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跳舞

吃完饭之后，温玟借口要午睡，回到了房间里。

        身为女明星，纵然这些年来双腿瘫痪，但温玟一直对身材有着严苛的控制，她无法容忍自己变得肥胖，但私心里又不想让白清韶看到她大汗淋漓锻炼时候的狼狈模样，在关上门之后，温玟才开始进行力所能及的拉伸以及上肢锻炼训练。

        以前的温玟毫无胃口，饮食上摄入极少，体重日益降低，甚至会被助理要求增肥，但今天温玟突然发现这段时间她吃下了太多东西，为了防止突然变胖，是时候进行必要的锻炼了。

        出了一身酣畅淋漓的汗以后，温玟心中的危机感才消退了一些。她进了洗手间放了水，此时正值中午，经由太阳暴晒，水龙头流出的水水温相对较高，温玟不打算另外烧水惊动白清韶和外婆，打算就着这个水温的水洗澡。

        为了方便温玟洗漱，也为了避开尴尬，白清韶将白佳怡的大澡盆放进了白佳怡房间的小洗手间里。

        借由上肢力量和白清韶放好的拐杖，温玟慢慢地在澡盆之中躺下，纵然水温比平日较低，但温玟发现自己一点儿也不觉得寒冷。

        她低头望向了下半身，此时温玟下半身还是双腿的模样，大概是变成了怪物带来的好处，温玟的恢复力变得极强：之前温玟拔鳞片生出来的伤疤只留下了淡淡的痕迹，似乎过两天就能彻底消除。而随着温玟的视线，温玟的下半身肉眼可见、慢慢地一点点变成了鱼尾。

        鱼尾已经彻底长成了。

        褪去了之前参差不齐的丑陋，此时她下半身的鳞片鳞次栉比，排列有序，泛着漂亮的蓝紫色光泽，纵然心中不愿意看到这条鱼尾，但温玟不得不承认：这条鱼尾确实有些好看。

        而大概是鱼尾已经彻底生成的原因，温玟发现了更多的东西：在温玟情绪不激动的时候，她的腿会慢慢恢复成人腿，而一旦温玟情绪失控，在她的视野里，她的双腿便会又一次变成鱼尾。

        运动后泡澡是一件极为舒适的事情，温玟已经很久没有这么惬意，这让她的情绪极为稳定，甚至有心情思索这突如其来的鱼尾的事情。

        ——自己能不能控制住这鱼尾的变化呢？

        温玟心中忽然生出了一种想法。

        她闭上眼，心中默念着‘变成人腿’，明显感觉到身体里似乎有一股陌生的热流涌过。

        再次睁开眼时，温玟的下半身已经变成了人腿。

        验证了自己的猜测，温玟咽了咽口水，心跳不受控制地加快，但因为一激动，双腿不受控制又一次变回了鱼尾。

        之后温玟默念了两三遍‘变成人腿’，她的下半身才再次变回了人腿。

        但这已经足够了。

        至少温玟掌握了能控制住鱼尾转变的方法。

        温玟又测试了几次，在差不多能自如地切换人腿和鱼尾之后才停了下来，借着浴室的镜子开始认真地打量自己，在变成怪物之后，除了瞳孔的变化之外，其实她身体的其余地方也发生了一些变化：比如皮肤更加细腻白皙，不再是之前病态而憔悴的苍白，变得极为饱满。嘴唇更艳了一些，头发比之以前更加茂盛……

        温玟这个澡的时间洗得很长，等她出来的时候不知不觉已经过了一个小时。

        大概是变成了鱼的原因，温玟发现她开始喜欢上曾经让她生畏的水，而泡了这么久的澡，温玟的皮肤一点儿也没变皱，反而变得更加细腻饱满。

        山间风大，温玟也不想问白清韶借电吹风，索性推开了窗户打算坐在窗口自然风干头发。

        而几乎是推开窗的一刹那，温玟就发现了正在院子里跳舞的白清韶。

        同温玟一样，白清韶也吃撑了，并且两人都想到了一处，都想通过运动来减肥。

        在母亲查出重病之前，母亲想要给白清韶最好的一切，供着白清韶扎扎实实学了几年的舞蹈，纵然后来家里没钱再供养白清韶继续练舞，但基础摆在那里，白清韶的舞蹈也是她在社交媒体吸粉的一大原因。

