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抉择【新书求收藏推荐】
来到这个世界差不多一个星期，潘金莲终于如愿以偿看到了《现代生活百科》上经常提及到的“电影”。
当然，没有身份证的她是和杨玉环一同偷偷溜进片场的。
根据《百科》的介绍，电影是现代人放松和追求爱情的重要工具，许多情侣在相爱之前都会以电影作为前奏。
就坐在王哲后面两排的杨玉环显然不知道这些。
她似乎连自己是来干什么的都忘了，找了个位置坐下就一直盯着远处的巨大银幕，连眼睛都不舍得眨一下。
潘金莲虽然也被荧幕中男女主角曲折的命运感动到落泪，但她却比杨玉环要更加在意前两排坐着的男女。
不知不觉中，秋雅晴伸出手，和王哲握在了一起。
王哲想要挪开，却被她抓住，即使手心冒着细汗也不肯放开。
“雅晴...”
王哲看向她的侧颜，那是让人不忍伤害的纯真。
不用想他也知道，年纪轻轻就当上讲师，且丰姿绰约的她从来都不却男性的追求。
可她为什么选了终日无所事事的自己？
他不明白她是怎么想的。
说实话——王哲觉得自己配不上她。
虽然有时候他自诩并不是个烂人，甚至可以说得上是个好人，但是也仅此而已了。
自己散漫的性子注定和追求高高远的她合不来，而且有时候门当户对的婚姻要远比强求的爱情要幸福。
小时候的他们也许能算得上是门当户对，但是时过境迁，现在绝对不是。
秋雅晴是中海市某全国著名的大学的讲师，将来她的名字或许会出现在顶级的学术期刊上，前途不可限量。
可王哲呢？
一个收破烂的二道贩子。
或许他们都接受过高等教育，每月赚的钱在现阶段相差不大，有时候王哲可能还多一点点，但是这并不能弥补将来两人之间的鸿沟。
对于女人来说，事业和爱情有时候真的很难两全。
王哲不想因为自己而影响到她未来的发展。
“怎么了？”
荧幕中，经历波折的男女主角终于走到了一起，秋雅晴和背后的潘金莲一样，感动得流下泪来。
看到她哭，王哲忘了刚才自己想说的话，递给她一张纸巾，微笑道：“小时候可没见你那么爱哭。”
电影在皆大欢喜中结束，秋雅晴抹了抹眼泪，满眼的深情：
“王哲...”
王哲在内心叹息一声。
按照正常的流程，电影的结束往往是爱情的开始。
他几乎能预料到她会说什么。
就在他要思考着如何拒绝时，突然震动起来的手机解了他的围。
王哲没有接。
但是这个电话到来已经冲散了刚才酝酿许久的气氛，一切就这么终止了。
“这个混球！竟然不接我电话！”
后面的杨玉环恨恨地挥了挥拳头。
预料中的事情没有发生，不知道为什么，就连潘金莲也暗自松了口气，难得地没有责怪杨玉环。
混杂在人群中走出影院，虽还没到傍晚，但是雨天的下午天色已经变得很暗，比黄昏更显得昏沉。
秋雅晴双手提着小包，俏生生地站在王哲面前，脸上是略带着遗憾的明艳笑容：
“谢谢你抽空陪我，我很开心。”
即使是愚钝的王哲此刻也看出来了——她在撒谎。
“雅晴...你未来的路还很远，不该为我驻足，这不值得。”
吐露出自己在内心蕴藏了很久很久的心迹，王哲感到浑身有种无与伦比的轻松。
“可我不能永远走下去，不是吗？”
秋雅晴眼眶突然红了起来，绝不是因为刚才的电影。
“雅晴...”
在这么一瞬间，王哲有种想要把她紧拥在怀的冲动。
秋雅晴吸了吸鼻子，露出一个勉强的笑容，发颤的声音中带着一丝祈求：“我下次约你，不好拒绝，好么？”
“嗯。”
“谢谢...”
目送着她孤零零地走进雨中，王哲分明看到她在擦泪。
“靠！我真是个混蛋！”
王哲在内心痛骂了自己一句，淋着雨朝她冲了过去。
没有太多的原因，他只是见不得女人哭。
在秋雅晴泪眼婆娑的目光中，王哲夺过她的雨伞：
“我送你回家。”
秋雅晴带着泪眼应了一声，挽住他的手臂。
“靠！狐狸精这招欲擒故纵玩儿得挺溜啊。”
滴水的房檐下，杨玉环叉腰骂道：“不行，老娘得会一会这娘们儿！”
“你要干嘛？可不许对人动粗！”潘金莲心头一紧。
“谁说我要动粗了？”
杨玉环掏出手机晃了晃，放肆地笑了起来：“老娘要假扮男人，让那狐狸精原形毕露！”
潘金莲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吐槽这个点子，先不说王哲本就不太接受她，如果要是真的套出那女人的某些底细，倒也不算件坏事。
“跟上前面那辆车！快点！”
拉着潘金莲上了一辆出租车，杨玉环指着前面那辆红色的车子，愤然道：“还说没有驾照，连那女人的车都开上了。”
她们的运气不错，正好上的是一辆女司机的车，那阿姨还以为她们是抓小三呢，兴致勃勃地轰着油门冲了上去。
经过一段并不如何惊心动魄的追逐，红色的车子驶进大学城的附属公寓，从始至终都做贼似的二女目睹了两人最后的“温存”。
看着安慰秋雅晴的王哲，潘金莲不由自主地想到了那晚痛哭的自己。
她现在终于知道王哲真的太好了。
他明明知道某些人应该义无反顾地放弃，却不忍对方伤心。
......
在送秋雅晴回家的路上，王哲给了她一个安慰的拥抱。
在那温暖柔软的躯体和他紧紧相拥时，他内心所有堆积的寂寞也曾在一个热烈的火星闪过的瞬间就被点燃。
“去我家吧...”
秋雅晴聆听着他的心跳，呼吸变得有些粗重。
然而王哲已不再是那个不顾后果的毛头小子。
即使世界上的所有人都允许他这么做，他依旧会义无反顾拒绝。
“回去吧。”
王哲推开她，抱以一个复杂的微笑。
......
目视着她进入到公寓中，站在潺潺的雨滴下，王哲突然有种想要抽烟的冲动。
他摸出总是随身携带的已经有些变形的烟盒，抽出一支，默默点燃。
“咳咳咳...”
吸了一口，呛人的烟味让他打消了再抽的念头。
“走一步看一步好了...”
把烟头扔进垃圾桶，王哲双手插在裤兜，默默走进雨中，丝毫不在意钻进衣领的水珠。
他没有失恋，也没有受到任何伤害，甚至并不觉得痛苦，但是他此刻的心情却比任何时候都要复杂且沉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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