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返程

晨鼓响起，三军齐动，太尉发出令旗，先锋营先动，然后是后军，中军，前军。由于上原城是帝国名城，虽说被屠，但仍有很多百姓，为了方便管理，太尉命神武将军燕蹁跹及长史杜时峻率一万人留守。

        范州离上原城约八百余里，快则半月，慢则二十天，即可到达。而范州也是北境为数不多的未遭屠戮的名城。范州地处江北平原的中心地带，而江北平原可谓帝国的超级粮仓，几乎生产了帝国3成的粮食。此地还产一名酒，叫甘露。据说是用一种甜竹酿造而成。甜竹本是特产于帝国南部的水果，与竹子极像，但内部不空，吃起来十分甘甜。后来有先人将甜竹引入江北，竟然发现此地更适合甜竹生长，故在此处广泛种植。而这里的黑土，富饶的很，稻谷在此也多是丰收。每年秋冬，大批甜竹和成熟得稻谷通过水陆两运，送往帝国各处！后来某位酿酒大师，利用甜竹和稻谷造酒，竟然造就了一款甘甜如蜜的美酒，成为当地的一段佳话。再之后，这甜竹酒名扬四海，遂取名甘露，成为当今的贡品。当年郦子来此，尝过甘露后，赠言：“今时归去，做个闲人，对一张琴，喝一壶酒！“

        大军前行数日，日行约四五十里，并无有意外发生，每当扎营无事时他便取出陈子云所赠之书细细阅读。

        大军开拔十日后，至燕山山脚，过了燕山，就是江北平原。而燕山也是北境最有名的一座大山，准确的说，它不是一座山，而是一片山脉，高耸入云，且广阔无边，世人都说上面住着神仙，不过谁都没有见过。

        先锋一营与二营位置最靠前，作为先锋，逢山开路遇水搭桥是常态，这次也是如此。曹毅带人上山坡观察地形，而大军也在燕山脚下稍息。观察许久后，曹毅又结合探马的回报，整理出几条讯息，命人传给太尉。

        由于燕山山脉过于广阔，太尉担心大军以疲劳之身翻山会有意外，遂决定在此地扎营休息两日。

        众人胜利凯旋，心中欢喜异常，在此驻扎两日，倒也不以为意。毕竟范州离燕山最多六日路程，更关键的，大军在行进途中，还得到了范州守军提前送达的补给，当然这批补给中大部分都是美酒甘露！

        寻常士兵何曾享受过这种琼浆佳酿，那可是贡品，只有达官显贵才用的起。趁着休息，大家都想尝尝鲜！

        换防后，曹毅得空，他骑着马，在长龙般的兵营中穿梭，这几日下来，曹毅已经知晓，各军在上原城屠杀时，很多人都遇到了兽人这种怪物。众人不以为意，当作叛军的爱好，最多在聊天时，感慨一下叛军的残忍。

        曹毅却有些惴惴不安，他现在觉得有必要再去和太尉说说情况。

        然而从中军帐前的亲兵处得知，太尉领着儿子段思羽及一队人马上山去了，说什么北境名山，一直无缘得见。今日定要登顶。

        曹毅无奈，转身走时，却与急匆匆奔来的龙骧将军吕文和撞在一起。曹毅跪在地上，道：“龙骧将军赎罪，末将不知。。。”

        “太尉在不在!”吕文和打断曹毅的道歉，追问道。

        “不在，与一队人马上山去了。”曹毅回复道。

        “何时归营？你们作为太尉亲兵，为何不与太尉一同前往！出了事你们可负得起责任！”由于曹毅跪在地上，而吕文和似乎也有急事，所以只当面前之人是太尉的亲兵。

        曹毅，抱手道：“启禀将军，末将是先锋一营营尉曹毅，今日换防，有些事情要向太尉报告。”

        “哦，原来是曹将军，起来吧。”吕文和说道。

        “多谢将军。”

