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章 斩断
桂魄平静地看着黑气，然后说出了一句让洛老和黄佳佳都有些头皮发麻的话语：“你刚才打碎了我的人一条手臂，我刚才出拳的时候看到了污泥和木斧，收了些气力，否则你现在的手臂也已经破碎了，我也不追究太多，做错事情总得付出代价不是？你只要让我斩断你的一条手臂，我就放你们走了，你们想去哪里找什么沈下贤就去哪里找，都跟我没关系了。”
“乌夜啼”一听到如此狂妄的话语从桂魄这样一个“小孩子”的嘴中说出来，先是觉得有些奇怪，然后便是大笑起来，嘴巴咧开了一个常人难以达到的弧度，而后脸色都有些狰狞，它嘶吼着说道：“你要是认为你能砍断我的手臂你就来啊，也别说什么刚才收了气力这样的鬼话，尽管出手，你爷爷我还没打得尽兴！”
黄佳佳看着再次起了冲突的二人，心里知道等会打起来肯定又是一番大战，对谁都没好处，于是有些带着哭腔地说道：“我也不知道该叫您什么，伯伯还是叔叔，我只知道他们两个之前救了我阿妈的性命，虽然她最后还是走了，但是起码走得也还算安心，看在您和我阿妈是老相识的份上，能不能不打了，放我们走吧。”
洛老听到了桂魄口中吐出的血腥话语之后，面色也是逐渐变冷了，有些阴沉地看着平静的桂魄，手掌微微转动。没错，要是桂魄等会执意出手那它也会尽自己的最大能力保住乌夜啼的手臂，之前没能保住乌夜啼的性命洛老已经是十分愧疚了，这次它绝对不会让上节和自己所认可得到乌夜啼的身体再受到一丝一毫的损伤。
桂魄则是平静地看着黑气，然后缓缓说道：“很抱歉我不能答应你，虽然我和你的母亲是老相识了，我也曾经喜欢过她，但是凭她的面子还不足以让我放过眼前这小子，他将我的人一只手臂给击碎了，我就必须要要为我的人讨回公道，否则难以平息众怒，我这个领导者还怎么让人信服。且不说我是不是为了公道，也不说我是不是为了我自己，这件事的错就在这小子身上，他若是不承担责任，天理何在？公道何在？与那些作恶多端的恶魔和妖兽又有何异？若是有人犯了错又能不接受惩罚，谁又会相信正道的荣光呢？”
黄佳佳低下了头，她无法再说什么了，虽然她的内心很不希望救了自己阿妈的恩人失去一只手臂，但是她不得不承认这件事确实是黑气的错，是他先动手的，那位老板也只是抵抗，并未出手。而且自己刚才走过老板身边的时候看到了他的伤势，虽然他的脸上表情还是冷漠的，但是黄佳佳能从他的眼神中看出一丝波动来，他并没有错，他只是想要拿回自己的货物。黄佳佳对他产生了同情和悲悯，而且似乎隐隐约约盖过了对于黑气恩情的感谢。
洛老听到桂魄的话语，心思也产生了动摇。虽然它的内心十分不希望乌夜啼的身体遭受破坏的，直接导致他复活的几率直线降低，但是他却不得不承认，刚才那件事就是黑气的错，完全是它的错，它必须要承担刚才动手所带来的的后果，洛老很想插手干涉，但是却又说服不了桂魄的大道理。而刚才桂魄的一番话也让洛老想起了上节曾经说过的话：“善有善报，恶有恶报，且随心行正义，莫行恶尝恶果！”一想起上节曾经那副认真的模样，洛老就总是感叹人的生死无常，好人都死去了，只有它活了下来。洛老微微放下了手掌，将自己的头转了过去，它已经做出了自己的选择。
桂魄看到了将头低了下去的黄佳佳和将头转过去的洛阿飘，微微摇了摇头说道：“你的朋友们是能够明辨是非的人，你应该庆幸自己的伙伴是这样的人，否则等到以后你遭受不公平的待遇之时，你也会受到不分黑白的下场和承受自己种下的苦果。”
黑气的面容越发阴暗，它脸上没有了笑容，取而代之的是极度的阴狠和疯狂，随后它缓缓说道：“别再废话了，要打就来打，我倒要看看你哪里来的自信能够拿去我一条手臂。”
桂魄摇了摇头看着阴冷神情的黑气，感叹了一句：“冥顽不灵！”而后他的身形一瞬间消失在原地，黑气用自己的反应下意识地向着前面防御，但是却被身后的桂魄一脚踢中肩膀，本来身体就已经重伤的乌夜啼因为腿脚受伤而失去了平衡向着前面倒去，然后它迅速在空中旋转身体一掌对着桂魄的身体递出，但是桂魄的反应速度明显要比黑气更快，或者说是黑气的身体状态已经很差了，而桂魄在刚才的战斗中基本没有消耗，一直是全盛状态，所以他在和黑气战斗的时候，刚开始就是占据了一定的优势的，一定的由桂魄自己打出来的优势。
