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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第9章


从面积上来看,这铺子是贵了。但唐凝了解过,城中在自己铺子门前,可以从早到晚摆摊。铺面是小,若在门口再摆两张桌子,也够用了。

        唐凝看上了这个地段。离东城门不远,门外就是官道,来往的商人客人要去城中的市场和商铺大多要经过这里,不远的对面就是官办市场,这里人流量肯定少不了。而且离县衙近,不用担心治安问题。

        缺点就是离家远,但唐凝打算把后面一小间用作仓库,每日不用带东西往返,就当锻炼身体。

        手中的钱当然不够,唐凝甚至没来得及跟爹娘提起,回家取了首饰盒,就往当铺跑,当了几件压箱底的首饰,得到七两银子,钱就够了。

        妇人带她去找还在当差的师爷,签订契约。

        回家路上,秦肆抱着装地契的首饰盒子,闷闷地,一直没说话。

        “咋了?”唐凝问。

        秦肆抬头,黑色明亮的大眼睛里氤氲着水汽。少年的喉结滚了滚,说:“买我花了二十两银子。”

        唐凝愣了,半天才猜到秦肆的潜台词,轻笑道:“怎么,觉得你自己不如这铺子值钱?”

        在秦肆张嘴前,她赶紧安慰道:“你别多想。家里最近不宽裕,跟你没关系,要怪也是怪我。”

        原主恋爱脑跟渣男私奔,是一切事情的源头。唐家花了大量金钱和心力才保住名声,但偶尔他们还会遇到别人的议论,有的亲友邻居当面恭喜他们成婚,言语间却是对秦肆出身的奚落,假意可惜唐凝一身才貌。

        唐凝自己并不在意。别人骂的那个蠢蛋又不是她本人。而且她对秦肆入赘是满意的,在当前社会,若她真如亲戚们所说嫁入高门,那可真是要被困在大宅子里,别说出门做生意,想外出透口气都难。

        可能,秦肆心里是有疙瘩的。这也正常,有时间得多开导开导,不能让他想偏了,心生怨恨。

        唐凝继续说:“你跟我好好干,努力赚钱,都会好的。”

        秦肆看向她,黑色的眸子里倒映着她的笑脸。

        唐凝有点不好意思,移开目光,却听秦肆说:“好。将来我赚钱给娘子买镯子。”

        “哎?”唐凝这才知道,他是因为自己当掉首饰而不高兴啊。

        她郑重地拍拍秦肆的肩,鼓励道,“那你要努力,我可看不上寻常货色。”

        原主的首饰买来,都保管得很好,刚刚急需用钱从价格上来说是有点吃亏的。但唐凝却认为不亏。现在许多细碎的小事都要她操劳,带镯子碍事。而且说实话,她不喜欢那些首饰,材质一般,样式老气,完全不想戴,还不如换成银子。

        她甚至想都卖光,就怕被唐父唐母骂。有些头疼的是,手上的现钱已不足一两,得快些利用铺子扩大生意规模获得稳定的现金流,否则他们日常生活都是问题。

        “娘子值得最好的。”

        秦肆突然冒了句,让唐凝有点脸红。她岔开话题:“以后不用早起占位置,你开不开心?”

        两人一路说笑走回家。向爹娘坦白后,唐凝自然是挨了顿骂。

        唐父骂完,又抱着酒壶悲古伤秋,最后叹道:“罢了,是为父没用。那些是我和你娘自你出生一点点攒的嫁妆,也该是你的,卖了就卖了吧。钱还够吗?不够我拉下老脸去借。”

        “够了够了。”唐凝笑道,“爹,女儿也是想赶紧定下营生,不让您再操心。”

