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五章 捉拿归案
天牢里阴暗潮湿，四周时不时的传来腐臭气息和微小异动，这种情况别说是江月如这个从小娇养的大小姐受不了，就连是她也觉得难耐。
不知是心理作用还是什么，腿上伤口处的地方只觉得阵阵发痒。
小黑察觉到了她的异常，想出声询问，就被江缇给直接制止了，她开口，语气轻飘飘的，“走吧，这里可真不是人待的地方。”说着，还拿手在脸面前挥了两下，一副嫌弃的模样。
小黑对她无所不从，三两下的就推着轮椅转了个弯，轮椅转动时咯吱咯吱的声音在此时十分明显。
江月如见她如此，气得像炸了毛的猫，两步扑到她面前，最后只能抓着牢门，透过间隙怒狠狠的盯着江缇远去的背影，那模样恨不得生吃了她。
她虽然从小没了娘，也是在江太夫人娇惯下长大的，就偏偏这个以前样样比不过她的蠢货江缇，现在跟成精了似得，不光处处压的她死死的，她还只能在这里受她的闲气。
想到这里，抬手狠狠的拍了两下牢门来宣泄怒气，引得对牢的疯子频频注视着她，被她恶言骂了回去，一时好不热闹。
江缇听着后头传来的对骂声，顿时就有些解气了，这样的日子对于江月如来说，也是一种折磨。就当是提前讨的利息，她过不好，她就畅快了。
只可惜这十日的期限也就在眼前了，这江大小姐不能再好好享受几天了。
“小姐不是已经认定了这次纵火的凶手就是她，为什么不直接乘胜追击，逼她承认。”
离开了天牢，小黑默默的问了一句。
在小黑看来，江月如到处都是漏洞，哪怕底气再足，牢房墙上那些染血的刑具给她来上一遍，什么都得说了。若是江缇担心留下伤口把柄，他也不是没有别的法子。
怜香惜玉他不会，但处理危害江缇的人他可以花样百出。
江缇抬头眯着眼瞧着透亮的天光，许是在天牢里待太久了，一时竟有种重见天日的恍惚感。不过天光再耀眼也比不得那日几乎贴面的火光来的炙热。
江缇深吸两口气，才道：“这叫严刑逼供，且不说我有没有这个资格，只怕真的做了，后脚就要被江太夫人扯着头发骂不孝和残害手足了，这罪名我可担待不起。”
江缇状似玩笑的话，小黑却羞愧难当，如果当时他能追到那个丫鬟，江缇现在也不用这么为难，他当即就要谢罪。
“小黑，可别把你之前做杀手的套路沿用到这里来。”
她又道，眼神坚毅，“再说，对付一个江月如而已，我还就偏偏要她自己心服口服的认下不可。”
不过她此时也不得不佩服江月如，不是生了虎胆就是没有脑子。
宫中放火本就是大罪，还危及到了一位皇后和一位王妃，罪名更是可大可小，若是当权者紧捏着不放，或者是事情闹到一发不可收拾人尽皆知的地步，别说是她一人，只怕整个永昌侯府都得被降罪。
想到这里，她不禁抖了抖，要不是倒霉，她现在也不会在这里。
小黑以为是她冷了，只默默的加快脚步离开这里。
等回到留香阁的时候，江缇就远远的瞧到一个徘徊不定身影，那身影显然是瞧到她了，笔直的就朝她走来。
江缇下意识的就端正了坐姿，抬头看着来人。
顾以棠走近，看着江缇身旁的小黑只觉得哪哪都不顺眼，顺手就从小黑手里接过的他的位置，不动声色的将他挤开了些，“……这一天又去做什么去了，来了也见不着人，这腿伤还没好，你就不能安分些？”
江缇没有注意到这些小心思，除了有些诧异之外，只叫小黑暂且退下，她还有些事与顾以棠说，结果就听到了他这些指责话，觉得莫名其妙，就学着他阴阳怪气的语态，“是，让宁王殿下久等可真是我的不是了。”
顾以棠碰了一鼻子灰，语气悻悻，“我是关心你，你别不识好歹……”
就凭江缇这多灾多难的体质又配上这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性子，就是有别人不知道的本事，也难免吃亏，这次被困在火海砸伤了推也不吃个教训，待在留香阁里安分养伤不成吗？
顾以棠面对江缇的时候性子实在是扭，不会讲婉转话，这两人三言两语的对在一起，语气就冲了些。
江缇只觉得分外疲惫，不想与他在分辨些没营养的话，就直接把今天去天牢里见了江月如事挑开了说，包括天牢门卫离奇晕倒，以及江月如身上奇怪的地方，就连路上遇着的那个极似江月如丫鬟她都倒给了顾以棠听，包括自己的想法也是一字不差毫无保留。
