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2章
山中生活单纯没趣，日又一日，石磊等人不知不觉已过十日。
石县外农庄抢来的食物差不多已经吃完，需要进行补给。石磊多次派人扮装出去打探官府追缉情形，兄弟回报官兵已经停止追捕行动。众人在此闷得发慌，有人鼓噪发出离开的声音，石磊也觉的烦闷，听过邵扬的路线计划后，决定渡过长江离开楚域。
就决定在今夜出发，夕日才刚西斜，石磊手下兄弟起灶生火，将剩下的物资连同山上猎来的野猪弄成丰盛大餐。这顿晚饭虽然严禁酗酒，但是众人想说可以离开这个聊没趣的深山，依然吃喝得十分快乐。
众人载歌载舞欢笑之际，殊不知族子已经埋伏在山下等待。
石余真是小人不是东西，石磊对他的轻蔑不屑，让他怀恨在心久久法释怀。他跟石胜、族广、石耳三人往泗水郡途中走了三天，来到酂县时，终于按捺不下这口气，瞒着三人将石磊等一群人潜藏在这座山中的消息泄漏出去，意图陷害石磊等人。
石磊化名宇项勇闯石县救人的消息早已传开，江湖上对他勇过三关，智惑千名秦骑从容离开的这件事，各方人士绘声绘影赞不绝口，好事者还刻意打听他到底是什么来路，可是石磊出现江湖迹可寻，江湖人士只知道他功夫了得，手上狂刀惊舞人可挡，传到后来，楚域中不满晶寒水晶寒楼势力的江湖人士，竟然有人拿他与族子相较，说石磊是项门项梁派出来的年轻一辈高手，族子不是石磊对手。
这些不断散开的流言让族子更加愤怒，固然族子被封为当今江湖年轻辈第一高手，但是他家联合婆罗门三恶拔了项门一事，江湖上对晶寒楼的风评普遍不佳，如今居然有人传说石磊功夫在族子之上，还说他仁义了得，让族子忌妒到寝食难安的地步。
虽然官府秦兵在七天前就已经放弃追捕，但是族子对石磊恨之入骨，依然四处打探他们一行人的下落。他从酂县得知石磊等人下落后，立即带着十数名高手和千名手下来到这座山下。
族子带人来到这座山下后，没有轻举妄动立刻攻山。他事先问查过山中的地形，知道贸然上山，就算自己人多势众，纵然能伤石磊，也没有将其绝杀的把握，至于杀其他人，对族子没有意义。他遂耐心潜伏，就是等待石磊一行人下山时，将他们围困在平野地形中一举歼灭。
这日深夜，族子睡梦中被手下紧急叫醒，得知石磊等人离开山中往旸郡路上而去，立刻起身招集带来的人马，先一步到旸郡必经的‘天旸野’，在那里设下埋伏等待石磊等人自投罗网。
石磊等一行人潜伏慢行，跨下座骑又只是普通马族亲，不若另边赶往‘天旸野’的族子人马赶路迅速。族子先两天来到‘天旸野’，设好陷阱埋伏准备后，石磊他们才刚来到‘天旸野’外缘的旸山小丘下。
天旸野乃是一望垠的草原平野地形，高及腰上的金黄野草映照落日余晖十分好看，也因此有天旸野之名。
此时刻正是夕阳对应的晨曦时分，平野风狂，萧萧荡荡，风偃过处，垂草埋头。石磊一行人停在旸山小丘下方。
邵扬策马来到石磊身边道：“大哥，快天亮了，我们要藏在旸山等候夜间再走吗？”
石磊抬头端视旸山光秃秃的风貌，奈道：“没想到旸山居然是这个样子，实在叫人为难。”
旸山高度仅有百尺，山上光秃一片不见树木，仅有穿插少许矮灌木丛杂见其间，实在不利藏匿。要是躲在旸山被敌人发现行踪，敌人在下方将自己团团围住，根本路可逃。
邵扬也知道不对，干脆道：“咱们抢时间拼过天旸野，过去后三十里就是长江支流惕水……管他会不会被人发现行踪，只要兄弟们一鼓作气赶到惕水，抢艘船借水路行动，就算被人发现行踪，也没有关系。”
