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雀替
而伴随着直播视角的切换, 直播间观众这才看清了这块木料的全貌。贯穿木料的是中心一道长裂痕，犹如盘横的一道疤痕，看起来格外碍眼。
张开“嚯”了一声, 大感惊讶和不解：“大佬怎么会选择这样一块料子？”
蓝鸟心里默念一遍，这还用问吗？当然是因为便宜。
“因为便宜。”
蓝鸟愣了一下，刚想问到底是谁抢先一步说了她想说的，就看见屏幕上的主播终于活动了一下手腕。
“这块料子去掉裂痕的问题质量都是上等, 两百星币到手, 很值了。”裴椋挑了挑眉，自然的接话，拿过旁边毛巾擦了擦刀：“唯一问题是如何修掉这块裂痕。”
清瘦修长的指节关节跟着微微凸起, 略略显出青筋和血管走向, 连带着她额角的卷曲的碎发都被冷水打湿了一些。
对内部雕刻裴椋早有想法, 内部被掏空, 顺着裂痕一点点去掉裂角。
开料是第一步。
她手臂袖子挽起，原主身体虽然看起来瘦，但除此之外该有的力气还是有, 也叫整个流程轻松了少。
裴椋全神贯注，一手拿锤一手捏紧凿刀在木料上轻而易举的开料, 抓住位置剥离出一片片木屑, 落在台上和刀尖旁更像是木里生出来的一朵花！
凿刀刀尖上转。
深入其中挖出剔除不需要的部分, 很快就出来了外部粗胚的大致轮廓！
不过因为粗胚凿的粗糙，所以也看不明显轮廓, 只能勉强辨认出中间大概是三个人物以及一枚圆形的留白木料。
“粗胚刻完了, 下面继续细修。”
裴椋说着手落到旁边扣开卡槽挑出两三把刀, 她清瘦的腰身站在台前, 隔着屏幕微微抬头, 看着弹幕出声说道。
中心一长道裂痕看着格外碍眼又难以忽视，像是横隔在伤口的一道长疤。
裴椋拿着红笔在上面勾画了一下纹路线条，心里就大概有数了。
“还好，这块木雕内部没有裂的完全。”就跟玉石一样，外裂看着大实际没有完全裂进里面去，内部更多的是小裂，难就难在如何判断小裂的走向，以及跟随走向雕刻。
她手腕一挑跟着拎了中间的刀。
寻找其中微妙的衔接点，最难的反而是这一步骤，如果稍有问题，可以就得彻底砸裂了这块木料！
叶拆下意识提起心，所幸裴椋动作行云流水。
该剔除的剔除，该修形的就尽可能保留，顺着裂痕而下！
一片片立起的薄铜板就跟着出现，一片叠一片，呈现不规则的形状。铜板上的纹路和字样更是宛如一比一的雕刻上去！
一道裂痕反而被修成一串铜板，而不影响整体结构。
这块中心一道裂痕的铜板巧妙的运用了镂空手法，直接把中心那一块层叠的裂痕修饰成了一片片旋转立起的铜板，人物立体，栩栩如生！
“我靠！”
张开震惊了。
刻刀的刀距明显比凿刀要小上几倍，适用于更细的一种刻法，现在人物的轮廓已经在木料上显现出来，接下去就是细刻更多的地方。
原本留出的一些空白的地方，也依旧被用更细的刻刀剔除边沿。
小人的整个身形被刻出来。
头，脖子，然后是手。
三个小人挂吊在最顶上，中间被他们提着的则是一枚铜钱，拥挤的簇拥着。
小人衣袖宽大，身形挤着不过都在齐心协力，脸上表情似乎也因为用力而被挤皱。
最低下趴着仰着头的是一只貔貅，身形半卧却不由的因为嘴里铜钱被钓出来而发怒，一块木雕上的人物表情神态都栩栩如生宛如真实活过来一般！
整个木雕的图案错落有致，流畅完整的变换成同个内容，倒是更像是在讲个什么故事了。
【貔貅小人铜钱？为什么我没懂这仨到底有什么关系？跪求有大佬解答，是我智商不够用了还是怎么着？】
【跟智商倒没多大关系，主要是得对古华夏一些相关有了解——好吧我也不太行！等下位解答。】
【不解答，解答不了，下下个来。】
弹幕纷纷真情实感的推脱着。
裴椋倒是笑了。
“其实挺简单的，就是一个貔貅的图案，貔貅进钱，钓金币的意思就是招财进宝而已。”
她继续换刀，刀尖更细，刮去边缘的木屑，把粗糙的人物脖子一点点用刮的形式给刮出弧度！