黑气虽然不断攻击，桂魄却只是用手抵挡其中的部分攻击，大部分黑气的拳头和出掌都是被桂魄很轻松地侧身便躲过去了。而黑气的攻击频率也已经越来越慢，虽然在旁人的眼中依旧是有些看不清的情况，但是在桂魄的眼中已经是极其缓慢了，甚至他每次都能在黑气的拳头就快要碰到他身体的前一刻扭身躲开，这种类似于嘲讽的躲避也让黑气心中的怒火越来越旺盛。
转眼之间二人便已经来回打了几十个会合，但是旁边观战的黄佳佳却有些觉得桂魄似乎并不是在和黑气战斗，而只是在跟他玩乐，因为他根本没打算进攻。
“洛老，为什么桂魄他都不攻击啊，我看刚才其实有很多机会他都可以攻击的啊，难道他是反应不过来吗？还是说他只是在玩闹呢？”
洛老点了点头说道：“你的第二句话说对了，桂魄他就是在玩闹，他不仅在玩闹，他还在挑衅般地取乐于黑气，同时桂魄也在等待一个机会，在那个机会上面他会一击将黑气的胳膊砍下来。”
“那难道黑气哥他不知道吗？为什么不赶紧跳出来呢？”黄佳佳有些心急地说道。
洛老摇了摇头，有些惆怅地说道：“它早就看出来了，也一直在想办法脱身，但是桂魄根本不会给它这样的机会，反而黑气现在已经陷入了桂魄引导的攻击节奏里面，接下来黑气的每一次攻击桂魄都会提前知道，他躲开也可以，不躲开也可以，甚至说得狠一点，他现在是想砍黑气的手就可以瞬间砍下来，不会有丝毫差错。黑气已经完全陷入被动，桂魄的第一次攻击也会是也会是最后一次攻击，除了刚开始的踢脚，他只会出一次手，而那一次出手之后，黑气的一只手臂……”洛老叹了一口气，“也就不再属于它了。”
黄佳佳有些惊讶地微微张开嘴巴，愣愣地看着还在不断攻击的黑气和从容淡定的桂魄，心中的惊讶全部写在脸上了。
而洛老看见了黄佳佳脸上的表情之时，像是已经明白了她心中的所思所想，来到了黄佳佳的身边说道：“你也不用想太多了，少了一只手死不掉的，它要为它刚才所做的冲动之举付出代价，为它的鲁莽付出代价，总得有人来给它上这么一课的，今天它只是给人打碎了一只胳膊，下次如果它再这么冲动，会害死它身边的所有人的。所以你完全不用可怜它，也就是一条手臂罢了。”虽然洛老的嘴上这么说，但是它其实也只是为了给黄佳佳传递正确的价值观：关于人要为自己的行为产生的后果付出代价的道理。而洛老本身又怎么能不心疼呢？那不是属于黑气的身体，那是属于戏职仙乌夜啼的身体，却被黑气这样滥用，这样损害乌夜啼肉身的后果就是大大降低了他复活的可能性，甚至因为这样残破的身体乌夜啼再也无法复活也是有可能的，跟乌夜啼朝夕相处的洛老看着自己的现任主人就这样无法回归，内心的苦楚比谁都要深。
就在黑气在驱动着自己体内最后的力量进行狂暴且疯狂的攻击之时，桂魄的眼神一闪，他等的就是这个时机，是黑气的攻击最为猛烈的时候，在这个时候将其一击打败才是最让黑气挫败的。
桂魄闪身来到了黑气的半边身体之前，然后举起了自己的右手，对着乌夜啼的左臂砍了下去，这一记手刀看似极其缓慢，实则已经快过了星辰，他的手臂没有在空中留下残影，甚至连一丝光芒都没有，就这么朴实无华地砍下去了。而黑气的反应很快，它立即伸出自己的右手去抵挡桂魄的攻击，虽然它心里十分清楚挡住的几率很渺茫，但是它还是执意去尝试，它可以技不如人，但是绝对不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的手臂被砍去而什么都不做。
黑气的右手已经挡在了桂魄身前，但是它没办法使出什么防御手段了，只能用肉身硬撼桂魄的手刀。如果桂魄的手刀足够锋利且他执意如此砍下去的话，黑气应该会损失两只手臂。
就在桂魄的手刀快要碰到黑气的右手手臂之时，一下子恍惚之间，黑球便看到了桂魄的手刀穿过了自己的右臂，但是自己的右臂没有受到任何损伤，反而在下一刻，桂魄的手刀便已经切割了黑气的左臂，一根还留存着衣服的左臂从空中飞了出去，而后就掉落在黄佳佳和洛老的面前。失去了手臂的“乌夜啼”的身体在空中失去了平衡，也跟随着断臂掉落下来，摔在了离断臂不远的地方。桂魄没有选择乘胜追击，他只是在空中冷漠地看了黑气一眼，然后身体缓缓下落，稳稳地落在了黑气身边的空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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