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 连你也要离开我
“我结婚那是没有办法的！而且你只要再等我两年，我一定就能做完我想做的回到你身边的！你为什么就是不肯再信我一次呢？”他的怒气正盛，盯着她的脸，难以抑制的低吼：“凌秦莫趁机乘虚而入！为什么！为什么偏偏要是他？你就算气我恨我想找个人来气我，你为什么偏偏要找凌秦莫！”
“我没你想的那么无聊！”苏晨雪用尽全身的力气甩开邹文彦的手，瞪着他大声回吼回去“我和你之间，除了那点长大的情谊！还有什么吗？你凭什么说凌秦莫是趁虚而入？你算什么？我犯得着找个人来气你？”
是啊……他算什么呢？邹文彦慢慢冷静了许多，看着苏晨雪的目光越来越复杂，瞳孔里的悲伤刺痛了苏晨雪的心，为了防止自己心软，她连忙急急移开目光不再看他。
其实，从小到大她都不愿意这样与他针锋相对，不止是她潜意识的习惯维护他，还因为她看不了自己在意的人痛苦的样子。
邹文彦的声音带着痛苦在她耳边响起：“晨晨，对你来说，我和你真的只有一起长大的情谊吗？”
这样暧昧不明又满是争议的言语让苏晨雪再也抑制不住心里的火气，回头眼睛直直瞪着他，脸上全是怒意，大声吼道“邹文彦！要我再提醒你一遍吗？你已经结婚了！”
看见她生气，邹文彦反而笑了，像是一滴墨水滴进水中一般，他原先的不悦都消失不见了，“这些年……是你照亮了我的生活！我怎么可能会是因为爱上了夏妍舒而和她结婚呢？我真的……是迫不得已！”
“……”她突然安静了，眼睛里蒙起一层水汽，还好操场上的灯正好到时间熄灭了，他们两似乎谁都不愿再大声说话，生怕吵醒已经睡觉的孩子们，都压低了说话的音量。
邹文彦的声音像是漂浮在空中一样的无力又低沉，“我的确是变了，而且现在……我也无法告诉你我改变的原因。但是，我的心里，一直都只装着你！我也很想像凌秦莫一样帮你、守护你，可我还不够强大，我做不到！假如有一天，凌秦莫身陷囹圄，他连他自己也保不住，他还会出手保护你吗？”
“我们之间的事情与凌秦莫无关！你别拿他说事！”苏晨雪不悦的皱眉，语气冰冷，“你做不到的事，不代表别人也做不到！没有到那一步，你怎么知道他的选择是什么？”
邹文彦没想到，苏晨雪居然维护凌秦莫都到了这种地步了，发狠的在黑暗里直盯着她，忍不住威胁她“如果你选择了他，总有一天，我会让你知道他会怎么选择！”
“邹文彦，你太自私了！你不觉得，你现在的自私，就像是小时候，你讨厌别人在你眼前笑一样的自私！”她的声音渐渐加大了一些，“既然我选择了凌秦莫，我就绝对不会给你任何机会对他不利！”
邹文彦来到这里想要的答案已经显而易见，却还是不死心的冷笑了两声，朝苏晨雪靠近了一些，语气肯定却又带着满满的不确定性“你已经喜欢上他了，对不对？”
“你觉得呢？”一整晚的忍耐终究还是溃败，苏晨雪的眼泪最终还是不争气的落下，像个无助的孩子一样盯着邹文彦，最终，她还是藏不住对他的心疼与无奈，问到“如果你真的认为我是因为想气你才和凌秦莫在一起的，你会这么半夜三更的跑到这里来想要得到我的答案吗？”
看到苏晨雪的眼泪，邹文彦愣住，心如刀绞，眼睛里全是心疼，连同眉头都簇到一起，迟疑了片刻，还是抬手捧起了她的脸，眼泪也跟着她的泪一下子落了出来，像个孩子一样哭着低声哀求她，“晨晨，我求你……你不要喜欢凌秦莫好不好？不要和他结婚，不要去他的身边，好吗？”
