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三章 才艺
牡丹离开院子时，忍不住朝那冲出来却一句话未说的男子看去，丰神俊逸，秋水为神，说的便是他吧？牡丹向少禹抛了一个媚眼，心道，早晚将你变成入幕之宾……
少禹并没有看牡丹，但还是忍不住打了个冷颤，他紧了紧衣服，对慕容湜说，“我怎么感觉我被当成猎物了呢。”
“那你可要当好猎物，千万别把猎手毒死。”慕容湜眼皮都没抬一下，仍旧看着金姗姗。
“我可是柔弱的小白兔啊，怎么能斗得过猎手呢。”少禹脸上尽是无辜。
慕容湜忍不住白了他一眼，“一只狡猾的兔子远远比凶猛无脑的狮子杀伤力大。”
金姗姗观察了周围，刚刚那股妖气已经没在了，看来已经跟着牡丹离开了。
确认周围已经安全，金姗姗转身扶起那个还在地上跪着痛哭的小姑娘，“你叫小红？别哭了，他们走了，已经没事了。”
小红双眼已经哭成了小核桃，额头上还血淋淋的，那样子要多惨有多惨，不过对小红来说，今日能保住性命已经是福大命大了，这多亏了这个神仙似的姑娘，小红轻轻挣开金姗姗的手，又跪在了地上开始磕头，“多谢姑娘，多谢姑娘，今日要不是姑娘在，小红怕是没命走出这个院子了。”
上次春花跪她，这次小红跪她，怎的凡间的人都这么喜欢下跪？金姗姗看着那个身材娇小的小姑娘，手忙脚乱的扶起她，“哎呦，莫要再跪我了，你们这样跪来跪去的，我都快赶上那庙里的观音娘娘了。”
金姗姗还做了一个观音的手势，逗得小红“噗嗤”一笑，“您还真的像大大慈大悲救苦救难的观世音大士。”
金姗姗一撩裙子把里衣衣摆撕下，塞给小红，“快擦一擦你额头上的血污，看着怪渗人的。”
小红看着手里的衣摆，有些尴尬，她这里有干净的手帕，可姑娘盛情难却……
“快擦擦啊！”金姗姗一脸期盼的看着小红。
慕容湜看着那小姑娘为难的样子，好笑的上前揽住金姗姗，“让小红用手帕擦吧。”
金姗姗这才恍然大悟为何小红迟迟不动作，挠挠头发，从小红手中又将那片衣角拿回来，“哎呦，嘿嘿，我糙习惯了，不好意思哈。”
“没……没事。”这个姑娘还真是热心，小红掏出手帕擦了擦额头，可是刚一碰到，就疼的“嘶”了一声。
少禹作为大夫，最看不得这个，走到小红身前，将她的手帕接过来，“你这样简单的处理怕是会留疤。你先别动，我去打些水来帮你清洗伤口。”
伤口中全是石头沙子，若是不拿清水冲洗，后果会更加严重。
小红这才看见，原来还有一个男子在这里，这个男子……小红没读过书，只能用“好看”二字来形容，这也太好看了吧，恐怕这是她这一生中见过的最好看的男子了！
小红一直沉浸在黑溜溜那张脸上，直到少禹打回水来，用手帕沾水轻轻擦拭她的额头，又将药粉洒在她的额头上，药粉的刺痛才将她唤回神来。
少禹看着那个发呆的小姑娘，满脑子都是对她的嫌弃，“哼，没有审美的小破丫头，怎的如此没品位，居然喜欢黑溜溜这张脸，这张脸可与我自己的差远了，若是见到我的盛世美颜，那岂不是要兴奋的晕过去？”
正在药田中浇水的黑溜溜却是无缘无故的打了个喷嚏，擦了擦额头上不曾有的汗水，看了看头上的太阳，“这阳光正好，怎的还惹了风寒了？”
少禹这厢正在自恋，金姗姗和慕容湜却是开始往院外走去，吴妈妈走前已经喊过他们，自然是该去找吴妈妈的时候了。
少禹见他们不等自己，赶忙结束手中的活计，追上他们，“你们怎么不等我呢。”
“知道你会自己追来的嘛。”金姗姗头也不回。
