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轮盘

“你会传承我的衣钵，成为绝世强者，而且你现在还很年轻，我敢打赌，只要你跟着我好好学习，你会变得比我更强，而且会比我更快达到这个高度，到时候像这种歪瓜裂枣的妖兽，你一脚就是一个，一拳又是一个，你想怎么打就怎么打，它们都打不过你。”

　　小尺子听着老人给他画的大饼，低着头迟疑了。

　　老人充满诱惑地说道：“那时候的你会是这世界很强的那一小撮人，你想怎么匡扶正义就怎么扶，你想救多少人就救多少人，世间再没有你做不到的事情，你得不到的东西，你觉得如何。”

　　面对老人描述的如此宏伟的蓝图，小尺子却迟疑了，老人看着皱着眉头的小尺子，嘴角微微一笑，继续说道：“怎么样，想好了吗，只要你喊我一声师父，我马上去把那些妖兽全部收拾了，你不同意也没事，我转身就离开。”

　　小尺子却还是迟疑着，过了许久之后，他才抬头说道：“代价呢，有什么代价？”

　　老人故作惊讶道：“没有代价啊，代价就是你做我徒弟，我帮你救人。”

　　小尺子却摇摇头说道：“我说的不是救人的代价，我说的是我当你徒弟的代价。”

　　老人看着小尺子，忽然哈哈大笑起来，痛快地说道：“我果然没看错人，你终于意识到了做一件事情前要衡量衡量，一个你很快做下的决定，一定是不完整的。你能问我到这个份上，很好。”老人背着手转身说道：“我之前瞥见，你在撂倒那只妖兽的时候，戳它眼睛用的是一把金色的尺子是吧，拿出来我看看。”

　　小尺子从怀中掏出那把金色的尺子，交到老人手上，老人将尺子举到自己眼前，细细地查看着，一会点头一会摇头，一会掂了掂，一会又放在手中砸了砸，就差用嘴咬了。小尺子看着老人的古怪举动，心想这尺子有什么好看的，我都研究了这么久了都没看出个所以然来，你这样摆弄两下就能看出来。

　　老人又看了一会儿尺子之后把它交还给了小尺子，而后说道：“好了没什么了，做我徒弟的代价就是以后你要帮我去杀一个人，你答不答应？”

　　小尺子想了一下说道：“那个人是坏人吗？你让我去杀的人，你为什么不自己杀呢？你若是都杀不掉我肯定也杀不掉啊。”

　　老人却只是摇头道：“你就说你答不答应，我不会害你的。”

　　小尺子看着远处的火光和依稀可以听见的人们的哭喊，不再犹豫，跪倒在地说道：“师父在上，请受徒儿一拜。”

　　老人大声笑道：“好好好，乖徒儿，起来吧，为师马上就带你去走一遭，让你见识一下什么叫做一脚一个。”老人快意至极，将小尺子提起之后，身形瞬间闪现，消失在了这片高地之上。

　　师徒二人来到下面的小镇里面，老人将小尺子放在了地上，迎面碰上的正好是哪个牛头妖兽，它一眼就认出了刚才躲在缸中被它们发现然后突然消失的小孩，马上指挥着其他妖兽进攻这两个大摇大摆出现在这里的人。

　　人形妖兽的腹部出现了大量触手，摆动着飞向小尺子，老人大手一挥，一道剧烈的金光从他的手中射出并且包裹住小尺子，触手在快要触及的时候老人忽然瞬身至那只妖兽面前，众妖兽还在愣神之际，老人已经一脚踢出，连同触手和妖兽都一同飞了出去，倒在旁边的墙壁处，而另一只妖兽手中的利爪出现，口中带着古怪的叫声扑向老人，老人也是轻描淡写地一脚踢出，与妖兽的身体相碰，发出低沉的闷响，妖兽倒飞出去，手中的利爪抓着地面减慢自己的速度，在触手妖兽身边停下。

　　牛头妖兽没有在一旁观战，而是寻找着合适的时机从老人和小尺子的背面突袭，准备冲击有屏障保护的小尺子，但是老人虽然用屏障保护住了小尺子，却没有放轻松地任由妖兽攻击，小尺子只看见老头的胡子闪过，人就已经到了妖兽面前，对着妖兽头顶就是一掌，牛头怪却只是退后几步，毫发无损，再次口中发出“哞”的低沉声音，朝着小尺子挥出一拳。

　　老人一掌将牛头怪推开，小尺子却在屏障里大喊：“师父，超出一招啦，你可得小心啦。”

　　老人听到这句话，心中无奈，回想自己是不是收错徒弟了，怎么专门拆自己的台啊，心中虽然闪过无数道思绪，但是手中动作丝毫不慢，老人两只眼睛中分别出现一黑一白的光芒，而后右手中出现一道黑白相间的轮盘缓缓旋转，一道黑色的光芒拖着一道白色的印记直射牛头妖兽，速度之快，令它躲闪不及，印记触及到牛头怪的时候，它的身体忽然开始出现大量皱纹，而后它的眼神迅速失神，最后身体慢慢变得瘦弱，血肉也开始渐渐干枯，转眼之间，地上已经只剩下一具白骨，印记却还没有消散，一直等到白骨化为了粉末，最后再化为细小的尘埃，印记这才消失。

