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窃贼
正因为如此他对孙秒才会如此上心，以至于亲自过来见孙秒。
孙秒武学上的造诣他不清楚，但是在他眼中武学再强也仅此而已，再多一个他自己也只是捍卫一城得失罢了。
月宁院长亲自来见孙秒，不是因为他是千石城城主的弟弟，而是因为他认为如果孙秒能完善这套阵符的语言，那是可以改变整个帝国的阵符史。
武道和阵符不一样，武道走到极致如他，能做的也不多。但阵符如果运用得当甚至能改变人类的未来，作为阵符师的月宁院长是真的对它报以特殊的期待了。
因为完全不同的体系，这也是孙秒自信天宝楼永远也无法仿制的原因，就好像你用汉字的壹贰叁肆去做数字表达会更加的不容易混淆，但永远不可能有阿拉伯数字来的简单易懂一目了然。
孙秒所使用的阵符的本质就是天地灵气所表示的形象，就是天地灵气本身。
而帝国阵符是人理解天地灵气后按照自身理解具现化的产物，本身更易懂，更简单，易学，但对于天地灵气和阵法本身来说却足够复杂。
所以寻求美学的关陵看孙秒雕琢的阵法才会觉得别扭，因为孙秒雕琢的是灵气本身的一种表现，而不是作为人类所习惯的东西。
孙秒直接断言，天宝楼无法仿制自己的阵法。因为这是两种逻辑和两种语言之间的区别，没有孙秒自己的教导，孙秒相信这个世上没有人能仿制出相同的阵法。
阵符本身是沟通天地灵气的桥梁，以自身的力量为媒介架起天地灵气的大桥，让源晶或是物品发挥出自己想要的威能。因此不能理解这一点，那么永远无法搞清楚孙秒的阵符的意思。
月宁院长不知道的是，这套阵符早已经完成了，在这个逻辑和思路出现，被那个孩子写在自己日记本中的时候就已经完成了，孙秒只是在更多的情况下使用这套阵符，让阵符更加多元而已。
我只是窃贼，窃取了那个孩子的思路而已，孙秒在内心自嘲了一番。
天才，就是形容这样的人吧。那个孩子是，小斗神是，狂佛是，佐佐木是，而自己，只是一个跟在他们后面窃贼罢了。
“我答应你的要求，但是我自己也有要求，学生必须我自己选。”孙秒想到了那个孩子，他直接看向月宁院长。
月宁院长没有一丝迟疑道：“没问题，但你必须将思路整理成册放入清辉楼。”
清辉楼，清辉学院最重要的建筑之一，藏着所有清辉学院所有的藏书，曾经清辉学院的没落和这座书楼的毁灭不无关系。
“我要清辉空间的进入权限，每次开启我都要进入，是同时作为学生的身份进入。”
“不行，清辉空间对你而言太危险了，你要是死在里面阵符怎么办？”
“靠，合着我小命还没这阵符来的值钱是吧？你以为我稀罕你这导师身份啊，我就是冲着清辉空间去的，千石城从来都不缺钱，为什么最高只有六阶高手？因为没有丹药辅助，都是些垃圾丹药啊，所以我要去清辉空间，我要变强。”孙秒说出了千石城的心酸血泪史，千石城周围没有好的丹药出产，自己能炼制的都是一些比较劣质的补灵丹，稍稍好一点的丹药转到千石城基本上就是天价。
“你才二阶，吃什么丹药都能撑死你啊。”月宁院长毫不客气的怼了回来。
“这一点要是谈不拢就没法谈了，大不了我不要你工资还不成吗？而且我还能跟着新竹姐嘛，有他们保护我呢，我负责辅助还不成吗？”
“再给我两个你刻好的阵法给我。”
“可以，你出材料，我已经没钱了。”孙秒很光棍。
“自己去想办法，弄好学院按市价收购。遇到什么危险情况你对外可以说是老夫的记名弟子，最少在清辉城，老夫还是有几分面子的。”月宁院长挥了一下手算是给了孙秒一个名义，接着转身就准备离开。
“能问一下，你怎么会这么相信我的？就凭那个爆裂阵法？”月宁院长的信任让孙秒感觉到了疑惑。
月宁院长停了一下脚步，转身递给孙秒一张图纸，孙秒一眼就看清楚了这是孙秒给自己兄长设计城主府的图纸，就听见月宁院长道：“这是随着卡罗尔号来的信件，小斌寄给我的。有什么时候帮清辉学院也设计一个？”
孙秒嘴角扬起一丝原来如此的笑容，难怪这个家伙就不怎么怀疑自己呢，这个设计阵法确实能打动真正识货的阵符师：“可以，不过你要做好被我宰的准备。”
孙秒有些感动的从怀中取出两枚相同大小的源晶丢了过去，有这两个源晶，他应该能理解自己的阵符代表什么了。
“到时候再说。新竹丫头，这群小子就由你照看了。”月宁院长看着手中的源晶，佝偻的背影似乎都直起了不少，连招呼都不想打了转身就离开了。
看着这个背影，孙秒有种说不出来的感觉，他很想告诉这个老者一年之内清辉学院会出大事，你会死。