人物的整个动态神态都有夸张化的处理，然而又生动传神，像是妥帖地呈现出来这么副闹剧一般。
小人周围是云雾笼罩，云纹的一些方位，还有镂雕的设计也需要把控力道尺寸。
需要雕刻者有更强的功底。
不过好在这不是雕的整个板块人物，那种才叫真正的需要整体把控的能力，更消耗体力。
裴椋边想着边活动了一下手腕。
她手头上这些个工具总归不太行，所以刻的没那么顺手，只能一点点尽力去修去一些地方，把小人的整个衣摆纹路还有开脸的神态给描画出来。
木屑成了更细微的粉末，一点点被刮出来从刀尖上剔去。
轻轻一吹——
小人和铜钱交映生辉，空间隔着距离感刚好，把那份空间感表现的淋漓尽致！
【特么这种人物雕版，根本就不是人能刻出来的东西吧？只喊一句大佬牛逼！（破音）】
【非人生物=神。】
【我就一个眨眼！居然能够这么牛！】
弹幕一瞬间再次刷屏，表露出此时的激动心情。
叶拆也惊讶的张了张嘴。
裴椋收起刀，仰头拿起旁边杯子喝了几口水才休息了一下，这类大件木雕雕刻很要求身体素质也极其耗费体力。
但一口气下来雕刻的感受足够淋漓尽致，也算是释放了情绪。
杠精也如期出现，只不过这次的更不一样了一点。
前几个杠精还只是杠一下小毛病，他张口就是挑衅。
【扯什么大话，之前木雕玉雕本来也就简单，有本事就来个潮州木雕炫技啊？】
【草，上面的是不是该去看看脑子？谁不知道潮州木雕难度断层，这种情况让人去雕刻潮州木雕炫技，故意来找事的吧？】
对方则是不以为然，只针对裴椋一个人开口，像是完全无视了旁边其他愤怒的弹幕一样。
【主播敢不敢来赌把真本事，能成功我就砸一百个火箭，做不到就关直播别在这扯大话。】
嘲弄的意思溢出屏幕，这么一出反而是直接把人架在了火上烤，应下来也不是，不应就更难看，那就等于直接承认自己能力不行，连这点事都做不到！
要是坦言自己做不到对方拍拍衣袖就能走，顺带留下一波大节奏和争议声，如果答应就是把自己架上去，做不到就是菜，这波节奏可以说的上完美了，弹幕难得愤怒起来，气的牙痒痒。
带节奏带的飞起，也有不少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在旁边被煽动。
【有本事啊！都赌了一百个火箭，主播也回应一下呗，不就是一个木雕吗？能有多难，是不是真本事正好现在也能够直接试出来。】
【上面的是嫌事情不到你身上你没事是吧？什么叫做能有多难？潮州木雕要是小物件也就算了，整个大摆件，要耗费的心力和各方面都不是一个小摆件能够相比的好吗？底下大言不惭说简单的能不能自己先亲身上场实验一下回来再说话？】
【我去，直接挑衅到了脸上来？第一次见这么嚣张的节奏，真敢啊！】
弹幕各个反应不一。
张开也忍不住呸了一声，怒气冲冲，“我靠，这都是些什么玩意？真敢开口啊！还什么能够砸一百个火箭？这点钱算什么！”
他直接砸了十个火箭下去开弹幕怼了一句。
【有病就去看看脑子，怕你来不及治。】
裴椋视线下滑，那双略浅的瞳孔终于落在弹幕上，微微停顿带上几分嘲弄，倒是真的应下了。
“赌局吗？”
裴椋擦了擦手，那双手指骨分明，清瘦白皙，声音倒是极为坦然，笑了笑，“这都要赌了怎么好不应。不过一百个火箭最好是提前准备好，就怕晚了来不及。”
这话一出来可就是绝对的大话了！
原本满心愤怒的弹幕都跟着一顿，不由得微妙停顿了一下。
就连最开始满心愤怒的张开都跟着张了张嘴，古怪道：“大佬真行吗？”
弹幕也纷纷卧槽了一声，赶紧劝说。
【大佬别冲动！】
【怒火容易迷昏头脑，冷静，冷静！】
【不是不相信大佬的能力，只是潮州木雕的难度完全不是一个等级，真能上吗？】
“能上。不是要大摆件吗？那就来个雀替吧。”
裴椋作为当事人倒是挺淡定的。
主要是有绝对的自信。
