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在等
看着万启蝶带着孩子走远，方卓也不急着追上去，站在那儿朝万启蝶喊道：“万启蝶，你至于嘛！我在苏州人生地不熟的，你的良心不会痛吗？”
万启蝶走了一段距离过后，还是停了下来，方卓这才追了上去。
“好啦，不逗你了，也就是仗着我喜欢你，想我方某人，何时看过女人的脸色！罢了罢了，也怪我自己眼光不好。”方卓的样子依旧没个正形。
“得了吧你！”万启蝶突然停了下来“你的行李呢？”
“糟了，我的行李忘拿了！”
“快去看看，看看火车开走了没！”
“你在这儿等着，我去去就回！”说着方卓就飞奔走了。
万启蝶抱着孩子，在路边等着，她盯着仙仙，眼睛就没离开过。本来是计划带着仙仙一起回苏州的，但是在出发的一个礼拜前，仙仙突发高热并全身抽搐，把她吓坏了。在医院观察了几天过后，医生诊断说只是高热惊厥，但为了保险起见还是建议再多静养几天，不建议那么快带着仙仙赶长途。
要不是当时李院长这边催得有些急，再加上仙仙的状况已经大好，万启蝶也不会急着一个人跑回苏州来。不过也好，她之前那么忙，要是把仙仙一起带回来了，也只能托人帮忙照看，这样还不如让仙仙留在云南，有专人照顾，还有方卓在，她也用不着担心太多。
“仙仙，看见阿妈就哭，不认得阿妈了吗？”万启蝶捏着孩子的手举到自己的嘴边亲了一下。
“阿~妈。”仙仙还是很给面子的叫了一声。
“来，亲亲阿妈！”
万启蝶把脸凑到了孩子的嘴边，仙仙还是很配合的亲了她一下，万启蝶笑得一脸的满足。
“万启蝶！”
万启蝶听到有人喊自己，转身看了过去，是何以茂，他坐在车里，车就停在隔她几步远的路边。
“以茂，好巧，居然在这儿碰到了你。”
“你逗孩子逗得还挺入迷，按了几声喇叭你都没听见，这个孩子是？”
“这是我女儿，叫万仙仙，今天刚到苏州。”
“女儿？是你收养的那个？”
“你怎么知道？”万启蝶很惊讶。
“我听小晓说的。”
“哦，我还以为那丫头都不记得我跟她说过这事儿了呢！”
万启蝶两年前曾在信里提起过，她告诉黎小晓她收养了一个才几个月大的女婴，但之后就没怎么说孩子的事了，毕竟书信的篇幅有限。万启蝶以为黎小晓已经忘了，没想到她还记得。
“来，仙仙，跟何叔叔打声招呼。”
“等一下！”何以茂打开车门走了下来。
“仙仙，问何叔叔好~”万启蝶举着孩子的手，带着她挥挥手。
“不要~不要~”仙仙看着何以茂靠近立马躲开，把头埋在万启蝶身上哭了起来。
“怎么了仙仙，怎么又哭了？小哭包！”万启蝶一边安慰着孩子，一边向何以茂解释，“不好意思啊，孩子可能还不适应，长途跋涉来到陌生的地方不怎么有安全感。”
“没关系，小朋友嘛！看来下次我要多准备点糖果，讨好讨好她。”何以茂抬了抬手看了一眼时间“我还有点事，就先走了。”
“好，再见。”
何以茂走后，孩子也慢慢停住了哭声。
“阿万！”方卓跑得气喘吁吁，“刚刚，刚刚那人，是谁呀？”
“是我的妹夫，你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万启蝶看着跑得额角出汗的方卓，再看了看他手上提着的东西，“方卓，你别告诉我这个小箱子就是你的全部行李？”
“对呀，我是不是跑得很快？还好火车在卸货多耽搁了点时间，我再去晚一步可就开走了，还好这箱子没被人顺走，呼，跑死我了。”方卓还在喘着粗气。
“东西都拿到了你还跑这么快干嘛，难道这次也是有恶犬在追你？”
“笑什么，你这小丫头，这么快就被你妈收买了啊？小坏蛋！”
仙仙笑得很开心，方卓一脸宠溺的捏了捏她的脸。
“方卓，你告诉我，你就带这么一个箱子，仙仙和你的东西能装下吗？”