但孙秒不敢说，孙秒心里有这种感觉，只要是自己开口说出之后这个老者甚至可能现在就死去，而且只是作为自己死亡的陪衬。
“好了，新竹姐带你们去学院转转去。”古新竹推着孙秒和文轩就往外走去。
“慢点慢点，我有伤。”孙秒大声喊叫中两人走出了房子。
“我带你们去学生宿舍。”一个考官的声音响起，邓风和曹争青为难了半天孙秒，现在也没脸再呆在这里了，只剩下盛考官一人。
三三两两的考生都还围在旁边，对着孙秒一行指指点点：“作弊也能成为特殊招收的学生，早知道我也作弊了。”
“是啊，要不咱们去问问，他是怎么作弊的？”
“嗯，走过去问问。”
于是真有人上来问孙秒如何作弊的，结果被盛考官一脚踢飞了出去。
这些考生之中，没有超过二十岁的，可以一年后可以再来，超过二十岁的，只能在清辉城中讨生活了，他们不是特别招收的学生，就算从别的城过来，也没有能再回去的船票，毕竟在这个世界上能跨城移动也是相当困难的事情，是需要冒着生命危险的。
除了帝国清理航道和大型商会的飞空船外，没有任何飞空船能保证说自己的船一定能到达目的地。
不过好在这里的考生大都是清辉城本地人，因为只有真正厉害的人才会从自己的家乡到清辉学院来试一试，但毕竟是少数。
清辉学院为什么有如此大的吸引力？除了有好的教育资源，能够提升人力量的古代建筑，足够的炼丹师和无数年积累下来的脉武和灵武。
最重要的是清辉楼有着无数的各种秘籍，功法心决，轻功，身法，炼丹，斗技应有尽有。
和那些基础的行脉法不一样，真正意义上的心法，那是无数年积累下来的产物，一般一个家族也只有一本两本，比如许家的风炎决，程家的黄叶心法。
在清辉学院学习的心法秘籍只有到五阶才能学习，但是其它的秘籍却不同，只需要有足够的学分点就能兑换。
这些都能让无数人放手博上一博了，一旦真的进入了清辉学院，只要运气好那么一点，突破四阶进入五阶便能修行心法，那个时候便是真正的高手，甚至能传承下去，直接创立家族。
最不济也能随意在一个家族中做一个客卿，从此吃喝不愁。
盛考官盯了孙秒好几眼，最后还是忍不住问孙秒了：“你真的作弊了？”
“我真没有作弊，你不信可以去问月宁院长的，他能给你保证。”孙秒轻轻的笑了笑。
孙秒没想到这个盛考官最后蹦了个这样的问题出来，还以为他想问一下自己和月宁院长谈了些什么。
“他是个怪胎，看书看书就变得很厉害了，以前去看这个家伙的时候他从来都不说话，只埋头看书的。可有一天他说话了，结果变的比谁都要厉害，难道看书真能让人厉害？”文轩似乎是自言自语的，又像是在争取其它人的赞同。
盛考官一听就摇头道：“怎么可能，身体是不可能一朝一夕就变强的，读书又不是锻炼，虽然会让人拥有知识，但不可能让人身体强劲，不让也没有文弱书生这个说法了。”
“您别听他鬼扯，我现在才迈入二阶呢，比这个家伙还要低上一个层次。”孙秒从瓷瓶之中取出一颗养脉丹丢进了嘴里，看的文轩差点口水都流出来了。
“你把丹药当糖豆了？以前不是说要化水服用吗？”文轩差点没忍住要伸手来抢。
“嗯，化口水服用也一样。”孙秒毫不在意的摆了摆手，极品养脉丹果然是好东西，这丹药温养人的筋脉，补足人的气血。
孙秒消耗大量脉力之后的这个时候服用效果拔群，一吞下这个丹药，孙秒就感觉到一股乱流从自己内腑之中串出，流入筋脉百骸，一直有些隐隐透支的身体顿时就缓和了很多。
“靠，你不怕死啊，乱吃东西会死人的。”古新竹可没有文轩那么多估计，伸手就抓向孙秒，结果被随意的躲了过去。
“你们怎么认识院长的？”这个在盛考官心中憋了好久的问题终于是问了出来，高高在上的院长大人从来都是神出鬼没的，他们这些导师都难见上他一面，今天却为了一个考生出面，甚至还单独的谈上了，这换做他们这些导师都可遇不可求的待遇。
“嗯，给他寄了一封信。”说来也奇怪，自己明明寄了两封信的。那封寄给那个副院长的信没有收到？还以为是那位副院长过来呢，毕竟孙秒对他更了解一些。
“信？”盛考官一愣，还想问什么，但突然觉得自己问的太多了，恰好又到了学生住宿的地方：“这里是学生宿舍，我就不进去了，院长说了，给你一个独立宿舍的。”
“哦。”看着接过来的钥匙，孙秒点了点头，眼前是一个简易的小阁楼，从外表看起来有些破旧，看来两次源晶爆炸把月宁院长当成炸弹人了？还专门给他弄了个单独小楼。