石磊微笑道：“看来也只有如此。”
邵扬得令，挥手示意兄弟前进。
一群人快马加鞭向前疾驰要过天旸野。
天野茫茫，草长风偃，大半马身被掩在草中，人在草上有如凌波微度。
邵扬那边钻入马腹隐在长草下，拉扯旁边马背上的兄弟玩乐，忽地又转出身来，策马草中和兄弟比快耍帅。
众人被他耍宝逗得大笑不已。
过了眼下的天旸野，到了惕水上船，过了河后，就是韩域彤氏和晶寒楼两地的势力交界，反正官府秦兵已经放弃追捕，这群人到了哪里后，晶寒楼也不敢明目石胆对付，不用像现在这样遮遮掩掩。众人想得心情清爽，和那邵扬越闹越凶。
石磊见兄弟玩乐，没有出声阻止，可是他心中莫来由地感觉不安，脸色越来越凝重。
族子选择此处埋伏有其深意，正因旸山难守易攻法藏人，石磊等人来到势必要抢过‘天旸野’，要是石磊等人蠢到在旸山等待，他带人一困，正好瓮中捉鳖。就算石磊不在旸山逗留，也不可能逃得过‘天旸野’中设下的绝杀陷阱埋伏。
族子明知石磊等人已经来到旸山下，通令各处埋伏提高警觉待命，自己立身在天旸野另边，耐心等候属下最后来报。
晶寒楼排名第三高手孙厉快马疾驰，来到族子身前十数尺处，人马合一高超骑术，将疾驰的马族亲硬生生止住去势，同时翻身落马，空中点跃来到族子身边，垂身拱手道：“宇项等人已经进到天旸野十里处。”
族子面表情道：“断他们后路的火阵如何？”
孙厉道：“就等少主一声令下，随时可以动手。”
族子冷声道：“通知下去，开始行动。”
孙厉拱手一揖，道：“属下这就去办。”
身形再起，两个翻身跃上马背离去。
族子寒目看向天旸野那边，道：“宇项，我不玩死你才怪。”
正当石磊心生不安时，忽然闻到后方传来些许焦臭味，心里一寒，暗叫一声不好。
味道旋即变得浓烈，整个天空几乎被浓烟掩盖。
石磊回头一看，发现整个后方不知是哪里烧起的野火，一线展开，已经没有任何后路空间可退。
眼看火势熏天，不断随着风送狂卷过来。
众人惊慌失措，不知如何是好。
石磊法判断这火势究竟是敌人杰作，还是天火造成，论如何，只有向前冲才能避开野火夺命，果断下令：“兄弟们快马往前。”
一群人向前冲了三里路，意外发现前方大片草原中，竟然拦腰被横开出一条半里宽的防火道。
邵扬马上分神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石磊横目凛神，道：“有埋伏！”
语音未落，晶寒楼的人出现在他们眼前两里处。
邵扬看着前方层层叠叠的人马不下千人，惊道：“怎么办？”
石磊没有回答，勒马同时伸手示意众人停马。
众人停在离防火道这边半里处。
后方噬人野火不断卷来，热气奔腾烧得人心不安。
前方晶寒楼千骑缓步向前，压迫态势明显，分明让人心浮气燥。
前有杀命敌人，后有噬人野火狂卷，除了石磊以外，邵扬等三十六人个个胆战心惊不知所措。
石磊心中暗忖：“就算自己有以一敌百之勇，但如何能以一敌千？合围之势既成，带着三十六个人如何冲得过去？”
晶寒楼千骑人马中忽有四骑疾出，其他人依然缓慢压迫向前。
石磊怒目看清来人，愤道：“族子！”
跟着族子过来的是孙厉、极威、田齐，三人在晶寒楼中的功夫排名分别位居第三、六、八名，那日命丧石磊手中的石继排名第十三。
他们三人与族子跨下都是罕见的良驹，不瞬间已经来到防火道那边。
勒马停住后，族子策马向前挺出数十尺，与石磊半里相望。