“我又没带其他多余的东西，就给仙仙带了点衣服，就剩这一身干净衣服了，其他的我都扔了，反正有我这一箱子东西，一切都好解决，何必大包小包的累着自己。”
“扔了？衣服脏了你带过来给我，我洗了就行，你这做派，真是······”万启蝶对方卓这样的做派也是既无奈又无语。
“哎呀，都是仙仙拉身上了才换的，臭熏熏的留着干嘛？！”
“你不知道衣服臭了脏了是可以洗的吗？你说你这样一个五谷不分、十指不勤的人，怎么非得要亲自带仙仙过来，你给仙仙换衣服的时候你能忍？”
方卓挑了挑眉毛，没有应答。
“方卓，你绝对有问题，什么幸好跑得快把箱子取回来了，我看在火车上照顾仙仙的人压根就不是你！说，为什么骗我你是独自一人送仙仙来的？”
“我真高兴，阿万你居然这么了解我，老实交代，你是不是早就对我芳心暗许了，只是嘴硬不承认而已？”方卓弯下腰凑到万启蝶的耳边笑着冲万启蝶说道。
万启蝶往后退了一步，一脸堆笑地朝方卓说道：“会不会是因为，你这个人给我的印象就是个纨绔又生活不能自理的人？你觉得你说的和我说的，哪一个更靠谱一些？”
“无情，你居然说我生活不能自理，我太受伤了。想你刚到云南的时候，是谁那么照顾你的？这么忘恩负义，我果然是眼光不好，看来得去配副眼镜。万大美女，你觉得我会不会是因为，仙仙是个姑娘，我一个单身的大老爷们给她把屎把尿不太合适，所以我才多带了一个人来照顾她。我为什么非得亲自把仙仙送来，原因你不知道吗？”
“仁义，周到，体贴，方大公子，怪我，怪我以小人之心度了你君子之腹，想吃什么？你跟我说，我带你去吃。”
“你别跟我咬文嚼字，夸我帅就可以了，我跟你说啊，我这次来可什么都没带，你得陪我去买衣服买生活用品，还有，一顿饭是不够的，我在苏州的每一天你都得请我吃饭，你要是敢拒绝我，我就跑到你的福利院去哭诉，说你是个没有良心薄情寡义的人！”
“方卓，几个月不见你脸皮的厚度也长了不少啊！没问题，你的要求我可以满足，但是，你这个唯一的行李，不装衣服不装日用品，这么袖珍，你带着干嘛？总不可能是装的金砖吧！”
方卓挑着眉对着万启蝶点点头。
“方卓，你可真有你的！”万启蝶特意腾出一只手给方卓竖了个大拇指。
“你懂什么，这叫做硬通货，出门在外哪能不带点傍身之物。”
“厉害，我已经感受到了你身上那股扑面而来的金矿老板气息。”
“有没有一种如沐春风的感觉？”
“有，但比起春风，沙尘暴好像更贴切！”
万启蝶抱着孩子和方卓一路有说有笑的走着，走了快半个小时，两人竟都没觉得累。
“换我来抱抱吧，你应该手都抱酸了。”
万启蝶也没有跟他客气，她把快睡着了的仙仙交到了方卓的手上。
“你别说，还真有点坚持不住了，仙仙要是再长大些，我可能更没办法抱她了。”
“你把仙仙养太好了，胃口好，又能吃又能喝，你看她的小脸胖嘟嘟的，当然压手了！”
方卓这话听着倒像是对万启蝶的埋怨，不过万启蝶倒是不以为然。
“难得给人当妈，再怎么也得尽心尽力，我跟你说啊，仙仙可喜欢吃我做的东西了。”
“阿万，这我就不得不批评一下你了，你居然拿你做的东西去折磨仙仙，你真的太残忍了！”
方卓犹记自己第一次吃过的万启蝶做的菜，那种从满怀期待到难以下咽的巨大落差，第一次也成了直至目前的唯一一次。
“方卓，你那是狭隘的偏见，还不允许我进步了？”
“那行，那你去买菜，中午不去外面吃了，我倒要尝尝你背着我把厨艺练到什么水平了。”
“什么背着你啊，搞得像我故意不做给你吃一样，是你这个大忙人太忙了而已，而且不是你自己一听我做饭请你，就各种找借口推脱吗？”
“我可不敢跟万经理比，您那才叫日理万机，我就是一游手好闲的土大款而已，不过我还真得佩服你，又要工作，又要照顾仙仙，还要修炼厨艺，要是我，做一样就够累了。”
