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盗窃
“啊——！”
谢依受惊的尖叫声，再加上谢冥摔倒在地的重响，让整栋别墅都为之一震。
楼下的谢母刚刚换上家居服，闻声连忙蹋着拖鞋跑上楼来，看着满身狼狈的谢冥，心疼又紧张地问道：“这是怎么了，怎么摔成这样啊？”
谢晚沉从反手一个过肩摔那刻起就做好了会被谢家人打骂的准备，因此非常淡定，只等着谢冥和谢依两兄妹向父母告她的状。
果然，谢依含着泪花道：“妈，是晚晚把大哥……”
却没想到，她的话说了一半，被谢冥挣扎着站起身来止住了。
“妈，我没事，”刚一开口，谢冥就痛得咧了咧嘴，“是我自己不小心绊了一下。”
谢依闻言惊愕地回头看了他一眼，眼里全是不可思议。
“不小心？”谢母也明显半信半疑，“好端端的，怎么会自己绊了一下？”
“明明是……”谢依在一旁又是委屈又是心急，不满地拽着谢冥的袖口，却被谢冥无意间躲开了。
“小依，是你看错了。”谢冥耐着性子道，“好了，别问了，快下楼吃饭吧。”
他从来不擅长撒谎，此时眼神闪躲，在谢母看来分外可疑，然而无论怎么追问，他都咬定这事和谢晚沉无关。
开玩笑！
他堂堂一个一米八三的大男人，要是就这么承认自己被谢晚沉轻松撂倒，那脸还往哪搁？
眼看着谢依还不依不饶，谢冥头一次感觉到自己这个妹妹有点陌生。
她不是最温柔善良，善解人意的吗？
连他这个当事人都不愿意再提了，她为什么还一定要把谢晚沉牵扯进来呢？
谢冥抹了把脸，心生烦躁。
谢母知道自己这个儿子的脾气，看他浓眉微蹙，就知道他心情不佳，赶紧伸手轻柔地给他理了理衣服，转移话题。
“没事就好。饭菜已经上桌了，都快下去吃饭吧，别让你爸等急了。”
“嗯。”谢冥闷闷应声，转身下楼，谢依也连忙跟了上去。
三人离开之后，一直被当成背景板的谢晚沉才慢吞吞地活动了一下手腕。
这具身体……还是弱了一点。想回到自己的巅峰状态，不知道要再修习多久了。
至于谢冥为什么阻止了谢依的告状，她丝毫不关心。
坏人不会因为偶尔良心发现做了一次好事就变成好人，所以她也不会因此对谢冥有什么改观。
眼下要紧的事，是找找有没有关于那个世界的线索。
刚好谢家人都在餐厅吃饭，二楼的书房里应该没人。
想到这里，谢晚沉的心情松快了些许，边沿着旋转楼梯向下走，边捻了捻拇指和食指，送到鼻尖处轻轻嗅了嗅。
然后她的眼睛更亮了。
是妖气，没错！谢家有妖！
鉴于手上的气息十分浓郁，她首先怀疑到的，就是刚刚被她一个过肩摔撂倒在地的谢冥。毕竟两人可是有过直接的皮肤接触。
再然后，就是谢依。
谢晚沉密长的睫毛眨了两下，眼中浮起些许遗憾。
早知道收下那架水晶钢琴好了，还能再仔细研究一下这妖气到底是不是从谢依身上传来的。错过了这个机会，再想近距离接触谢冥和谢依两兄妹，可就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
不过转念一想，这至少确定了这个世界的确有玄学因素存在，谢晚沉还是感到非常欣慰。
谢家的书房的确极大，藏书也不少，里面还真叫谢晚沉找到了几本关于玄学的古籍。她如获至宝地将那几本书抽出来，准备带回自己的房间仔细研究一晚。
忽然有一道阴阳怪气的声音在身后响了起来。
“你在这里鬼鬼祟祟的干什么呢？先生的书房向来不许外人进，要是碰坏了什么东西，你可没法交代！”
又是那个保姆张翠花。
谢晚沉没理她，抱着几本古籍推门离开。
接下来的一个晚上，谢晚沉一直遨游在书海当中。
碍于这个世界的大部分人都是无神论者，她在那些稍微靠近现代的书中都没搜集到什么靠谱的资料，但那几本古籍中却提到了不少玄学有关的故事。
看完那厚厚的一摞书，谢晚沉明白了几件事。
第一，这个世界的确存在妖鬼，只是大部分人都不知道。
第二，这些妖鬼平时以平常的方式生活，和普通人无异。却也有少部分带着怨气的妖鬼存心作怪，也就是人们通常所说的灵异事件，不了解的人只会将其归结于偶然和意外。
这个世界中应该是有专门负责缉拿这些妖鬼的人，以此来保证妖鬼的作恶不会妨碍人类的正常生活，打乱世界的平衡。
第三，也是最最重要的，谢家的祖先是一位天师。
