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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大型犬


面前人按着她的手腕压过来时,  徐质初的大脑里有片瞬的宕机。

        她惊诧呆怔着忘了挣扎,对方的侵掠气势笃定,唇瓣覆上的同时撬开了她微阖的双唇,  湿软的舌往深处试探,舌尖挑起了她的,强势地追逐着,凶狠地卷缠着,唇舌搅动津液的声音在夜色里分外清晰,  汹涌刺激着耳膜与心脏。

        徐质初慢半拍回过神来,  推着他的肩膀意图挣扎,但在男人可怕的掠夺力道下实在微乎其微。感受到她的反抗,  扣在她脑后的大掌倏然和这个吻一起加重了力道,她一只手被牢牢钉在洗手台上,  另一只手用尽全力推拒着他。她拼命摇头想要退缩闪躲,可换来的是唇齿间更加凶狠的蹂|躏。

        她痛得拧眉,本能抓紧他的肩膀,像是在泄愤,又像是攀住浮木。潮热不堪的口腔里逐渐弥漫起物理意义上的血腥味儿,  两个人的呼吸和心跳一样难分彼此地急促交缠,她眼前已经浮上了一层泪,  攥在他衬衫上的手指轻颤着紧了又紧,撑在身侧的手腕越来越难以支撑两个人的重量,  终于在她即将坚持不住之时,  外间突然响起了敲门声。

        “咚—咚—”

        密闭的空间被这道突兀声音打破。身前的人逐渐停下了动作,压制在她身上的力道也略微松懈下来,  松开她的手腕搂住她的腰揽向自己怀里。她整个人尚处在缺氧的晕眩里,  靠在他颈侧闭了闭眼,  轻轻长出了口气。

        他抚着她的背,低头拿唇碰了下她额头,见她恹恹的没反抗,他便得寸进尺从她的额角到眉间,又到眼角尾,鼻翼,唇角——

        她拧眉歪头躲了过去,那个吻意外落到她耳后,痒得她蓦然缩了一下脖子,像只被触到开关缩起来的小猫。徐经野没忍住翘起唇角,大掌扣着她的后颈,拥紧了她。

        这个夜晚原本的不快和矛盾全部短暂让路暧昧情|欲。两个人静默维持着这一刻的贴近,直到半晌之后,外面的敲门声再次响了起来。

        徐经野有些不悦,怀里的人挣了挣,无奈用力推他。他顺了顺她的头发,恋恋不舍放开了她。徐质初低着头直到他离开浴室,抬手看了眼自己被攥得通红的左手腕,揉了揉后转身望向镜子。

        镜子中的人长发凌乱,白皙脸颊泛起浅红,漆黑眸底透着残余的潮湿,明眼人一瞟就能看出她刚刚经历了什么,更不必说她唇瓣上乍眼的伤口,边缘极其不规整,还泛着新鲜血丝,明显为大型犬撕咬所致。

        徐质初盯着镜子里的人,原本还有些迷朦的脸顿时垮了下来,半天,低声咬牙恨恨道:“狗登西。”

        “……?”

        话音出口时她凝神一愣,反应了半秒后迅速凑近镜子张开嘴,粉色舌尖上一处鲜红的咬痕,齿印清晰得都能找出哪颗牙才是真凶。

        她闭上眼深吸一口气,心里把徐经野凌迟了千百遍。

        这两处纪念般的伤口跟着她回到了北京,又跟着她仓惶出逃了徐家——他们俩回去的时候是后半夜,一路上默契保持着沉默,到家后他们各自回房,她第一件事就是找出来口罩,躺床上辗转反侧到天明,趁着徐锦山起来晨跑的空档,跟保姆打了声招呼后从小门溜出了花园。

        她去了自己的公寓,进屋后先关机蒙头睡了半天,再醒过来时鼻塞又头痛,额头也有点热,跟前两天徐经野的症状一模一样。

        徐质初恨死那只狗了。

        她点了外卖订了药,低头翻着手机里未接的电话跟信息,都没有他的。她心下隐约有点失落,但更多的感觉是松了口气。

        昨晚那个吻是场意外,她虽然是被强迫的一方,但也并没有坚定拒绝。至少有那么短暂的一瞬,她清楚知道自己的沉溺,还有更短的半瞬闪念,她希望自己沉浸其中不要醒来。

        不要醒过来,就不用面对他们这晚原本的争执,不用面对他们现实中无解的矛盾困境,更不用面对他们永远无法在一起的身份。

        昨天晚上是个彻头彻尾的错误,他们最好都不再提起各自忘记。他不联系她也好,她现在也需要一些时间整理自己,才知道今后要怎么面对他。

        徐质初叹了声,掀开被子起身洗漱。

        嘴唇上的伤口已经结痂,舌头上的却肿成了溃疡,刷牙时她小心翼翼避着,可一瞬没留神沾上牙膏瞬间冒着凉风的疼。她龇牙咧嘴吐掉牙膏吞了口水,外面门铃又响了起来。

        她匆匆漱了两下吐掉,抽了张纸一边擦嘴一边往出走。她以为来的人是外卖员,开门却是个戴着墨镜的年轻姑娘,对方一手拎着香奈儿的最新挎包,一手捏着她的外卖伸到她脸前,嘴唇张了张又突然顿住,扶了下镜框倾身凑近她,敬佩感慨:“行啊周垣,真不愧是前警校生,肋骨都撞断了还有心思干这个?”