“你可别这么抬举我，是你给我找了个好帮手，邻居陈大姐又是个热心肠总是帮这帮那，我又没有三头六臂，你别瞎胡吹。”
“我觉得为了表示你对隔壁陈大姐的感谢，干脆让仙仙给陈大姐当儿媳，陈大姐的大儿子好像也快十岁了吧，陈大姐这个婆婆好相处，男孩比女孩大个六七岁也正合适······”
“你打住啊！仙仙还这么小，还用不着操心这些，你还是操心操心你自己吧，你跟我一样今年都二十有九了，三十而立，成家立业这两个词应该懂吧！成个家，生个孩子，那才是真真切切踏实的幸福。”万启蝶拿着林润庄的话劝着方卓，她不想方卓在她身上继续浪费时间，“你抱着仙仙上楼小心着点啊。”
万启蝶让方卓走在她的前面，她担心方卓抱着仙仙上楼梯时视线不好，她跟在身后还能帮衬着点儿。
“我不着急，你一个女人都不着急我着急什么，我不就比你大了几个月吗！再说了我比你强，我只用等我追求的人点头答应。”方卓停了下来，转身面向万启蝶，“阿万，你是不是也有在等的人？”
“我只是暂时还没有那样的想法，况且我现在不是已经有仙仙了嘛！”
“你告诉我，暂时是多久，我想知道我还要等多久？”
方卓的话让万启蝶低下头思考了片刻，她该怎么说呢？方卓虽然总是嘻嘻哈哈没个正形，但他对自己好像过于执着了。看他这样她倒是想起了另外一个人，虽然万启蝶说她没有等什么人，但是她的爱情已经被人带走了，面对方卓她没有过心动，所以她不可能接受他。
“方卓，我跟你说过的，你不要······”
“好啦，你别说了，你的话我都听腻了。这是几楼了，怎么这么久了还没到你住的楼层？”方卓转过身接着往上爬了。
万启蝶对于刚刚才上楼梯就被问是几楼的事情感到无奈，方卓明显是故意岔开话题。
“快到啦，三楼而已，到了我会提醒你的。”
“这苏州的房子跟云南的就是不一样啊，搞得我都有点想住在这里了。”
“怎么，想来跟我做邻居啊？你的矿不挖了？还是你想在这儿找个吴侬软语的姑娘，然后做个苏州女婿？”
“万启蝶，你不会说话就别说了，闭上你的嘴，把你的力气留着，给我多弄几道菜。”
“好，我闭嘴！”
“是这儿了吗？”
见万启蝶不吭声，方卓转身看了她一眼，万启蝶冲她点了点头。
“不是说到了会提醒我吗？叫你闭嘴你还真闭嘴了，你这么听话的吗？”
万启蝶还是没有说话，只是加快脚步，走到了方卓的前面，领着他进了她住的房子。
“你还是别闭嘴了，我可不想一个人自言自语像个傻子一样。”
万启蝶没有说话，只是接过了已经睡着了的仙仙，把她放到了自己的床上。
方卓站在房间门口看着她，万启蝶安置好仙仙出来的时候，他也一直盯着万启蝶，同样一言不发。
“云南来的傻大哥，我要出去买菜了，你帮我看着点仙仙可以吗？”
“没变哑巴，很好，你去吧，对了，我参观参观你的房间，你介意吗？”
万启蝶去厨房拿了菜篮子出来“你随便参观，这房子很小，你要是觉得无聊可以看看报纸，报纸就在茶几底下，你这初来乍到的，也了解了解苏州的时事。”
“好，你也别去太久了啊，路上注意安全。”
“好的！”
万启蝶的住处离买菜的地方也不远，她看了看时间，还早，才九点，时间还比较充裕，为了犒劳方卓，万启蝶打算倾其之力好好地做上一桌。毕竟方卓帮了她很多，要不是方卓，她一个人在云南也不会那么快的融入，刚到云南就遇上了方卓，并和他成为朋友，这应该算得上是万启蝶在云南遇到的最幸运的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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