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好巧啊...
第二天，向妍来找她了，她悄悄地把蔚涞拉进房间，表情严肃地问：“喜欢上谁了？”
蔚涞眸子张大，想开口解释。
向妍直接打断她，“别瞒我，我还不了解你吗？”
她叹了口气，把这段时间的事情给向妍讲了一遍。
向妍问：“所以，过完国庆你们就要saygoodbye了？”
蔚涞点点头。
向妍皱着眉在房间走来走去，她开始分析起来，“他大三，你大一，等你大三转去新芜校区，人家早就毕业了。异地恋之后还得异地恋，唉，你这不谈也罢。”
“妍妍你想远了，我现在只是单方面的对人有好感，况且我还给人发了那些话，我自己都觉得我没良心……”说完，蔚涞把自己重重砸进床里。
“不是吧，我们涞涞漂亮又有趣，谁不喜欢你啊。”向妍一脸吃惊看着她。
向妍一直觉得，如果有人能和蔚涞谈恋爱，那这个人的生活以后一定充满活力。
蔚涞喃喃道：“别捧杀我”
“小时候你拉着保安大叔和扫地阿姨的手，非要他们结个伴在一起，结果整个小区都知道了。还有咱们幼儿园同班的那个小胖墩，人家捡的是地上的巧克力，你非说他吃的鸡屎，还有，下一节课明明是数学课，就你说是舞蹈课，结果你凭一己之力带着全班人去舞蹈教室练舞，老师看大家积极性那么高，还高兴的不得了。还有”
“那个时候班里的小朋友谁不喜欢跟着你玩啊。”向妍感叹道。
蔚涞无奈，“可那真的是鸡屎啊，鸡是厨房阿姨养的，我看到它拉下来的。”
“我当时看那个硬邦邦的形状就觉得奇怪！”向妍也跟着她躺进了床里，忽然反应过来，“卧槽，那他牛啊，小小年纪就吃了屎。”
蔚涞：“”
这么一扯，谁都没心思继续最开始的话题了。
接下来的日子，两个人几乎每天呆一块儿，她们从小就对做甜品感兴趣，但奈何两人都没天赋，就差把厨房折腾翻了。
厨房的厨具零七八落，面粉撒得满地都是。蔚母实在是看不下去了，她瞥了一眼厨房，说：“你们俩就不能换个地方折腾？”
蔚涞还忙活着手里的打蛋器，开口道：“换了啊，被赶出来了。”
“哪里？”
向妍脸上都是奶油，朝蔚母嘻嘻一笑：“我家。”
蔚母：“”
下午，两个人被蔚母赶出了家门，转了钱让她们两个滚去别处玩。
蔚涞和向妍从小在今菱市长大，能玩的基本上都去过了，两人从梧宜广场出来，打算去碰碰运气。
她们绕进后门的弄堂，两边是连排石库门建筑，因为有些年代，房子已经开始泛黄，但依旧能看到不少人穿梭在里面。门口开了很多店铺，其中一家就是她们要去的甜品店，叫十八号。
这家店从蔚涞小学就开着了，每天做的份量有限。
两人走进门，发现店里很冷清，只有老板在里面。
“叔，今天还做不？”蔚涞问他。
老板腰上系了条围裙，手上拿着烤盘。
他看了两人一眼，“本来是不做了，但今天我侄子来了，就多烤了一份舒芙蕾松饼。”
蔚涞眼睛一亮，立马开口：“谢谢叔叔！”
老板笑了一声，玩笑道：“还没说卖给你们呢。”
向妍走过去，趴在烘焙间的玻璃上，语气可怜兮兮，“叔，你忘记我们以前上学天天蹲门口等你开门嘛！”
老板像是想起来什么，哈哈大笑了一声，“等着。”
两个人坐在门口，有些无聊，呆呆地望着烘焙间里忙碌的老板。
老板看她们无聊，随口说：“我刚刚听我侄子说，前面好像开了家影像店，会放老电影，我这起码还得一个多少时，你们要不去那玩玩。”
蔚涞一听，顿时来了兴趣，她拉着向妍往边外面走边转头，“叔，那我们先去看看，过会来。”
影像店的墙上里挂了很多老电影的剧照以及电影人物照，年份看着已经很久了。店里面的人不多，一看就知晓老板不是为了赚钱，而是情怀。
二楼有两个小包厢，一个在放王家卫的《花样年华》，另一边在放更老的电影，是希区柯克的《惊魂记》。
王家卫的电影蔚涞都看过，所以和向妍去了另一边。
包厢里面不仅暗而且小，蔚涞略看了一眼，差不多只有十几个座位。她和向妍弯着腰坐在了最后面的两个位置上，等坐下，才发现身边两个的位置上也坐了人。
里面太黑了，她瞥见旁边的人似乎戴了顶棒球帽。
向妍坐在她的左边，小声开口：“涞涞，这个会不会很恐怖啊。”
她们两个一直属于又怕又想看的那种。
蔚涞从口袋里掏出耳机，说：“恐怖片都是音效可怕，没事，我准备了《好运来》。”
坐在最里面的人听见她们的对话，用胳膊轻轻地撞了撞身边的人，“这人想法不错啊，我也带了耳机，需不需要我也给你准备一下。”