        “……”徐质初硬着头皮把她扯了进来,闷声反驳,“不是他。”

        对方摘了墨镜,眼睛顿时瞪得更圆:“你更行啊徐质初,你这是跟哪个野男人搞一起还搞出流感病毒来了?”

        “没有,我这两天上火。”徐质初放下外卖盒,镇定应付着,“你怎么来了?”

        来人叫曹潞,是徐质初的高中兼大学同学,算是她唯一的半个朋友,也就是对方毫无疑问拿她当朋友,但她对这段关系的定义却一直非常游离。

        但单方面的情感付出并不耽误两个人表面交好,曹潞也是圈子里某家的女儿,性格茶里茶气随和可亲,原本两人是八杆子打不着的关系,甚至曹潞跟徐若清还要认识得更早一些,连两人第一次见面都是在徐若清组的聚会上,同时也是在那个晚上之后,曹潞主动找到徐质初自然示起了好。

        起先徐质初对于她的接近莫名其妙,防备了一段时间略微熟了些之后才从她嘴里听到原因,她看上徐经野了,经过她的缜密观察和敏锐判断,接近徐质初比接近徐若清更有用。

        徐质初整个人陷进无言里,下一瞬对方朝她嫣然一笑:「你也别太紧张,咱们俩没那个姑嫂缘,我现在已经换目标了。」

        就这样两个人的关系阴差阳错得到了存续,虽然见面不多但一直有联系,从高中、大学,再到毕业、各自订婚。曹潞换了鞋后闲闲走进客厅,边晃着包走边环顾打量着她的房子:“我当然是来探望你的啊,徐大小姐,订婚取消这么大的事儿也不跟我说。”

        徐质初坐到沙发上拆开餐具,敷衍应:“又不是什么好事儿。”

        “但也不是坏事儿。”曹潞在她身旁坐下来,拍拍她的膝盖安慰,“你们俩是可惜,但这件事主要怪周垣,早不跟你商量好,非要在这时候出国。都准备结婚的人了还是这么任性,跟他当年背着他爸改了志愿非要去读警校一样。”

        徐质初受之有愧她这番安慰,僵硬扯了扯唇角,岔开话题:“不说这些了。你想喝什么,果汁还是水?”

        曹潞煞有其事环顾一周,诧异道:“你这房子还有厨房呢?”

        “……”

        徐质初懒得搭理她,站起来去冰箱拿了瓶水给她:“我一个人住又用不着那么大。”

        “行吧,知道你有这个实力,就是低调。”她笑了笑,接过去,又问,“这房子你哥知道吗?”

        徐质初没想到这么快又提到他,低眸吹着勺子里的粥,半晌才回:“跟他有什么关系。”

        “那还是有点关系的,关系到他的脸面。”曹潞耸了下肩,“徐总的地产生意遍布北京城二十环,结果妹妹就在他眼皮子底下住在鼻孔大的房子里,这要是传出去他的俊脸往哪儿搁?”

        徐质初撇了下嘴,低声道:“我又不是他妹妹。”

        “行了,别矫情了。”曹潞翘着腿靠进沙发里,懒得听他们兄妹间的弯弯道道,“jsg徐老板脸是有点冷,但作为哥哥他没得挑,我这旁观者眼睛都亮着呢,你别不知足。”

        作为哥哥的时候倒是。徐质初嚼着小菜心不在焉认证,隔半天,鬼使神差幽幽问:“那要是作为男朋友呢?”

        “男朋友就算了。”身侧的人想都没想摇头,然后神神秘秘朝她一挑眉,“你知道当年我为什么突然放弃做你嫂子了吗?”

        “为什么?”徐质初抬眸。

        “那时候咱们刚上大学,有次他过生日,我去了,你临时有事没去,把礼物给我转交的,你还记得吗?”

        “嗯,记得。”

        “那天晚上我一进门就察觉出他的心情不太好,虽然他平时话也少,但跟那天什么都不说只闷头喝酒不一样。他朋友也全都看出来了,其中有个人,就一头卷毛那个,半真半假调侃他,是不是徐总最想见的人今天没来啊?”