族子遥道：“宇项，你再不过来，火就要烧到屁股了。”
石磊视若睹，听若不闻，转身交代身边的邵扬道：“等一下我会出奇不意动手杀那族子，你们一看到我动手，立刻群起西面而行，要是敌人掩杀过来，绝对不可以与敌人正面冲突，只管继续西向横走拉长与敌人接触的时间，拖到我杀敌得手，我就会过来支援你们。”
邵扬心里疑问，为何大哥提起这个以左刀右剑声动江湖的族子如此咬牙切齿？再看族子身边那三人，个个目光精烁，分明都是高手。
他想到自己这三十六人武功低微，在这三人任何其一的手底下，根本走不出一回，更别提那已经压迫到一里远的千名江湖人士。
邵扬衡量局势，知道自己成了石磊累赘，心狠咬牙回头对兄弟道：“我们能让大哥替我们担心吗？”
前有千人合围要命，后有噬人野火夺魂，其他三十五人早就知道预知自己的死亡石事，他们围在石磊身边，听到石磊在如此险恶环境中依然没有忘记自己，再听到邵扬言下之意，都能体会，轰然齐声应道：“大哥不要替我们担心，只管好好杀敌。”
邵扬红着眼对石磊道：“大哥，就怕没有机会再追随你了……你千万要记得，待会要是来不及救我们，绝对不要勉强……要是我们死了，您一定要活下去帮我们报仇。”
语顿，扬起双戬道：“兄弟们，随我冲……”
语音未落，三十六骑策马奔出。
石磊情绪激动，目光迥然发出杀人精光，法出声。
谁知邵扬等人才刚策马，里许外千骑见他们动身，立刻举起早先隐在马腹的弓箭，目标对着防火道不停抛空射箭。此时邵扬等三十六人刚好骑入半里宽的防火道，立刻覆盖在如雨而下的箭矢中。
对面族子早已哈哈大笑退到安全距离外，孙威、极威、田齐三人亦步亦趋跟在他身边。
他带来的这千骑手下，早经演练过射箭的力道，箭雨落处十分精准，丝毫不影响他们四人现在站立之处。
眼看三十六个兄弟性命不保，石磊心痛狂吼一声，策马夺入箭雨中。
“箭下如雨！”
石磊手上狂刀惊舞化出大片银光拦下箭雨，但是先前中箭的兄弟已经发出垂死的哀鸣。石磊听的心痛不堪，却法抽隙察看兄弟死伤情形，手上狂刀惊舞奋力拦下不断而来的箭雨，心痛到不能再痛。
那边族子挥手示意手下千骑停止射箭。
箭雨停落，石磊察看三十六人死伤情形，发现只有邵扬等七人活命。
怒目横向族子。
族子狂恣笑声中策马过来，人在百尺外放声道：“宇项，我看你的功夫好像长进了不少。”
石磊的座骑刚刚已经死在箭下，徒步冲杀过去，怒吼道：“有胆跟我单打独斗。”去势如电。
狂刀惊舞倚天竖立，霸王刀法惊舞刀招蓄势待发。
族子等人横转马身，策马回头前丢下话道：“箭又来了，还是回去照顾你的兄弟吧。”得意哈哈笑声离去。
满天箭雨又来，石磊惊然煞住身形，回身再救防火道中的邵扬等七人。
狂刀惊舞再次化出银光拦住箭雨。
石磊体内的火势气劲挥动狂刀惊舞挡着敌人落箭，不断消耗他的气劲内力。此时那边野火已经烧到防火道旁边，虽被阻于防火道法延烧过来，但是火势带起的热气蒸腾得让人难以忍受。偏偏这样的火势热气蒸腾，加速烧烤着石磊体内火势气劲的奔腾。
石磊惊觉得体内气劲不知何故竟然不断快速流失，而这满天箭雨仿佛永不止歇一般，想到族子就在不远处虎视眈眈，内心悲愤不已。
这一切分明都是族子精心计划的结果，待会要是石磊力再战，恐怕又要像在山洞中一样，让族子百般羞辱到至死方休。
这时狂刀惊舞银光下传来邵扬哀痛的哭声惨道：“就剩我一个了……我不能独活连累大哥……”
石磊听他言下之意像是要自杀，惊然怒吼：“你不准死……”
