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雪糕
这天晚上，白佳怡洗完澡之后死乞白赖一定要和白清韶一起睡，睡觉的时候更是睡不安稳，搂着白清韶一直不松开。
白清韶自从做了那种梦就开始独自睡觉，怕自己又做那种梦惊扰了白佳怡，到时候无法跟白佳怡解释，白清韶强撑着精力，这一夜都没有睡好。
在第二天白佳怡撒娇闹着一定要吃两个冰淇淋的时候，焦头烂额的白清韶想起前一晚的经历，灵机一动，笑得格外‘温柔’:“佳怡，你要吃两个冰淇淋其实也不是不可以，只是你要答应我一件事……”
白佳怡小朋友眼睛一亮：虽然她知道自己每次吃多了冰淇淋就会拉肚子，可冰淇淋太好吃了，她实在是忍不住，平时白清韶都约束着不让她多吃冰淇淋，没想到白清韶今天这么好说话，白佳怡立马伸出小肉手去抓第二个冰淇淋，却冷不防被白清韶按住了手——
白清韶脸上的笑容看起来更温和了一些：“你先听听我想让你答应什么事——温玟阿姨今晚有点害怕，你要是吃了两个冰淇淋，你今晚就回去和温玟阿姨一起睡，我会拜托让温玟阿姨给你讲故事的……”
“妈妈，你——”
白佳怡小身子一颤，乌溜溜的大眼睛不敢置信地望了白清韶一眼，没想到妈妈会突然这么残忍！前天晚上的可怕记忆涌上脑海，白佳怡抽了抽鼻子，白胖的小手夸张地颤了颤，不情不愿地缩回了手。
而几乎是白佳怡刚缩回手，白清韶就拿起那个冰淇淋畅快地塞进了自己的嘴里，如若不是当着白佳怡的面，白清韶几乎按捺不住想要大笑出声——
终于有人能制住白佳怡了！真是了不得！
“妈妈，你、你……”
白佳怡小朋友委委屈屈地看着白清韶，不明白白清韶为什么突然间这么不讲武德，可她真的害怕温玟阿姨讲的那些故事，只能垮着一张包子脸，舔着已经吃完的冰淇淋棍子，可怜巴巴地学着电视里看到的情节，抚着小肚皮自我安慰——
“佳怡啊！你已经是个成熟的小孩了，你要去宰相的肚子里撑船，你的心要长宽一点。你昨天不小心吃了西瓜籽，肚子里估计已经长出了西瓜娃娃，你千万不要被母后气着，动了胎气……”
白清韶听清了白佳怡小朋友的碎碎念，想起这些天晚上外婆看的宫斗剧，还是没忍住笑，一口冰淇淋喷了出去……
几滴冰淇淋汁溅到衣服上，白清韶措手不及，正打算找纸巾擦拭，身后便伸过来一只白皙漂亮的手，那只漂亮的手上捏着两张纸巾，细心地擦拭着白清韶衣角的污渍——
看着突然出现的温玟，白清韶僵在了原地。
所谓乐极生悲大概就是这个道理——前一刻还在笑话白佳怡被温玟制住了，没一会就轮到了白清韶自己：白清韶只是突发奇想想用温玟来管束一下白佳怡，却没想到会被温玟抓个正着。
外婆早上给白清韶的轮椅滴了几滴机油，行走起来已经没有那种‘咯吱咯吱’的声音，白清韶专注地和白佳怡聊天，也不知道温玟是什么时候出现在她身后。
看着温玟平静淡漠看不出情绪的脸庞，白清韶做贼心虚，忍不住红了耳根。
“我们只是在开玩笑，不是有心的……”白清韶望着温玟的脸色，不知道温玟究竟听到了多少，吞吞吐吐开口解释。
“嗯，我知道你们在开玩笑。”温玟的语调平静听不出起伏，白清韶还没来得及松一口气，便听到温玟继续说道：“我也是头一次知道我晚上会害怕，心中也觉得很新奇……”
这下白清韶彻底确定了下来：温玟听到了整段对话。
想起之前那些编出来的吓唬白佳怡的话，白清韶登时整张脸都红了，恨不能找个地缝钻进去——
“对不起，”白清韶真诚道歉，心中无比尴尬，但确实是她胡说在先，一句“是我胡言乱语”还没出口，便听到温玟‘嗯’了一声：“也不是多大的事情。我原谅你了，但我需要一些补偿……”