说起来很不可思议，那张泛黄古老的族谱就随意夹在其中某本古籍里，在翻书时掉了出来。
谢晚沉饶有兴致地读了读，这才发现谢家在几百年前居然是赫赫有名的天师世家，只是后来不知为何逐渐没落，修习玄学的族人也不再被看好。
一直到现代，也就是谢冥谢依的祖父一辈，兄弟几个各自经商，只有一辈子未婚未育的大爷爷选择了此路。
然而，那位大爷爷已经于十年前去世了，只在上京郊外留下了一座小道观。
读完族谱，窗外的天色已经蒙蒙亮了。
谢晚沉感慨万千地打了两个哈欠，随后又有些困惑。
她为什么会打哈欠，还是控制不住那种？
这样的想法在脑袋里过了一圈，谢晚沉忽然间意识到，自己已经不再是那个大乘期剑修了。
现在的她肉身凡胎，是需要吃饭和休息的。她这一个星期吃饭睡觉都是有一搭没一搭，身体应该是受不住的。
穿过来的这一周，还有许多事情不习惯，需要慢慢适应。
她又打了个哈欠，感觉眼皮的确有些沉，索性倒在床上睡了过去。
过了不知道多久，门外传来嘈杂的响声。
“二小姐，二小姐，”张翠花砰砰砸门，“先生叫你下去，有事问你！”
谢晚沉还是第一次睡得这么沉，骤然被惊醒，懵了一会儿，揉揉眼。
“什么事？”
“我怎么知道，”张翠花不耐烦道，“总之很急就对了，你收拾完了快点下去，别叫先生久等！”
她说完就急匆匆下楼去了，谢晚沉逐渐回过神，想到昨晚从书房拿来的几本古籍，索性带着一起下了楼。
刚走到书房门前，就听见谢父在大发脾气。
“昨天明明还在的，今天怎么就找不见了！肯定是被人拿走了！”
旁边谢母柔声安慰着，看见谢晚沉进来，不冷不热道：“晚沉，过来坐吧。”
说是让她坐，可整个书房只有两张椅子，谢父和谢母各占一张，哪有她坐的位置？
好在谢晚沉也不稀罕，顺着她的话敷衍道：“不用了，我站着就行。”
谢父这才从椅背上缓缓直起身，皱眉，“你昨天来过书房？”
谢晚沉点点头，把手中的几本古籍放在书桌上。
“找了几本书看。”
谢父随意瞟了眼那摞书，见都是些玄学题材，心中不屑，“除了书，你有没有碰过其他东西？”
“没有。”谢晚沉干脆地答。
谢父的眉头皱得更紧了，盯着她的目光幽深莫测，像是想从她身上探寻出什么。
站在一旁的张翠花冷不丁插嘴，“二小姐，要是拿了什么东西，还是趁早承认的好。”
她的话音落下，谢晚沉瞥了她一眼，冷道：“你说我是贼？”
如此直白的问话，让张翠花脸上顿时有些挂不住。正不知说什么，谢母勉强笑了笑。
“晚沉，你这孩子……谁说你是贼了，只是昨晚家里丢了东西，你又恰好来过书房，问问你瞧没瞧见罢了。”
“哦，”谢晚沉了然点头，“可是昨天书房里不止有我一个人，你们也该问问张姨。”
听到谢晚沉将话题引到她身上，刚才还在看好戏的张翠花一惊，连忙分辩。
“我昨天可是来打扫的！我当时看见二小姐进了书房，还特地提醒她别碰坏了先生的东西。”
“这么说，你在我之前就已经在书房里打扫了。”谢晚沉若有所思地接着她的话道，“那我在书房里做什么，你应该也看得一清二楚。”
“我，我没太注意……”张翠花的声音小下来，硬着头皮回答。
“这样啊。”谢晚沉笑了笑。
一旁的谢父和谢母看在眼里，心中隐隐觉得有些不舒服。
不管怎么说，谢晚沉是自家女儿，而张翠花只是个保姆。她刚才话里话外都在指责谢晚沉偷拿了东西，可到了该作证的时候，又说自己没太注意，明眼人都能看出她心中有鬼。
张翠花看谢父谢母没有出声帮她，也开始暗暗着急。
可谢晚沉的声音却依旧冷静平稳，不带一丝多余的感情。
“我拿书时你也在书房里，足够作为证人。可在此之前，你说自己是在书房打扫，又有谁能证明？”
张翠花急着辩解道：“还需要什么证明？我在谢家干了这么多年，先生和太太肯定知道我的人品。平时帮太太收拾卧室，那么多值钱的珠宝我都没有拿过，怎么会动两个破核桃……”
谢晚沉勾起唇角，转向谢父谢母，意味深长。
“原来你们丢的是两个破核桃？”
“唰”地一下，张翠花脸色煞白，背后冷汗浸湿了衣服。
对啊！
从始至终都没人提过丢了什么东西，那她又是怎么知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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