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六六的姿色（2）
六六平躺在自己的小床上，耷拉的眼皮终于垂下去。但惠子忧心忡忡地蹲在六六床边，以一副复杂的姿态凝视着她。
“惠子，你干嘛这么看我？”六六即使闭着眼睛，也能察觉到惠子炙热注视她的眼神。
惠子欲言又止，但有些话非说不可。
“六六，你还好吧？”
“疼死了。”六六双手合在一起，枕在下巴底下。是真的疼，早知道会那样，即便被狠狠责罚，也一定不会跑去侍寝。
惠子看看桌上的黄牌，又看看六六。既然疼，为什么要接受黄牌，即便是刚进宫的侍婢，都知道那是侍寝的常驻牌，六六在皇宫待了这么多年，应该早就耳濡目染了吧，怎么会犯这种低级的错误，虽然皇应该是拿六六当做一个新奇的玩意，但身为皇，不至于去强迫六六这一类。
“六六。”六六均匀而冗长的呼吸穿过惠子的耳膜，这丫头，被折腾了一个晚上，一定累死了。惠子悄悄带上房间的门，前往御膳房。
御膳房。
罗半厨得知六六侍寝的第一反应，是呆滞。呆滞之后，是难以置信。
“皇居然让六六侍寝，那些傲慢的内侍官得到这个震惊的消息，不知道会怎么想？一定不止抓狂吧。”
惠子抡起火钳，就要敲打罗半厨的脑袋，这人真是，脑子里装的都是什么啊？
“惠子，惠子，悠着点，上次你拿这个烧掉了我半边脑袋的头发，你忘记了？”罗半厨变成秃子的那段日子简直刻骨铭心，走哪都会被嘲笑一番，纵然戴上帽子，但与他有宿仇的画师将他秃顶的模样画成画册，一本一本地流传出去的时候，他简直呕到吐血。后来，还是六六给他编了一顶假发。
“秃子。”惠子笑的花枝乱颤，火钳一上一下。
罗半厨小心翼翼地捉住惠子的手，示意她放下。被抓住手腕的惠子呆呆地楞住，任由罗半厨抽掉她手里的火钳。
“喂，君子动口不动手，知道吗？”
这一声提醒了惠子，她猛然回过神来，手腕处的温热触觉还未消散。
“六六第一次，一定累坏了，给她整点好的补品。”
“不会吧，一般这种时候，都会主动送去不少上等补品，怎么到了六六这里，就变成自己讨要了，莫非皇？”
“莫非什么？”惠子听见他一顿一挫的，恨不得撬开他的嘴，让他“一泻千里”。
罗半厨故作神秘地俯身，低头凑到惠子的耳朵边，轻声说，“莫非皇，那个。”
惠子揪起他的耳朵，将他扯远了一些，恶声恶气地开口，“靠这么近干嘛，想死？说的不清不楚，麻溜点。”
罗半厨捂住红了半边的耳朵，哀叹了几声，惠子一瞪眼，他立即开口，说，“皇会不会只是将六六领过去，其实没那个，我听说宿国的国主有个癖好，就是喜欢抱着不同的女子睡觉，结果什么都不干，你说，皇会不会也是这样？”
惠子踢了罗半厨一脚，脸色微红，翻了他一个白眼，说，“去你的，六六回来之后，她的衣裳还是我洗的。”泡在铁盆里的衣裳，只放了冰水，但难缠的污渍根本洗不掉，她当时戴了一副手套，蹲在露天的水槽边，却热的全身冒汗，尤其是看到衣裳不同部位的污渍，她控制不住开始浮想联翩。
“哦。”罗半厨半信半疑地解开砂锅，是熬了一个上午的乌鸡汤。
“装上。”惠子将自带的饭盒递给罗半厨。
“这是白玲公主钦点的。”罗半厨刚要将饭盒推开，惠子恶狠狠瞪过来的视线阻止了他的动作，诚心诚意打开饭盒的盖子，将乌鸡汤一滴不漏地倒入饭盒。
惠子转悠了一圈，在炤台上捡了水晶包和琉璃糕，看见蒸笼里的新品，一并顺走。
罗半厨面露苦色，但最终也只是忍痛开口说，“请。”
惠子临走时，心满意足地拍了拍罗半厨的肩膀，说，“半厨，整个御膳房，我只认识你，你今天对六六的付出，她一定会记在心里的，将来若飞黄腾达，一定不会忘记你。”
罗半厨呼了口气，捡起炤台上的蒲扇，使劲扇了几下，“是是是，小人一定等着。”
惠子扬一扬手里的食盒，笑道，“走啦。”
罗半厨半弓着身体，笑脸相陪，说，“哎，您走好。”惹到惠子哭笑不得。
......
六六睡了安稳一觉起来，看见满桌的点心，扶着腰慢慢做起来。
惠子递给她一个枕垫，假装没有看见六六尴尬的姿势。
“都是半厨给你做的，吃吧。”
六六“啧啧”两声，手里两根筷子相互摩擦，问，“是顺来的吧？”
惠子将热气腾腾的乌鸡汤推到六六面前，忍住翻白眼的冲动，说，“反正这两者差不多啊，半厨听说了你的事，一定不会不给，是吧？”
六六噎了一口气，剧烈咳嗽了一阵，惠子一面埋怨她连饭都不会好好吃，一面替她顺气。
“半厨知道了？”她侍寝的事，内殿的人心知肚明，但决计不会传到外殿去，六六嚅嗫了一句，“惠子，半厨他是男的啊！”这种事情，被半厨知道，怎么说都有几分尴尬。
惠子噗嗤笑出声来，说，“六六，你什么时候将半厨看成男的了？”
“也是。”六六咬了一口水晶包，浓郁的汤汁从嘴角溢出。
“六六，你说？”惠子看着对面的六六，分明和昨天的六六没有任何区别，仍是一副少女姿态，以前没进皇宫之前，她跟着身为酒娘的小姨一起住，小姨对着她，嘴里从来没有把门，男女之事更是被作为饭后笑谈，说起新来的酒娘，小姨笑个没停。
【哟，刚开始连路都不肯好好走，衣服裹的严严实实，一两句荤话都能羞个老半天，可谓是扭扭捏捏，是青涩的酸果子。过了那一截，就不一样咯，再出来，面色嫣红，眼中无限风情，身姿摇曳。】
“说什么？”六六懵懂地抬头。
“没事，没事。”惠子将话吞了回去，也许六六与众不同，她脑子九曲回路，但有时候一根筋，跟教书先生一样迂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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