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蜂蜜
黎小晓看见万启蝶跑了出去就想着跟出去看看，萧凛拦住了她，抢在她前面跟了出去。黎小晓秒懂了萧凛的意思，带着一脸了然于心的满意笑容安心地坐回了自己的位置，黎小晓可是一直都希望能够看到万启蝶和萧凛在一起的。
万启蝶趴在洗手间的洗手池上吐得厉害，辛辣的酒还没来得及消化就呕了出来，带来冲鼻的感受直冲脑门，那种强烈的不适感使她流出了眼泪，跟着一种乏力的感觉席卷全身，这就是万启蝶不爱喝白酒的原因之一，酒劲儿来得太快，一般都会在饭局上当场发作。
“怎么样，还好吗？”
听见有人问自己，还安慰地拍着她的背，她侧了侧身体，表示抗拒。
“没事儿，谢谢，不用管我。”
“是我，不用在我面前逞强。”
万启蝶抬头望了望关心自己的人，透过有些朦胧的视线她努力地想要看清眼前的人。
“是不是很难受？你看你，额头上都冒汗了。”
“别，别碰我！”
正在她额头上帮她拭汗的手顿了顿。
“怎么了？还知道我是谁吗？”
万启蝶怎么会没看清是谁呢，他的声音那么耳熟，她看得又如此努力。
“我不想知道，走了，我要回去了。”
说着万启蝶就歪歪扭扭的迈开了步子。
“你慢点。”萧凛跟上去想扶着万启蝶，万启蝶很不配合，执意不让他扶，“听话，摔倒了怎么办？”这话说完万启蝶倒也没再拒绝他的搀扶了。
“不好意思啊各位，我有点事儿，就先走一步了。”万启蝶回到包间对着包间里的人招呼道。
“姐姐，你还好吗？”黎小晓看万启蝶这个样子有点担心。
“没事儿，我，我先回去了。”万启蝶摸了摸黎小晓的头，可是她已经连站都站不稳了。
“可是，我还没介绍人给你认识呢！”
黎小晓没有想到万启蝶今天喝酒会喝这么快，她今天其实是想借着庆功宴的机会给万启蝶介绍一个人，还没来得及介绍万启蝶居然就要走了。
“丫头，下次，下次啊······”
万启蝶艰难地维持着平衡，拍了拍黎小晓的肩膀。看着万启蝶醉醺醺的样子，黎小晓也只能作罢。
“好吧，可是你这个样子怎么回去？”黎小晓说这话的时候刻意看向了萧凛。
“没事儿，我又没醉，我可以······”
“我送她。”萧凛一把扶住有点站不稳的万启蝶，朝着黎小晓说道。
“那好，你一定要把她平安送到家！”
萧凛跟黎叔黎婶打了声招呼，然后就带着万启蝶一起离开了。
走到饭店门口万启蝶执意不肯上萧凛的车。
“你别管我，你回去，今天你是···你是主宾。”
“我跟他们说了，我送你回去，你回厂里对不对？”
万启蝶靠近萧凛，伸出食指晃了晃。
“萧凛小朋友，不可以，你不可以这么做，姐姐自己可以管好自己，别让我···别让我影响你，姐姐自己可以回去，我可以，可以自己走回去。”说着万启蝶就转过身，举起手摇了摇，迈着有些不稳的步子走了。
“可以什么可以，天都黑了，你怎么能自己回去，听话好不好？”萧凛跟了上去。
“我不要，你听话好不好，听我的话，听你小姑的话。”万启蝶望着萧凛，有泪光在眼中闪烁。
“你想让我听什么话，这跟小姑又有什么关系？”
萧凛能感觉到万启蝶肯定是心里有事，而且这事儿跟自己的小姑有关，他猜测，多半是万启蝶跟自己小姑见面了。
“不要对我那么好，不要······”万启蝶说着声音有些颤抖了，她眼看就要哭出来了，还好不知道哪里来的理智让她刹住了车。
萧凛抱住了万启蝶，“怎么办，我就想对你好，你别管小姑怎么说，喜欢你是我的事。”萧凛边说边安抚地摸了摸万启蝶的头。
“我···我不值得。”万启蝶想推开萧凛，可是怎么也推不开，她醉了，她手脚都有些软了，哪来推开萧凛的力气，而且她真的想推开吗？
“值不值得我说了才算，你说的不算，小姑说的更不算。”
萧迩玲如果听到她的这个侄子在万启蝶面前说这句话，不知道会不会被气得火冒三丈。
万启蝶听到这话又会有什么感受呢？她模模糊糊的脑袋里听到萧凛这样的肯定，感觉到了安慰，萧凛这个孩子，怎么能，怎么能对她这样的好呢？
“让我送你回去好吗？”萧凛看万启蝶的状态有些缓和，顺势发问。
万启蝶没有回答，她的反应像是默认，萧凛将她扶上了车，万启蝶靠在萧凛的身上，那种不知道从何而来的安心的感觉让她放松了神经，在萧凛肩上终于彻底地让酒意发作醉了过去，她嘴里嘟嘟囔囔的，很快就睡着了。
第二天万启蝶在自己工厂的宿舍醒来，床头的柜子上放着一杯水，她正好又渴又难受，端起那杯水就咕咚咕咚地喝了下去，甜甜的，是蜂蜜水。
可是她的宿舍并没有蜂蜜，万启蝶回想了一下，白酒的酒劲还是大了点，万启蝶现在脑袋还是有点懵懵的，但是头并不疼，看来昨晚黎叔的珍藏窖酒确实是好酒。昨晚发生的事万启蝶能记起的只有自己跑到洗手间吐之前的事，后来发生了什么自己已然是断片了。
