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波尔金
不管是罗西和多弗，还是托雷波尔四人组，对他们来说，战斗已经结束。
但是对于被他们战斗波及的普通人来说，问题才刚刚开始。
垃圾处理区和港口区交界处，两栋建筑正在烟火中缓缓化为废墟。
一栋是工厂的仓库，而起好在没有存放货物。
但另一栋就是单纯的居民房屋，而且木质的建筑让火焰开始向外蔓延。
“快，快救火！！”
“人员呢，有没有人受伤——”
男女老幼都提着一桶桶的海水来往飞奔，努力灭火。
将水浇在身上的年轻人则冲入火海中，将受困人员、贵重物品抢救出来，虽然被熏得浑身灰黑，但起码：
“老波尔金一家都在这里，没有人员伤亡。”
“呼···呼···，”
白发苍苍的老头丢下手中的木桶，慢慢的扶着旁边的墙壁坐下。
“人没事就好···”
他就是‘老波尔金’，一名已经干不动重活的工人。
“爷爷，可是我们的家没了啊！”
旁边的少年愤怒的握紧了拳头，他是老头的孙子‘小波尔金’。
少年正是满腔热血的年级，怎么可能如此轻松的接受自己‘家’没了的事实？
“那些炸掉我们家的混蛋，我绝不会饶恕他们！”
“好了，波尔金。”
浑身灰黑，穿着背心的中年人走过来拍了拍少年的肩膀。
他是小波尔金的叔叔，也曾经年轻过，自然明白侄子的心情。但踏入社会之后，中年人已经明白一腔热血并不能改变什么。
“那些制造爆炸的家伙，不是我们普通人能够招惹的。”
虽然中年人有一身不错的肌肉，但这只是在工厂卖劳动力的证明而已。何况他是真正的上有老，下有小，两个家庭就指望着他养家糊口。
一怒拼命这种事情，对中年人来说已经是‘奢侈’的想法。
“叔叔，你太懦弱了！”
“我看到了那几个家伙的脸，一定要找他们讨回——”
“不要说了，”
一把捂住少年的嘴，中年人警惕的左右打量了一圈。虽然周围是帮忙灭火的邻居，但还有围观的路人。
如果这些人中有战斗双方的人员，将侄子的话信以为真，必定会先下手为强，那时候他们两家只怕连继续生活在这个城镇都做不到。
什么，
指望治安官？
别扯了，那些‘黑皮’们的工作是保护上城区的有钱人。
他们这些垃圾处理区的苦力就算是死了，也最多不过是文书记录中的一行字罢了。
只是···
中年人抬头看了一眼被烧成废墟的家，眼神中满是不甘心。
自己的父亲，还有他、大哥辛苦了十几年才攒钱置办下的家，被那些‘强者’的战斗余波轻易付之一炬。
特别是大哥，在工厂中被爆炸的高炉烧成了焦炭。
家被烧毁了，只能重建。只是不知道这一次，又需要花费多久的时间···
要说心中没有怨气是不可能的，但是他一个普通人又能怎么办？
就在中年人无奈悲伤的时候，怀中的侄子猛然发力，挣脱了他的双手冲了出去——
“等等！”
名为波尔金的少年挡在两个路过的小孩面前，眼中满是怒火。
“我记得你们的脸，就是你们烧了我的家！”
？
————
“不要大意，”
“虽然对方几个头目在爆炸中受伤，但应该还有不少普通成员。”
在船上用酒精清洗伤口，包扎上药，换了一身衣服，补充了铅弹火药之后。全副武装的罗西和多弗准备出发，去找那个‘四花色’家族的麻烦。
趁他病，要他命！
虽然罗西和多弗的实力早已经不是‘正常’小孩能够比拟，但毕竟还是血肉之躯，被刀砍会流血，被铅弹击中会受伤，小心谨慎依然是必须的。
所以当他们刚走到之前战场的地方，就被一个突然冲上来的少年拦住时，双手同时下意识的放在了腰间。
“等等！”
只穿了一件背心的少年挡在两人的面前，眼中满是怒火。
“我记得你们的脸，就是你们烧了我的家！”
？
对于突然拦在两人面前的少年，罗西瞥了一眼旁边燃烧成废墟的房屋，心中了然。
而多弗却是眉头一扬，冰冷的杀气就开始蔓延。
“那又如何？”
“你——”
啪，
没等这名少年再说出什么‘硬气’的话来，一只大手就落在了他的头顶，用力向下一压。
“非常抱歉！”