        早市这边,唐凝两人还是继续出摊卖煎包,稳定赚钱,还要告诉熟客们他们将要在城东开店。

        许多住得近的人感到可惜,早上的时间赶,来不及去城东买。就连富贵闲人赵员外也说遗憾,离得远更抢不到煎包了。

        唐凝笑着为新店做宣传,说铺子不止买煎包,还会不断推出新东西,欢迎大家前往。

        下午,唐凝二人便不能像往日那般闲散,得忙铺子的装修。

        先把通往后院的墙用砖封起来。

        原来的土墙上全是油烟,得全部刮掉,用土灰重上。泥巴地面需要打平,铺上粗制的石砖。旧家具也要拉到河边洗掉污垢,晒干打磨光亮。

        还好铺子面积不大,花不了太多钱。有秦肆几个哥们儿帮忙,也不用另外雇人。唐凝的规划还算合理,并提供美味管饱的伙食,大家干得热火朝天。

        经过考虑,唐凝还从几个少年中挑了个踏实认真的来当伙计。气得其他几个捶胸顿足,只恨之前自己干得不够卖力。

        唐凝宽慰他们,铺子大了,需要的东西就更多,会把采买工作交给他们。等赚了钱,还会买更大的铺子,缺人就会从他们中挑人补上。也许有天,他们都会是她手下的管事。

        少年们个个激动地眼冒精光,似乎看到了有天自己出人头地。

        却说秦家那边,窗外是难以停歇的雨声。

        秦父盘腿坐在床上,叫嚷道:“可怜我地里的粮食哦,糟蹋要遭天打雷劈的!”

        秦母满不在意地搓手,说:“老头子,放宽心。往年的粮食不都收回来了,湿了晒晒就好。”

        秦父捋捋胡子,刚平息下怒气,端起桌上的粗陶碗,怒气又涌上来。

        “死婆娘,让你烧的水哩!我叫唤了一天,你都不肯干,要把人渴死。”

        秦父甩着烟杆重重打在秦母身上。

        秦母伏在床上,双手在空中虚晃,身体和腿却没动,只一张嘴凄厉地叫痛。

        “老头子,这不怪我,是李娘那懒蛋,今天又忘了挑水,柴也没捡,我拿什么烧啊。总不能让我出去淋雨?要是我病死了,谁来伺候你老头子哦。”

        “病死你算了,要你这又懒又蠢的婆娘有屁用。”

        秦父不打了,秦母就擦干眼泪,半躺在床上,悠悠抖起腿来。

        待到门外响起人声,秦母一蹦而起,到了堂屋看到大郎和李娘两人正在卸背篓。

        草笠落在门口,厚重的雨水被他们带进来,让本就潮湿的屋内变得处处水淋淋。

        “咋就这一点?天色还早呢。”秦母探头看背篓里的东西。

        玉米须狼狈地黏在玉米外皮上,像是归来两人湿漉漉的头发。

        “这么大的雨,要干你去干。”秦家大郎推开秦母,踢掉沉重的湿布鞋,朝里屋走去。

        “哎呦呦。”秦母晃了晃。转向在墙角擦脸的李娘。

        “让你捡的柴,挑的水哩?如今你是越来越能了,懒得啥也不干,等我伺候你是不是?”

        秦母举起拳头,一下下捶在李娘身上。

        “这几天下大雨,我还要帮相公抢收,哪有功夫做那么多。”李娘哭道,她仿佛刚从水里出来,黑红的皮肤泡到有些泛白,整个人也因为又气又冷不停发抖。

        “嘿,你还敢顶嘴!”秦母甩了个巴掌。

        “又累又冻一整天,连口热水都喝不上!”大郎换了衣服出来,粗暴地掀帘子,竟直接拽下来,他把布帘扔到地上,踩了几脚。

        “臭婆娘,养你们有屁用!”秦父跟在后边出来,狠狠啐了口,“一天就知道吵,还不赶紧去做饭。”

        在铜头烟杆的威胁下,李娘咬了咬牙,出了屋。

        这顿饭也吃得极不痛快。

        先是李娘捡回来的柴太湿半天点不着,秦母厚着脸皮问邻居家借来柴火,煮了新收的玉米,端上桌,却有股馊味。

        最近天气还没变冷,大雨却下个不停,庄稼来不及收就烂在地里了。

        秦父气得摔了筷子,“一群败家子!别人家的粮食都晾好拿去卖钱了。你们糟蹋了我的良田,把我老秦家几辈庄稼人的脸都丢尽了!”