“二位姑娘，公子！等等我。”小红赶紧追上三人，今日她得罪了牡丹，若是离开这三个人，牡丹难免找机会报复她，所以她此时只有一条活路，那就是求他们收留她。
金姗姗听见小红喊他们，停下脚步，纳闷的回头，“你这伤口也处理了，怎么还不回去呀？”
慕容湜却是明白这小红想做什么，奈何他们本来就是来查线索的，若将她带在身边，于她不知会有什么危险，“姗姗，别答应她。”
“什么？”慕容湜没头没脑，金姗姗一脸茫然。
不等她细究，小红就说明了来意，“求姑娘救命！”小红又跪在地上，也不顾自己额头上刚被少禹包扎的伤口，就对着金姗姗磕起头来。
少禹见此“嗤”了一声，“还真是浪费。”说完走到了旁边，眼不见为净，如此不在乎别人的劳动成果，真是可恨啊。
“你怎的又跪下了？有什么事情站起来说。”金姗姗被小红吓了一跳。
小红并不起身，“牡丹姑娘极是记仇，今日我口不择言，得罪于她，怕是她会找机会杀了我的，所以求姑娘收留，让我呆在姑娘身边。”当然她也想离那公子近一些，多看他一眼也是好的。
慕容湜心道，倒是个坦诚的小姑娘，若是她说一些漂亮话哄他们开心，他还真的一丝一毫都不会心软，如今倒是……全看姗姗的决定吧。
“你是想跟在我身边？可是我……我这里不需要人手啊。”金姗姗也知道他们来此并不是要长待在百花楼的，她得查线索，这一查，没准她这里的处境比小红自己一个人还危险，她需要护着慕容湜和少禹，若再带一个小红，实在是难免疏漏，反而害了她。
想来想去，还是不行，“小红，我们实在是不便带着你。”
“求您了，您刚来百花楼可能不知道，每个姑娘身边都需要一个贴身侍婢，您二位身边总也要选一个的。”小红急的哭了起来，边磕头边道，“求您了，求您了，求您了……”
不大一会儿，那被止住的血又透过纱布流了出来。
金姗姗看在眼里，觉得她实在是可怜，“那便看吴妈妈的安排吧，若她让我挑选侍女，我便先将你挑了去。”就交给命运吧，若吴妈妈当真让她挑，那她就将她带在身边，就是需要多费些心思再看顾一个了，都怪少禹，做什么非要来凑热闹，金姗姗瞪了一眼那人。
“谢姑娘……谢姑娘……”小红终于松了口气，觉得自己这命算是保住了。
“好了，这回可以站起来了吧？”金姗姗有些头疼，她还真是对这种姑娘没有丝毫办法。
小红站起身来，“不打扰姑娘了。”说完就开开心心的跑走了，既然姑娘答应了，那她还是提早将包袱收拾好，命令一下她就可以过去和姑娘同住了。
“我们走吧。”慕容湜抓住了金姗姗的手腕。
金姗姗点点头，三人继续向前面走去。
走到厅中，站在二楼的吴妈妈眼尖，一眼便看见他们，忙笑着招呼他们，“快来，上二楼来。”
其实就算是眼神不好的，他们三人一起往那一站，那旁人就绝对移不开眼去。
三人走上二楼，吴妈妈将他们带入吴妈妈的住处，“来来来，快坐下，来人！看茶。”
下人应是，自去准备去了。
金姗姗福了福身，“谢吴妈妈。”
三人坐定，茶也摆好了，吴妈妈开始切入正题，“你们三人既已经入了百花楼，那就是我百花楼的人了，百花楼的规矩我得和你们念叨念叨。切莫嫌我烦，没有规矩不成方圆，管理偌大的百花楼，妈妈我也是很费神的。”
三人心中明白，这老鸨子是要给他们立规矩了。
心中虽然不屑，但是态度还是要有的，三人正襟危坐，“吴妈妈请将。”
“好孩子们放松些，大家都是一家人了。”吴妈妈掩着嘴满意的笑道，“入了我百花楼的人，除非有人赎身或是自己赎身，那她这一辈子生是百花楼的人，死也是百花楼的死人。若是谁大胆要挑战百花楼的底线，那下场绝不会好。”
