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战张角8
回到军营中，姜翼开口第一句话就是：“阿嫂，我姐她又霍霍兵！”
一听她又胡喊乱叫，慕莲正要急，谁知慕莲还没开口，温云就冷冰冰开口道：“长姐说了多少次，让你在军中不得乱喊。怎么，只是好好同你说话，你不长记性，要挨揍才能记得住？”
慕莲本想也只是同姜翼好好讲清楚，然而温云的语气严厉，连她都有点吓到，连忙对温云说道：“雪如，天游她只是开玩笑，不必那么认真，我——”
温云厉声道：“怎么就开玩笑？她同我一起管理四万军士，嘴上还这么没着落。今日只是作弄你，一时间说漏了嘴，若是日后把军情也胡咧咧说出去了，泄露行踪，我难道要去向长姐哭吗？孩子今天教不好，日后出了事，就是祸害！”
说完，她抄起马鞭子，狠狠对着姜翼抽了一鞭子。
姜翼没想到温云近日愈发严厉，硬生生挨了一鞭子，这才老实了，说道：“好么，好么，别打了，记住了记住了。”
温云放下鞭子，冷冰冰道：“她这种人，就是要揍，才能有出息。”
慕莲见温云打了姜翼，也不好插手她们姐妹之间的事情，只好问姜翼道：“天游，你方才说主君如何了？”
姜翼捂着挨打的地方，咕哝道：“长姐送了那兔子耳朵五百精兵，白送给她了。”
温云说道：“长姐是主君，赠兵也好，赠银也好，就是命令。你日后胡闹也要有个度，不要胡乱抱怨。”
姜翼没好气地说道：“我就是不同！素昧平生，凭什么送她礼物？”
温云说道：“你近日威风见长，连长姐的话都不听了吗？”
姜翼拍着胸脯，说道：“长姐说什么就是什么，她说的肯定对。她就算是让我把头发全剪了送那兔子耳朵，我立刻就剃光头！我就是不高兴，凭什么送给她，我来气！她都不读书！”
正争论间，卢琴掀开帘子进来了，笑道：“赫姑娘对我这位学生，还真是格外照料呀。”
赫灵蛟连忙行礼，道：“太守怎么亲自来了。”
卢琴一贯潇洒，此刻坐在姜翼身边，对赫灵蛟说道：“我听闻你送了赫蓓五百精兵，还为她添置新衣，这才特意来向你道谢。”
赫灵蛟说道：“太守言重了，什么谢不谢的。我和赫蓓在涿县就相识了，现在她初次行军，我作为旧友，为她送行也是应该的。”
卢琴望了一眼姜翼，又看向赫灵蛟，说道：“旧友？未必吧。我听这位小丫头的语气，你们似是只是打过一个照面，情感并不深的。”
赫灵蛟明白过来，卢太守这是在试探她。
可具体试探什么，她就不知道了。
赫灵蛟说道：“我等此行就是为了救危扶难，平定祸乱。赫蓓和我志向一样，想为天下苍生做点事情，我自然要竭力帮她。只是太守早有先见之明，给她一千兵，想来是有一千兵的道理，我不好多给，所以就只给了五百。”
卢琴认真听她说完，这才说道：“赫姑娘，我和你说实话吧，其实你刚来这里的时候，我见你带着那么多兵，又听说你年轻，是一位少年英杰，我的心里确实是有点怕的。我怕你年少起兵，意气用事，来了我广宗反客为主，拥兵自重。”
“但是我又有爱才之心，我听赫焉讲你出兵神勇，连胜幽州、青州两次战役，我心里头就知道，这个小姑娘，不简单。”
“所以我既想要招募你，可是我心里还得掂量着，你会不会因自己赢了两场战就傲慢起来，不把我这区区广宗放在眼里。”
说到这里，卢琴认真地看着赫灵蛟，见她年少貌美，随是不施粉黛，但是容貌昳丽，哪里像是带兵的人，若是如皇宫选美也够格了。
卢琴说道：“所以么，这次的颍川之战，我明知道派你去更好，因为你行军打仗已经有了经验，你若是去了，不仅能赢，还能大获全胜，到时候皇埔嵩一定高兴不已。可是我要看看，你这个年轻人，到底胸怀如何，所以我宁肯给我学生一千人，明知道她难赢这一战，我还是要试一试，你人品如何，看你失了这次战役的机会，会不会生气。”