        “你找太尉何事？”吕文和看着曹毅。

        曹毅就把军中搜集到的关于兽人的消息告诉了吕文和，然后又把自己的担忧也说了额一遍，尤其是众多目击事件，让他担心北境或许有兽人的巢穴！

        听完这些，吕文和点点头，“行，这些我都知道了，你先回去吧，我等太尉回来跟他详细报告。”

        “多谢将军。”曹毅抱手辞别。

        以军制，太尉之下设龙骧，神武，神威，骠骑四将，分别是吕文和，燕蹁跹，公孙伯圭和陈子云。

        如果说陈子云是军神，那吕文和绝对可以称作杀神。

        他犹如野原上的烈火，所到之处，寸草不生！其负责的队伍，军纪可谓严苛！若战场上一人畏惧不前，则全队皆砍于阵前！故每次作战，他前军的野战冲锋之术，可谓天下无敌。不过对于战后的军纪，吕文和却是宽松，这也导致了前军成为屠城最积极的响应者，甚至出现屠城三日封刀，前军到了第五日还会任意屠杀百姓的情景。

        曹毅返回后，周达迎了上来，一脸欣喜，“将军，我发现了一个好玩意！”

        曹毅心情烦躁，没有细想，只当周达又送来一个女人，于是踢了周达一脚，“滚滚滚。”

        周达不怒反笑，“将军，美人你无福享受，嘿嘿，这次的东西你绝对感兴趣！”

        说着他掏出曹毅之前送给他的那本《真元妙道要略》，翻到了其中一页上，然后指着其中一行，“您看！”

        “有以硫黄、雄黄合硝石并蜜烧之，焰起，烧手、面及烬屋舍者！”

        曹毅看了看，问道：“什么意思？”

        周达一脸神秘莫测，道：“将军，还记得上原城里那几个能制造奇怪烟雾的叛军么？”

        曹毅道：“嗯，当时我进去了，有个弟兄还因此受伤了，发出烟雾的似乎是个石球。我后来刻意找过，但一无所获。”

        “不错！”周达接话道，“那天我也看见了，一个黑球，突然发出巨响和浓烟。”

        “所以？”

        “将军，这句话就是说，把硫黄，雄黄，还有硝石和蜂蜜，混在一起燃烧，会生成火焰，甚至把手，脸和房子都烧没了！”

        曹毅听完有些诧异，“周达，你入伍的时候不是说你家境贫穷，给人放牛么？这书上的字我都认不全，你竟然还看得懂？”

        周达摸摸头，回道：“那不是我放牛有功，那家主人就升我做了伴童，陪少爷读书，所以就学会了。”

        曹毅又甩了一巴掌，“你就糊弄我吧，还伴童，还少爷!”

        周达没有继续回答，而是严肃的说：“将军，这句话我解释的绝对不差！”

        “然后呢？”

        曹毅依然没有把这句话和那黑球联系起来。

        “将军，你想，若是把这几种材料放进事先做好的球壳里，然后点着，那这些材料要燃烧起火，球壳承受不住，那可就砰炸了啊！”

        “信口开河！周达，我看你是没炒过菜吧。我尚在大康求学时，曾有一年因校舍漏雨，便与同窗，在校外赁了一处房子，自己生火做饭。炒菜时，若火势太旺，就有可能把锅内热油点着，此时把锅盖盖上，大火即可熄灭。炒菜的锅这么大，盖上盖就熄了，那石球不过拳头大小，即便里面放上易燃之物，密封后，也绝绝烧不起来，更何况爆炸！”曹毅边说边比划。

        “真的么？将军？”周达摸着头问道。

        “你去辎重营找王楚，或者他手下做饭的伙头，一问便知。”

        周达本来以为发现了一个惊天秘密，可听了曹毅这番话，也有些犹豫，毕竟这是一本古书，会错意也是有可能的，在征得同意后，他去了辎重营一趟。

        很快，周达回来了，“将军，还真是像你说的，油锅若是起火，盖上盖子，火就熄灭，可若是这样，那石球究竟是如何爆炸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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