        徐质初握着勺子顿住,半天再没有动作。

        对方继续娓娓道:“然后他们就开始起哄,闹哄哄地猜那个人到底是谁。他一直沉默喝酒也不搭话,直到他助理进来找他,俯身在他耳边说了句什么,他脸色突然变了。”

        “他起身接过助理递过来的手机出去了。包厢里的人都觉得他应该是有工作,没在意继续玩儿了起来,但是我好奇啊,我想知道那个人到底是谁跟这通电话有没有关,就悄悄跟了出去。”

        “我出去的时候他跟他助理站在走廊里,电话刚接通。我听见他先沉声问了句怎么回事,电话那头汇报的也是道男声,几句话之后,他突然暴怒着吼了起来,吓得我躲在转弯后面一激灵。”

        “他骂,那么大个活人你也能跟丢?!她一个小姑娘还能有能耐甩开你?!我付你这么多钱是干什么的?!你现在去给我找,找不到这行你以后不用再干了,她今天要是真出什么事你这条命也不用要了!!”

        曹潞惟妙惟肖学完他之后,啧了声,总结陈词:“哎,徐质初,你说你哥这暴脾气和控制欲,竟然还跟人姑娘玩儿跟踪,这种福气一般人消受得了吗?”

        徐质初沉默听着,长久没有表态,惹得对方不满又八卦:“你这是什么反应?你不震惊吗?难道你早就知道他这样了?你知道他跟踪的人是谁?啊?”

        “我怎么会知道。”她回过神,摇了下头,停了瞬,又轻声说,“就是突然听到这件事觉得有点,没想到。”

        “只是没想到吗?”

        身侧的人继续追问。徐质初看着她的眼睛,心里怔然回,确实没想到。

        当时她发现有人跟踪自己,但完全没有想到原来是他派来的人。她以是绑架她的那些人又找来了,那瞬间紧张惶遽得厉害,好不容易才甩开对方逃回了学校,敲开宿舍大门时宿管阿姨的声音堪称天籁:「305寝的徐质初?」

        她深吸口气,心有余悸点头:「嗯。」

        对方在本子上她的名字后面打了个勾,略有不耐烦道:「去哪儿了玩儿到这么晚才回来,处分明天自己看黑板,下次早一点,还有给你家里人回个电话。」

        她一边道歉一边匆匆跑进楼,以至于忽略了那后半句里的信息。她以为那只是宿管一句随口的提醒,却在多年后的这一刻意外顿悟了真相,那晚是他安排人在她身边保护她,却被她阴差阳错甩开,他联系不上她,所以给她的宿舍打了电话。

        这一刻的真相与前一天的深吻交织在一起,她难以用语言表达出此刻的心情,复杂的惆怅情绪胀满她整颗心脏。

        她知道他做这些事的原意就是不想让她知道,可是她并不想被他藏在暗里当成小姑娘保护。少女时的她缺乏成熟和果断,但也有一腔孤独的勇气,那道勇气驱使她明知他的冷漠也要向他靠近,也驱使着她曾经执迷想要知道他的心。

        她想知道他对她的情感,想知道他突然的疏远。她想知道在他们形同陌路的那些年里,他还默默做了多少她不知道的事?

        送走曹潞后是傍晚,夕阳缓至,给天边的云镀了层淡薄的金。

        是一年中温度最宜人的季节,徐质初穿了条长裙配针织衫,沿着小区外的道路缓慢走着,沿街商铺正是一天中最热闹的时候,有小吃,有水果,有咖啡屋,还有宠物店。

        她拎着几只石榴在店外驻足,店主正把一只刚剪好毛的萨摩耶抱出来吹风,又圆又滚,白得像一朵绵密的云。她弯身摸它的头,它也一点不怕生,朝着她歪头咧嘴,笑得她心情也开阔起来。

        店主是个小年轻,见她是生面孔,热情跟她聊了几句,说来说去说到大狗还是适合情侣,如果是独居女生的话,可以考虑养一只猫。

        她微笑着没有搭腔,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向橱窗,里面整整齐齐用玻璃隔出一层层的隔间,各种颜色和品类的小猫目不暇接。她弯身逐一看过去,被角落里一只普普通通的棕色小土猫吸引了视线。

        那只小猫看起来几个月大的模样,身上的毛是棕色的,嘴边却有一圈淡淡的白,仿佛偷喝了牛奶忘记擦,趴在那里乖乖巧巧望着她,像极了她记忆里的那只小猫,那年冬天被她撞到,他们一起送去医院的那只小猫。

        徐质初走神儿看了它许久,直到腿腕有些发麻,她撑着膝盖站起身,视线从玻璃里侧收回,才注意到面前的玻璃上映着一道熟悉的挺拔身影,已经在她身后不知道看了多久。

        她诧然与他相视,胸腔里瞬时酸涩翻涌。她暗暗攥紧了手里的袋子,半晌,转回了身。

        面前的人比上一次见面时清瘦了许多,但脸上的笑容一如往日清爽明朗,带着抚慰人心的力量:

        “初初,你回来了。”

        作者有话说:

        徐经野  =  野

        男人  =  狗

        徐总  =  野狗  (?)

        【小剧场】

        徐总(今天是好学狗狗&掏出小本子):今日收获,老婆的第一个点,在耳后。

        苑苑(脸红&踹开):滚啊你!!!

        然鹅作者脑子里:seven  seven  seven……(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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