赫灵蛟问道：“太守试探我，试探得如何？”
卢琴大笑道：“你这孩子，着实和我心意啊！你非但没有生出妒忌之心，还助赫蓓一场，可见你不仅有赢的决心，你还有包容之心。我就想要你这般的将才,如今你来了，真是天助我也！”
赫灵蛟本不知道卢琴正在试探她，但是如今见她满意了，也算是一箭双雕。
卢琴说道：“今日我试探过你，这才敢对你说心里话。赫凌啊，你且先坐下，听我说一说这一场战役之中的秘密。”
赫灵蛟看了一眼温云和慕莲，示意她们两个都先坐下。
她们两个都坐下了，赫灵蛟这才坐下。
卢琴把这一切都看在眼里，自然是越看越满意的。
卢琴说道：“赫凌，你且听我说一句大逆不道的话，自从灵帝骄横，漠视民生，生挖了皇后一颗心去之后，这天底下的怪事就越来越多了。”
她一提起这些旧事，赫灵蛟看向慕莲，而慕莲只是低着头，看着手里的针线。
卢太守进来之前，她正在给凝安补衣服，现在衣服刚补到一半，因而专心低着头，只是看着手中的针线，似是听不到太守说话似的。
卢琴说道：“祸乱自此而起，这天下用术法的人，越来越多了。那日我招募到一个谋士，此人长相阴险，并不会什么武学，但是可操纵木偶杀人。我见他用木偶是邪术，心中怕他，就放他去了，没敢将他留下。”
“后来又有谋士投奔我，竟可用琴音蛊惑人心，诱使此人投井自尽，我更是怕他，觉得此等邪术防不胜防，又放他去了。”
“我起初不敢留他们，只是觉得自己就算是留住，怕是也难以招待，可是现在张角来了，我后悔不已。若是但凡能留住这几个人，我如今何至于此？对邪术就是要用邪术，可我现在就算是想用，也无人可用了。”
赫灵蛟见她着急，便问她道：“卢太守如此着急，那张角何德何能，让你如此困扰？”
卢琴叹息一声：“那张角的邪术千变万化，我只遇到几次，次次都是不同。”
“一来，想来他是可以预知。我派出去刺杀他的人都被他杀了，这是第一个术法。”
“二来，想他是能读心。我行军阵前，在心里头骂他，谁知他竟然笑我，问我为何骂他流匪，我心一惊，知道他能读我心中所想，便慌了神。每当我要下令，我还没来得及下令，只是心中一想，那厮立刻更改阵营，来应对我心中的想法，我愈发慌神，那一战又败了。”
“三来，想他是能透视。我的军士败了去逃命，有的躲在藏在树后面，有的躲在草丛中，想留一条性命。这些人都被他抓走杀了，一个不留。”
“四来，他可御术做兵，就用那纸片剪了，往天上一洒，竟然变出数千精兵来，跟我的将士作战。纸片兵死一个，他再一洒，又是一堆兵生出来，源源不断，无穷无尽，我杀也杀不尽。只是他这术法似是对自身有些消耗，十天半月只能用一次，若是日日都用，我这广宗早被他打下来了。”
“我与他交锋只这四次，次次他用的法子都不同，还不知道日后还有什么诡计，我也没有办法，这才来与你商量。”
温云听了，神色凝重起来，对赫灵蛟说道：“长姐，此战听来，确实不易。”
众人之中，赫灵蛟再一次看向了慕莲。
慕莲正一针一线，细细地给凝安补衣裳。
贤妻良母，不过如此。
哪怕是精于识人的卢太守，都从未注意过秉性温良的慕莲。
而这一次，众人的性命……
就都押在她身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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