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 国际联盟
大明京城，家属住宿区，萧靖卓一家住所。
在楚辰失踪的一个月后，张翰文带着两名下属，敲开了萧家的大门。
“张院士驾临寒舍所为何事？”萧靖卓笑呵呵地问道。
张翰文沉默了片刻，沉声道：“令郎...楚辰不幸在一次实验事故中身亡了，我是来送抚恤的。”
说着，他朝着一名下属伸手，后者当即将一份文件和一张银行卡递了过来。
张翰文接着从胸前的口袋中掏出一支笔，然后把东西放在茶几上，示意对方签字交接，然而萧靖卓却是没有动作。
他此刻笑容僵在脸上，整个人好像石像般一动不动，双目也有些失神。
“我儿子...死了？”萧靖卓喃喃道。
张翰文的话就仿佛平地惊雷，在他的耳畔轰然炸开，炸的他魂飞魄散。
这一刻，他感觉这个世界只剩下了灰色。
楚辰虽然是他的养子，但他养在身边十余年，即便是条狗都养出感情了，更何况是个人？
在他心中，楚辰早就与亲儿子无异了，而且因为对方的盖世才华，抚养楚辰的过程中，他甚至有种这是老天交给自己的重任的那种感觉。
他想看着楚辰长大，看着后者娶妻生子，看着对方开枝散叶。
然而，这些本该是萧靖卓此生最美好也是最朴素的愿望，再也无法实现了。
一旁的萧可和叶玲一时间也是精神恍惚，哪怕她们心知眼前的张翰文张院士不可能拿这种事欺骗她们，但一时间还是没有什么实感。
一个大活人，说没就没了？
“是的，我也很遗憾，令郎的死哪怕对于大明来说也是一个不可忽视的损失，虽然具体情况我不能细说，但令郎确实是一个了不起的人。”张翰文叹了一口气道。
“是吗？这样啊，原来如此，难怪我们能拿到这么多钱，难怪...”萧靖卓喃喃低语两声，而后缓缓移动目光，看向张院士道：“那我儿子的尸体呢？”
“这个，因为一些原因，令郎的尸体我们没能抢救回来，抱歉。”张翰文歉声道。
一时间，屋内的气氛有些沉默，夫妇二人嘴唇颤抖的厉害，说不出一句话。
唯有萧可，在得知没有尸体后，眼前骤然一亮。
她响起了楚辰曾经对她说过的话：‘不论今后你遇到任何事情，都不要绝望。’
当时听着这句话时还没有多深的感触，可如今再细细品味，萧可却感觉这句话应该就是对现在的自己说的。
“没错、一定是这样，哥没有死，他们在骗我，他们没有说实话...”心念电转间，萧可感觉自己想通了一切，看向张院士等人的眼神也发生了变化。
猛然间，萧可又想起楚辰留给他的那个木盒。
“哥没有知会父母，是想要这件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但他又没有明说，是因为哥知道对我无需多言，或者...多言带来的风险要胜过我更重视带来的安全。”萧可心念百转，脸上的神色瞬间变得哀伤起来，与父母无异。
“他们都不能信任，我不能露出破绽...”
......
