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失控
万启蝶决定独自前往北京赴宴，萧凛也听了她的话，打算好好休整几天。这些日子以来的混乱，就算表面上看不出来什么，但萧凛心中也经历着不安与惭愧。
那本从万启蝶那儿得来的《资治通鉴》赫赫然的摆在书架上，他想着万启蝶便取来翻了翻。结果一动那书，就发现了书里夹着的东西，是那块他送给万启蝶的表。萧凛当然知道万启蝶把表还回来意味着什么，他找到了黎小晓，见她一再回避的反应，他心中的不安被彻底坐实。
带着一种被轻易放弃的委屈，带着对万启蝶的担心，他让老程连夜驱车去了上海，然后从上海搭了飞机到北京。打听万启蝶入住的地方，去林润庄的酒宴寻她，费尽心力，他这次也想要个答案。
萧凛坐在酒店的床上，头靠着床头的墙。他跟万启蝶一样根本没想着吃晚饭，连轴转了好几日，闭着眼睛的他本该是睡意沉沉，可是他却很清醒，清醒到他能透过墙体察觉到隔壁的动静。
萧凛想抽烟了，他摸了摸自己的口袋，然后苦笑出声。跟万启蝶在一起的这段时间他一支烟都没有抽，因为万启蝶说过希望他注意身体，吸烟有害健康。有万启蝶的陪伴他也没有想要抽烟的冲动，现在他身上哪还有烟？
“真是，都快两个月没抽了，怎么还没有戒掉？两个月，居然还没有两个月，你，你怎么能这么快就想着要放弃？”萧凛一边叹气一边自言自语。
萧凛从未觉得自己这么失败过，要是他听她的话好好休息，他可能就不会这么快发现万启蝶想要放弃这可怜的短暂的恋情。如果他不发现，万启蝶会如何跟他作别？是就此离开不再出现在他的生命里？他的爱就那么无足轻重？他感受到的幸福又算什么？萧凛的疑问太多了，已经不是信不信任的问题了，因为他没有的是自信。
隔壁传来了关门的声音，他抬手看了看表，这个时间点应该是出门吃晚饭去了：交给前台的东西，有没有送到？她收到过后又会作何感想呢？
“咚咚咚！咚咚咚！”有人打断了萧凛的愁绪。
当他打开门看到敲门的人是万启蝶时，他有一瞬的惊喜。
“阿凛！”万启蝶压抑住了想要抱他的冲动，用还算开朗的笑容和语气叫着萧凛。
万启蝶知道萧凛来了北京，以她对他的了解，他应该就在自己附近。所以她去找了酒店工作人员打听，一问就知道了东西是住在自己隔壁的萧先生给的，所以她没有犹豫直接就跑来敲门了。
“我可以进你的房间聊聊吗？还是去隔壁我的房间？”见萧凛不说话，万启蝶又开口问道。
萧凛依旧没有开口，他只是侧过身子让开了路。万启蝶见状便也顺势走了进去。
“你怎么来北京了？怎么也不跟我说一声？”
这是一家小酒店，房间的配置也很简单，没有桌椅，所以万启蝶直接坐在了床边。她拍了拍床边示意萧凛也坐过去，萧凛虽然保持着沉默，但还是配合地坐在了她的旁边。
万启蝶打量着萧凛，直勾勾的盯着他的脸看。萧凛的黑眼圈好像更重了，身上也散发着同样的阴霾气息。她挽住了萧凛的胳膊，把头靠在了他的肩膀上。
“是不是没有好好听话，没有好好睡觉？”
回应她的只有萧凛的沉默。
“你看你，就是这么不懂得照顾自己。”接着万启蝶也沉默了片刻，过了一会儿才接着开口，“为什么不冲过来找我理论？我这么任性这么随心所欲，你可以怪我骂我。”
“为什么？”萧凛总算是说话了。
万启蝶的态度很矛盾，一方面是对萧凛的绝情，一方面又很照顾他的情绪，真当得起她的自我评价，任性又随心所欲。
“手表的事吗？我说过的，我不是为了钱才和你在一起的，那手表对我而言太贵重了，我用不上。”
“你用不上的是表，还是我？”