身边的人拉了拉棒球帽，淡淡地回他：“滚。”
王浩无所谓地“切”了一声，他点开手机，悄悄为自己准备。
谁知道顾煦挑的这部片子吓不吓人，看点文艺的多好。
电影是黑白的，很经典，《惊魂记》和一贯的恐怖片不同，它的剧情和音效都实在让人入迷，连王浩都看得神情专注。
电影放到玛丽莲在浴室被杀的时候，向妍有些害怕，本能地往蔚涞那里靠了靠。蔚涞安抚性地拍了拍她的手。
当私家侦探被捅死从楼梯上滚下来的时候，蔚涞听见最里面的那个男生小声地说了句“我靠。”
这时向妍已经靠了过来，握住了她的手，她倒是不觉得害怕，只是觉得刺激，从来没有一部恐怖片能够这么吸引到她，她跟着剧情走，双眼几乎定在屏幕上。
最后一波高潮部分来了，蔚涞以为终于能目睹那个老妇人的面容时，一刻头颅忽然转身，伴随着妇人刺耳的尖叫声以及叠加了极其恐怖的音效，让包厢里的大部分人都吓了一跳。
蔚涞眼睛就没离开过屏幕，那一瞬间，她也被吓不轻。
向妍更是惊呼一声，直接朝蔚涞扑过来，死死地抱住她的胳膊。向妍突如其来的一扑，让她的重心直接倒向了右边。
猛然间，她的后脑勺跌进了一个温热的胸膛里，恍恍惚惚里她闻见了男生身上味道，有一股被阳光晒过的清冽感。
她抬起眼，在昏暗的光线里对上了帽下那双熟悉的眼睛。
蔚涞脸颊瞬间发热，呼吸有些快，她一时间分不清那颗疯狂跳动的心脏到底是谁的。
她蹭地一下靠回自己的座位，侧过头看着顾煦，心里发紧，“好巧啊。”
一旁的王浩听见后瞬间张大了嘴巴。
顾煦上半身有些僵硬，刚刚女孩靠着的那块地方仿佛在滚滚发烫，他扯了扯t恤的领口，嗓音有些哑，“挺巧。”
接下来的剧情蔚涞一点也没有看下去，她脑子混乱，身子一动也不动。直到电影结束，包厢的灯光照射下来，她才回过神。
旁边的人率先站了起来，高大的身影笼罩在了她的头顶，蔚涞立马往里靠，给他们让出出去的位置。顾煦越过她时，拉低了头上的棒球帽。
王浩满心好奇，他倒想看看刚刚哪个女生这么牛逼，居然能给顾煦投怀送抱，没想到一低头，就看见了蔚涞那张不陌生的脸。
他站在原地，有些结巴，“你你你，你不是那个女生吗？”
蔚涞闻言抬起头，有些茫然地看着他。
顾煦还站在过道，他现在心里烦躁得很，开口问：“还不走？”
蔚涞以为他是在和王浩讲话，所以没出声，结果，王浩以为他是在问蔚涞，也没回他。
一旁的向妍看这情形，索性先拉着蔚涞的手站了起来，她接了话，开口道：“走啊。”
最后以顾煦为首，王浩为尾，两个女生在中间的奇怪队形出了门。
四个人站在屋檐下，气氛诡异。
王浩实在憋不住，他开口问蔚涞：“你是不是在菱市中心和他坐在一起的那个女生？”
蔚涞看着他，愣愣地点点头。
王浩瞪大了眼睛，张嘴想接着问，结果顾煦淡淡地瞥了他一眼，他这才不好意思地开口：“不好意思啊，刚刚我太唐突了，我叫王浩，菱大大三的。”
蔚涞漆黑的眼眸像是恍然大悟般地亮了下，说：“我知道，你是我们原本的班助。”
“我靠，你是大一法学二班的啊！”王浩惊讶。
她又点点头。
王浩像是痛惜般，自言自语地念了一句：“畜生啊！”
顾煦：“”
蔚涞：“？”
向妍一向没心眼，她听完他们的对话后，视线转向顾煦，忽然道：“哦～原来你就是顾煦啊！”
蔚涞：“”
顾煦：“？”
气氛顿时更诡异了。
顾煦沉默不语地站在原地，他低着头，帽子盖住了眼睛，其他露出的皮肤干净白皙。
蔚涞抬头，只能看见他紧绷的下颌线和高挺的鼻梁。
她能感受到顾煦冷漠的态度。
她拉着向妍的手，礼貌地朝王浩一笑，“那我们先走了。”
王浩没反应过来，“啊”了一声后开口：“哦好的。”
等她们走远了，王浩才回过头问：“你就这样让人家走了？”
顾煦仰起头，露出视线盯向蔚涞的背影，她身材纤细，踏着的步子不急不缓。
他心里有股说不出的滋味，最后笑着扯了扯嘴角，自嘲道：“学聪明点，及时止损。”
王浩当然明白他的意思，可惜道：“唉，也是，你大三准备保研，大四都不一定会在新芜，等她来了，你们恐怕更是天涯海角。”
他没再搭话，只是记起了那天晚上蔚涞欲言又止的眼神。
或许，是希望自己能和她道个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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