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第七十四章：想了
第七十四章：想了
“不能离开我？”言亿冬有一秒钟愣出神，犹豫了半分钟的样子，才半信半疑地反问：“为什么？”
卫霄说不上问什么，那句话几乎是无意识脱口而出的，但他清楚这句话是出自真心。
他害怕自己若是离开，他和言亿冬又会因为距离疏远起来。
前车之鉴还历历在目，卫霄一点都不想重蹈覆辙，更不想被人趁虚而入。
“我们结婚一年不到，我怎么能把你一个人留在这。”卫霄说得理直气壮，那股子不容反驳的语气像是在宣誓主权。
他绝不能让言亿冬一个人留在滨城，不然就是自己推开了老婆。到时候捡芝麻丢西瓜，亏大发了。
言亿冬并没细想，单纯以为卫霄是怕流言再起。思及此，心里难免有些低落感，但面上还要维持一张笑脸，装出一副理解的表情。
“想那么多干嘛？你想你自己就行。卫霄人有时要自私一点，不能总为别人想，不然会失去更多。”她劝说道。
“我明白，我现在就是在为自己想。”卫霄坚定地说。
“行吧！”言亿冬瞧卫霄的态度也没什么好说的。她觉得所谓驴唇不对马嘴，说多了也是白说。
一周左右的时间，卫霄的新工作基本落实。年后他就将到滨大报道，正是成为一名大学老师。
卫霄签完合同后，开心地走出滨大的校门，明媚的阳光衬托他的好心情。他正掏出手机准备给言亿冬报告这个好消息，徐烈的电话先打了进来。
卫霄愣了一下，好像有一阵子没和徐烈通过话。最近因为腾霄的事情，他忙得根本没时间去想其他事。
如今突然接到了老友电话，竟感到一丝陌生。
电话还在持续作响，卫霄心里犹豫了下，想起之前言亿冬告知自己的事情，一时竟不知要如何应对徐烈。
卫霄试图忽略电话，当作没接到，但是徐烈契而不舍的精神，让他动容。
最后卫霄没能耗过徐烈的执着，还是接起了电话。
“喂。”卫霄还是头一次说话的声音发虚。
“喂。”对面的声音明显急切。
“不好意思，刚才不方便接电话。”卫霄随口扯了一个理由，为自己没接电话开脱。
“没关系。”徐烈表现得不在乎，又道：“有空吗？”
卫霄：“现在？”
徐烈：“是。”
卫霄想了想：“有，什么事？”
徐烈：“见一面吧！我有事想和你见面说。”
卫霄有顾忌，但两人毕竟是好朋友，没有拒绝的理由，“好，在哪儿见？”
徐烈：“西华酒楼？”
卫霄：“可以。”
徐烈犹豫了几秒，又提了要求：“可不可以就你一个人来？”
卫霄：“嗯？”
徐烈：“兄弟碰面，就我们俩。有私事。”
卫霄听懂了，徐烈的意思是不要言亿冬来。
他原本也没想带言亿冬，他可不想再加深两人的矛盾。
“好，我半个小时后到那，一会儿见。”卫霄道。
“一会儿见。”
半个小时后，卫霄到了约好的酒店包厢。
不同于卫霄，徐烈已经等候多时，见到人来，难掩内心的激动，直接从座椅上站了起来：“快进来坐。”
卫霄即便不太擅长揣摩人心，也察觉到今天的徐烈与以往从容不迫的模样有别。
今天的徐烈看起来像是有求而来，卫霄迟疑少顷还是坐了下来。
“吃点什么？”徐烈主动给卫霄倒了杯茶。
“不用，不饿。我一会儿还有事，你有什么事就直接说吧！”卫霄不想兜兜绕绕，这种时候越简单越好。
徐烈放下手里的茶壶，重新坐回椅子上。
他能感觉到卫霄的变化，对他明显有了疏远，关系不似从前。徐烈心里有些紧张，他担心是不是言亿冬说了什么，才会至此。
然而，他又觉得不对，若是言亿冬说了，以他对卫霄的了解，对方定不会出来见他。
卫霄见徐烈不说话，又问道：“怎么了？是出什么事了吗？”
