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夺命
纪元衡半信半疑地点了点头，忽而外边传来朝年的禀报：“主子，沈仲求见。”
“让他在净思斋等着。”
风南仪清楚的听见朝年说求见的人是‘沈仲’，她所知道的沈仲，便是风川如今的左膀右臂。
她的心渐渐下沉，沈仲跟纪元衡有瓜葛？
纪元衡看了两眼风南仪，说道：“明日圣上在宫中设晚宴，要朝廷官员带着府上的女眷一起去。”
风南仪点头问道：“什么时辰去？”
“戌时。”
纪元衡言毕便转身离开，顺带着阖上了门。
……
红蜡闪着微弱的光芒，浣瑶举着灯盏换了新蜡烛，寻冬端来一盆沸气腾腾的热水进来，担忧的说道：“这么冷的天儿，公主还是夜夜要沐浴，冻着身子可怎么办。”
浣瑶把灯盏放在木架上，忙呸了几声，说道：“咱们从小服侍公主，殿下在宫中养成的习惯，岂能是一时半会儿就能改过来的？”
话音刚落，风南仪裹着外衣从屏风内出来，还打了个喷嚏。
这边寻春整好了被褥，说道：“奴婢给公主多加了一张棉被。”
风南仪快步上了榻，今儿个跟往常不一样，沐浴后只觉得浑身凉飕飕。
“殿下，用完姜茶再歇息。”
风南仪接过瓷碗，抿了一口，抬头对浣瑶说：“明日戌时我和丞相需得去宫里一趟，若是回来得晚了，你们先歇息。”
浣瑶笑道：“殿下不回来，奴婢们怎能先歇息呢？”
“殿下回来了，奴婢才能安心。”
寻春感慨道：“启禀公主，奴婢觉得只要不是在后宫，在哪都是自由的、高兴的。”
“上次涣瑶姐姐和寻冬欢声笑语的时候，还是在去年除夕的那天晚上，公主和奴婢们一起守岁迎新，跟着殿下一起吃桂圆，今年奴婢还要陪殿下守岁。”
也许是夜深的缘故，导致寻春感怀伤情，想起崇民帝在位时，后宫一片祥和，公主更是无忧无虑的。
现今却是天差地别。
浣瑶哄道：“怎的就哭了？公主只是去宫中赴宴罢了，又不是不要咱们了。”
风南仪的情绪被寻春牵动，说道：“不仅是今年，以后的每一年我们都不会分离。”
她们顿然困意全无，都围在榻边陪风南仪说心事，直到不见一点月色，才各自去歇息。
椒房殿。
殿内昏暗，灯盏全灭，纱帐中紧紧依偎着的男女□□，榻边的暖炉透出零星的火光。
男人抚摸着戚婕脸颊的红晕，他的手指细长，滑过戚婕的下颌，低声笑道：“倘若我皇兄看见皇后娘娘如此取悦我，一定会彻夜不眠。”
戚婕把男人的手推走，问道：“楚明贤，本宫正是尽兴的时候，你提那个疯子干什么？”
她昨日还和楚明秋大吵一架，气儿还没消完，提起楚明秋就心里堵得慌。
每逢跟楚明秋闹了别扭，戚婕便会跟楚明贤在椒房殿偷欢。
楚明贤讥笑道：“怎么？皇后娘娘不是向来钟爱我皇兄么？现在一口一个疯子，真是可笑。”
“他近来屡屡宣太医去甘露殿，我听说是患了头疾？”
戚婕了无兴趣地盖上被衾，漠然说道：“他根本没患上什么头疾。”
“没患上？”楚明贤紧贴着戚婕的耳朵，问道：“那他到底怎么了？”
戚婕闭目凝思，缓缓开口，道：“他彻夜不睡，跟厉鬼差不多。若是你见了他，定会被他折磨个半死。”
“前些日子他还好好的，自从他告诉本宫夜夜能梦见楚明景回来夺他的帝位，就开始变得多疑。”
楚明贤啧了一声，幸灾乐祸道：“当初陷害楚明景下毒蛊，如今得到反噬，活该。”
戚婕笑问道：“若是他真的得到反噬，你有胆量去坐那个位置吗？”
那瑞王和启王看着就不成大器，后宫之中就只剩下楚明贤一个皇子。
“如若是在以前，我对帝位并不感兴趣，只不过现在我想要得到皇后娘娘，婕儿觉得我有胆量坐那个位置吗？”
戚婕的嘴唇覆在楚明贤的下巴，她的声音娇媚无骨：“我会等你坐上帝位。”
未等楚明贤回应，她接着问道：“风南仪的兵符怎么样了？”
早前戚婕就和楚明贤勾搭上了，她先是让楚明贤满心扑在自己身上，然后劝说他去跟楚明秋一较高低。
这其中，少不了风南仪的兵符。
“虽有婕儿给我做幕后军师，但还是出了岔子。”楚明贤对风南仪说谎骗他感到后背发凉，他的娇弱妹妹何时成了吃人骨头的妖精。
戚婕的笑转而消失，问道：“出了什么岔子？”
“昭仁妹妹当时承诺把那毒蛊残留的蛇粒委派给婢女交给太医院，以此来威胁楚明秋，她可倒好，直接把我给卖了，去甘露殿把蛇粒给了楚明秋。”
楚明贤说道：“魏彬说昭仁妹妹那日跟楚明秋在甘露殿聊了许久，我想定是在楚明秋面前抹黑我。”
戚婕没好气地说：“没用的东西，本宫早就跟你说过这个法子行不通，只会让风南仪对你心生怀疑。”
“我怎会知道昭仁妹妹心肠变得这么黑？要不是楚谦临走前骂了我一顿，恐怕我还蒙在鼓里呢。”
楚明贤也恼，闷声说道：“现在兵符在纪元衡手上，事情难办了。”
“不难办。”戚婕话锋一转，说：“刚才不是和你说了么？楚明秋心智已疯，认为风南仪有跟楚明景串通一气的嫌疑。魏彬托人给本宫传来口风，他派风川在一个月内夺下风南仪的性命。”
“而且若是风南仪不死，死的便是他风川。”
楚明贤叹道：“不愧是我皇兄，天下恐是没有比他再毒的人。”
“风川跟了风南仪那么多年，他肯定不会下手的。”戚婕的表情狠辣，她勾着楚明贤的耳垂，气若游丝地说道：“我要你另派信得过的锦衣卫去杀风南仪，那人必须是不服气风川的。”
“即便楚明景存活在世，他唯一的亲妹妹也命丧黄泉，他不会再有翻身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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