也不是说觉得自己的分析有多对，也是想看看顾以棠对她的态度。
顾以棠颔首，“确实一切都太巧合了。”不过这些事就算都是真的，那也只能说明永昌侯府私离天牢，纵火一事，还是扑朔迷离，江缇的说法，没有确凿的证据，只能作为一个怀疑的方向去查。
还得是暗地里去查。
江缇道：“巧合多了，我就不相信是巧合了。”
这对她恨之入骨能痛下杀手的，除了江月如她一时也想不起来别人。
“我会让人从江太夫人下手，看看能不能牵出什么。”顾以棠如是说，江月如有天大的心思，没有一个帮手她连天牢也出不来，只怕这一切还是要从那偏得没边的江太夫人处下手查起，抽丝剥茧。
顾以棠看着她，认真道：“既然你已经知道了是江月如下的手，以后没有完全准备就不要私下里去见她了。”
能做出在宫内纵火杀人的人，胆子不知道有多大，是得防备一些，万一狗急跳墙就得不偿失了。
“你……我身边有小黑……”江缇眼神闪了闪，撇头避开了他。
顾以棠居然这么轻易就相信她的话了……
顾以棠被顶了一句，心里闷闷的，没想到在江缇心里居然那么相信那个小什么黑的，居然直接把安危托付在了那样一个人手里。
两人各有心思，一时之间气氛凝滞下来，谁也没有开口话。
接下来的日子里江缇倒是老老实实的待在了留香阁里养伤，听着红袖打听来的消息了解案子的进况。
皇帝也因为找不到迟迟凶手只觉得折损了天家颜面龙颜大怒，把刑部几位负责这件案子的大人骂的是狗血淋头，好几日上朝都抹不开脸来。
这边顾以棠暗地里也查出了些眉目，只不过可能是因为江太夫人人老也精，除了面对江月如的时候拎不清，也知道她做的事情大逆不道，尾巴扫得干净利落，进展就有些缓慢了。
江缇也不着急，听着刑部的事情当个乐子解闷，结果就听到了凶手捉拿归案的消息，二人面面相觑，江缇觉得手里的瓜子都不香了，拍了拍手，收拾收拾直接进宫。
此时皇帝正拿着刑部呈上来的结案折子在看，听见内侍说宁王妃求见，也就抬了抬手让宣进来。
他看着伏在案下的刑部大人，开口道：“所以你们查了这么久，就查出了这么些个玩意？”
皇帝语气又沉又稳，不怒自威，听的那位大人大汗淋漓，只能低头应是。
“折子内附有犯人的签字画押，对一切罪行供认不讳，望陛下明查！”
“供认不讳！”皇帝笑了笑，指尖点在折子的某一处，“你倒是说一个哑巴如何能矢口否认？”
语毕，折子直接甩在了他面前。
江缇进来的时候就刚好撞见了这个场面，还唬了一跳，这之前虽然听说龙颜大怒喝令彻查，可细究起来也是雷声大雨点小的，这皇帝能生这么大气？有水分吧。
江缇虽然心有怀疑，也没有说什么，只由红袖搀着给皇帝行了一个礼。
不过江缇也确实没有怀疑错，皇帝生气的最大缘由还是刑部办事不利，这次宫内纵火一事，牵扯甚广他也不想真的连根拔起伤筋动骨的。
他要知道真相却不耽于用什么借口结案。
只是还是要给当事人受害者一个说法，这不就是得给江缇看看他的态度。
皇帝随即让江缇免礼，一旁的内侍由皇帝示意捡起折子递到，把事情经过一并告诉江缇。
江缇听完瞠目，“……大人的意思是一个对我以及皇后娘娘心怀怨怼的哑巴宫奴一手筹划了这一切？”
面对江缇，刑部大人就没有那么诚惶诚恐了，只道：“那个哑巴虽然不能说话但在本官的追问下还是把案子的经过写下来了，并对所有事情供认不讳，王妃可以仔细看看……”
江缇气得不行，别说仔细看，她是看都不想看！
这不就是随便拿出一个替罪羔羊来屈打成招吗？刑部就是这样办事的？
还是说这里面也有皇帝的意思，他想直接结案了？
江缇忍了又忍，还是将快要冲出口的话咽了回去，“儿臣可否去见一见这位大人口中的凶手？”
皇帝也觉得这个借口实在荒诞，也知道江缇是个执拗坚韧的性子，如果没有合理解释她是不会罢休的，也就随她去了。
江缇知道了皇帝的态度，心里的底气也就多了几分，只要他不直接盖棺定论，事情就有转机。
江缇面色不虞，从里面出来了就直接要小黑推着她去了天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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