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天狼初现

说罢大喝道：“李世民你听着，我们后退百步，尔等指派一名武将出战。你身后的几个孱弱书生就不要派了，我突厥北方狼族，与舞文弄墨的书生决斗，胜之不武，不合我狼族尚武之风。”

        接着发下后撤百步的命令。

        对岸的李世民松了一口气，向左右叹道：“颉利果然不负我所望。朕昨日对慕容狄和薛延陀二将派来亲信采用的利诱之术看来是起作用了。”

        身后五骑背上的五位大臣，本是勉强端住面上表情没蹦，听李世民这么一说，顿时心中豁然，都露出一副原来如此的惊讶与崇拜。想不到这位不到而立之年的君王竟然于朝堂之上恩威并施了突厥将领，不由得敬佩之情泛滥于心。

        其实今日随行的五人心中都明白，李世民此次孤身携五骑赴约，实际上是孤注一掷，胜似一场豪赌。赌颉利可汗会后撤百步，赌薛延陀、慕容狄二人会暗中助力。

        他要为魏雄从北境调来的五万精锐争取时间，因为昨夜飞鸽传书说魏雄主力已经到咸阳，半日之内便可到渭水。接下来的比试，无论输赢，他李世民都是赢家。

        李世民凝望敌阵，胡号高鸣，敌人大后方的骑兵队开始后撤。由于敌方人多，最远的三旗部队离前线足有半里之遥。

        随着突厥大军整个大后方均开始掉转马头往后撤退，动势蔓延至中军，原先固若金汤的阵势，已烟消云散。由于战马不宜以马股往后退走，必须掉转马头，所以变成漫原的马股，不断去远，蔚为奇观。如此景象，敢说自古有战争以来，从未之有。

        就在颉利可汗后撤之时，随行的房玄龄，向昂首立于桥头观望突厥大军动静的李世民靠近几步，耳语道：“陛下，今日一战，微臣有一拙见。”

        “但说无妨！”

        房玄龄淡淡道：“敌方此时重整阵势前，军心已乱，且队伍冗长，其盾箭兵阵由前锋变后卫，今我方马快，百步之地瞬即到达，盾箭手既缺后方支持，一击可破，败势一成，对方将回天乏术。我方岸边屯兵五万，何不趁此机会冲过去打他们个措手不及？”

        李世民听罢沉默了许久，转头看看地方兵阵又回头望向身后五部精锐，若有所思地道：“爱卿所言也并无道理，但朕不能做背信弃义之徒。突厥兵力之盛，非眼前二十万众也，我大唐虽有精锐十部，然对战于皇城下，百姓黎民生灵必遭涂炭。今日之事，朕心中早有打算，爱卿静观即可。”

        房玄龄听罢，心中波澜微起，猛然见身后多了一匹马，顿时心中明白几分。轻拨马头，退回杜如晦身旁观战。

        南阳王楚萧此时一身戎装，御马躬身与李世民并排而立。

        “对方来将楚将军可曾认识？”

        “启禀陛下，此人叫慕容狄，曾是微臣的手下败将！臣曾经与他在潼关一役中交过手，其背上的乌木神弓使得出神入化，有百步之外中人眉心之能！”

        “哟！是么？那将军今日一役，须且小心为上。若有斩敌将之机，可留他一命为我所用！”

        南阳王怔了怔，回禀道：“是！陛下，微臣领命。”

        君臣二人简短寒暄的间隙，突厥将领慕容狄的身形已经在出现便桥之上。其实从长相上看，慕容狄更接近于中原人士，剑眉星目，脸部轮廓若刀刻一般棱角分明，一柄黑木神弓缚于后背，手中两柄“龙脊”，寒光隐隐。

        只见他双手握于腰间匕首，双目精忙如电，一股逼人的杀气，越过便桥直扑而来，南阳王冷哼一声，右手落到“天狼”剑柄之上，他虽对慕容狄没有丝毫惧意，却清楚晓得慕容狄是突厥一等一的高手，上次潼关一役，以天狼斩龙脊首，是趁其不备而偶得之，可慕容狄最危险的不是腰间的双刺，而是背上的神弓。如果想在双方兵阵之下震慑对方，只得以刚猛霸气的剑罡挡住其百发百中的穿心箭矢。

        想到这，便心中已有打算，“铮”的一声擎出神剑“天狼”。

        双目精光闪烁，沉声道：“敢问慕容将军是否还记得潼关一役时，被本将军一剑枭去龙脊首的把的事？”

        慕容狄洒然笑道：“那又如何？今时非往日，本将军杀人又不靠刀柄，利锋尚在，便可取你项上人头！”

        说罢，身后巨牛战鼓再次响起，

        楚萧闻言，心中一惊，双方约定的“点到为止”或许只是两位主子心照不宣的官面话而已，慕容狄此番话一出，双方再无善罢的可能性。更何况对方还曾是自己的手下败将，报仇雪耻也必在情理之中。

        就在慕容狄一支箭羽疾驰而至的同时，久经沙场的南阳王双腿紧夹马腹，纵身一跃至半空，一道剑光自乌金剑鞘中射出。

        “砰！”

        箭羽在距离楚萧坐骑五步之外断成两截，剪头掠过马头，带走一搓浓密的马鬃毛发。走走射入便桥的木栏杆之中。

        在楚萧跃起尚未落地之时，第二支箭已经尾随而至。

        “叮！”铁质剪头撞击桥上大理石雕刻而成的龙首之上，冒出呲呲火花。

        密集的箭雨让南阳王楚萧一时没了落地之处，情急之下，他骤然劈出一道剑气，直取慕容狄坐骑。

        “嗷！”随着一声战马的嘶鸣，慕容狄的坐骑一双前腿齐膝而断。

        慕容狄神色一紧，一个纵身跃至桥上另一尊龙首之上，拉弓搭箭朝同样仗剑立于对面栏杆龙首之上的楚萧同时射出两支箭。

        “叮！叮！”两支箭羽同样被楚萧以剑气斩断。

        随之而来的只听得耳旁真气聚集的震动之声，楚萧身上的战甲发出嗡嗡颤抖的蜂鸣，手中天狼剑尖指天，忽然快速往左斜掠再横劈一剑，瞬间便觉一道强大无比的剑罡如疾风而至。

        “砰！”慕容狄脚下炸裂，刚刚站立的石墩已经被炸在粉碎。见此情景，顿觉脊背发凉。随即便一个翻身落下，双脚落地瞬间，已弓满弦张，三只箭羽分别冲南阳王楚萧的头颈腰同时射去。可未等弓弦复位，两道剑气已至。

        “砰……！”弓与弦齐声断裂，紧接着一声闷哼，慕容狄口中喷出一大口鲜血，内脏已被剑气震伤，身子如断线风筝般飞起，如箭般撞在桥头栏杆上不省人事。

        ……

        战斗起止，不足十个回合，突厥高手排名前五的威猛将军在唐朝大将的剑下，没挨过十招。踞马立于阵前的突厥可汗强作镇定。慕容狄无论是论将才还是武功，在突厥几位将领中已是翘楚之辈，然事关突厥之颜面之战，屡次用杀招便知他定已是全力以赴，可却不敌楚萧十招。天狼神剑更是霸气异常，剑虽未近身，剑气却已断马首。其势之强，不容小觑。

        正在颉利可汗等思考当下如何应变之时。一阵急促的马蹄声裹着震天呐喊声霍然而至。

        “报！”来报的传讯兵，肩头插着一支短箭，自战马上滚落在颉利可汗面前，一身鲜血已将轻质革甲染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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