她声音平静，略带潮气，倒是一时间把已经怒气冲天的暴躁弹幕给安抚下了。
张开舔了舔嘴唇拧眉：“大佬这是真要赌？”他最开始没想着这些，这时候反倒是有些忐忑起来，毕竟大佬敢这么放话，到底有几分把握却不确定，万一刻不出不是闹得更难看……
“慌什么，你对大佬还没自信？”叶拆反倒不以为意，“与其担心大佬的能力，不如担心一下大佬到时候打脸的炫技场面是不是闪瞎眼！”
张开倒是认真想了想，“也是。”
担心大佬的能力不如想象对方打脸后得多狠。
这么一想顿时就开始充满了期待呢！张开舔了舔嘴唇，动作极快的截图上了对方的id和账号。
弹幕也慢慢平复下来，没有了刚刚炮火纷飞的激烈。
雀替原本是放在梁柱上端用来共同承受上部木梁压力的物件，位置刚好在梁与柱或枋与柱的交接处，除了具备美化之外还负担一定的承重作用。
“因为基本功能是托举分担承重。所以也被称为角替或者是托木。”裴椋跟着开口，简单介绍。
她卷起袖子，手臂跟着显露出来，清瘦修长的指节过于的白，指甲干净，指尖微微触碰刀具，按开卡槽照常拿出刻刀来。
整块木料体积不小，需要一步步切割分开，然后继续下一步的动作，所需要用到的精力自然也跟着不一样，裴椋深吸一口气，视线跟着转移向手下的木料。
整块木料切割出大体的形状，像是雀尾一般，整个镂空的雕刻却并不给人一种沉重的感觉，相反，镂空雕刻更给予了雀替一种轻盈感，弧度流畅！
跟着转角进去，戏台上的人物三三两两，雕花自然无比，整个大型雕刻进入下一个时期，
整个脉络过程显现出来，人物的表情生动开始跟着木雕的刀痕走向而改变，不过没雕刻完全只留了粗形。
【大佬这一步是打算做什么？雕刻已经差不多了吧？还要继续吗？】
“不继续。就到这里收尾了。”裴椋收起刀柄，刀下的整体也终于接近完成。
最后一刀！
“好了。”头顶上传来的声音提醒一句，终于叫沉浸入直播里的观众跟着勉强回过神来，震撼感久久不散去。
裴椋拧开瓶盖侧头喝了一口水，顺着喉咙滚下去，整个喉咙里的干燥和灼烧感才稍微下去一些，冰凉的水灌入喉咙，整个人身上还带着潮气，鼻尖和背脊被汗打湿，大汗淋漓。
大型摆件难度相当之高，雀替则更甚。
再看时间已经到了凌晨一两点左右，她平常最晚也是零点下播，这次已经算得上直播延时最长的时候，几乎都快要凌晨，天色也已经蒙蒙的染上了一层白。
最后一声落下才是有不少人乍然醒神。
已经有不少人从屏幕前猛然站起，“我草，还真做出来了！”
【震惊！这就是雀替吗？实实在在的给我震撼到了，之前想象过很多遍实物的样子，但是真正看见还是有点在意料之外的想法。】
【全体起立，草，这个打脸我是真的爽了！】
【雀替在当时就是支撑木梁的存在，不过后面往一些雕刻精美上使劲了，倒也不奇怪。】
【牛掰啊！整个雀替给雕下来了！大佬就是神！】
弹幕一时间兴奋的不能自已，最开始说赌的时候他们也没有多少把握，悬着一颗心硬着头皮往下看，但是真真正正刻出来的时候却是激情的不行！
大佬是真的神啊！整个木雕需要花费的力气和精力，简直神了！
张开也兴奋的站起身，手上的酒杯一抖溅了自己一身，滴着酒的衣服还有些难受，他却跟无所察觉一样，眼睛兴奋的钉在屏幕上移不开，“我就说了大佬一定可以！”
“你什么时候说的？”叶拆简直无语，牙痒痒的在旁边提醒，“你最开始可还在担心忐忑大佬不行，是我在提醒你。”
张开却挥挥手并不打算管这么多，“那不是都一样吗？反正大佬最后都是已经刻出来了！”
这可是雀替啊！
整个工艺繁复错杂，几乎是精工用了最高的技术，整场刻下来几乎没有多少个休息的时间和间隙，精力消耗不少一般的强度。
“内部雕刻就不继续，没时间了，今天只刻雀替的整体。”
裴椋稍微停了停，歇口气缓了缓，简单解释了一下雕刻不继续的问题，随后视线微微偏移了些许，跟着看向弹幕。