        白清韶一直有一个在村子里的各个地方跳舞，剪辑成一个视频上传社交媒体、宣传村子里美景的想法，但之前一直没什么机会实践，此次晕倒也给白清韶敲响了警钟：或许是太久没有松动筋骨的原因，所以身体素质变差了很多，而且白清韶实在是太撑了，急需运动来促进消化。

        外婆老人家要午睡，白清韶就带上了白佳怡小朋友，从村子后面的大湖开始录制，再到郁郁葱葱的田野，第三站才是自家的小院。

        白佳怡小朋友还是第一次看到白清韶跳舞，整个人都高兴疯了，她听话地帮白清韶拿着相机挑选视角，录制着视频，双眼放光地望着白清韶，宛若复读机一般不断重复：“妈妈我以后也想学习跳舞，变得和你一样……”

        白清韶这一次换上了长裙，她挑选的角度极好，近处是绽放的各色野花，背后是古朴的墙面，木头的窗户推开，再远点是巍峨的青山，勾勒出一种恰到好处的自然美感。

        白清韶跳起了舞。

        她知道温玟之前的舞蹈功底也很好，自己这稀疏平常的水平糊弄下门外汉还差不多，在温玟面前完全不够瞧，但温玟现在的状态注定无法再跳舞，怕被温玟看到刺激到她，白清韶本打算速战速决，然而或许是越担心什么越是来什么，白清韶紧张之下，动作连连出错，录了几遍都没录好。

        这个状态再录下去也只是浪费时间。

        白清韶心中叹了口气，打算最后再录制一次，如果还没出来想要的效果就改日再录，然而动作一起，想到屋子里的温玟，白清韶忍不住就加快了节奏……

        眼见着即将再次失败，恰在这个时候，窗户里头突然传出了一段无比动听的歌声——

        歌词是某一首流传了很久的情歌，旋律却截然不同。

        那段歌声恰到好处地配合着白清韶舞蹈的旋律，浑然天成，让人想起林间稀疏的阳光，自行车后座的‘叮当’响，情侣约会时初次牵手的美好、林间漫步的闲适、第一次接吻时的羞怯……

        温玟的歌声，比传说中更加美妙动听。

        白清韶一愣，随即和着温玟的歌声翩翩起舞，浑然忘我，感觉这是她人生完成度最好的作品之一。

        而拍摄出来的效果也很好，镜头前的美人翩翩起舞，镜头后半开的窗户旁隐隐绰绰坐着一个人，镜头晃过，含糊地能看到她漆黑的长发和露出来的含笑的桃花眼，神秘却又瑰美。

        白清韶很喜欢这样的效果，但想起这好像是温玟没有流传出去的旋律，温玟歌曲的价格并不是自己能承担得起的，白清韶并不打算用这支视频，只打算自己珍藏。

        但白清韶仍旧十分感谢温玟的好意。

        为了感谢温玟，她用白天摘好的玉米，做了一顿丰盛的玉米宴：玉米炖排骨，椒盐玉米，玉米烙……此外还做了一顿丰盛的晚饭。

        温玟已经习惯了白清韶家吃饭的氛围。

        在白佳怡小朋友叽叽喳喳的声音中，几人其乐融融地吃着饭，冷不防白清韶的电话却突然响起——

        看到屏幕上‘温玟助理’四个字，白清韶将手机递给了温玟，而温玟一接通电话，就听到话筒里传来助理无比兴奋的声音：“温玟姐，你再忍两天，当地消防忙完了其他地方也出动过来这边帮忙挖山了，最迟后天我就能进山来接你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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