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补课
次日一早，江梨落收拾好书包准备出门，正巧江奕君正趿拉着拖鞋从楼梯上下来，他瞥见整装待发在玄关处换鞋的江梨落，打了个哈欠疑惑地问：“落落，今天不是周末吗，你这是去哪？”
兜里的手机叮咚叮咚响着，她一边弯腰穿鞋，一边随口应道：“啊，约了同学出去玩。”
江奕君老父亲心态，噼里啪啦一堆问题砸过来：“去哪玩？跟哪个同学？男生女生？”
砸得她有点懵，许久没感受过父亲的温暖与关怀的江梨落内心有点感动，如实说道：“去图书馆写作业，跟沈驰，您认识的。”
闻言他摸了摸下巴，想了半天这个沈驰是哪个臭小子，随即恍然大悟，“哦，你沈叔叔家的小子。”
“嗯。”
江奕君问她：“早餐吃了没？”
江梨落蹲下边系鞋带边回应他：“没有，我跟沈驰约好了去小区门口那家早餐店吃早餐。”
“哦，也行，”说话间他走了过来，江梨落也换好了鞋，乖乖点头嗯了声，又听江奕君问：“带的钱够不够？中午什么时候回来？跟沈驰一起也得戒备，毕竟他也是男生，万一对你……”
“爸爸，”江梨落及时打断他，眯着眼乖巧微笑，一把拉开门：“够的，不回来了，时间不早了，我先走啦！”拎起书包往外跑。
剩下站在玄关处的江奕君跟被猛然关上的门吓了一跳，嘟嘟囔囔道：“这孩子，是嫌我说话太啰嗦了吗？”念叨了一会然后转身去厨房准备早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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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驰！”江梨落慢悠悠走出小区，看见了不远处靠在自行车边上低头玩手机等她的沈驰，朝他挥挥手打招呼。
他今天穿着一件白色连帽短袖，下身穿着件黑色七分裤，露出一小节瘦白的小腿肌肉。格外少年气。
“怎么才下来？”他把手机随意塞进裤兜里，朝她这个方向走过来，语气懒散：“睡懒觉了？”
“没有，怎么可能，”她掏出兜里的手机，扫了几眼消息，除了沈驰发来的两条外，还有伊依发来的消息。
伊依：［梨落，我坐上往市中心走的公交了，到那等你们啊］
昨晚跟伊依聊天不小心说了今天要给沈驰一起写作业顺带补课的事，她也很热心肠地说反正周末没什么事，所以想一起来。
这江梨落能拒绝？果断答应她。
伊依：［还有，顺便说一下，陈同学说等会也要过来］
伊依：［可以吗？］
当然可以，正好她也帮着撮合撮合。
再说了，万一她一个人带不动沈驰，还有另外两个学霸呢。
江梨落美滋滋地想着，唇角微勾，回复了个［ok］过去，打字打一半被眼前人把手机抽走了，语气低沉：“跟谁聊天呢，这么入迷？”
“哎呀，没谁，还给我，”手中手机忽然被抽走，江梨落本能抬手去够，偏偏沈驰不如她愿，又抬高了几分，她没辙了，只能坦白，“是伊依，她也要跟我们一起去图书馆，我刚才是在和她发消息呢。”
沈驰瞥了眼备注，确实是伊依，这才把手机还给她，脸色有点不好，“不是说只有我们两个人么？”
“我什么时候说了，再说了，就当是给你请的外挂。”江梨落拍拍他，迈步往那个早餐店走，见沈驰没跟上来，扭头催促他：“快点，我好饿啊。”
·
吃完饭，两人往市中心赶。沈驰骑着自行车带她，索性离得图书馆也不远。
“他怎么也来了？”沈驰刚把车停下，江梨落从后座下来就听见他问了这么一句莫名其妙的话，她有点懵：“谁啊？”
沈驰一脸冷漠回答：“陈星辰。”
“啊，”江梨落反应过来，望见站在树荫处正在说笑的两人，向他解释：“就是吧，陈星辰听伊依说要来，他也就跟着过来了。”
沈驰：“……”
江梨落见他脸色又不好了，忙安慰道：“别这么小气嘛，你们还是同桌呢，对同桌要相亲相爱。”
神特么相亲相爱。
沈驰脸更黑了，伸手把她的书包接过来，语气冷淡：“走吧。”
周末图书馆人本来就不少，再加上他们来的时候已经九点多了，从一楼晃到了五楼才找到一间空着的自习室。
自习室有两张单独的桌子，分别可以坐两人。
“早知道就早点起来了，没想到周末大家也这么卷。”江梨落拉开椅子坐下来，叹了口气：“我与这内卷的世界格格不入。”
沈驰把两人书包放在桌上，然后拉开椅子大喇喇地坐她对面，听她这么说轻笑了声。
“哈哈，”伊依抿唇微笑，小脸红扑扑的：“梨落你说的好好笑。”
陈星辰瞥她一眼，有些好奇地问：“什么是内卷？”