徐烈一脸为难地说：“我家里遇到了点情况，能不能请你帮个忙？”
他本不想开口求卫霄，尤其是卫霄，可是他找了一圈朋友却无一人愿意帮他，一个个打马虎眼，各种搪塞。
到最后只剩下卫霄一个人他还没开过口，也是他唯一仅存的救命稻草。尽管是不愿意也得试试。
卫霄觉得奇怪：“你家怎么了？我能帮你什么？”
徐烈坦白：“我家生意这段时间出了点问题，几个老客户纷纷取消了和我们家合作。”
卫霄：“一起？”
徐烈：“嗯，一起。”
卫霄有预感，这件事八成和言亿冬有关。
“什么原因知道吗？”
“有了竞争者，觉得我们家报价高。”
“那你们报价高吗？”
徐烈被问得一愣，以前卫霄并不会在意这些，只会关心他怎么样。卫霄果然还是变了。
他只能苦中作乐掩饰自己的尴尬，含糊解释：“高是高了点，但我们家运输信誉一直很好，准时准点，从来都没拖欠过，更没有造成他们的损失。这些年一直如此，如今他们说变就变，让我们家很为难。”
卫霄想了想：“你们家没想过降价吗？一般来说如果比较各方价格后，如果相差不大，一般人还是喜欢和熟人合作，至少有保障。”
徐烈语塞，“我们降了点，但是合作方还是不满意，但我们也没法再降了，不然入不敷出，公司就完了。我们也没有办法。”
卫霄摇摇头。徐烈的解释太苍白，一听就能听出问题，但他不好意思挑太明，问道：“那你找我帮忙？是想我做什么？”
徐烈：“这几家打算停止合作的企业，以前都是你帮我家介绍的。我是想问，你看看你能不能帮我和他们说说，不要断了和我们家的合作关系。”
卫霄想起上学时，徐烈有段时间因为家里生意，心情一直不好，他偶然得知了原因便和爷爷提了一嘴。爷爷做了什么，卫霄也不清楚，但估摸是卖了一个人情。
后来徐烈家的生意便进入了正规，越做越好，徐烈的笑容也越来越多，两人也成为了好朋友。
当初对卫霄而言不过是举手之劳，也没想要徐烈作何感激，但徐烈却一直都对他很好，他出国，徐烈也会来看望他。
最珍贵的友谊却也有变质的一天，卫霄觉得可惜。
卫霄叹了口气，说：“我可能帮不上忙。”
徐烈一听，唯一的希望又要破灭，一下子激动起来：“为什么？”
卫霄坦白道：“我必须跟你说实话。腾霄最近人员变动。”
徐烈有不好的预感：“什么意思？”
卫霄：“当初帮你家，是我爷爷找的人，可现在我爷爷也将从腾霄退下，估计也很难说上话。跟你们家合作的这些公司以前也是看在我爷爷的身份才会同意，现在这些人可能也不会卖我家的面子。”
卫霄说出自己的顾虑，他怕给对方希望，还不如一开始就说清楚。
卫霄说得都是人情社会的现实，徐烈有些许的失落，想了又想，又抬起头看向卫霄：“那你呢？”
卫霄：“我也不再担任腾霄的总经理了。之前网上已经有消息流出来了，你没听说吗？”
徐烈被家里的事情烦得没空上网，只从身边人了解了一些腾霄的传闻，知道其内部有大变动，但具体怎么动并不知情。
今日听完卫霄的话，怕是不简单。
“难道那些人不会卖你爷爷的面子吗？”徐烈仍不愿放弃。
卫霄摇摇头：“很难，现在的人更看重利益，说不定他们换合作方，表面是以价格拒绝，实际上是有其他利益牵扯。”
徐烈听到这，心凉了大半截。他知道若是真如卫霄所言，这事就不好办了。
“那有没有其他办法？腾霄新的管理者说得上话吗？”
“没有。”卫霄摇头，“我现在基本和腾霄没了联系。而且爷爷现在也不让我插手这其中的事情。”
徐烈自然是没胆量去求卫青修帮忙。他怕他那点小心思被卫青修看透，更没机会解决家里的危机。