不过万启蝶也会猜测，昨晚送她回来的如果不是黎小晓，那么可能就是——萧凛。以自己对黎小晓的了解，虽然黎小晓善良热心，但是她并不是一个细心的知道帮自己准备一杯蜂蜜水的人，所以昨晚送自己回来的人是谁，她更偏向后者。
万启蝶巡查完车间，采购科的杜科长到她的办公室来找她，但是并不是为了公事，他此番前来只是为了告诉万启蝶一桩新闻。
“万小姐，您知道码头的那个石总现在怎样了吗？”
“石总？怎么了，被捕了？”
“您也听说了？”
“还真被捕了？”
“他在码头做的那些事儿被查出来了，不仅码头的工作不保，还被警署带走查问了，不出意外，应该是会被批捕。”
“多行不义必自毙，他这也是咎由自取，其实这个石总也是一个聪明人，奈何聪明用错了地方。”
“万小姐果然是慧眼如炬，早就预料到了他这种人的结局。”杜科长想着法儿的恭维着万启蝶。
“这不过是有因必有果，报应不爽，跟我慧不慧眼的没什么关系，杜哥你能帮我把刘哥叫过来吗？”
“我刚刚才碰到刘科长，你等等，我马上去叫他过来。”
万启蝶找销售科刘科长是想谈谈应酬的事。
“万小姐，您找我？”
“刘哥，坐，我就是想问一下之前说的和美星的饭局约的怎么样了？”
美星就是前段时间下了大单的那个新合作商家，为了维护这样的大客户，万启蝶打算约对方的负责人吃个饭，除了感谢他们的信任，也想让对方继续选择跟艺伶合作。
“美星的罗总最近出差去了，明天才能回来，之前跟他说好了，他说他回来就会考虑我们饭局的事，后天，后天应该没问题。”
“后天吗？可以，刘哥你帮忙去订一下吃饭的地方，那位罗总的口味偏好也要照顾一下。”
“之前打听过罗总的口味，他喜欢吃西餐，那我订明珠餐厅可以吗？”
“明珠餐厅吗？”万启蝶知道明珠餐厅是萧凛的产业，心里多少有一点在意。
“万小姐，明珠餐厅有什么不妥吗？那是全苏州最地道最有格调的西餐厅，是不是标准太高了？”
万启蝶想了想。
“就那儿吧，我们总要表示出我们的诚意。”
万启蝶认同了刘科长的提议，客观上来讲对于请客户吃西餐，明珠餐厅确实是不错的选择。
“好的，对了万小姐，想告诉您一件事。”
“什么事？刘哥你说。”
“之前那个为难我们的码头工会的石总，他被查了。”
怎么今天杜科长和刘科长都刻意在自己面前说这个事，万启蝶有点纳闷儿，这件事虽然跟她跟艺伶有点关系，自己听到也挺高兴的，可是杜刘两人的表现多少有点刻意。
“哦？他为什么被查？之前的事不是都告一段落了吗，怎么还会被查？”万启蝶装作不知道，想从刘科长的身上多套点话。
“是，本来是结案了，可是我们萧总是谁啊，他怎么可能就这么轻易放过欺负我们的人。”
“萧总？哪个萧总？”万启蝶心里想：难道是萧迩玲，作为艺伶的真正所有人，她终于肯为艺伶出气了？
“当然是昨晚送您回来的那个萧总啊，我们都听门卫大爷说了，您昨晚喝醉了，萧总抱您回的宿舍。”
万启蝶听这么一说倒也觉得合情合理，毕竟以萧凛的性格和他对自己的在意程度，他会这么做一点都不奇怪。可是万启蝶还是有点惊讶，萧凛又没来过厂里，这门卫大爷是怎么认出他的，而且还知道他的身份？
万启蝶可能怎么也想不到，门卫大爷之所以会认出萧凛，是因为萧凛跟门卫大爷做了个自我介绍。
“哦~这样啊，知道了。”
“万小姐您怎么不早说，您要是早些对外宣布您和···我们艺伶和萧家是这种关系，我们也不必受这么多气，销路什么的也不用愁了。”
刘科长只是想奉承一下万启蝶，奉承一下萧家，可他的这番话并不能达到他想要的效果，万启蝶对此只是沉默不予回答。
是啊，要是艺伶是萧家平等对待的名下产业，销路什么的哪用得着操心，所有的一切还不是水到渠成的事，那自己的存在对于艺伶来说又能有什么实在的意义？
萧迩玲最开始邀请自己的时候的那一番开导，原来只是对自己的一种安慰而已。万启蝶突然觉得自己好可笑，还以为那是对自己的认可，实际上可能只是因为萧凛而已。她心里很庆幸萧迩玲对艺伶的不管不顾，这半年的时间里她是所劳即所得，尝到了耕耘和收获的喜悦，现在她却感到很泄气，她开始怀疑自己的努力到底有什么意义，她现在拥有的，真的是因为她值得拥有吗？
“刘科长，你去忙吧，我这儿没什么事儿了！”
“好，您交代的我马上去办。”刘科长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急忙退出了万启蝶的办公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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