　　老人收起手中的黑色轮盘，眼睛也恢复正常，小尺子身上的金光接触，他刚才惊讶地看完了全程，简直给他吓傻了，“师父，这一招是什么啊？这么厉害！”

　　“哈哈哈，小把戏小把戏，你跟着我好好学，以后你随便用。”老人摆摆手，似乎是让小尺子别夸了，但是脸上的表情分明又很得意很舒适的表情。

　　天上的一直在控制局面观察情况的鸟兽注意到下面的异常，朝着老人这边飞了下来，老人抓着小尺子向后退去，鸟兽的翅膀激起一阵狂风和大量尘土，周围的房屋上的瓦片和地下的陶缸碎片都翻腾起来，小尺子被四散的烟尘呛得咳嗽起来，而后看着不远处的鸟兽幻化为人形，是一位冷酷的女子模样，她盯着小尺子，脸上露出疑惑，眉头也皱了起来，开口说道：“你们是谁？为什么要坏我们的好事？”

　　小尺子刚想出口骂几句，什么好事？分明都是坏事。老人就先笑着说道：“没办法，我徒弟看不惯你们做事的风格，吵着要来，我这个当师父的当然就带着我徒弟来救人来了，希望你们也不要多管闲事，这是我们人族的地方，别不识好歹，赶紧滚开。”

　　雌性妖兽却摇摇头道：“谁规定的这是你们人族的地方？这山林之间本来就是属于我们妖族的，这华清山方圆几百里，都是属于我们的，一直让你们人类在这里住了这么久，也该够了，现在我们来了，你们就可以滚了。”

　　小尺子大声喊道：“既然你说是要回你们的地方，那有必要杀人吗？”

　　妖兽继续说道：“总得让你们付出点代价不是吗？不然不长记性，下次还要侵占我们的地方，对大家都不好。”

　　“你！”小尺子气急，老人却摸了摸他的头笑道：“跟它们讲道理是没用的，有时候一些道理只能用拳头讲，这样它心里才服气，我心里才舒服，你先退到一边，且看师父如何教训它。”小尺子点了点头，然后跑到一边的房屋前面，坐下来了。

　　妖兽看着那小孩居然当着自己的面坐下来，如此一副轻松的模样，心中愤怒，但脸上还是漠然道：“有时候说大话可是要死得很惨的，特别是那小孩，会因为你的冒失，含恨而死……”

　　“行了行了，磨磨唧唧的，要打就快打，我先让你三招。”老人抠着自己的鼻子，满脸不屑，甚至连正眼都没有看妖兽一眼。

　　妖兽的脸色更加阴沉，手臂上白色的衣袖轻轻挥动，一道亮光从它的手肘出发出，急速地甩出，飞向老人的心肺之处，短暂的一息之后，老人便把一根羽毛“抓”在了自己手的上空，老人微微用力，手中的能量爆裂，将羽毛震成碎片，随意地说道：“能不能再快一点啊，根本看得清啊。”

　　妖兽的身体微微向下趴伏，而后背上瞬间有大量的光点飞出，妖兽再吃甩动两根手臂，无数的羽毛飞出，向着老人砸去，老人微微冷哼了一声，手掌一挥，将那些光点扫开，而后左脚猛地踏地，坐在远处的小尺子向上飞了一下，又掉落下来，摔倒在地上；妖兽用脚步的爪子紧紧抓着地板，这才不至于摔倒；而那些羽毛却被这一脚之威震慑得晃晃悠悠，最后还没到触及到老人就掉落在地，而那些光点被扫开之后确去而复返，汇聚成一团光团飞向老人。

　　老人微微眯起眼睛，一眼就看出那些并不是光点，而是妖兽身上的虫子，带着妖兽的能量朝着他飞来，老人双眼中微微亮起黑色的光芒，手中出现一道黑色的轮盘，触及光团的刹那就将光团中的能量弹出，砸在远处的房屋之上，房屋爆炸，无数碎片飞舞，而那些虫子却被旋转的轮盘顷刻间湮灭殆尽，一点渣都没有剩下了。

　　妖兽松开脚下的爪子，背后亮出自己的翅膀，一道道白色的骨头从翅膀中戳出，而后红白色的脓液流出，附着在翅膀之上，小尺子看到这些恶心的东西，伸手捂住了眼睛，然后又留出一条缝看老头怎么应对。妖兽飞快地扑向老人，翅膀赫然出现在老人的身旁，就要将带着脓液的骨头戳进老人的肩膀之内，老人看似不慌不忙，实则动作奇快，他的眼睛中亮起白色的光芒，手中出现了一只白色的轮盘，而后转移到肩膀处，抵挡住了妖兽的攻击，妖兽一拳递出，老人眼睛黑光喷涌，手中黑色轮盘紧接在转移的白色轮盘之后，顶在了妖兽的拳头上，轮盘旋转，妖兽想要将拳头拿开，但是却被老人的另外一只手死死地抓住，妖兽眼睁睁看着自己的拳头被轮盘摩擦掉表面的血肉，开始“啃食”里面的指骨，妖兽痛苦地嘶吼一声，老人抓住机会将带着黑色轮盘的手掌一掌拍在妖兽的心肺部位，妖兽闷哼一声，倒飞出去，砸在刚才的那口水井边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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