思来想去，徐烈开口道：“那你能借我点钱吗？”
卫霄：“多吗？”
徐烈：“对你来说不多。就”
具体要多少，徐烈有些犹豫，要少了解决不了问题，要多了又怕借不到。他正犹豫时，卫霄先开了口。
“现在对我来说，超过一千块都要报备。”卫霄说道。
换作别的男人恐怕都不好意思开口。卫霄偏偏不以为耻，反以为荣。
“报备？”徐烈疑惑，“跟谁报备？”
“我老婆啊！”卫霄提起言亿冬，嘴角忍不住地勾起。
“你还真是妻管严啊！”徐烈免不了吐槽。
他看不惯男人被女人管，在他看来这是不正常的关系，不能被接受，可卫霄却乐在其中。
卫霄笑笑不以为然，认为这是爱老婆的表现，“不是应该的吗？”
徐烈：“那你的意思是你老婆不答应，你就不借吗？”
卫霄：“我没钱的，银行卡都在她那，所以我听我老婆的。”
徐烈：“”
卫霄：“所以你要借多少，我好跟她请示一下。”
徐烈：“要不算了吧？”
言亿冬肯定不会借钱，徐烈想都不用想，就知道这个结果，没必要多费口舌。
卫霄：“这样啊！那好吧！抱歉，帮不上。”
徐烈：“卫霄。”
卫霄：“怎么了？”
徐烈还是不能接受卫霄这个妻奴的样子：“你和她在一起不憋屈吗？一点自由都没有。”
卫霄笑着摇头：“我很喜欢。”
徐烈不解地笑出了声：“搞不懂。”
卫霄忽然收起了脸上笑容，严肃道：“感情如人饮水冷暖自知，你们不理解很正常，但我很清楚我喜欢和她在一起。我知道你们总觉得她和我前两任女友不同，但这并不能成为我不会爱她的理由。我爱她，很爱很爱。”
徐烈沉默。卫霄对待言亿冬的态度比以往还要认真。
这是一段他根本无法插足的感情。
可恶！
徐烈原本找卫霄是来解决问题的，没想到又给自己制造了一堆问题。
卫霄和徐烈没吃饭，喝了几杯茶交谈无果后就分道扬镳，
与此同时，言亿冬的留学签证也下来了。
掐指算算，离开的时间又近了些。言亿冬心有不舍，但离开的决心已定。她的离开不光是因为想要断了对卫霄的念想，更是想给自己圆一个梦。
前三十年她都是在为别人活着，后面她想为自己活一回，开始新的人生篇章，做真正想做的事情。
离开已是必然，一个人生活也会是必然，言亿冬想要提早适应孤独，索性奖励了自己一顿火锅。
然而享受过陪伴的人，再次忍受孤独并不那么容易。言亿冬想不明白。明明孤独了那么多年也没怎么样，怎么仅过了几个月的有人相伴的生活，就难以忍受独自一人的滋味？
人果然是贪心的，不甘心得到又失去。
喜欢的火锅吃得索然无味。
这时，电话正巧响起，言亿冬看到是卫霄来电，接了起来，问道：“喂，你结束了？”
卫霄今天去签约，她是知道的。
卫霄：“嗯。”
言亿冬：“顺利吗？”
卫霄：“非常完美。”
言亿冬笑了：“那就好。”
卫霄：“冬冬。”
言亿冬被叫得一愣，半天才回应道：“怎么了？”
卫霄：“没什么，就是想这么叫你。”
言亿冬搞不懂卫霄到底在想什么：“行吧！”
卫霄紧接着又说：“我想你了。”
言亿冬：“嗯？怎么突然这么肉麻？”
卫霄突然来这么一下子，言亿冬还没法适应。
卫霄：“没什么，就是单纯地想告诉你我想你了。”
莫名抽风？
言亿冬敷衍道：“我收到了。”
卫霄：“那你想我了吗？”
言亿冬再次愣出神：“你到底怎么了？”
卫霄不依不饶追问：“告诉我，你想我了吗？”
言亿冬犹豫了下说：“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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