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第二十四降
九个半小时后，他们终于到西檀了！
一下火车，俞思璇所有的疲劳烟消云散，肚子也不饿了，一心就要赶去演唱会现场。
姚灿拎着大包小包，动了动酸胀的脖子：“我肚子好饿啊。”
“肚子饿有零食。”俞思璇手指着他手上的零食袋子。
“狠心。”姚灿直勾勾地看着俞思璇。
“吃东西哪有看演唱会重要啊。”俞思璇手捂着腰间的包，这包里可是他们演唱会的票啊，可得看好了。
“况且，零食也能吃饱，”俞思璇看了眼火车站的钟点，“我们得快点赶过去了，不然演唱会就要开始了。”
宋辰野拎过周一珞手上的编织袋：“给我吧。”
周一珞定定地看着他。
一路上，她都在想宋辰野刚才说的话。
他说他的肩膀给她靠，这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是她想得那个意思吗？他是对她有意思？
“宋辰——”她想问清楚，话还没出口，就听见俞思璇的声音了。
俞思璇走了几步，转过身冲他们招手：“快过来啊。”
乐队演出可不等人啊。
姚灿拎着包赶紧跟上：“来了！”
宋辰野回头：“你刚想说什么。”
被他突然一问，她轻摇了摇头，现在不是问的时机了。
“没什么。”
“那我们走吧。”
“嗯。”周一珞点头。
他们坐了一辆蹦蹦车赶往演唱会现场。
一下车，他们就会演唱会场馆外的人海惊到了。
会馆入口处排成长队，半圆形的台阶里三圈外三圈都站满了人。
有人激动地手拿着乐队写真集，组织现场的人唱起了乐队的歌曲。
他们今天来看的这个乐队，是由五个人组成的乐队。
去年一出道就席卷亚洲的大东盛乐队，出道唱片一经发售，热销三十万张，创造了月度最佳乐队的唱片销量。
今年更是以一首自作曲横扫奖项，成绩亮眼。
周一珞没线下追过星，这么大的场面她第一次见。
“这时候应援就这么厉害了。”周一珞有感而发，她是真实地被惊到了。
俞思璇一边跟唱，一边不忘问周一珞：“什么应援？谁要来应援我们？”
话还没说完，俞思璇就被现场火热的气氛勾去了魂，激动地往人群中心走，一边走一边挥舞双手。
姚灿被挤得根本迈不动步，看着俞思璇离他越来越远，急到大喊：“俞思璇！”
会馆外的气氛被炒到最热，所有人都在忘情歌唱。
突然大喇叭传出声音，说可以进场了，所有人突然兴奋，往入口处涌。
姚灿被挤在人群中间，一下就找不到俞思璇了。
周一珞被人群推着往前走，根本挤不出去。
“周一珞！”
“宋辰野。”她听见他的声音了。
“我在这！”宋辰野奋力挤开人群，艰难朝她走来，他猛地拉住周一珞的手，“周一珞。”
“宋辰野。”周一珞另一只手也紧紧抓住他。
“你过来。”宋辰野将她拉过来，往怀里一带。
周一珞被他拥入怀中，他的手臂将她紧紧圈住。
她脸抵在他的胸膛上，能感受到他身上的温度，周边有好多人都往入口涌，推搡着他，他都将她护在怀里。
不知道过了多久，门口的人都入场了。
周边安静下来。
周一珞手轻揪着他的衣角，轻轻开口：“宋辰野。”
“嗯。”
“人、都走了。”
宋辰野下巴轻蹭过她的额头：“嗯。”
“那你可以松开我了？”他抱得太紧了。
“哦，”宋辰野应声，立即松开她，神情有点不自然，“你没事吧。”
“我没事。”她被他护在怀里，一点事都没有。