等张翰文走后，萧可回到了自己的房间，锁上了房门，将楚辰交给她的那个木盒从床底取了出来。
“哥没跟我说不能打开，应该没问题。”心里这样想着，萧可轻轻打开了木盒。
“啊——”
看到里面的东西，萧可捂住嘴，差点失声尖叫。
木盒里面的，是一封信，以及一个眼球——那种带着一些血丝的，人类的眼球。
萧可强忍着不适，轻轻拿起那封信，就见上面写着八个字——小可亲启，阅后即焚。
她撕开信封，拿出里面的信纸，将其展开阅读。
“小可，你的好奇心一向不大，所以既然你会忍不住打开这个木盒，看到这封信，就说明我应该是不在了。虽然不知道现在你和爸妈听到的情况是怎样的，但我要告诉你，我很好，只是暂时去了另一个世界，以后还会回来。”
看着上面熟悉的字迹，萧可知道这确实是楚辰写的，再加上内心对于噩耗的抗拒，当即便相信了上面的话，长松了一口气。
“我知道这很难相信，这其中的原理也不是三言两语能解释的清的，不过我接下来的话，还是希望你能在相信我上述话语的基础上阅读。”
“我当然相信你，哥。”萧可在心中默默道。
“我现在要在其他世界取一些东西，而那颗眼球是我的右眼，它的作用是充当坐标，也是我确定你那边和我这边相对时间的媒介，如果它被破坏，我即便能回去，到时你和爸妈恐怕也早已不在了。”
读到这里，萧可看向那颗眼球的目光顿时就变了，仿佛那木盒里装的是这个天底下最贵重的珍宝一般。
“这颗眼球能够抵抗正常的冲击和微生物的腐蚀，可即便如此，它充其量也就是方便保存而已，虽然我不觉得会有人有那个闲心去蓄意破坏它，但以防万一，还是需要你将其妥善保管。”
萧可目光一闪，心里暗暗发誓，只要自己不死，绝对不会让这颗眼球受到半点伤害。
“最后我要提醒你的是，以这颗眼球为中心，半径两米之内，一定要随时保证有能容纳一个人气体空间，真空环境也行，另外一定要定时清洗眼球，最好一天一次，如果你觉得麻烦，也可以直接泡在福尔马林里。”
信读到这里已经到了结尾，萧可轻轻捧起眼球，其触感温润，好似软玉。
“不行，只放在房间里还是不安全，要找一个更安全的地方。”一想到这是楚辰能够回来的关键，萧可就有种全世界都想对这颗眼球图谋不轨的感觉，心里充满了不安。
她打开自己房间里的电脑，试图从网上搜索一个适合藏东西的地方，可一条条信息浏览下来，始终没有找到让她满意的答案。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她心里也越来越焦躁，而就在她又打开一个论坛时，忽然被一句话吸引住了目光。
【想要藏一棵树，就将它藏到一片森林当中。】
这句话好似醍醐灌顶一般，让萧可豁然精神一振。
她内心意识到，如果要藏住眼球，最好的办法就是去按这句话的意思去做。
“可是，如果把眼球比作树的话，森林又是什么呢？”萧可心下思索道。
“这个‘森林’必须是我平日能经常接触到的，且有复数个眼球的地方...”
萧可思考了半天也没想出来有哪里合适，最后脑子都想的有些累了，便站起身来，活动一下身体，提提神。
也就是在这时，她的目光掠到了房间内的镜子，准确来说是镜中的人影。
这一刻，她的目光凝固在了镜中的那双秋水般的眼睛。
“森林...”
右手食指轻轻拂过自己的眼睑。
“找到了...”
萧可嘴角逐渐绽放出一抹笑容。
......
数天后，大明皇宫某处。
大明皇帝与一个老者相对而坐，老者面上有着无数老年斑，头发也是看不到半点乌色，但精神头看上去还算不错。
二人中间是一张石桌，上面放着一张清单，罗列着许许多多的物资。
“不是我说啊，费老，朝廷不是才拨了两个亿的款吗？怎么这么快就花完了？”皇上拿起眼前的清单，看了一会后，嘴角抽了抽道。
“楚上校几乎把研究进展一口气推到了结尾，自然花钱的地方也会很多，我们也没办法啊。”被称为费老的白发老者叹了口气道。
“可是今年的预算已经用完了，朕的内帑也只剩下了十来万了，实在是拿不出钱了啊。”皇上皱了皱眉道。
“皇上的那些亲戚呢？”费老说道。
“能借的都借了，现在朝廷还欠着两百多亿的债呢。”皇上无奈道。
“要不朝廷再严打一波？”费老想了想后，又道。