迎着白清韶不解的眼，温玟慢条斯理丢掉了擦拭白清韶衣角的纸巾，细心地扯顺白清韶的衣角，目光在白清韶嘴角残留的冰淇淋上凝了一瞬，然后垂下眼，直起身，在白清韶手中剩了一大半的冰淇淋上咬了一口……
浓郁的奶香味传遍味蕾，心中那丝莫名的、觉得白清韶的唇瓣无比鲜嫩甚至想要吻上去的悸动似乎也被冰冰凉凉的冰淇淋压了下去——
温玟也不明白为什么自己鬼使神差就想吃白清韶吃过的雪糕，但大概是抢来的东西更好吃，温玟看着白清韶瞪大的眼，心口一阵甘甜，脸颊却是莫名的有些发热，忍不住就弯起了唇。
白清韶这一天都有些神魂不复。
她的眼前不知怎的，老是晃出温玟嘴角沾着冰淇淋，坐在轮椅上懒洋洋朝着她笑的模样。
那样的温玟实在是太夺目了，白清韶一想起来就觉得身体发烫。
而一想起温玟，白清韶就忍不住又想起那个被她啃了一口的冰淇淋：温玟明明看到自己啃过那个冰淇淋，为什么还要吃？而且还是顺着自己咬过的位置再咬一口……
白清韶心中困惑，却又觉得或许是自己少见多怪的原因：自从生下白佳怡之后，白清韶纵然意识到了自己的取向，但生活尚且自顾不暇，白清韶根本没心思去发展别的感情。但据白清韶观察，很多女孩子都会和朋友们打打闹闹，分食食物……
纵然心中这么告诫自己这只是因为温玟把自己当成了朋友，但白清韶仍旧静不下心来，一整天只能努力做家务，转移注意力。
而这样的做法导致了白清韶的极度劳累，再加上之前两天晚上几乎都没睡着，白清韶精神有些恍惚，也并没有注意到白佳怡小朋友非同寻常的沉默。
纵然反复告诫自己尽量不要睡着，白清韶还是忍不住睡了过去。
白清韶又一次梦见了那一尾人鱼。
人鱼纤长的尾巴紧紧地缠绕着白清韶，极致的快乐之后，人鱼用一种又娇又软的声音对白清韶说着情话——
“清韶，你好香，我好喜欢你身上沐浴露的味道……”
“清韶，你的眼睛真漂亮……”
白清韶被这条人鱼的喷在耳畔的呼吸搅得身体发软，忍不住咬唇回头看了那条人鱼一眼——
笼罩在人鱼脸上的迷雾慢慢消散，逐渐露出一张白清韶熟悉的脸——
白清韶一愣，彻底从梦中吓醒了过来。
白清韶醒来后的第一件事就是查探一旁白佳怡的动静：要是自己梦里发出了响动被白佳怡发现，那白清韶觉得自己真的该换一个星球生活了——
然而出乎白清韶意料，白佳怡小朋友并不在床上。
或许是出去上厕所了。
白清韶松了口气，想起梦里的景象又忍不住觉得无比歉疚：自己真的色迷心窍，白天觊觎温玟的美色，晚上居然夜有所梦将温玟幻象成了那条人鱼……
白清韶咬紧下唇，飞快地跑进洗手间又开始洗澡，只想当做一切都没发生过。
而在隔壁的另一间房里，白佳怡抱着她的人鱼娃娃，正在纠结地望着床上的温玟——
“温玟阿姨，你真的晚上怕黑吗？”
温玟不知道白佳怡为什么这么问，但想起自己已经要了‘补偿’，又想起白清韶当时又羞又恼的模样，温玟忍不住弯起唇，含糊着开口：“大概吧！”
“那，那温玟阿姨，你去和姐姐睡吧……”
听到温玟的回复，白佳怡小朋友抱紧了手里的布娃娃，努力挺起胸膛，终于下定了决心：“她会保护你的，我已经是大孩子了，我可以一个人睡。”
“但、但温玟阿姨，你去了姐姐的房间里，能不能不要给姐姐讲故事？我担心姐姐会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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