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第四十恋
一听到宋辰野要给周一珞做姜撞奶，姚灿和俞思璇对视一眼，默契地赖在这了，说什么都要吃一口姜撞奶再走。
“你们刚才不是说要回去了吗？”宋辰野开始赶客了。
俞思璇用胳膊肘捣了捣姚灿，让姚灿说。
姚灿会意：“我们说回去是在你做姜撞奶之前说的，现在我们就要留下来，等着尝你做的姜撞奶。”
“嗯。”俞思璇点头。
周一珞偷笑：“好了，宋辰野不会不做你们那一份的。”
俞思璇挽上周一珞的胳膊：“还是一珞对我好，”说着，看向宋辰野，“宋辰野，一珞都发话了，你还不去厨房呀。”
“快去快去。”俞思璇挥手。
宋辰野无奈地叹了声气，他这是做了什么孽啊，遇到姚灿和俞思璇这两个冤种朋友。
冤种这个词还是他从一珞那学的。
“我要和一珞说悄悄话。”俞思璇正想开口，就看见宋辰野和姚灿一脸想听的表情，立即拉着一珞往梯子那边去了。
“你们要说什么啊，我也听听。”姚灿起身。
“坐下，”俞思璇看着姚灿，“我们女孩子间的悄悄话你也要听啊。”
姚灿切了声，佯装不在意：“我才不屑听呢。”可看着俞思璇和周一珞两颗脑袋凑在一起说悄悄话，他就好奇得不行。
“宋辰野，我们也去说说男孩子间的悄悄话，不能输给她们。”
宋辰野一副看傻子的表情看着姚灿：“你还是跟我去厨房吧。”
“我去厨房干嘛？”
“给我打下手。”宋辰野进屋前解答了姚灿的疑惑。
姚灿内心挣扎半天，挠了挠脑袋，还是跟着宋辰野进屋了。
这一边，俞思璇拉着周一珞站在太阳下，晒得热，两个人又躲到院子的小仓库了。
俞思璇贴在周一珞的耳边：“下个星期，是宋辰野的生日。”
“生日？”
“嘘，我们先别告诉他，我们给他个惊喜，”俞思璇看着周一珞，“而且，这是你陪他过得第一个生日，我们得好好准备一下。”
周一珞点头。
她差点都忘了，他的生日要到了。
她明明在手机上搜他资料的时候，记得他的生日是什么时候，怎么到关键时候差点忘了呢。
风起，鼻间满是花香。
宋辰野做得姜撞奶也好了，姚灿一出一进，将四碗姜撞奶端到院子里来了。
夏天坐在院子里，吃姜撞奶实在是太爽了啊。
姚灿一脸邀功的表情：“这生姜汁是我亲自挤的啊，牛奶也是我从冰箱里亲自拿的啊。”
俞思璇拆穿他：“但姜撞奶不是你做的哈。”
“哎，一道美味的姜撞奶，不只有一道工序，前期的准备工作也很重要。”
“哦，那你还是不可或缺的呢。”
“当然。”姚灿拍着胸脯。
宋辰野收拾好厨房后，从屋里出来，示意他们坐下吃。
姚灿也不客气，端过一碗姜撞奶，站着就先用汤匙吃了一口：“嗯，美味！好吃！”
俞思璇也迫不及待地端起一碗姜撞奶，用汤匙舀了一口尝尝：“确实好吃。”
宋辰野看看狼吞虎咽的姚灿和吃得不亦乐乎的俞思璇，走到周一珞面前，端起一碗姜撞奶递到她面前：“一珞，你尝尝我做的姜撞奶怎么样？”
“看着就好吃，”周一珞尝了一口，味道细腻，是她吃过的所有姜撞奶中最好吃的，“宋辰野，你也太厉害，太全能了吧。”
“那是不是有奖励啊？”宋辰野故意将奖励这两个字咬得重，看着周一珞脸上的表情。
周一珞抿了抿唇，不由想到刚才她说的补偿和安慰了。
她看了宋辰野一眼，他这个笑，故意的！明摆着故意的！
“我也要奖励啊，这做姜撞奶我也出了力啊。”姚灿耳尖，听见了宋辰野和周一珞的说话，但不知道他们说得什么意思，只听见了奖励两个字。
俞思璇看着姚灿：“你还好意思要奖励啊，真以为这姜撞奶是你做的啊。”
姚灿委屈，一口焖了姜撞奶。
-
另一边，俞思琛从宋辰野家走了以后，没有直接回家，他去了一家酒吧。
这家酒吧白天不营业，要不是看在俞思琛是他们酒吧的老顾客，也不会开这个先例。