        “哪有一群人?全家都靠我一个做农活,往年还有四弟帮忙。”大郎说到这里,硬生生哽住。

        秦母脸色大变,用哭腔嘶吼:“什么四弟,那个混混子能做什么?是不是你看家里有钱了,就不想好好干活!你门都没有,那二十两可是你弟读书和娶媳妇的钱,一个铜板也不会给你!粮食烂了,你就等着饿肚子吧!”

        “不给,那我们现在就分家!”李娘大哭,“大郎好歹是个壮年劳力,怎么养不活我们娘俩?不用伺候你二老,我们还能过得更好哩!”

        秦肆离家后带来的矛盾,李娘最清楚。

        捡柴,劈柴,挑水,从前这些全是秦肆干。但秦肆和家里闹得僵几乎不怎么正常说话,李娘为了能偷懒,就把这些功劳顶替了去。现在苦果落在了她头上,挑水的两个空桶她担起都吃力,累死累活才能挑半桶水回来,她还要为此事挨打挨骂。

        农忙时,她去田里送饭,总看到秦肆在干活,为了吹嘘自家相公,她并不会提及秦肆。反正秦肆没有饭吃也不会问家里要,只会生闷气和爹娘冷战。而大郎又是个木头,不咋会说话,说秦肆的事总会被忽略,秦父秦母只相信自己那一套,听不进去不同的意见。

        之前,李娘告诉自己可以忍,等到秦安考取功名沾沾光。而今天,她被赶出去劳作,在大雨中饿着肚子泡了大半天,秦母又说了这样的话,她想死的心都有了。

        “我老秦家,哪要你一个外人说话!”秦父拿起大碗,泼了过去。

        碗里的玉米棒子砸在李娘头上,热水洒了一身,刚换的衣服又湿了。李娘站起来,哭肿的眼睛看了大郎一眼,捂着嘴跑出去,坐在她旁边的小丫头举着手中啃了一半的玉米,跟着跑走。

        另一个小姑娘面前的玉米完完整整,她见没人说话,拽了拽秦母的衣角,撒娇道:“娘,我饿。”

        秦母使了个眼色,让她不要说话。

        秦父怒道:“饿饿饿,我也饿一天了。粮食收不好,都饿死算了。”

        “老头子,别气了,小心身体。”秦母笑成一朵皱巴巴的花。

        “咱家现在又不愁没粮食吃,天凉了,该补补。我去炖只鸡,刚好有只病得快死了,现在下大雨又没法拿去卖,小心也泡臭了。”

        秦父板着一张脸,不情愿地点头。

        秦母却像得了圣旨般高兴,哼着不知名的调子出去了。

        大郎几度张嘴又闭上,终于开口:“爹,确实怪我,前些日子过节忙着喝酒,没及时收庄稼。”

        “哎,大郎啊。”秦父沉痛地叹了口气,“村里好点的汉子能一个人种十来亩,你种三亩都不成,你干活干不过人家。你弟弟一看书就会,你现在连名字都不认得,你读书也读不过人家。这辈子是没什么出息了,唯一能靠的只有你弟弟。等他将来做了大官,给你安排个油水厚的闲官当当,你都能护佑子孙后代喽。”

        “酒该喝就喝,死婆娘不行就换。”秦父拍拍大郎的肩,“你可不能听那婆娘的挑拨。女的都喜欢勾着男的办坏事,她们的话可千万不能听。”

        大郎木着一张脸点头。

        等秦母端来一锅热腾腾的鸡汤时,秦家已经恢复了其乐融融的样子,只遗憾道:“没让安儿吃上,真是浪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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