“鱼饵早就撒出去了，只是这十几年来可能是抄家抄的太狠的缘故，实在是找不到贪官污吏了。”皇上微微叹气道。
费老闻言沉默了下，思索了片刻后，忽然道：“听说中亚那里，战争很频繁？”
“幼儿抱赤金行于闹市，自然惹人觊觎。”皇上点了点头道。
“大明何不插一手？”费老眼中精芒一闪道。
“师出无名。”皇上摇了摇头道。
“可老臣听说国内上下请战之声极为强烈。”费老说道。
“总之就是不行。”皇上说道。
“皇上可是忌惮他国的看法？以大明如今的实力，不必如此吧？”费老微微蹙眉道。
因为有着世界上最早的特务机构，大明对于他国的底细基本可以说是相当了解，尤其是那些建国时间不超过五百年的国家。
这方面的情报以费老的权限自是可以随意调阅，因此他知道以大明如今的实力，完全不用忌惮当今世界上任何一个国家，故而很不解皇上的态度。
“费老可知一旦大明发动战争，会造成什么样的后果？”皇上轻叹了口气道。
“皇上别忘了，虽然从我们这里流出来的一些小玩意可能对经济发展有些促进作用，但我们的研究终究还是为了战争而存在的。”费老淡淡道：“没有战争，我们这五百年的成果就等于打了水漂，一文不值。”
皇上闭目沉思了良久，似乎是在心里做了某个决定，轻吐了口气道：“朕明白了，不过，现在还不是时候。”
“皇上要知晓，世上无绝对，胜算这种东西，就算再等一百年，也不会达到十成。”费老缓缓道。
“朕知道，只是...”皇上意味深长地道：“大明，需要一个契机。”
“契机？皇上可是心中已经有了计较？能否与老臣说说？”费老好奇道。
“不可说，不可说——等契机到来，费老自然知晓。”皇上靠在椅背上，看着蓝天白云，语气幽幽道。
......
第二日，早朝。
面对着一众臣子，皇上一如既往地提出对财政方面的忧虑，可众臣激烈讨论了许久，直到早朝即将结束，也没讨论出个结果出来。
倒不是这些臣子们能力不行，实际上这些当朝大臣们虽然不像内阁之人那般专精于某一领域，却也都是有些本事的。
别的不说，论起国家的运转，经济的发展，可以说在这里站着的都是一等一的人才。
然而即便是这样的一群人，在面对资金缺口这个问题上，也实在是难以想出什么有效的方法，毕竟财政预算不足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但凡是有点效果的办法基本上都想到了，因此现在很难找到新的办法。
就在朝会即将结束之际，皇上突然开口道：“如果众卿没有什么良策的话，朕倒是有一策，不妨听听如何？”
“请皇上赐教。”众臣齐声道。
“嗯，朕觉得...大明倒是可以加入希联开创的那所谓的国际联盟，如此一来我们的边防部队便可以裁撤一部分，如此自然可以省下来大笔的资金，众卿觉得如何？”皇上缓缓说道。
希联为了彻底解决世界各地愈演愈烈的局部战争，让人类能将更多的精力放在凶兽之患上面，作为发起者，建立了一个联盟。
这个联盟的宗旨是“促进国际合作和实现世界和平和安全”，目前已经有五十多个国家签署了相关协议，其势可谓是如日中天。
“皇上，微臣觉得，加入国际联盟本身并无不可，只是边防部队裁撤一事，还请皇上三思。”一名国字脸中年男子出列，说道。
他叫苟少勤，是兵部尚书，此前大明也有人提出过裁军的想法，但都被他顶回去了，如今虽然是皇上开了这个金口，但看样子他依旧是不会买账。
“皇上，我大明边境虽然一直没有什么大乱子，但天竺近几十年来不断扩张，目前已与我大明西南疆域全面接壤，不可不防啊。”同属于兵部的另一名官员出列道。
“天竺吞并的那些国家的人口还比不上大明一些大城人口，这样的小国又怎能与大明相提并论呢？”皇上一副不以为然的样子道：“朕记得没错的话，天竺也是国际联盟的成员国之一，只要大明也加入国际联盟，他天竺但凡有点脑子，就不会来找大明的麻烦，否则岂不是打希联的脸？”
“可是皇上...”
兵部尚书还想据理力争，可皇上却直接挥手打断道：“好了，朕意已决，就这么定了，退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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