俞思琛坐在吧台前，又端起一杯小酒，一口喝了下去，喉咙还有一点火烧的感觉。
倒酒的服务生有眼力见，在俞思琛喝完最后一小杯酒后，立即又给他倒了一杯。
“琛哥，大白天就喝这么多酒啊。”他也是好心，他在酒吧工作这么久了，借酒浇愁的人他见多了。
但俞思琛不一样，在他们眼中，俞思琛就是天之骄子，家境好，长相好，是不用为钱财发愁的公子哥。
不像他们，为钱谋生，奔走操劳。
倒酒的服务生看着俞思琛，小声试探问道：“琛哥，你这是失恋了？”
他这么喝下去，醉是迟早的事。
自打他在这个酒吧工作，他就知道俞思琛的大名，见过俞思琛与各色人喝酒，但从没看他一个人独处，一个喝闷酒的。
俞思琛缓缓睁开眼，看向服务生，抬手拍了拍他的脸，嗤了一声：“我俞思琛？像是会为感情买醉的人吗？”
服务生立刻摇头：“不会，琛哥这样的，哪还需要为感情买醉啊，多得是漂亮的女生追你。”
俞思琛勾了勾唇角，推了推面前的小酒杯：“再来一杯，”说完，仰起头，看着吧台上的彩灯，回答了他，“以前我也觉得所有女生都喜欢我，但其实不是。”
他就遇到了一个，根本不把他放在眼里的女生，她眼里心里都只有别人，他就算想趁虚而入，都找不到这个虚在哪里。
俞思琛在酒吧里喝得烂醉，不知道睡了多久，最后还是服务生喊得他。
他从皮夹里掏出一张人民币，拍在桌上，算是他给的小费。
酒吧里彩灯闪耀，人也开始往里涌，他知道，夜生活就要开始了。
俞思琛手抓着西装，拨开挡他路的人，出了酒吧，他刚走几步，就觉得胃里翻江倒海，他冲到一根电线杆前，小臂抵在电线杆上，额头靠在胳膊上，干呕了几次，才觉得舒服一点。
他从上午开始到现在，就没吃过东西，胃里只剩下酒了。
吐舒服了，他靠着电线杆，微仰着头，喉结上下轻滚，光洒在他的脸上，忽明忽暗。
俞思琛走在路上，风将他的醉意吹散些。
到家了，他手扶着楼梯扶手，刚迈上一个台阶，就被喊住了。
循声，他看向客厅。
客厅就开了一盏台灯，光不够亮，他进屋都没发现沙发上坐着一个人。
俞思琛眯了眯眼，抿了抿唇：“爸，你今天没在书房？”
“过来，我有话要和你说。”俞父端坐在沙发上，强压着心里的怒火。
俞思琛抬了抬眉尾，走到沙发前，将西装随意地扔在沙发上：“爸，你想说什么？”
“你喝酒了？”俞父拧了拧眉，他一走过来，一身的酒气。
“小喝了几杯。”
俞父脸蓦地一沉：“今天是你去公司任职的日子，你竟然跑去喝酒？”他伸出手指着他，“你看看你现在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
“你还学人打架了？”俞父眼尖，看见俞思琛脸上的伤，“这就是你没去公司的原因？”
“还是说，你忘了！”他一拍沙发旁的小桌子，力度太大，桌上的烟灰缸都一颤。
“我没忘。”俞思琛喉结滚了滚。
“没忘？那你怎么不出现，”俞父盯着他，“你知道今天全公司上下都在笑话我吗！你让我在股东面前丢尽了脸。”
“爸，是我的错。”
“我看你根本没想去吧，你就是想让我在全公司人面前丢人！”俞父忽地站起身，手都快指到俞思琛脸上了，“你要是不想去就直接告诉我！不需要用这种法子来抗议，来让我难堪！”
“我今天，是有事耽误了。”
“有事？你整天花天酒地的，能有什么事耽误！有什么能比你去公司任职更重要！要不是我，你能过这么好的日子？你要是没钱，你看人家还会跟在你屁股后头吗！没有我，你屁都不是！”
俞思琛咬紧腮帮子：“你连听我解释都没听，就这么给我下定论了。”
“那是我了解你！你是我的儿子！我当然知道你是什么德行！”
“不，爸，你不了解，你根本没了解我，”俞思琛抬起头，迎上俞父的眼神，“别说我了，你连思璇你都不了解，更确切地说，你根本没认真去了解我们。”