两人之间的气氛有点微妙。
俞思璇从入口处探出脑袋，喊他们：“一珞，宋辰野！你们怎么还在外面啊！”
姚灿：“快过来，演唱会要开始了！”
宋辰野和周一珞忙小跑过去。
场馆里已经坐满了人，虽然演出还没正式开始，但现场的气氛已经被推至最高点。
场馆里嗨唱一浪高过一浪，可见乐队的超高人气。
俞思璇从包里掏出两支荧光笔，这是她在锣子湾的时候就买好了，她最喜欢他们乐队的第一首歌曲《小晓荧光》。
她将荧光笔分给他们，还让姚灿用荧光笔在她脸上写他们的乐队名字！
姚灿手拿着荧光笔：“俞思璇，这么喜欢他们啊，还写他们的名字？你傻了吧？”
周边声音太大，她听不太清：“你在说什么？哎呦，别磨叽，快给我写上，演出马上开始了！”
姚灿一脸不情愿，但还是照她的要求，在她的脸上，用荧光笔写下乐队的名字。
周一珞低头看着手上的荧光笔：“宋辰野，你要不要画脸上？”
“嗯？”宋辰野偏了偏头，“你说什么？”
“我说，你要不要画？”周一珞提高语调。
宋辰野眸里都是笑，接过周一珞手中的荧光笔：“好，我给你画。”
“啊？”周一珞懵，摆手拒绝。
宋辰野打开荧光笔，抓住她的手腕：“来。”
“我没说我要画。”周一珞紧张了。
“放心，我保证画得好看。”宋辰野倾过身，手拿着荧光笔，在她脸上画。
周一珞紧张地眨着眼：“你别乱画。”
方才荧光笔明明是她攥在手里的，怎么突然主动权就到他手里了？
不知道为什么，她突然想起在姚叔那拍照的时候了，他在她脸上写了“帅哥”两个字，还害她被思璇和姚灿嘲笑了。
“宋辰野，你绝对要乱画。”
宋辰野嘴角扬起一抹弧度，一脸认真。
倏忽收回笔：“好了。”
周一珞完全猜不到他画的什么。
“宋辰野，你画的什么？”周一珞问他。
还没等到宋辰野的回答，场馆内的灯突然一暗，舞台上忽地打了一束光。
舞台上的红色幕布缓缓打开，立麦、架子鼓、键盘、吉他还有贝斯映入眼帘。
在欢呼声和掌声中，五个人缓缓上了舞台。
五个人互搭着肩膀，鞠了一躬后，立刻回到自己所属的座位上，开始今晚的第一曲演奏。
随着架子鼓的鼓棒第一敲，演出正式进行。
台上的光太闪耀，如同周一珞脸上的荧光笔，闪闪发亮。
荧光笔从左脸延伸至右脸，是以心电图勾勒而成，后面以一颗星星作为结尾。
他们都在看台上的乐队，看演出。
宋辰野眼里看到的只有她一个人。
演出进行到最高潮的部分，全场气氛嗨至最高点。
俞思璇嗓子都已经喊哑了，但仍阻止不了她的热情。
姚灿看不下去了，伸手捂住她的嘴巴：“别喊了，你嗓子不要了啊。”
“啊，我爱你们。”俞思璇掰开姚灿的手，继续喊。
姚灿无奈地坐回位子上，看着恨不得在位子上转两圈的俞思璇，不由笑了出来。
俞思璇一个人狂嗨够了，又拉着周一珞一块加入呐喊中。
乐队演出的每一首歌曲，俞思璇都能完美跟上调子。
随着乐队演奏进入尾声，舞台上的灯光慢慢暗了下来。
到了中场休息的时候。
俞思璇和周一珞一下就瘫软在座位上，每一首都跟唱，耗费了太多力气。
姚灿和宋辰野立刻给她们递上水，让她们润润嗓子。
俞思璇猛喝了口水后，才注意到周一珞脸上的荧光笔。
“一珞，你脸上画得什么？”说着，从她包里拿出小镜子，伸到周一珞的面前。
“你自己看。”
周一珞接过小镜子，借着昏暗的场馆小灯，看清了脸上的荧光笔痕迹。
“这是？”周一珞看向宋辰野，正对上他的目光。
场馆内的小灯全部关闭，乐队下半场演出即将开始。
