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早餐
轻柔优美琴声回响图书馆二楼。
莫文望着弹奏乐曲中的白灵，稍微聆听一会，便轻手轻脚推出办公室，行走于黑暗里，来到一楼沙发区域。
目之所及，玉啼毫无淑女形象地后仰靠着沙发，盯着精装修的天花板，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白狐则趴在另一边睡觉，除了玩耍和吃东西，很少有能够让它感兴趣的事物。
倏然，玉啼反手拾起火枪，砰的一声，混含有剧毒的子弹划破空气！
我勒个！去！你要做什么呀？就算这附近没有住户和巡警，随意开枪，还制造如此大动静，你是想故意给我制造麻烦……莫文驻足煤气灯下，半是惊愕半是无奈。
缓和两秒，他觉得，或许玉啼开枪并非在胡闹。
二楼琴声也戛然而止，白灵轻飘飘来到一楼，颇为疑惑地看着他们。
“别看我，去门边看看。”玉啼收起火枪，表情肃穆。
门边？莫文迈步走近，仔细一瞧，居然是一只中枪死去的老鼠，这只老鼠很小，黑色毛发，眼睛却是诡异的血红色。
“这是……”
“这是变异老鼠。”玉啼接过话题，沉声低语，“前几天，我来找你的路途中，同样遇到过这种老鼠，你不觉得很眼熟吗？除了体型太小之外，就与天之骄操控鼠灾的老鼠几乎一样！”
莫文瞳孔逐渐缩小，难以置信道：
“怎么可能！你的意思是，‘灾王’，天之骄……也来到了外界？”
半蹲下，玉啼释放毒雾腐蚀了老鼠的尸体，俨然回答：
“不确定……当初在起源之城，你险些击杀他，可惜，还是让他逃走了，以他的恢复能力，只要有一口气，基本死不掉，更重要的一点就是，天之骄擅长隐藏，属于七王中，最难缠的一个家伙。”
“假设他趁着我们注意力全在教会身上时，潜伏或混入我们之间，还真不一定能够察觉。”
“我甚至怀疑，他想找我麻烦，想要杀了我。”
白灵躲在莫文身后，好奇地追问，“天之骄是谁？”
他就是一个爱记仇和过度自负的变异兽，唉……这家伙在“七王”中，单体作战实力并不算强，但控制“三灾”后，却属于危险性最高的怪物……莫文一时有些犯愁，如果天之骄正面来袭击他，那么他根本不怕，还会寻找机会彻底击杀，就怕对方背地里搞事情。
默然几十秒，他叹息一声：
“先看看情况吧，我这边有白狐跟着，天之骄敢来找我，只会有来无回，不过，你这边……要不还是别去海森公园了？”
玉啼起身，双手叉腰，嘴角勾勒自信笑容道：
“你也太高看天之骄，太小瞧我了——没错，兰蒂斯的时候，我排名比他低，但排名低，不代表我比他弱，论群体攻击，他掌握三灾，我掌握毒雾，谁也奈何不了谁，论单打，寒雪可是教过我如何克制天之骄的飓风。”
“再说，离开兰蒂斯后，我的灵能和灵魂大幅度增强，几乎踏入第六阶层，迄今几百年来，我并非没有实力提升，而是兰蒂斯的未知力量阻碍了我突破临界点。”
“如今阻碍消失，长年的积累得到释放，用不了多久，我就会达到寒雪的程度，当然了，寒雪和夜雨香肯定也会更强——你要知道，每一位‘七王’，都是从数百万进化者和变异兽中厮杀诞生的强者，天赋绝对不输给你们人类的天才！”
安静倾听，莫文赞同地颔首，每一位“七王”，都是强大的代表。
曾几何时，他遇见“七王”，除了逃跑，毫无别的念头，尤其是“疯王”阿贝，一度带给他绝望和险些死亡！
……
翌日。
早上六点，玉啼穿好外套，背好火枪，英姿飒爽地辞别而去。
莫文小憩了一会，就听见门外铃铛摇晃声，身旁看书的白灵一溜烟就去了二楼，销声匿迹。
他伸了个懒腰，戴上金丝眼镜，拾起暗金风衣，踱步开门，引入眼帘的除了职业装的布安德，还有他的女儿茉莉丝。
“早上好，布安德先生，茉莉丝小姐，你今早没课？”莫文礼貌问候道。
茉莉丝怯生生地扫了眼图书馆安静的室内，微笑回应：
“你好，路莱克先生，我是读古文学专业的学生，大多时候，早上会在家自习，下午才有课。”
“咳咳……拜安，昨晚，有没有……”布安德轻咳两声，委婉询问。
莫文耸肩一笑，“昨晚很祥和，前半夜一直下雨，后半夜非常安静。”
没有吗？布安德松了口气，拿出了3里恩递给职员。
寒暄几句，莫文带着白狐，提着皮箱，拿着手杖，离开了图书馆，准备去吃个丰盛的早餐，犒劳一下辛苦值夜的自己。
