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八章防微杜渐

梁发可不会真的相信，自己王八之气一振，刚相和刚勇纳头便拜，伏低做小。有本事的人都会有脾气，更何况这二人桀骜不驯。
历来老大控制小弟，上等控制思想，同其志趣，如太祖之于将帅；中等以利相诱，如历朝历代帝王，以高官厚禄笼络臣属；下等诡计逼迫，如天山童姥之生死符，如任我行之三尸脑神丹。
梁发还不是雄霸一方的豪强，只能依靠武力控制不稳定的苗头。这当然只是权宜之计，再过一段时间，相信会有大的改善。
他现在正在翻阅蔡宁的密信。
两月前他安插罗霄和蔡宁两位弟子到李思齐的身边，助他起事。
事实证明，草莽之中必有英豪。这李思齐区区县令出身，得了华山这个地头蛇的助力，轻取洛南、丹凤两县，还与河南义军取得联系。
当下陕西地界虽然大体上不如南方那么沸腾，但竖起反旗的小股势力也数不胜数。
“李思齐现已聚众三千，广邀故旧好友，声闻河南、湖广、陕西三省，从者如云”看到这里，梁发合上书信。
蔡宁或许囿于眼界，只看到义军声势大涨，却没有注意将来的危险。本来李思齐是华山拱出去的傀儡，一旦有了声望，便可反客为主，自立门户。到时候华山反而落得一场空。
想到这里，梁发聚集华山高层商讨策略，特意叫上张宽。原本以他的身份地位，是没有资格列席的，只是梁发有意表达一个信号，从此不再论资排辈，唯才是举。
“李思齐的一举一动，都在蔡宁和罗霄两人掌控之中。若是敢轻举妄动，要他小命也是股掌之间。掌门若是不放心，再多派些弟子就是了！”
高元是个藏不住话的人。只是他虽然武功高强，但于阴谋计划实在不怎么擅长。他一番高见表达完毕，只见掌门面无表情，显然并不是个好主意，不由闷声坐回。
“咳—咳—”，陈长松清咳两声，引起众人注意道：“师弟想的太简单了，不懂得人心险恶，这李思齐若是有心脱离我华山的掌控，有无数种手段。蔡宁师侄的信中不是说了吗，李思齐身边招揽了许多豪杰，他们只认李思齐的招牌！”
“不错，李思齐面上还是挺恭顺的，军中大小事务都主动让罗霄师侄知晓。若是骤然将他拿下，恐人心离散。所以今日便要商讨一个法子，大伙都说说看。”
梁发习惯后世群策群力的会议风格，一个议题下来，各种方案层出不穷。只是眼下这帮人注定让他失望了。
若是讨论江湖掌故，神功秘籍他们也许滔滔不绝，涉及到赞划谋略，却都哑口无言。
看到梁发目露失望，张宽小声道：“其实若要把控义军说难也难，说易也是有办法的，”他看了一眼掌门，见对方的鼓励之色，不由心神大定，继续道：“咱们只需要把控住钱粮、军务两个要点就够了。我华山上武艺出众的弟子，比比皆是。挑出几人塞到军中，带出几支队伍，便能把控住军务了；至于钱粮颇有些棘手，咱们和读书人来往极少。。。”
“啪-啪-啪-”梁发鼓掌道：“张宽说的有理！不过最后一句却是多虑了，管理钱粮何必要读书人？况且他们四体不勤，五谷不分，整日钻营科举做官，也看不上咱们。
这些年战乱频发，不少平民商家迁到华山脚下，也有带着田契、庄园投靠的。只消在里面寻找几个做过账目之人，便可挑选了到军中！“
“这样也行？”众人面面相觑。在他们印象里面，县太爷学富五车，高高在上，六曹孔目各司其职，换普通老百姓，哪能做的顺当？
“那些做官的、读书人，哪里懂得钱粮？还不是任由一帮子胥吏上下其手，所以民生日益艰难。随便找几个会算术的掌柜，也比他们强！”
梁发又道：“张宽你脑子活泛，便负责挑选四名账房，掌管钱粮。罗霄师侄不是好几次带兵冲杀吗，我再安排刚勇做他副手。你三人组成赞划处，蔡宁统管。义军表面上仍是李思齐为主，实际上大小事务都由赞划处决定！”
“师父，弟子技艺不精，恐难服众啊”张宽一脸不情愿，自从拜师以来，虽然长了一个辈分，但武功没有丝毫长进。江湖中人，最终还是靠武功说话。在他看来，军中厮混，终究不是“正业”。
梁发一眼看穿他内心所想，道：“我这里有一套剑法，共分七式。练到深处不逊于昆仑派的正两仪剑法。便先教给你和宗晨，三个月后，你们招式娴熟，再传给其他二代弟子！”他不在的两个月中，岳宗晨管理门派事务，也算井井有条，劳苦功高。《梁氏七剑》提前授予他们，也算是奖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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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八章 防微杜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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