
连告别的话也没有一句
...
请你让我随你去
让我随你去
我愿陪在你的身边为你挡风遮雨
让我随你去
让我随你去
我愿陪在你的身旁等你回心转意
我是真的爱你
...
一曲终了。
这一刻，徐凉很想薛灵！
这一晚，徐凉只唱了这一首歌。
即将散场的时候，众人一致要求钟一唱一首，给今天的联谊画上一个圆满的句号。
钟一紧张地连连摇头。
于晗把麦克风递给一直坐在钟一旁边的徐凉。
徐凉把麦克风递给钟一，朝她鼓励地点点头。
看着面前这个男生温暖的笑容，钟一心里似乎生出了几丝勇气。
她小声说：“那...那我唱一首不必在乎我是谁吧。”
于晗打了个响指：“好咧！室长，点歌。”
坐在点歌台前的宋佳奕点了一首林忆莲的不必在乎我是谁。
音乐缓缓响起。
“我觉得有点累
我想我缺少安慰
我的生活如此乏味”
开始时钟一的声音因为紧张有些发抖，但很快就进入状态。
“生命像花一样枯萎
我整夜不能睡
可能是因为烟和咖啡
如果是因为没有人陪
我愿意敞开心扉”
...
“几次真的想让自己醉
让自己远离那许多恩怨是非
让隐藏已久的渴望随风飞
喔忘了我是谁”
...
202和525的人一起为钟一轻轻打着节奏。
“女人若没人爱多可悲
就算是有人听我的歌会流泪
我还是真的期待有人追
何必在乎我是谁”
...
“我想你说得对
寂寞使人憔悴
是寂寞使人心碎
恋爱中的女人才美
我想我做得对
我想我不会后悔
不管春风怎样吹”
一曲终了，202和525的人用力为钟一鼓掌，钟一不好意思地放下麦克风，连连道谢。
众人走出KTV时，于晗说：“钟一学姐，你以后要多多参加我们的联谊活动，我可还没见凉子对哪个女生这么照顾呢！”
钟一瞬间羞红了脸，偷眼看向徐凉，发现徐凉笑呵呵地就是不说话，心里升起一丝莫名其妙的失落。
孙雪用力拧了于晗一把：“就你话多！”
回到宿舍，洗漱完毕。
徐凉躺在床上，拿着手机点开短信，几次编辑好内容又一次次删除。
最后，徐凉只发了四个字：我想你了。
收信人：薛灵。
没有回复。
春城，东师人文学院。
薛灵躺在床上默默地看着短信里的四个字，一言不发。
有时候沉默胜过千言万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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