哒踏，他刚走到美食街路口挂角处，一位身材高挑的女士拦住了去路，这女士穿着警服，头戴软帽，似乎等待了许久，语气随和道：
“拜安先生，下班挺早嘛，一起吃个早餐？”
“能够得到索菲女士的邀请，是我的荣幸。”莫文脱帽行礼，根本不意外，昨晚玉啼毒晕了教会派来的监视者，教会不可能没有反应。
伊丽雅想了下道：
“我记得附近有一家味道不错的沙拉店。”
莫文笑笑，没有意见，早餐嘛，吃清淡点也好，其实，他是像去吃火腿培根三明治，加量版。
两人并肩行走，缄默不言，气氛略微显得尴尬，一辆辆私人马车快速从身边行驶而过，车窗映照着他们身影。
“伊丽雅姐姐！”一道熟悉的声音忽地传来。
莫文半侧身，看见一袭蓝白连衣裙，扎着马尾的少女提着文具袋走近，少女就像暖风一样，带来青春和舒服的气息。
“艾米娅。”伊丽雅态度瞬间转变温柔，笑着问道，“吃早餐了吗？要不要我请你去吃蔬菜沙拉？”
“不用了，我出门前吃了自制三明治……咦？你，你是前两天跟踪我的坏人！”艾米娅这才注意到莫文，眼睛忽地瞪大，吓得后退几步。
妹啊，你见过这么英俊的坏人？莫文嘴角抽了一下，感觉心力憔悴。
“哦？他就是前天你跑来跟我们提到的坏人？”伊丽雅深深地盯着那双褐眸，语气偏低质问，“你为什么要跟踪艾米娅？”
莫文暗自咂舌，苦笑道：
“美丽的小姐，如果我的行为给你造成了困扰，我在此给你说声抱歉，但没有跟踪你，我是贝罗克斯图书馆的新职员，前天面试成功后，我就随意找了家咖啡馆休息，我也确实看见了你。”
“啊？你是贝罗克斯图书馆的职员？”艾米娅表情怔了一下，心想：难道是我误会了？贝罗克斯图书馆距离塞拉诺斯学院很近，他也许真是偶然的出现，而不是在跟踪我。
如此一想，艾米娅心情放松了许多，微微弯腰，歉意道：
“对不起，先生，是我误会你了。”
“你们聊，我这边快要迟到了，我走了，伊丽雅姐姐。”
“慢点，注意街边马车！”伊丽雅望着艾米娅的背影，提醒一句。
旋即，两人来到了沙拉店，点了两份水果沙拉，坐在相对安静的角落雅座。
店内顾客不多，光线充沛，伊丽雅手指摆弄餐具，口吻随意道：
“拜安先生，我想，昨天我们就跟你讲的很清楚了，选择签订契约的话，前期我们会派人监视你，可昨晚，监视你的人离奇晕倒，还淋了一夜的雨，导致患了重感冒，躺在医院治疗。”
莫文故作惊诧，瞪眼反问：
“你们……难不成要我付医药费？我先说好，我很穷，浑身加起来就5金票，房屋都租不起，只能流浪，况且，这应该算你们的工伤……”
“停！”伊丽雅是真没想到，这个男人思维这般新奇，“我们不要你付医药费，只是想问一问，监视者晕倒后，你是否看见奇怪的事物？”
配合你演出的我，尽力在表演……莫文立刻露出一个“你傻？还是我傻？”的眼神看着伊丽雅道：
“你也说了，他是监视者，我连他藏哪儿都不知晓，又怎么发现奇怪的事物？”
我……伊丽雅胸口起伏了一下，对方的回答并无道理，可她听了后，总觉得想要给眼前的男人一拳！
冷静，他刚才回答问题时，眼睛偏右看了会，人的左脑负责逻辑，右脑负责记忆，他是在回忆，而不是组织语言，应该没有撒谎，更何况，一个人撒谎，多少会做出不自然的动作，他从始至终格外平常，肢体也很协调……
伊丽雅通过细节进行判断，右手握住餐刀，在餐纸上划过，浅笑道：
“别紧张，拜亚先生，我就是随口问问。”
“我不紧张，只是，嗯~稍微意外，这也算告诉了教会，派人监视，要派身体健康强壮的人，夜晚很冷，容易感冒，长时间不睡觉，就会犯困。”莫文语气中带着几分讽刺。
换作任何人，被监视，还是被迫监视，多少会饱含愤怒情绪，“演戏”嘛，要演全套，不只是行为举止，情绪同样重要。
伊丽雅轻放餐刀，身体往后靠，好半天才开口：
“这一点，我们今后会注意……对了，你说，租不起房屋，我这边正好有一套空房，两间卧室，一个客厅，一间厨房，一个盥洗室，一个阳台，月租1金票，无需押金，水电费额外付2里恩。”
“地理位置特别不错，圣宁街，一百三十七号，二楼202。”
圣宁街？你这是别有用心啊……莫文顿时猜到了伊丽雅的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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