挑了挑眉，拿过旁边打湿的毛巾擦手，清瘦的指节和指甲缝隙里都还带着木屑粉末，突然提醒道：“之前不是说要赌一百个火箭的吗？现在赌约不是得生效一下？”
一时间弹幕也从最刚刚的一阵兴奋里回过神来，对啊！现在最重要的问题是最开始的那场节奏。
这一场节奏带起来直接是提前把大佬架在火上烤了，虽然裴椋硬实力的确强到超乎所以，直接硬生生抗下来把整个雕刻给刻完了，可这却不代表着最开始带节奏的就没问题了！
这次是大佬硬实力够硬，所以这种不合理的要求也抗下来了，但如果这次在这里是其他主播还没有大佬这种硬实力呢？那不是就得硬着头皮把这个亏给吃了，打落牙齿往肚子里吞。
这么一想想弹幕顿时回过味来。
【草，真够毒的啊！之前那个带节奏的id我正好记下来，不用我继续特地宣读一下吧？自己出来兑现一下说的一百火箭好吧？自觉一点，要是真点出来大家都不好看！】
叶拆也回过神舔了舔后牙，神色有趣的看着最开始的id。
“一百火箭，疯了吗？”
最开始发言的杠精也愣了一下，爆了句粗口，没想到自己这回实实在在的提到了铁板，实在把腿给踢废了！
他之前也不是没用这种话带过节奏，但主播基本都是为了维护一点面子要么就是强行的带过或者承认自己能力不够糊弄过去，忍一波节奏，但这次偏偏遇上了不按常理出牌的，而且对方还真就给做出来了！
这还要他怎么说？还有之前口口声声承诺出赌的一百火箭……
他脸色一阵青一阵白，难看的要命，但这回处境完全掉了个头，被架在火上烤的对象变成了他自己，下不来台还是狠狠心大出血的选择却是不得不做！
弹幕则是大为畅快，直播间观众之前被气的有多破口大骂，现在就有多爽！
【有本事赌就别嘴硬啊！之前带节奏不是带的挺欢吗？都放话说一百个火箭拿出来好歹说话算话吧？】
【一百火箭都拿不出来还在这赌什么？搞笑吗？之前放大话时候的利落哪里去了？有本事就干脆点直接砸火箭啊？我今天就在这里等着了！】
【畏畏缩缩的别当缩头乌龟，滚出来砸火箭，要的潮州木雕已经做了，现在人不出来多少说不过去[嘲讽笑]】
叶拆只感觉自己血液沸腾，倒是也存了几分看好戏的情绪看着这一幕。
对方倒是想要顺驴下坡，然而叶拆压根底就不给他这个机会，直接咬死了话头！
【砸火箭！砸了我就跟一百！】
直播间一时间的呼声更大，弹幕疯狂滚动刷过，节奏又起来一波。
逼得之前的杠精不上不下，他想要灰溜溜的咬咬牙遁走，但眼前人却又偏偏在此刻出声，裴椋声音平静还带着微凉的潮气，敲了敲桌面，坦然道：“别逼人家了，说不定人是真拿不出钱来，这一次也算是闹个笑话看看，就这么算了吧。”
【了解大佬意思，不就是杠精玩不起吗？】
【没意思，玩不起就直说啊！浪费大家时间，什么吊东西。】
被这么一“提醒”杠精险些一口老血吐出来！
话都说到这里了！他还能怎么办？
真当缩头乌龟吗？
他用的还是直播间大号，用这个号的名声去换，显然不值得，不如趁着这一波话顺驴下坡打赏完还能勉强搞得自己大气一些。
这样想着，杠精只能硬着头皮充钱砸出一百个火箭，肉疼的像是活生生从身上挖下来了一块肉，疼的他心都在滴血，简直了！
【哈哈哈哈哈哈居然还真的砸了，老板大手笔！】
【算球的老板，说是被逼的骑虎难下了还差不多，借着这个理由现在下来还能顾着面子自己好看点，再僵持一下那就是真里子面子都没了，所以说没事别带节奏，带了节奏一时爽，砸钱肉疼火葬场，绝了。】
【居然还砸了一百个火箭？够狠心，我还以为最后还是要回去做缩头乌龟了！】
看着弹幕他脸色更为难看。
杠精：……
他要是早知今日哪还会有当初啊！本来就只是无聊实验一下带波节奏就打算走人，结果反而一时不查踢到了块铁板。
杠精肉疼的要命，偏偏还得忍着这心在滴血的难受硬生生挤出一个难看至极的笑来，“是，的确是愿赌服输！”
说完颤颤巍巍的笑了笑，飞快地下线，一溜烟就没影了。