确实，一块表再贵重也只是钱买的而已，如何比得上萧凛，萧凛的未来，萧凛的感情才真当得上贵重二字。
“阿凛，我们分手吧，你说的没错，你和你送的表对我而言都太贵重了，我要不起。”这些话万启蝶本来没打算这么快跟萧凛说的。
“你是不是早就有分手的想法了？如果我不发现，你打算怎么跟我提？”萧凛的语气还挺平和，他还保持着冷静。
如果他不发现，万启蝶会等萧凛手上的事忙得差不多了再提。萧凛为了事业已经够累了，她不想在这个节骨眼上给萧凛添堵。
“我······我本来想等你不那么忙了再说的。”万启蝶话并没有太多底气。
“呵，如果我一直忙，你是不是就不会提了？”萧凛的语气开始有了攻击性。
“阿凛，你应该知道这跟忙没有必然的关系，我们不合适，分开对你我而言都是更好的选择。”
万启蝶坐直了身体，她侧过身看着萧凛。萧凛感受到了她的视线但依旧目视前方，不看她。
“没有必然的关系，那为什么不第一时间告诉我？别告诉我你推迟说分手是在为我考虑？是不是自从知道我打了魏华扬，你就不想再跟我继续下去了？你不喜欢幼稚冲动的人，在这一点上我是不是就是比不上他？！”萧凛心里的情绪开始爆发，他强迫自己不这样想很久了。
去林家找万启蝶的时候萧凛还理直气壮，想着找万启蝶当面质问。可在去林家的路上他看见了魏华扬和万启蝶并排着走着，他开始没有了勇气。一直以来他觉得他自己跟魏华扬比最大的优势就是他爱万启蝶而魏华扬不爱，可是他看到魏华扬和万启蝶走在一起时的神情，他觉得自己已经失去了这唯一的优势。他的嫉妒和不安涌上心头，他让司机踩油门提速，一方面想吓一吓魏华扬，另一方面也想快些逃离。但结果却是，在后视镜里看到了万启蝶一把拉过了魏华扬，她对他的紧张和保护像是本能，这样的结果让萧凛彻底丧失了底气。
“你怎么会这么想？！”
万启蝶觉得眼前的萧凛已经不像之前的样子了，敏感又没有自信。好像只要涉及到魏华扬，涉及到她的过去，他就会情绪失控，变得脆弱，变得畏缩。不该这样的，万启蝶更加坚定了自己只会成为萧凛负累的这个想法。
“我该怎么想？你告诉我该怎么想？他一出现你就想着要放弃我们的感情，你对我的疏离我不是感觉不到。我骗自己你是在跟我耍小脾气，你是在乎我才会这样，毕竟打人、对你发火是我的不对。但你却瞒我骗我，嘴上说着不生气不怪我，实则却已经想好了要怎么跟我分手，为我做饭也只是为了去我家然后悄悄把表还给我吧？万万，你告诉，我应该怎么想？！”
萧凛看向万启蝶的眼睛，在红血丝的映衬下显得眼白通红，眼里闪烁着晶莹，他的眼神充满了不甘和怒意。
“我承认我瞒了你，我本就是个自私的人，但你说我骗你······阿凛，你应该对自己更有信心，你可以怀疑我但你不该怀疑你自己，你知道我们为什么分开会更好吗？你看你，本该是个意气风发的青年才俊，却在我的事上变得这么纠结卑微，你让我······我也有我想做的事情，我们都不是彼此需要的人，这一点你小姑说得很对。”
“我很傻吗？！我要是真的好你为什么这么快就不爱我了？既然你是个自私的人为什么不抓牢了，你口中的这些不是欺骗又是什么？！”萧凛抓住了正要起身的万启蝶的手，“不要用那些冠冕堂皇的借口搪塞我，我只会觉得虚伪，你不如直接告诉我，你厌倦对我的同情和施舍了，你对我从来都不是爱！”
“对不起，事情并非如此，我······”爱你两个字差点脱口而，万启蝶自己也不清楚为何她会如此纠结扭捏，既然想要的是分手的结果，何不选择简单直接点的方式，顺着萧凛的话说不就好了吗？可她却不想骗萧凛，不想让萧凛觉得他没被爱过，她这样的做法确实虚伪，“我回房间拿点东西，晚点再来找你。”她和萧凛都需要冷静。