“我家的混小子不懂事，请两位大人原谅···”
被压住头颅的少年挣扎着甩开自家叔叔的手，倔强的昂着头。
“错的又不是我，是他们——？！”
一只黑洞洞的枪口对准了少年，将他剩下的话硬生生的堵在了喉咙中。
很多事情，从来不是看对与错，而是看谁的拳头大。
“大人！”
面对枪口，中年人大急，本能的将少年拉到身后，张开双臂。
“叔叔，让开！”
下一秒，中年人就被身后的少年用力推开。
“话是我说的，有什么冲我来！”
少年握紧了拳头，牙齿咬得咯吱作响，愤怒中却夹杂着一丝悔恨。
面对强者，单纯的‘正义’和‘勇气’只是取死之道。
一瞬间，眼看少年就要血溅五步。
“多弗，别这样。”
罗西伸手拦住了多弗扣动扳机的动作，虽然多弗的行为才是这个世界的常态：
有意见？
先问过我手中的刀枪！
但是对罗西来说，事情没必要这样。
“关于我们之前的战斗，波及你们家这件事，很抱歉。”
一句话，就让对面争相格挡的叔侄两愣住，就连一旁刚刚爬起来的白发老人也停下了脚步。
罗西直接上前一步，摸出一叠贝利。
“这里是五十万，”
一瞬间，整条大街上的人眼睛都亮了起来，露出了绿油油的光。
“虽然不多，但用来度过难关应该够了。不过——”
罗西认真的打量了一遍对面的少年：穿着一件单薄的背心，营养不良的脸上是天不怕地不怕的倔强。
“你的名字是？”
“···波尔金，大家叫我小波尔金。”
大部分平民，是没有姓氏的。
“烧毁你家的罪魁祸首，是‘四花色家族’的首领托雷波尔。”
虽然‘点火’的是罗西，但烧毁两栋建筑的的确是托雷波尔的恶魔果实能力没错。
而当‘四花色家族’、‘托雷波尔’两个词从罗西口中说出，周围的人脸色都是变了又变，让罗西心中暗自点了点头。
很好，看来那四个家伙在这一片不是无名之辈。
“现在，我们要去找他们的麻烦。”
伸手，将厚厚的一叠五十万贝利递到了波尔金的面前。
“你既然有胆色站在我们面前，应该也不介意做我们的向导吧？”
···
“波尔金，不要接！！”
面对这一笔能够瞬间改变他们家庭困境的金钱，中年男人和白发老头却脸色大变。
刷、
面对罗西递过来的贝利，背心少年毫不犹豫的接过，转身就塞给了身后的中年人。
“叔叔，”
“爷爷、母亲、弟弟，就拜托你了。”
少年自然有热血，但在这个混乱的世界长大，他也不是什么都不懂的笨蛋。对方没有一枪崩了自己，还愿意‘赔偿’，那么他波尔金也不是不识趣的人。
何况对于垃圾处理区的少年们来说，加入某个‘家族’也是摆脱困境的一个办法。
嘭！
面对比自己还年幼的两个小男孩，少年单膝跪地，低下头。
“两位大哥，从今往后。”
“我这条命就是你们的了！”
在斯派达迈鲁兹镇的垃圾处理区，十万贝利就能敲断任何一个人的手脚，五十万贝利更是能够买到任何一条命。
注意，是任何一个人的命！
生命无价这种话，在任何一个世界都只是美好的口号罢了。
就算是罗西前世，堂堂阿美利加总统都能当街‘脑洞大开’，棒子的市长‘背后身中七枪，判定为自杀’，每年各种死于泥头车的‘意外’更是多不胜数。
至于这个海贼王的世界，人命直接‘明码标价’：通缉令的金额就是强者的证明。
至于弱者的命，根本就不值钱！
“欢迎加入，波尔金。”
说完罗西转头看向多弗，而多弗也想起了罗西关于招募人手的计划。
“走吧，以后你就是我们‘唐吉坷德家族’的人。”
在中年人和老年人不忍的目光中，少年起身带路，准备和罗西、多弗一起去‘四花色家族’的驻地，仿佛这一去就是诀别。
“我说，气氛别搞得这么压抑。”
出发之前，罗西转头看向拿着侄子‘卖命钱’的中年人。
“我们需要的是向导，不是炮灰和战斗人员。有悲伤的时间，还不如把你们家收拾一下，一会儿我们还会回来吃晚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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