“你们跟我来。新竹丫头，你回你自己的地方去，放心，院长已经让他进入学院了，今天是他们适应学院的日子，要聚会以后再找机会。明天上午记得集合，认识一下学院同学。”盛考官指着心樱和文轩就说道。
“哦。”孙秒很随意的哦了一声。
“我带这个小姑娘去女生宿舍，盛导您总不能进女生宿舍吧？”说着古新竹就拉上了心樱，向着一个方向走去。
文轩也冲着孙秒打了下招呼就跟着盛考官一起离开。
小楼一副很久没有打扫的感觉，孙秒提着背包就走了进去，黑炎这个小东西愣是每天都在睡觉之中度过，偶尔醒来也只是吃一点东西之后就继续睡，搞的孙秒都有点分不清楚谁是主人谁是宠物了。
刚服用了丹药的孙秒有一种全身脉力蓬勃流动的感觉，有种急需要发泄的错觉，正好孙秒随手拿起扫把开始打扫起来。
“你不是帝国人吧？”古新竹突然顿住了脚步，转身握了握背后的大剑。
“我的名字叫做心樱，是秒君的未婚妻，极东岛来的。”心樱用她那蹩脚的帝国话说着。
古新竹本来有一肚子话要质问的，却一下子全堵在了喉咙里，完全不知道该说什么，最后憋出了一句：“靠，这小子居然还有这样的人品？”
“秒君的人品很好。”显然心樱听不懂古新竹话里的意思。
“既然你们是这样的关系，那我就不多话了。不过我还是和你讲清楚了，这个小子再怎么废材都是千石城的人，我也看着废材不顺眼。但他毕竟是我们城主的弟弟，如果这个小子出了问题的话，我会让你吃不了兜着走的。”
“秒君不是废材，秒君很厉害，秒君可是第一名的。”心樱现在对孙秒有些迷之自信。
“切，只是那群小毛孩子里面的第一罢了，有什么用，还不是废材一个。”
“秒君很厉害。”
古新竹发现自己和这个家伙完全不在一个频道之上，只得寒声道：“算了，我今天是警告你的，别做什么对千石城不利的事情，否则我会杀了你的。”
为什么是千石城而不是孙秒？因为人家一开口就是未婚妻了，自己总不能管别人的家事去。
“千石城是秒君的家，我为什么要做不利于秒君的事情呢？”心樱歪了歪头，一脸疑惑道。
古新竹一脸无语，不再说话。
……
简单的打扫完成之后。
孙秒拿出一个千石城关陵给自己的小盒子，打开之后放在床头，盒子里的养魂丹发出诱人心扉的香味，孙秒的心神迅速的安定了下来。
将几块源晶按照固定的方位摆放完毕，几分钟之后，小范围内的灵气以孙秒能感受到速度开始汇集，直到到达了一种程度之后才停下。
一阶二阶是积累脉力的阶段，孙秒现在已经有些落后了，现在必须要补上来了，所以需要更多的努力。
吞下养脉丹后，正是修习的最好时机。
孙秒也无法错过自己好不容易才得来的修行机会，冲脉，乘着丹药的力量还没有完全消失之前。
二阶，冲脉。三阶，淬骨。四阶，锻体。
这是孙秒知道自己和那些天才的差距的原因，和一般的筑基不同，如果冲脉二阶冲脉成功能极大的加强自己经脉的韧性和广度，可以承受更多脉力冲击。三阶突破上中下时候的三次淬骨，四阶的锻体，都有一样的效果。
一旦突破的二阶，就将适应身体的脉力程度，那么在也没有冲脉的说法，就算以后要重复，那也得花极大的代价。
孙秒之前脉力无法增长，却一直在修习“静”，就是为了今天做准备，尽可能的强化自身的脉力的质，就是为今天的冲脉做好准备。
“静。”孙秒平复了一下情绪，然后将从叶凝手上抢来的一瓶丹药全部倒入嘴里，神色微微的一凝：“爆。”
孙秒体内的脉力如同平静河流的脉力突然遇到了瀑布，瞬间沸腾，狂暴的脉力顺着孙秒的身体出发，如同一只巨大饕餮巨兽，将经脉之中存留的脉力一扫而空，同时对自身的经脉也造成了一些损伤，巨大的疼痛感在孙秒肢体百骸传来。
可偏偏孙秒又感受到一丝清凉，那是养脉丹的效果，它再次开始温养起身体受损的筋脉。
一边是痛苦，一边是温柔，即便是早已习惯疼痛的孙秒也忍不住发出一声疼痛呻吟，全身都呈现出不正常的红色血丝。
但是开弓没有回头见，孙秒无法选择停下，只是心中无限次数的大骂小斗神，说好的随随便便呢？说好的轻轻松松呢？
这也是孙秒错怪了小斗神，他突破二阶的时候才十三岁，骨骼经脉都没有定型，而且又有专门的药物辅助，哪像孙秒，随便搞了几颗养脉丹就冲脉，要不是孙秒积累足够，估计死都不知道怎么死。
冲脉这种事情可没有今天冲一半，明天冲一半的说法，今天没冲过，那你今天一切白费，想要再次冲脉，那先养好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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