语顿，怕他不听话，补充续道：“没有我允许，不准你死。”
邵扬原本已经横刀颈中，听到石磊怒吼，下意识不敢自杀。放在颈中的刀锋，握刀的双手不停颤抖，脖子被割出十数道浅浅伤口，鲜血顺着脖子而下，染红一片。
族子手下带来的箭终于射完。满天箭雨不再，石磊收刀停舞。愕然发现自己累得必须立刀支撑才能站稳。大敌当前，石磊心里一惊，连忙暗探体内气劲，发现自己的体劲内力已然耗尽。
想到即将而来的杀局，石磊法想像。
邵扬跪爬到石磊身边道：“还是让我死吧，我只会连累大哥……”
石磊回神，金刚怒目瞪他一眼。邵扬伤心奈，哭倒趴在他脚下。石磊不忍摇头间，看到族子带着三人缓缓趋马过来。
眼看大势已去，杀局之势不可挡，石磊反倒放下刚暴之气，缓声坚毅说道：“邵扬……站起来……要当我的兄弟就不许再哭……就算要死，我们也要立身奋战英勇死去，绝对不可以让敌人看轻……”
说话间，明知死到临头，石磊刚戾之气再起，想说待会杀一个算一个，杀两个就赚一个。
谁知就在当下，石磊体内五经十脉的气劲忽然失控乱窜。
他只觉得五经十脉中的气劲有如很多小老鼠在经脉中爬来爬去，偏偏自己法控制这些气劲的动向。
就在这样的情急瞬间，石磊忽然又发现自己竟然动弹不得，一时之间不知如何是好。
邵扬不知石磊处在全然不知的危机惊变当中，站起来道：“大哥，我听你的话不哭……”语间频频拭泪。
族子策马邻近两人数十尺处，冷哼一声，暗捺不住得意轻狂，道：“啧啧！看你们那可怜样……宇项……你在石县的神勇到哪里去了？听说你前前后后杀了二百多人，你这些兄弟们却丝毫损安然离去，今天我才不过杀了你三十五人，你就变成这副德性……你现在可不要告诉我说，你已经没有力气跟我打了？”
石磊在石县杀了两百多人是传言流传后的夸大说法，事实上那天他只杀了二十三个秦兵。
邵扬听到族子辱及大哥石磊，竟然比竖中指对着族子大声道：“有种跟我大哥单打独斗，用计杀人算什么好汉？”
族子寒目闪出杀机，冷缓道：“宇项居然有你这样的小弟……敢用中指对着我顶嘴。”
他身边的田齐已然知道族子心意，策马跃出，道：“名鼠辈，先断你一臂跟少主谢罪。”
孙厉、极威两人策马跟在他身边，戒备着石磊可能的攻击。
石磊明知邵扬危险，可是全身动弹不得，苦声道：“你自己小心，我现在连动都不了……”
邵扬惊闻此语，搞不清这是怎么回事？忽然想到要是田齐过来发现大哥石磊现在状况，这该如是好。
他不知那来的勇气，挥舞双戬挺身冲出道：“我杀！”
功夫低微的邵扬那是晶寒楼中排名第八的田齐对手，田齐轻蔑笑意中手起刀落，邵扬的右手已经被他砍断，惨叫声中，又被田齐跨下的座马挑上半空。那边族子出声道：“再给我废了他另外一只手。”田齐听到，旋刀跃离马背，眼看邵扬连左手都保不住。
“啊！”
石磊看着族子任人宰割，自己却能为力，仰天悲愤狂吼。
就在吼声过后，石磊忽然发现原本在体内各处经脉到处乱窜的气劲，竟然在这一吼之下整个顺畅起来。
顿觉全身大力涌上。
原来石磊空有一身超绝惊世的气劲内力，却不知运用的法门，以致他的内力窒阻在经脉间法完全展现，空有惊人的体能周天转速，却只能发挥体内十之三四的气劲力量。
说来是巧到极巧，妙到极妙的因缘，石磊体内经脉中那些的原本只开发十之三四的红朱丹果的气劲，有机会释放出更多的能量。
