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8章 及笄礼

“妍儿，你要是真想去，就去吧，父亲那里我去说。”谢启亭在后面站了许久，眼瞧着妹妹哭的那样伤心，他终是忍不住开口。

        谢启亭也不知发生了什么，只知道自从那夜开始，妹妹忽然变了许多，整天将自己关在房间里，时不时捂脸痛哭。

        谢晚妍擦了擦眼泪，瓮声瓮气地摇头道：“不了，哥哥，谢谢你，但是不用了。”

        没用的，谢晚妍清楚地知道她身边多了几个随身丫鬟，而这些丫鬟是父亲指定的，连母亲都没能插手。父亲不是不许她出门，而是防着她说出不该说的话。

        谢启亭轻叹了口气，“妍儿，你和父亲到底怎么了？你跟哥哥说说，若是父亲错怪了，哥替你你讲道理去。”

        他倒是不认为是妹妹做错了什么，但是父亲从未对妹妹这样严厉过，谢启亭思来想去，就只想到是父亲错怪了妹妹。

        谢晚妍苦笑一声，“哥，不是你想的那样，父亲没有错怪我，我也没有错怪父亲。”

        她清楚地知道父亲做错了，但他却不觉得自己是错的。

        ……

        怀宁侯府小姐的及笄宴办的极其盛大，就连宫中的叶贵妃也亲临到场，过来观礼的宾客忍不住私下里议论，叶贵妃莫不是真的将叶青栀当做自己的孩子一般疼爱？

        叶贵妃不仅来了，而且还做了正宾，她高声吟诵着祝辞：“令月吉日，始加元服。弃尔幼志，顺尔成德。寿考惟祺，介尔景福……”

        随后，跪坐于席间，轻轻为叶青栀梳头加笄。看着如花似玉的侄女，叶贵妃忽然眼角微湿，低声道：“我们阿舒长大了。”

        叶贵妃从未为旁人做过正宾，看着叶青栀，她忽然想起自己及笄时候的场景来。那个时候的她也如这般青春年华，娇艳地如同除绽的花朵。

        那个时候的她心里在想什么，她接受这来自四面八方的宾客的目光，她在他们眼里看到了惊艳和嫉妒。她想她生的如此美貌，生来便是注定要接受这样的目光，及笄代表成年，代表她可以嫁人了。倾国倾城如她，只有世间最尊贵的男人才配得上她。

        后来，她果然嫁了身份最贵重的男人，凭着美丽的脸蛋和聪慧的头脑，她也得到了男人的爱，可是上天真的会开玩笑。赐给她美貌和地位，却又断了她子嗣的念想。

        无子，她嫁了最尊贵的男人，却又不能将尊贵延续下去，她算什么！

        “谢谢姑姑。”叶青栀莞尔一笑。

        今日是叶青栀的好日子，叶贵妃闭了闭眼，迅速地收敛起情绪，不让情绪表露出来，然后起身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

        作为赞者的石初凝象征性地正了正笄，然后朝叶青栀甜甜一笑，叶青栀也回之以笑容。

        三拜三加过后，叶贵妃为叶青栀取字，“礼仪既备，令月吉日，昭告尔字。爰字孔嘉，髦士攸宜。宜之于假，永受保之，曰宁悦甫。”

        宁悦，这个字是叶老夫人订下的，叶贵妃一听便知其心意，叶老夫人是个好祖母，一心只想着孙女儿能够一生安宁和悦。

        “宁悦虽不敏，敢不夙夜祗奉。”叶青栀一揖……

        随后，叶青栀又依礼跪在怀宁侯夫妇面前，聆听教诲。“儿虽不敏，敢不祗承。”

        一一行礼答谢后，怀宁侯高宣：“小女宁悦笄礼已成，多谢诸位前来观礼。”

        及笄礼刚宣布结束，就有内侍手捧圣旨到来，高声宣读圣意。

        宾客们在一旁听着，在心中感慨，叶家果然深蒙圣宠，姑娘及笄，连皇帝都下旨恭贺，还送来不少赏赐。当然，最重要的是，在圣旨的最后提到叶青栀和谢言朝的成亲之礼定于下月十六举行。

        听罢，宾客们立刻就懂了，皇帝这圣旨主要传达一个意思，他十分看重叶青栀和谢言朝的亲事，尤其还特意提到了亲上加亲、喜上加喜。

        一个是贵妃的侄女，一个是皇帝的外甥，可不是亲上加亲嘛。宾客们再一看，谢言朝与叶青栀立在一起，一个身材挺拔、剑眉凤眸，丰神俊朗，另一个明媚娇俏，黛眉杏眼，姿容绝色。

        叶青栀的美名倒是早有耳闻，但从前怎么就没发觉谢言朝容颜生的如此好。这两人瞧着，当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璧人。

        角落里，齐云毅立在那里，拳头攥得紧紧的，手背上青筋暴起。

        叶青钰眼尖，瞧见了齐云毅，当即嘀咕道：“这人怎么放进来了。”齐云毅昨日刚回京，怀宁侯府也收到了消息，便跟下人们吩咐了，今日谁来都可以，但是唯独不能放齐云毅进来。

        即便是政敌，怀宁侯都不介意，但是齐云毅不行。但下人们是拦不住齐云毅的，正门进不了，他翻墙也要进来。

        叶青钰脑瓜子一转，今日到底是叶青栀的及笄礼，不宜闹出大动静，他悄悄走了过去，手搭在齐云毅肩膀上，吊儿郎当地笑道：“五皇子，不请自来，你就不觉得不好意思吗？”

        一边说着，手下用力扣住他的肩膀。

        哪知，齐云毅一个摆手，就甩开了叶青钰。叶青钰也不知他力气如此之大，差点一屁股坐地上，好在是及时扶住了旁边的柱子。

        “你……”叶青钰刚开口，却见齐云毅转身就朝外走去。

        叶青钰揉了揉胳膊，走了就算了，今日且放过你，来日寻着机会看小爷怎么揍死你……

        出了怀宁侯府，就有人上前与齐云毅俯身一揖，“殿下，里面请。”

        齐云毅上了马车，与信国公相对而坐，“如果是想威胁本殿，国公怕是打错主意了。清颜轩是本殿的不错，不过本殿有办法证明十皇弟不是本殿杀的。”

        信国公抬手为他斟了杯茶，笑道：“五皇子倒是自信。”

        “本殿若是这点本事都没有，就白活了这么多年了。”齐云毅轻飘飘地说道。

        “即便十皇子不是殿下杀的，但你私底下设立暗桩，也足够令陛下不高兴了。”信国公一针见血地指出，“从前有叶贵妃为殿下说话，自然万事无忧，可殿下觉得今时今日的叶贵妃还会扶持你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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