“通俗易懂的来讲，就是你努力别人比你更努力，比着比着就成了内卷。”她拉开书包拉链，抽出卷子，“我刚才不小心瞥见大概初中模样的一个男生竟然在做去年的高考题，啧啧啧，你们说说，可怕不。”
伊依赞同地点点头。
“沈驰，”她突然把目光放在对面坐着正在转笔的沈驰转身上，有些责备的眼神：“你看人家初中都做高考题了，你连等差等比数列都记不下来。”
沈驰：“……”
他一挑眉，往椅子上靠，薄唇轻启：“哦，确实背不下来，不过我审美还挺好的，起码不会去听爷……”电光火石间，江梨落一瞬间知道他要说什么，她眼疾手快地起身堵住他嘴，在他耳边轻声说：“错了错了，不该嘲讽你。”
沈驰眼睛瞪大了一瞬盯着她。
剩下两人两脸懵：“爷……什么？”
江梨落干呵呵两声：“没什么，他的意思是也背不下来直线方程。”然后内心疯狂腹诽沈驰小气的报复行为。
伊依托着腮看他俩：“这样啊，沈驰同学不用自卑，其实这些方程式挺好背的，用心就能背下来。”
陈星辰则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们两眼。
“真的错了，再说了，那首歌又不是我自己想听的，是那个音乐软件随机播放的。”江梨落掐着嗓音尽量低声用两人能听见的音量说话。
女生温热的呼吸喷洒过来，痒痒的。距离很近，沈驰能清晰看见她脸上浅色的绒毛，和她瞳孔中倒映出的自己的模样。
见好好说话沈驰不听，江梨落故作凶狠地磨了磨牙，威胁道：“懂了没？懂了点头。”
沈驰愣了下，点了点头。
这还差不多。
确保沈驰不会再说什么，江梨落才松开手，手心被他嘴唇贴过的地方还有些痒，她无意识地蜷了蜷手指，捏成一个拳，镇定自若指了指沈驰面前的卷纸，“咳，你先写这张，不会的问我。”
沈驰也被她刚才突然的举动弄得有些慌乱，耳朵微微染红，他故作掩饰地拨拉了下额发，声音有点哑：“行。”
江梨落是那种一做题容易沉迷其中，不会受到外界干扰的人。
等她做完整张卷纸，呼出一口气抬头想看看沈驰的进展时，发现他手里正无意识转着笔盯着她发呆，她往前微微倾身瞥了一眼他的卷纸。
得，只做了前半面选择题。
她往旁边扭头想看看伊依和陈星辰的进展，结果，人呢？
“嘿！”她伸手在沈驰眼前晃了晃，轻声询问：“他们俩人呢？”
沈驰回过神，轻咳了声，“去买水了。”
“哦。”江梨落转了转脖子舒缓，双手交叠拖着下巴：“你刚才为什么盯着我发呆，说，是不是在想什么坏事？”
比如趁着她做题偷偷骂她。
“想什么呢？”沈驰轻嗤了声，转了转笔：“我是那种人么？”
“不是就好，”江梨落起身轻抬起椅子坐到沈驰旁边，点了点他空了一面半的数学卷纸，眯眼微笑：“那道题不会，我教你啊。”
女生动作伴随着一股香甜的橙子味飘过来，沈驰无意识轻嗅了嗅，后知后觉有点不好意思。他的右手转笔越发快，不停歇地转动着。
“这道题，若椭圆x/a+y/b=1且（a>b>0）的焦点到相应准线的距离大于椭圆的长轴长，则椭圆离心率的取值范围是……”江梨落专注分析题目，在一边的草稿纸上写写画画，“这题很简单啊，喏，这是解题步骤。”
沈驰接过来，大致扫了一眼。
解题步骤很详细，把公式列在最上面，她的字体很清秀，总体来看赏心悦目。
“懂了没？”江梨落给了他两分钟理解时间，听沈驰嗯了声后继续讲下一道题。
半晌后另外两人回来了，伊依轻轻放在他们桌上两杯东西：“梨落，给你买的奶茶。沈驰同学，这是给你买的水。”
“依依，抱抱。”江梨落凑过去抱住她的细腰，把脸埋在那蹭了蹭，然后松开她拎起奶茶把管插进去：“你怎么知道我最喜欢喝这个奶茶了。”
伊依被她蹭得眯了眯眼，唇边酒窝露出来：“上次点奶茶你点了两杯这个，我觉得你应该是挺喜欢这个口味的。”
竟然有人会这么细心关注这个，江梨落对她的甜妹滤镜又厚了几层：“啊啊啊啊么么。”
“对了，梨落我得回去了。”伊依边收拾东西边说，“我妈妈说我外婆脚扭到了住院了，让我回家。”
她背上书包，一副乖巧小孩的模样，“不好意思了，说好要陪你们一整天的。”
江梨落吮着奶茶，含含糊糊地说：“没事，你快回去吧，家里的事要紧。”
陈星辰也把东西收拾好了，眉梢轻挑：“我去送她。”
江梨落点点头：“嗯。”
等两人都走后，她才转头去看沈驰，对方却没在做题，眼眸黑沉盯着她，问：“好喝么？”
江梨落不明所以：“当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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