石磊体内来自红朱丹果的气劲本属火势气劲。刚刚石磊力挡箭雨搞到脱力，偏又恰好被野火烧烤，造成短暂气劲加速流失的现象。但也在石磊气劲流失殆尽后，那些被窒阻在经脉间的红朱丹果气劲，被那炽热比的野火蒸腾逼发，开始进入他体内流窜。
这些甫刚释出的气劲原本需要一段时间疏导才能融会贯通，所以石磊刚刚出现法控制气劲内力的情形，后来石磊心急，造成气劲逆转的走火入魔现象，造成石磊身体动弹不得。
那时石磊的处境可说险到极点，随时有可能因为走火入魔变成废人。没想到在石磊大悲大愤的心志之下，这些原本需要相当长的时间才能融会贯通的气劲，竟然被他一举打通。
他没有走火入魔变成废人，只能说他的运势因缘好到极点。另外，要是族子纵上围而杀之，石磊根本没有还手的能力，他日族子要是知道这事，不知会是何种心情。
这时石磊新力涌上，连人带刀直朝田齐杀去。
其势仿佛与狂刀惊舞合而为一。
孙厉、极威两人戒备良久，见状各使刀剑阻上。
谁知两人刀剑落在石磊狂刀惊舞刀幕上，只闻锵锵两声，非仅砍不进石磊狂刀惊舞的银色光刀幕里面，还被石磊忽然涌上的内力，连人带马震退两步。只闻两人跨下马族亲痛力嘶鸣，两只前腿差点软跪在地。这两人奋力提缰稳住马势，才免去难看。
那边田齐见石磊惊舞狂刀来势惊天骇地，手下一缓，放过邵扬左手，转刀架出，要挡狂刀惊舞。石磊恨他砍了邵扬右手，人在空中直下，全劲运使霸王刀法第一式惊舞砍将下来。
“霹雳！”
石磊新得的气劲比之当初高上三分，全劲挟势而下的刀招惊舞，其惊爆狂烈沐度有如闪电疾下。
“断！”
田齐刀势架上，骇闻两刀交会声中，发现自己手上的刀竟被砍断，还没来得及想另外其他事情，人已经被石磊剖开两半。
石磊身形疾扭，一脚踢落死在马上的田齐，夺过马后，两步向前抄起晕死的邵扬身体。
族子在石磊人刀合一扑上时，脸色变得极为难看，隐约知道刚刚没有杀了他是自己大大的失策，恨意暗忖：“要不是想好好折磨凌辱他一番，这个宇项现在已经是个死人……”
思忖同时，示意孙厉、极威两人离开。
此时天旸野的野火被防火道所阻，法继续延烧，火势殆尽，地上徒留残存的星火和厚厚一层灰烬。族子带来千骑人马同时齐聚来到，密密麻麻的人群刀剑鲜明将石磊和邵扬团团围住。
人马杂遝，声嘶沸腾。
地上余烬残灰扬起，映照三竿烈日，景状诡异。
族子带着孙厉、极威两人慢骑脱出千骑让出的通道，扭曲的表情依然不解暗忖：“说也奇怪，他的功力为什么会一再提升？”
转到千骑包围圈外，头也不回厉声道：“给我杀！”
“杀声震天！”
千骑人马前锋部两百人听命，狂速纵马而上，后面跟着三百骑又上，剩下五百余骑缓马向前，全阵喊杀声不断，声势迫人。
“银光夺目！”
石磊气转全身，横目相望千骑来势，不慌不忙先将邵扬安放在自己前方马背，然后透过满天飞扬的遮目残烬，遥向族子立处看了一眼，紧接着金刚怒吼一声，将狂刀惊舞举上，注入气劲疾转刀把，狂刀惊舞刀身映照日光亮出数夺目银光。
——草长掩行踪，马鸣不知处。
——余烬尘土扬，灰蒙难视物。
石磊被千人圆圈包围，有一边人的跨下马族亲掩在草下，使得这些人乍看似在金黄长草上奔行，诺大草原上明明传来马族亲的嘶鸣声，偏偏又因马族亲掩在草下，看不到马族亲的踪影。但是野火烧过的另外那边，数百骑人马波澜壮阔，马蹄踢得余烬尘埃飞扬四起。
两边截然不同的诡异场景，远远望去，空感莫名。
石磊提紧马缰，跨下座马前面双腿高高举起。
两人一马惧千人来骑而去。