苏晨雪的眼泪流得更多更急，只是咬着嘴唇盯着他痛苦而扭曲的容颜，不肯再说话。如果他来就是为了劝她这些话，那她大可不必再回答一次了！她难过，哭泣都不是因为对他还抱有幻想，而是……她从未想过，明明曾经那么亲密的两人，如今却能变得如此苍凉！甚至，只差形同陌路……
“再给我两年，你只要再等我两年！我一定可以料理好一切回你身边！你只要再给我两年的时间，我保证……我再也不会再离开你去任何地方！晨晨……不要离开我，我只有你，我真的……只有你……”
苏晨雪听见自己内心深处绝望在一点点吞噬着她，那股绝望在告诉她，她和邹文彦之间，哪怕是想回到一开始互相敌视的时候，都已经彻底回不去了！
他们之间，已经不能够再这样纠缠下去了！想到这，她吸吸鼻子强迫自己收起眼泪，往后退了一步，脸颊离开了邹文彦冰冷的双手，视线盯着地板，声音颤抖着说：“是你先离开我！丢下我的！每次你都可以这么洒脱又决绝的离开，留我在原地难过。那么为什么，你又要一次次回来找我？做不到选择我，你为什么还要走向我？还是，你就那么肯定，我会一直在原地等你？我不是你的附属品……也并不是非你不可的！”
苏晨雪没想到她的这番话会激怒邹文彦，他居然会突然发疯了一般的抱住她就想要吻她，惊吓之余，吃力的用手抵住他的肩膀不停地试图推开，扭头避开他凑过来的唇，又急又恼低吼“你放开我！你疯了吗？邹文彦！”
苏晨雪的吼声唤醒了邹文彦，他的心深深地被苏晨雪的躲闪和拒绝刺痛，红着眼睛渐渐冷静下来，缓缓松开了她，“晨晨……连你……连你……也……要离开我……”
重获自由后苏晨雪瞬间松了一口气，等她再次抬头时，邹文彦已经颤颤巍巍的走向了大门的方向，苏晨雪呆呆的站在原地，满脸的绝望，看着他冷清的背影消失在夜幕下，心被他颤抖的肩膀刺得一阵绞痛，泪水再次打湿了脸颊。她站在原地咬着嘴唇哭了很久，双腿站得有些僵硬发麻。
苏院长不知何时已经静静的站到了她的身后，轻轻用手抚摸苏晨雪的背脊，叹息着安慰她“晨晨……”喊出她的名字以后，苏院长却又不知道该如何安慰她，只好陷入沉默。
苏晨雪也站在原地沉默了片刻，抽泣着抹去脸上的泪痕，回头看苏院长，“院长……邹文彦……和我们还能算是亲人吗？”
苏院长有些担忧的看了看邹文彦消失的方向，偏头对着苏晨雪苦笑，“你们每一个在这里长大的孩子都是我的孩子，文彦他只是暂时走错了路！我相信……他会醒的！”苏院长拉住苏晨雪的手慢慢往职工宿舍走去，“晨晨……你要记住，不久以后……你就只是凌秦莫的妻子，文彦他……和我们一样，我们只是你的家人，你的亲人！你一定……不能为文彦去伤了小莫，更不能伤了你和小莫的感情！知道吗？”
“嗯……”苏晨雪点头，苏院长讲的道理她都知道也都懂，哪怕是在今晚吃饭的时候，她也有在努力的去那样做，可是……邹文彦却总是不停的来冲破那道防线……她曾经深深的喜欢过邹文彦，甚至在她漫长的人生里她早已视他成了和苏院长一样亲的亲人，这样看着他第一次在自己面前痛苦又挣扎的模样，看他没了以前的傲气卑微的祈求她的样子，她真的做不到泰然处之，这是和她一起长大，作为亲人陪着她长大的人，也是她过去六年深深喜欢过的人啊……就算不喜欢了，那早已成为亲情了的那种感情，又怎么可能放得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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