俞父不出声了，就这么狠狠瞪着他。
“你知道我和思璇最喜欢吃什么菜吗？你知道我和思璇最喜欢的颜色是什么吗？”
“我不用知道这些，”俞父别过头，不去看俞思琛的眼神，“我只知道，作为父亲，我应该给你们好的生活，好的教育。”
“你们只要按照我给你们铺的路走，我什么都给你们安排好了！”俞父越说越激动。
“安排？安排我接班，安排思璇出国，这就是你所谓的给我们铺好了路？你口口声声说为了我们好，但其实都是为你自己，你生怕我们做出了什么让你丢脸的事。”
俞思琛顿了顿，继续说：“我们根本不是你的儿女，而是你的附属品。”
“你怎么和你老子说话的！”俞父怒火一下就涌出来了，“你知道我为了你们，付出了多少吗！”
“知道，我和思璇现在的生活都是爸你喝酒应酬辛苦得来的。”俞思琛喉结滚了滚。
“你连妈的葬礼都来不及赶回来，因为你说你要应酬，你要拿下那笔生意，结果呢，你喝酒喝到胃出血，被人送到医院。”
“我带着思璇赶去了医院，你知道一路上，思璇问了我多少次，爸爸会不会有事吗？”俞思琛红了眼眶，“我和思璇刚失去了妈妈，真的很怕再失去你这个爸爸！”
“我这不是为了你们，为了这个家吗！你以为你爸我混到今天这个位置，容易？你们现在生活无忧无虑，就是我拼命给你们博来的！”
俞父咬牙：“你知道别人有多羡慕你们的生活吗！还有，你们想做自己喜欢的事？这世上能有多少人可以做自己的事？多的是身不由己！”
“但这不是我们想要的。”俞思琛垂眸。
“爸，哥。”俞思璇从楼上下来，她在房间里都听到他们的声音了。
“思璇。”俞思琛喊她。
“这没你的事，回你的房间。”俞父开口。
“爸，我不是小孩子了，”俞思璇走到俞思琛身边，“我和我哥都已经长大了。”
“长大？你们以为年纪增长了，你们就是大人了？”
“你总把我们当小孩子，”俞思璇眼泪在眼眶里打转，“但其实我们都知道，妈的葬礼，你不是不能回来，你是害怕回来。”
“思璇。”俞思琛拉了拉俞思璇的胳膊。
“哥，你让我说，”俞思璇甩开俞思琛的手，“爸，妈妈以前很喜欢跳舞的，你也知道，她热爱她的事业，可是你说跳舞是个不正经的职业，你不想妈去跳舞，因为你觉得她跳舞抛头露面，给你丢人，所以你和妈妈总吵架，对她很冷淡，妈妈心里很痛苦，她才选择了自杀。”
“妈妈葬礼，你不回来，也是因为你害怕面对她！”
“俞思璇！”俞父气得动手，俞思琛眼疾手快地挡在俞思璇面前，给俞思璇挡了一耳光。
“哥。”俞思璇难抑哭腔。
“还是打我好，我皮厚，经打。”俞思琛开口。
“原来在你们心里，我是十恶不赦的人啊。”俞父深吸一口气，没再说一句，掠过他们，上楼了。
俞思璇和俞思琛看着俞父消失在楼梯拐角。
“哥，爸是真的伤心了，”俞思璇忍不住抽泣起来，“我刚是不是话说得太重了。”
俞思琛轻抱着她，手轻拍着她的背，安慰着她：“没事，爸不会怪你的。”
“我刚才就这么说了，我也没想那么多。”
“没事的，没事。”俞思琛不停地安慰她。
-
楼上的书房里，漆黑一片。
俞父坐在椅子上，他没开一盏灯，借着窗外洒进来的月光，他轻拉开抽屉，从抽屉里拿出来一张边角破损的照片。
照片的人儿笑靥如花，穿着练功服，一只脚还搭在压腿杆上，手里还抱着他送给她的一束鲜花。
她说：她最想给喜欢的人跳上一支舞。
俞父眼眶湿润，指腹轻抚过她的脸，轻声道：“思玲，对不起……我想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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