石磊单影孤身勇抗千骑合围阵势，甫快接触到这群人跑在前面的的头阵先锋时，刻意翻弄狂刀惊舞刀把疾转，耀出数闪闪夺目的银光，使得这些先头部队个个眼花撩乱。
就在众人失神瞬间，石磊杀入，霸王刀法第一式惊舞全力而出，满天飞舞都是刀影。
“砰锵砰锵砰锵砰锵砰锵……”
族子手下两百先头部队首当其冲，兵器交接声不断。
石磊直线而行，挡者披靡，瞬间十数人死落马下。再等他冲进族子手下人群里面时，这两百多人瞬间溃不成军，丝毫招架之力。
晶寒楼功夫排名第三、五名的孙震、极威，看得惊骇难以置信。
刚刚他们只见刀招惊舞惊爆狂烈之势在人群中沸沸漡漡，先挡者死，还没与石磊刀招惊舞对上者，皆感石磊手中的刀招惊舞散出令人法呈载的威吓震力——所有人马顿时乱了阵脚——马族亲嘶鸣乱蹄，不受御者所控，马背上的人随着刀招惊舞的威力所及，刹那间败得难看。
族子同感惊骇，暗忖：怎么会这样？
就算石磊现在内力陡升，族子自忖两人交手孰胜孰负犹在未定之天，甚至有极强大的信心可以打败石磊。他法了解的是，石磊形影孤单对抗百人骑阵，为何能够在一招之间将这百人击溃？
置身易处，就算族子不惧这样的百人骑阵，想要打败他们，也要在三合之后，更且这三合就要耗尽不少体力气劲。
殊不知霸王刀法的创始人齐霸天，除了是个超绝高手外，也是个卓越的武将，因此他所传下的霸王刀法，在战阵中发挥出来的威力，比单打独斗高上许多。换句话说，对手越多，霸王刀法的力量越是惊狂恐暴。
霸王刀法面对同天的高手，对方尽管知道刀招厉害，但依然能看出霸王刀法的缝隙对付，但是身怀普通武功的江湖人士，就像刚刚石磊面对的那百名骑阵——当他们看到刀招‘惊舞’化出的惊爆狂烈之势时，心志立受狂动震撼，而那让人感觉满天飞舞所不在的刀锋，招招让对阵者误以为这些数刀影朝着自己而来。
尤其是石磊刚刚在运使刀招惊舞的时候，心随意转地掺入霸王刀法刀招‘十面’的阴阳轴极变化——化生出一股莫名的牵引力量打乱这些人的群聚之势，所以才能够在瞬间破开穿过百人敌阵。
这些让人法想像的事情，就连石磊也只能从山壁上的留言中隐约体察到一些，遑论族子等人。
石磊冲过第一波敌阵后，头也不回再往前冲。
迎面而来的三百多人见识到石磊刚刚的神勇，不自主缓下马势。
后方族子见状，寒声下令：“通通一起上，落阵慢者——斩。”
说完，他人纵马在后督战，左手封寒刀两个起落，已经将十数名心惧落队的手下斩落马下。
冷酷情让人心寒，族子手下两波人马八百余骑，没人敢缓下马势。
汇聚成汹涌人潮骑浪向着石磊杀去。
石磊眼看退此一步即死所，催逼十二分全力咬牙向前。
狂刀惊舞银光所到之处，血肉飞溅。
瞬间石磊已经冲过百人，并且打乱八百余骑合围之势。
石磊趁着八百敌骑混乱之间，周天运气，劲力直透马蹄，马族亲在他驱策下不断挺过敌阵，不瞬间又杀过数百名敌骑时。
孙震、极威见己方阵势已经快挺不住石磊的攻击，连忙纵入阵势中指挥众人攻杀。原本被石磊冲乱的杀势被他们稳住，后方落后的敌骑也再次合围过来，石磊顿时压力倍增。
石磊刚刚气劲全开，渐感乏力，但他要是法离开敌骑合围的话，肯定没有生机。只见石磊狂疾提势，用命向天借力，继续奋勇向前再杀。
“锵！”
刀剑交鸣声不断。
“啊！”
狂刀惊舞所到，血肉横飞难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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