“感谢“1234”砸的一百个火箭。”裴椋挑了挑眉，有些失笑，但是也跟着擦了擦手指平静出声念了句打赏感谢。
“事实证明，人不要踢铁板，容易把腿踢骨折。”张开富有哲理的开口，啧了一声，也不知道哪位杠精这么想不开了。
叶拆也一挑眉，乐了，都是说话算话的主，他也没手软，充了钱直接砸下去！
一片金闪闪的特效和置顶横幅飘过直播间上方，直播间打赏榜第一的位置也瞬间飙升！
【天下第一帅：按之前说的，砸了就跟。】
启明平台的首页和直播间里一时间都被各种特效疯狂刷屏，效果拉满，这一波节奏倒是完全带起了直播间的氛围，看热闹的跟着看热闹，还有其他的也跟着凑一凑热闹。
【666666，老板大气！】
【这一手算是真土豪了吧？天下大佬真的不虚！】
闹了这么一出插曲倒是在裴椋意料之外，脸也打了，木雕也雕了，原先混乱的思绪反而被这一插曲搅合一通后缓解了不少。
头痛不再剧烈，一场下来反而有种酣畅淋漓的爽感。
“感谢天下第一帅的火箭，破费了。其实最开始不用跟的，”裴椋直起身看了一眼时间，交代一句，“时间不早了，这会就先下播。”
“各位都早点休息吧，后面的水友不用打赏了，就这样。”
她微微颔首，简单结束。
弹幕还没来得及反应就眼睁睁的看见直播间瞬间黑屏下去，弹出关闭的通知。
弹幕：“……”
他们看得主播根本就不按常理出牌啊？如果是普通平台主播收到这些礼物估计都会再延长直播时间一两个小时，争取再把热度抬高些留一下热度，然而……算了，大佬任性！
人就是凭借实力吃饭，能说什么呢？
叶拆也后知后觉的感觉到困意，“得了得了，散了散了，大佬都不直播了还有什么好看的。”
被打趣称呼为雀替门事件。
也可以叫做雀替门惨案，一百个火箭的代价，一时间倒是让直播间安分平静了不少下来。
然而此时的裴椋耳边却也没有多清净，她刚醒过来没多久，人都还没清醒就被凌晨过来的闻青斐找上门。
“得，我昨天先试着搭了线去卖，你那木雕一个就卖了两百多，因为没几个，有人抢着还卖了四百一个！”闻青斐卖完木雕第一时间就过来找人，嫌开门太麻烦索性翻了窗户跨过来，跟她分享成果，“别说，你这木雕还真行！还有几个人找我预定了后面的，只要我还能再拿出木雕他们就直接付款。”
事情当然比她说的要复杂点，找渠道虽然是恰好找到了，但搭建这一条渠道可也花了她不少功夫。
不过好在裴椋的那一箱子貔貅确实是质量杠杠，这一条挑搭上稳固后，后面的操作就好进行太多了！
听到这裴椋终于开口，问：“都卖了多少？”
闻青斐拉开椅子坐下，很快数出几张纸钞来摊开在桌上。她喉咙滚动，一口气把桌上的水喝干净了才狠狠地长舒一口气：“一共两千二，还有几份是预定的钱没结完，你这木雕简直就是无本暴利！”
两千二的数字也叫裴椋诧异的挑了下眉，有些意外。
不过——
“哪来的无本？我的人工也是钱。”裴椋纠正她的漏洞。
“不过既然这模式可行，那之后的售卖就不用担心了。”她很快就转到下个思路。
“嗯。”闻青斐应了一声，又想起什么来着，把桌上前的钱点了点再度分出几张出来，爽快道：“对了，这第一桶金是五五分之后的钱，我已经把自己的那一半扣了。这里有一千一，你点点。”
裴椋倒是无所谓：“用不上，这一千你自己拿过去就行了，本来就是用来还债的条件。”
“别，我可没想这么快和你散伙，再说你债都还不上了身上又能够有几个钱？”
闻青斐没信她的话，伸手拍拍人肩膀，把纸钞按在桌面上立马转头顺着窗户翻了出去，也不再多说。
裴椋手背贴着杯壁微微摩挲，一时无言。
不过这一笔确实也是解了她的燃眉之急，卡里的钱提出来还需要过一遍手续，这会有了现金倒是能先把她想准备的材料给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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