“这么着急走？！”萧凛手上一用力，把万启蝶拉回了自己的身边，然后站起身，将万启蝶禁锢在了自己的怀里。
“放开我！”万启蝶用力挣脱着。
“我没同意分手之前，我们之间的约定都还算数，你没有理由拒绝。”萧凛还保持着一定的清醒，万启蝶刚刚的对不起他听得很清楚。
萧凛说完就埋下了头，他的吻落在了万启蝶的脖颈处，萧凛的吻比以往都要用力，不仅是嘴唇甚至连牙齿都用上了，他在万启蝶的脖子上咬了一口。
“萧凛，你干什么？放开我？！”万启蝶有些吃痛，挣扎得更用力了。
“叫我阿凛！”萧凛把万启蝶抱得更紧了，他的嘴唇移到了万启蝶的耳朵上，他亲吻着万启蝶的耳朵，“万万，小狗咬了主人是不是很快就会被抛弃？”
萧凛的喘息越来越急越来越重。
“阿凛，你，你冷静一点。”万启蝶开始慌了。
“我不要，除非你答应不会抛弃我。”萧凛继续着他的吻，他在万启蝶的脖子和耳朵的地方游离着。
“阿凛，你，你是明事理有分寸的人，你快停下！我们······”
萧凛没有给万启蝶继续说下去的机会，他堵住了万启蝶的嘴，撬开了万启蝶紧闭的牙关。万启蝶的反抗没有用，因为她不舍得对萧凛使用自己防身的招数，她还抱希望于自己能唤醒萧凛的理智。
很快万启蝶就意识到自己的想法很天真，萧凛吻着吻着就把她推倒在了床上，她极力的保持着自己的理智，让自己不要跟萧凛一样情迷，她想趁机翻身躲过，却被萧凛控制住了双手。萧凛的吻又落了下来，她感受到了萧凛的变化，她知道再这样下去就没办法收场了，她一狠心抬起膝盖给了萧凛一脚，萧凛吃痛松了点劲。
“万万，你好狠心啊，就算要惩罚我也别对我下这样的毒手，我好痛。”萧凛整个人都覆在了万启蝶的身上，万启蝶此刻连腿也动不了了。
“知道痛就放开我！”万启蝶也并没有太用力，她只是想让萧凛回归理性。
“不行！答应我好不好？答应不离开我，答应让你真正属于我。”萧凛埋下了头，他在撒娇讨好，也在强取掠夺。
萧凛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大中午了，他也算是睡了一个好觉，要不是太饿了他可能还会继续睡下去。看着一地的狼藉，和此时只剩下自己的房间，他很快清醒了过来。
他的心不安地跳动着，他抓了件衣服简单披上就去敲隔壁的门，万启蝶的房间里没有任何动静，他接着又去了前台询问。前台的人告诉萧凛，住在他隔壁的万女士一大早就退房离开了，前台还递给了萧凛一个盒子，说是万女士拜托转交给他的。
萧凛死死的捏着那个盒子，他没有打开的必要，因为里面是什么他很清楚。昨天他让酒店的人转交给她，今天她又让酒店的人交还给他，兜兜转转，她还是铁了心，即使他们已经更进了一步，但万启蝶依旧还是那么绝情。
萧凛回到自己的房间，脑子里回想着昨晚发生的事。万启蝶的半推半就，他的意乱情迷，要是他们是彼此相爱的这该是多么美好的事情，房间里的痕迹还在，昨晚的一切却成了泡影。
他记得他明明把她抱得很紧，可是为什么连她离开都没有察觉？他有些后悔了，后悔自己做了这样的事情，但是转念一想又觉得很庆幸，庆幸自己占有了她的第一次，既然她铁了心，那么给彼此烙下深刻的印记她也不会轻易把自己忘记，怨和恨也总好过被遗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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