环顾了三人一圈，吴妈妈又道，“当然，我相信你们不会的。”
少禹作揖，“自然不会，吴妈妈于我们有活命之恩，我们绝不会忘恩负义，辜负吴妈妈的好意。”
吴妈妈点头，“你乖，我自是信你们的，这不过是些场面话，必须要说的罢了。”
“吴妈妈，我们明白的。吴妈妈待我们自是极好的。”金姗姗撒娇道。
“那是自然，以后呀，你就是我的心肝宝贝。”吴妈妈狐狸尾巴终于露出来了，“你要知道，百花楼里人口众多，人人都要吃饭、穿衣，养活起来不容易，这么多年我夙兴夜寐，总想着让大家过上好日子，这才有了如今的百花楼。”吴妈妈假意拿手帕拭了拭根本没有的眼泪。
“吴妈妈，我们自然是不能白白吃您的穿您的，您说，不论做什么我都愿意的。”金姗姗心里快不耐烦了，怎的还不说。
“你也知道，这百花楼乃是青楼，是给各位大爷寻欢作乐的，你长相貌美，可会什么才艺？”吴妈妈摸着金姗姗的手道。
“我……我会口技，我可以模仿各种小动物说话……”这应该算是才艺吧……金姗姗挠了挠头。
“你们不是琴棋书画什么都会吗？”吴妈妈傻眼了，哪个大爷愿意花钱来和动物说话啊，再说也听不懂啊……这里又不是杂技团。
“会琴棋书画的是我妹妹……”金姗姗尴尬的挠挠头，阿湜应该是会的吧……
“父亲从小教我们才艺就是根据我们的爱好，我爱好琴棋书画，姐姐独爱和那小动物一同玩耍，因此父亲特意带来许多小动物，久而久之，姐姐模仿其叫声越来越活灵活现。”慕容湜总是在金姗姗无从接话的时候帮她扯谎。
金姗姗努力点头同意慕容湜的话。
吴妈妈尴尬的笑了笑，“还真是好特别的爱好呀……”这可如何是好，若想培养成花魁，琴棋书画怎么也得擅长一项吧？“琴棋书画，可有跟着学过一些？”
金姗姗摇摇头。
吴妈妈不死心，唤下人准备好笔墨纸砚、围棋和琴。
其实吴妈妈没看金姗姗的卖身契，若是看到，也就对她不报有任何希望了。
“你可否写一写百花楼三个字？”吴妈妈用期待的眼神看着金姗姗，但凡这字看的过去，她就可以给她稍稍提点一下、包装一下，那就是一个才艺了。
金姗姗抓起笔来，挥斥方遒，写下三个大字。
看着她架势摆的足足的，吴妈妈还期待了许久。哪知，那三个字写出来，吴妈妈觉得怎么看怎么都像文人的一滩呕吐物……这也太丑了吧？还真是一点都没练过啊。
吴妈妈看向慕容湜，她怎么现在有点怀疑这家是读书人家了。
慕容湜接过金姗姗手中的笔，将那三个字规规矩矩的写在那一片墨污旁边。
这凡事就怕对比，金姗姗的字单看已经够难看了，这比较之下……吴妈妈觉得那个连呕吐物都算不上了。
一脸难过的看着金姗姗，这但凡是妹妹在练字的时候看一看，也不至于让她现在如此为难啊！
“琴呢？”吴妈妈仍旧有一丝的期待。
金姗姗看着那几根弦，觉得甚是好奇，上手摸了摸，手指一触，“铮”的一声，将屋内几人都吓了一跳……
“还是我来吧……”慕容湜坐到琴边，一曲悠扬的古曲顺着他纤长的手流出来，众人皆沉醉其中，久久不能自拔。
琴声停了许久，还是吴妈妈率先反映过来，站起身来，“语音绕梁，三日不绝啊。”
少禹也许久未听过慕容湜弹琴，今日再听，不得不感慨，“此曲只应天上有，人间再闻已百年啊。”上次听到如此美妙的琴音还是百年前天帝寿宴的时候呢。
“过誉了。”慕容湜看向金姗姗，别人于他而言，丝毫没有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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