宋辰野倾过身，附在她的耳边，轻喃一句。
舞台上的灯光倏忽一亮，场馆内的欢呼声乍响。
她没听清他说的话。
宋辰野脸上挂着笑意，扬了扬下巴，示意演出开始了。
他给她脸上画得是“星跳”，谐音“心跳”。
舞台上，乐队开始演奏。
带来一首抒情歌曲《那个跳舞的姑娘》。
主唱站在立麦前，慵懒的嗓音缓缓唱着这首歌，全场都安静了。
姚灿不由看向俞思璇。
俞思璇静静地听着，眸里亮晶晶的。
姚灿抽出一张纸，递到俞思璇面前。
他知道，她最喜欢的是跳舞，也知道，她不跳舞了。
-
临近零点，演唱结束了。
乐队对来看他们演出的观众表达了谢意，也期待下次能更好的见面！
全场沸腾！
场馆里的人都等到乐队的人回后台了，才依依不舍地开始往场馆外走。
他们随着人群出来，俞思璇突然停在台阶上不走了。
周一珞下了一个台阶，回头看着她：“思璇怎么了？”
姚灿盯着她看：“俞思璇，还不走啊？”
俞思璇抿了抿唇，举起手，声音嘶哑也不耽误她兴奋地喊出来：“今晚我好开心啊！”
最后出场馆的人，就听见了俞思璇的声音，不禁停下脚步，看着她。
姚灿心想，幸好天黑，不怕丢脸。
周一珞上前挽着俞思璇的胳膊：“走了。”
宋辰野开口：“很晚了，我们去找住宿吧。”
“嗯，我也困了，”姚灿打了个哈欠，“我们赶紧去找个住的地方吧。”
他们拖着一声的疲累，转了一圈，附近的住宿都满了。
说是因为今年来西檀寻萤火虫的人增多，附近的住宿全部爆满。
俞思璇精神满满：“我不困！”
姚灿盯着充满红血丝的眼，逞强道：“我也不困，谁睡觉谁小狗！”
周一珞看了看他们：“老板不是说往前走，那一片小丛林，会有萤火虫吗。”
一听有萤火虫，俞思璇兴奋起来，声音嘶哑：“那我们去看萤火虫吧。”
姚灿：“好啊，反正都不睡觉了！”
宋辰野看着他们：“但是这个点，萤火虫都休息了。”
一句话，让俞思璇和姚灿都泄气了。
周一珞灵光一现：“那我们去等日出吧，”
现在已经是凌晨了，离日出也就两三个小时了。
“看日出？”俞思璇想了想，点头，“嗯，总比去车站干坐着等车强。”
姚灿附声：“嗯。”
宋辰野拿起地上的东西：“那我们去前面的山头，等日出。”
他们排排坐在山头上，等待着新一天的太阳，冉冉升起。
姚灿努力撑起眼皮，不睡觉。
俞思璇眺望着远处的群山，打了个哈欠。
周一珞抱膝坐在宋辰野身旁，余光不由自主地往他那边瞄。
许久，姚灿忽地跳起来，指着远处隐在山后的光晕：“日出！”
姚灿一喊，他们都精神了。
俞思璇揉了揉眼，慢慢起身，她的嗓子已经吼不出太大的声音了，但仍掩不住兴奋：“我不会忘记今晚的。”
姚灿举起双手：“我也不会忘记的！我第一次夜不归宿！”
周一珞笑着：“我也不会忘记的，永远不会！”
橘色的光晕映在她的脸上，脸上的荧光笔迹愈加闪亮。
“周一珞。”宋辰野喊她。
“嗯？”周一珞转过头。
“你会忘记我吗？”
她不属于这里，总有一天，她会回去。
他们现在的每一天都是在倒计时，而已。
“不会，”周一珞一脸认真地看着他，“永远不会。”
这里所发生的一切，她都不会忘记，更不会，忘记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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